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進國師府,這幾日我們會全力捉拿刺客,待到你出府,危機應以解除。你不必擔心。”
她似乎仍有些顧忌,猶豫一刻才道:“如此多謝三皇女殿下,多謝佐青大人了。”
佐青笑道:“思安姑娘不必客氣,叫我佐青就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出發。”
“您慢走。”
長河關了門,待得走廊上腳步聲遠去,一身灰衣的男子從屏風後走出來。
長河問道:“寧封,多多米是鳳起的宗家?”
“是,乃鳳起十大宗家之一。”
“這姓氏是專用的?”
“是。”
長河不禁光火:“死光光找死不成?他就不怕穿幫!”冒充這種大戶人家的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居心叵測嗎!
“應是……不會。”
“為何?”
“多多米是鳳起最龐大的宗家,光是這一代的主室子孫,就有一千多人。”
“若是算上旁枝子孫,保守估計也有個三萬餘人吧。”
……
長河果斷放棄了這一話題,回到先前的計劃上:“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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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此人便是鳳起的三皇女,永寧王鳳濋。”
“你知道此人?”
“此人乃是當今鳳起女皇的胞妹,天生神力過人,十歲時便可單臂舉起百斤石獅,且個性勇猛,膽色過人,據說當年老鳳皇一度曾有過廢長另立的打算,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實施。後來新皇登基,三皇女沒幾日就離了京,自此行蹤不定。”
“這麽說,若不是先前我在她茶水中放下軟香散,你十有□不能得手了。”
“是。而且當時機緣巧合……”他面上說着說着又泛起一大片醒目的紅暈,就像是在給他含糊的話意下注解,“總之此人危險難測,大人一切當小心為是。”
長河淡淡應了一聲,并未大放在心上,她拿起先前未看完的地圖又仔細研讀了片刻,然後就着燭火燒毀。
“聖女宮與巫族那邊,最近有動靜嗎?”
“聖女宮一向少與外界有接觸,自祭祀大典之後未有任何船只出島。巫族那邊,阿淩前段時間剛傳消息來,老巫王最近身體不好,看情況——恐怕大限将至了。”
“老巫王要死了?”
她眸色微凝,怎麽最近接二連三地出事,“那顏桑呢?”
“顏桑自從聖女宮歸來,便閉關清修,已近兩個月未曾露面了。”
“老巫王這樣的情況,他也未曾出面?”
“未曾。”
這麽古怪……長河食指微微屈起扣着桌面,緩慢而輕卒的敲擊聲在屋中回響,半晌她冷道:“你讓死光光查清楚,看看顏桑人到底還在不在巫族。”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聖女宮事件之後的黑手是誰,但顏桑此人處處都透着詭異,不得不防。
如果他現下人在巫族,為什麽老巫王大限将至也不出面主持大局,如果他人不在的話,那從聖女宮回來之後究竟去了哪裏,又到底都在謀劃些什麽?
她看着面前跳躍的燭火,莫名就有些煩躁。
若不是她當日毫無戒心,就算對方是引君入局,自己也不至于全然被牽着鼻子走!
二擒人質
翌日,長河與寧封扮作的商旅便随三皇女至國師府暫避風頭。皇室親臨,國師大人自是一早親自率衆在正門外迎接。三皇女以禮相待,同樣在十丈之外下了馬,步行上前。她只帶了佐青與另一随行的侍衛,剩下的一幹人等,都由侯在一旁的府中小厮帶了從側門入內。
長河正好不想與風邪照面,上次在聖女宮,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露了馬腳,被他猜出真實身份。
這世上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她對自己的易容術本就信心不大,自然不想節外生枝。
約莫是佐青提前交代過的,随行的另一侍衛對他二人頗為照顧,待所有人在客房安頓下來,過了片刻,那叫克裏的侍衛好心來敲門,喚他們一道去前廳用餐。
長河也正想先探一探這府中的布局,便存心走在府中帶路的丫鬟旁邊,一路上她東張西望,看什麽都新奇得很。
“姐姐,這府中好大,難為你記路這樣清楚,你記性真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聽得她語調真誠的溢美之詞,那紅衣侍女不由抿唇一笑,嬌聲道:“日後若是不識得路,盡管喚我便是。”她話是對着長河說的,眼神卻微微上飄,明顯朝着長河右後側的方向。
長河下意識回身看:她的下屬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那侍女亦察覺長河視線走向,卻全無被看穿之後的困窘,反是言笑晏晏問她道:“這位俊小哥是你的夫婿麽?”
“不是,”不待對方露出喜色,長河又續道,“不過我二人早有婚約,年末就會成親。”
若是死光光在,她倒不介意用點美男計,不過攤上現在這位看個活春宮都能将自己看成火燒雲的大哥,還是杜絕一切桃花更保險。
“哦,”那侍女面上微現遺憾,仍是笑着說道:“可惜了。”
長河心下不禁感嘆,天朝近年來女子地位已大幅提升,女子為官為将都不算新鮮事,但長年累積的男尊女卑三從四德的思想仍是根深蒂固,而且一男可以多妾,一女卻不得二夫,夫殺妻杖刑三百,妻殺夫卻是死罪,相關的法律條規依舊是不公平的。 那些所謂的地位提升,若放到民風開放的鳳起,女尊男卑的聖女宮,可就當真不值一提了。
言談間他們人已到達用餐的前廳,按照她昨日所看的國師府地圖,住宿的客房在府中西北處,而風邪的居所就在南部居中的位置,依他們先前所行距離與圖中的比例來看,由此處繼續往前,約莫一刻鐘(古代十分鐘)就能到達。
她先前所說的府中很大,不過是個客套之辭,風邪這國師府,原比她意料中要小得多。而且看這府中的裝扮擺飾,下人的服飾衣着,都甚為簡單樸素。
鳳起盛産各類煤礦資源,每年單是與天朝的交易額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堂堂的國師府卻窮成這樣,這家夥到底是扮清廉給誰看?
還是說,他把錢都用到其他不為人知的地方去了。
事關此人,她從來不忌憚往最陰暗的方向猜想。
“稍後主廳會有為三皇女接風的晚宴,到時候分頭行動,你書房,我卧室。”
她言簡意赅地交代完,對面的下屬卻半天沒接話,掙紮許久道:“大人,還是您書房,屬下負責卧室吧?畢竟您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進出單身男子的卧房未免不妥……”
長河慢慢眯起眼,半晌說道:“你說笑呢?”
寧封再大膽,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屬下不敢……”
入夜起風了,走廊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在角落處埋下一整片陰影。
有什麽東西在陰影裏一晃而過,守樓的護衛睜大眼,定睛再看又什麽都看不到了。
看來真是站久了眼都花了,他揉揉眼睛,餘光正瞥到一旁的同伴半邊身子往後方的柱子上斜靠去,連忙斥道:“站直了!”這新來的家夥真是,成日裏就知道偷懶!
話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黑,人亦軟軟貼着後方柱子倒下。
長河推開門,卧室不大,中間拿屏風擋着,簡陋地隔成內外兩間。
內間想必是床,外間擺着一個書架,一張書桌。
長河快速翻過書桌上那一摞案卷,都是些各處官衙的上表,關于一年情況的總結,事無巨細,沒見什麽特殊的內容。
她丢下案卷,擡手又去翻找書架,除了最上面一層有少部分王道權術之書,其餘的都是些什麽游記,音律,棋道,甚至還有教人養花養鳥種菜的。
饒是如此她也不敢放松,需将每一本書都翻開仔細搜查過。
長河剛查到第二層,耳邊忽然聽到細微動靜,——院中來人了!
電光石火之間,她身形已閃入屏風後方,就勢滾上床,卻在掀開被子的同時觸碰到一個溫熱的身體,一時驚得雙目暴瞠!
竟然有人一直在這房中內間,自己卻毫無察覺!
她腦中閃過這一認知,同時右手已自動卡上那人脖頸,陰沉道:“別出聲!”
走廊上響起敲門聲,有人高聲道:“公子,您沒事吧?”
屋內一陣寂靜,片刻後一道慵懶的聲音隔着門問道:“怎麽了?”
屋外人聽到這明顯剛睡醒的聲音,忙道:“沒事,那不打擾公子休息了。”
走廊聲有人在指揮:“不在這邊,往前廳的方向追!”跟着是一陣嘈雜喧鬧的人聲。
清冷月光從半掩的簾間撒入,她在屋外的喧鬧聲中靜靜與那人對視。
兩人床上的身體水草一樣交纏着,她側躺着,右手制他咽喉,根本無法點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