第26章 章節
好拿身體壓制着他。
不過,又似乎是她多慮了,因為被制的那人,從一開始似乎就沒有想要掙紮的意思。
長河卻絲毫不敢大意,從看清這妖人臉的一瞬,她就齊備了十倍的戒心。
不過他怎麽會在這裏?在鳳起國師風邪的床上?
而且看先前那守衛的問話,顯然也默許了他的身份。
原來風邪還好這一口?
等到外頭的喧鬧聲遠去,重又回複寂靜,她又耐心等了一會兒,才收手迅速點了他周身幾處穴道。
望着她的黑眸輕輕眨了眨,他忽嘆了口氣。
“我已依姑娘意思遣走守衛。姑娘還是盡速離去吧。”
她斜眼睥他,言帶戲谑:“美人在抱,我哪舍得走?”
雲曼輕咳了幾聲,面上微微泛起苦笑:“姑娘若要劫持我一道,恐怕在下力不從心。”
他聲音雖是一貫柔和,但這次卻明顯聽來氣虛,似是有疾在身。
長河原也沒有繼續挾持他的打算,只想檢查完這書架就離開。先前出口戲谑,無非是一時興起,現下興致散了,他跟風邪的關系,以及是不是病得快死,自然都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外面既在捉人,也不知道寧封那邊怎樣了。
再過一刻,大概風邪也會收到風聲趕回來。
時間緊迫,她當即點了床上那人昏穴,俐落搜索過書架,盡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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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雲霧
長河反手掩門,見那人已在燈下坐着,心中擔憂不由放下。
不過走近細看,他面容微白,且臉頰處還泛着一團詭異紅暈。
她二話不說直接撩他袖子,寧封怔在當場,待要出手阻攔,長河動作之快已檢查完他另一只胳膊,皺眉問道:“傷口在何處?”
他這明顯就是受傷中毒的跡象。
寧封未答,靠近她的右腿卻幾不可見地動了動。。
長河蹲下,一把将他右腿的褲腳挽上去,他小腿左側一處有小指大小的圓形傷痕,汩汩流着黑血。
“是暗器所傷?”
“是……”女子溫軟輕柔的觸感緊握在腿腹之間,他面上已紅得快要滴下血來,眼看着她忽然傾身将唇畔湊上,他腦中嗡一聲炸開:“大人不——”
剩下的話被扼在喉間,長河出手快速點住他周身幾處大穴,先俯身吸幹淨黑血,跟着拿磁石仔細測驗過傷口,确保沒有連環的小針混入,最後才拿布條包紮好。
沒了人在耳邊聒噪,她下手及其幹淨利落,很快處理完。
“解毒丸。”雖然不知道這暗器上是什麽毒,但此藥丸由百種毒蟲百種毒草提煉而成,對于一般的毒性都有抑制的作用。。
她将藥丸塞進他口中,觸手的溫度幾乎快灼了肌膚。
長河心下嘆口氣,死光光乍乍呼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本以為這次終于找到個好下屬。可這位臉皮薄成這樣,下次若是中毒的是她,估計還沒給她吸出來毒他自己就先燒死了。
“你在書房有何發現?”
“屬下發現書桌上的筆筒是可以旋轉的,可是剛啓動機關,四面牆上就有暗箭射出,跟着院中的守衛都被驚動。我倉促逃出,所以亦不知那機關牽連到何處。”
線報是有人故意設餌,引她前來調查風邪。那這書房的機關就是所指引的方向嗎?無論如何,她沉吟一刻道:“今夜已打草驚蛇,暫時只能按兵不動了。”
想到指引,長河腦中忽然靈光一現,思緒又轉回先前的事上。
雲曼一個月前還是聖女宮宮主的男寵,為何此時又到了風邪床上?以聖女宮主對他的寵愛來看,若說是拱手将人讓出,可能性實在不大。
那時在聖女宮,她就曾心驚過風邪情報之準,埋伏之深,難道說……
她到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雲曼根本一早就是風邪的人,進入聖女宮就是為了探聽情況!她早覺得此人心計深沉,不應該是甘于男寵之位,背後定有所圖,果不其然。
而且在聖女宮,幕後之人故意指引她認為雲曼和明心才是害死老宮主與三皇子的真兇,若說雲曼是風邪的人,那風邪自然也脫不了關系。
莫非以叛亂而餌引她前來,就是要讓她發現雲曼與風邪的關系,從而把矛盾進一步擴大到天朝與鳳起。西域三大勢力,若是鳳起與聖女宮都與天朝結仇,那得益者是誰不言而喻了。
而顏桑在這裏到底擔當的是什麽角色,蠱族乃鳳起貴族,若是巫族同樣想要尋求庇佑,那剩下的選擇唯有……安玥。
她眸色漸深,一些真相明朗,一些尚待查證,這事還是有疑點的。
第一,安玥國的人是如何知道風邪與雲曼的關系的?除非有細作同樣在國師府潛伏,她若想知道進一步的真相,就必須找出這名細作。
第二,雲曼深得現任聖女宮主寵愛,風邪為何要在此時将他召回,一來無法繼續打探,二來徒增暴露的危險。
第三,若說顏桑與安玥有所勾結,她總要看到更确切的證據才能相信。巫族世代與世無争,為何突然需要尋求庇蔭?
計中計,連環局,看起來朦朦胧胧煙霧缭繞,不過換個角度想,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幕後布局之人,必定是個相當了解她的人。
若當日在聖女宮的是孤煙或寒師兄,基于正義感定會公布明月發瘋的真相,只要衆人與明心對質,必然會發現其中疑點。
若是那日接到密報的人是大漠,這個餌大漠絕不會咬,因為她對應戰等等的挑釁完全興趣缺缺。
落日既能看出李大人被刺一案的進程詭異,也不會再陷入同樣的套裏。
就只有她自己,大漠批評得沒錯,心高氣傲又太過自信,才會一步步順局走下來。
不過失敗這教訓,一次就夠了,同樣的錯誤,她葉明澈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過兩日出了府,我要親自去巫族走一趟。”她停頓下,交代道,“書房的機關暫時不用管了。”
寧封訝道:“為何?大人不是要調查蠱王嗎?”
“本大人要先搞清楚另一件事,在此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她忽然擡指按在唇畔,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果然很快有人敲門:“思安姑娘,在嗎?”
長河開了門,門外是高大健碩的異族漢子,她問道:“克裏大哥,有事嗎?”
克裏手中提着刀,一臉嚴肅:“府中據說來了刺客,你千萬當心,不管有什麽聲響都待在房中別出來!”
“刺,刺客?”這姑娘聞言受驚過度,一時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了:“是,是上次的,黑,黑衣人麽?!”
“現在還不清楚,我要去瞧瞧,你千萬別出來知道嗎?”
“是,是。”她手足無措着,忽然砰一聲就關上門,跟着裏面傳來一陣乒乒乓乓朝門邊搬桌椅的聲響。
“我們是三皇女帶來的人,風邪就算懷疑也不會公然搜查。不過以防萬一……”
長河從內間走出,蹲下解開白布,見寧封腿上的傷口已凝結,便拿調好的藥膏敷在上面,手指撫過的地方,感覺那人瑟縮了下。
她未言,只一層一層抹好藥膏,直到傷口再看不出。
“大人……”
“恩?”她收了藥膏放到一邊,心裏還想着先前的事,漫不經心地應聲。
“屬下,屬下……”
等了半天沒有下文,長河擡眼看來。
迎上她目光,他面色越發緋紅,良久結結巴巴道:“屬下願意對大人負責!”
長河端了杯子正喝水,聞言一口茶噴出來。
她真的……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嫌棄死光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寧封心聲:我YY中那溫柔似水的小嬌妻啊。。今生無緣來生再見了。。。
月涼河行
乖囡,岚奶奶有點事要去辦,你在這裏待幾天好不好?
小女孩聽話地點頭,任一旁慈眉善目的陌生婦人走過來牽住她的手。
雖然岚奶奶對她很好,但也總愛望着她一直嘆氣,所以她一定會很乖。
被那人牽着走至門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岚奶奶站得高高的,她悄悄地踮起腳尖,可還是瞧不清岚奶奶面上的表情。
有人輕輕摸了摸她的發,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只發出一聲再熟悉不過的嘆息。
長河緩緩睜開眼,一室的日光灼眼,夢境與現實還在交接的邊緣,朦胧中下意識擡起胳膊擋住眼睛。
有人敲門,兩短一長。
她披衣坐起,打開門,緩步走回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寧封跟着進屋,小心關上門。
“我們稍後去向三皇女辭行,我要去巫族一趟,你留下密切監視京師動向。”
“大人,三皇女與國師大人一早就出府了,據說是進宮面聖了。”
她沒說話,低頭猛灌了幾杯水,感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