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了,是做買賣的正當商人。”
那女子哼了一聲,擡眼又看了堂中另兩人一眼,兩人面貌平凡,都做行商的打扮。其中那姑娘察覺到她視線所向,還擡頭朝向這邊笑了一笑。
她收回視線,冷道:“這屋中悶得很,我出去走走。”
男子面現遲疑:“要不要——”
“不用!”那人揮手,一臉不耐:“你也別跟着我!”
言罷疾步向外邁出,剩下那男子站在原地遲疑一刻,還是快步追了上去。
他二人交談的聲音不大,卻是悉數落入窗邊那桌人耳中,等到腳步聲遠去,男子低聲重提原先的話題:“大人,戲班子那頭我已安排好,到時候您直接進去就行,只是要委屈您暫且當那小桃仙的貼身丫鬟。”
長河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半晌道:“跟着戲班子到底不自在,束手束腳的,背靠大樹才好乘涼。”
“大人的意思是……客棧這夥人?”
一點就通,比死光光那只豬強多了,她太喜歡這種節約口沫的感覺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年輕男子目光微閃,随即點頭:“明白,屬下立刻着手去辦。”
那男子走了好一會兒,長河仍不緊不慢地坐在廳中喝水,店小二從廚房裏走出來,手中拎着茶壺,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腳下忽然一滑,她連忙扶住:“小心!”
“多謝客倌!”小二驚魂甫定,目光落在地面上,訝道,“這哪兒來的水跡?”
她面上笑着,右手已悄無聲息從壺蓋上收回:“許是先前喝茶的時候灑了,對不住您了。”
是夜,月朗星稀,鳳鳴客棧二樓右首的廂房中陡然響起一聲女子的怒斥:“你們是什麽人!”對方沒有答話,只聽到一陣兵器相擊的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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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門忽然被人撞開,驚得床上那人生生跳了起來。
地上摔進來的那人衣衫不整,映着月光面容慘白,艱難地朝她伸手:“救我……”
長河連忙披衣站起,剛來得及跑到那人身側,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門邊,二話不說提劍就砍,她情急之下拿起身邊的凳子相擋,木頭的碎片四下飛濺,但也勉強抵擋住了這一殺勢,長河一邊托起地上受傷的女子朝後退,一邊放聲叫道:“救命啊!殺人了!”
蒙面人眼露兇光,陰聲道:“別叫!”擡手又是一劍,朝向那女子心髒刺去,長河急忙将她向後猛拉,那一劍刺偏,劍鋒擦着長河自己的胳膊過去。
她目光一轉,整個人感覺都快暈倒了,失控尖叫道:“血!我流血了!啊啊啊!”
黑衣人斥道:“別嚎!”卻完全被她驚天動地的哭喊聲蓋了過去。
她這一番拖延,片刻之間已有幾名侍衛模樣的人沖了進來,很快與那黑衣人纏鬥在一起,黑衣人見情況不妙也不戀戰,破窗逃出。
領頭的侍衛剛想追出去,就聽身後女人的尖叫聲還在持續,不過這次內容更驚悚:“死了!她死了!怎麽辦!”
他驚得連忙退回去,蹲下伸手探過受傷那女子鼻息,長舒了口氣:“沒死,暈過去了。”
“暈過去?”長河驚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快叫大夫啊!”
這領頭的侍衛原來就是先前廳中那跟班,不過……她目光掠過他半敞的衣襟,這大半夜的,兩個人都是衣衫不整?
男子伸手抱起地上昏迷的女人,快步向外走,邊交代另外的侍衛道:“速去請大夫。”
長河搶忙道:“讓我去吧!我昨日裏閑逛見過醫館,知道在哪處。而且,”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面色泛白好像又快暈了,“我,我,我也要趕快包紮下……”
那男子的視線也跟着落到她傷處,須臾道:“今日多謝姑娘相救。你亦受傷,還是暫且休養。我會讓店主引路,盡快将大夫請來。”
“那,那好吧。快,快點啊。”
等到一行人退了出去,那明顯驚吓過度的姑娘連忙關上門,這次還仔細檢查了門栓子,确保都妥當了才安心。
她在桌邊坐下,擡指點了自己傷處上下位的穴道,血漸漸止住。
“可以了。”
燭火的芯子被撥暗,似明似陰,黑色的身影聞聲從窗戶外翻了進來,摘下蒙面的黑巾脫了夜行衣,露出之前在廳中所穿灰色長袍。
他單膝跪下,沉聲道:“屬下該死,竟然誤傷了大人!”
長河淡道:“無礙,小傷而已。”她若存心要躲,他自然傷不到她。
“風邪此次受封易安王,大宴賓客。若這夥人也是前往道賀,我們便随他們一道。若是不然,則依照先前計劃随戲班子混進去。”
“是。”
她從懷中摸出地圖,細細看了半晌,卻見那人還站在原處,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怎麽?”
“屬下,屬下先前進去的時候,看到他們,他們……”
他話還沒說完,臉倒先紅了。
接觸雖不過三天,但也可見這人心思缜密辦事精明,她原是滿意得緊,沒成想臉皮這麽薄啊。
她不由微哂:“要不一會兒讓大夫也給你看看,長針眼沒?”
那人聞言臉更紅,忽然眸光凝頓,身影閃入屏風之後。
長河也聽到走廊的腳步聲,慢悠悠喝了口水,等到敲門聲響起,才驚駭道:“誰!”
屋外人好聲道:“姑娘莫怕,是我,大夫已到了。”
屋裏一陣雜亂的聲音,須臾房門打開,探出一張緊張兮兮的臉,那姑娘眉目都扭着,急道:“大夫在哪兒!”
“在我家小姐屋中,姑娘請随我來。”
她跟那人走出來,目光四下裏瞟着,比做賊還緊張,那年輕男子溫聲道:“莫怕,現在四下裏都有人把守,黑衣人不會再進來的。”
“對了,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多多米?思安。”
她随口剽竊了下淩思廣的化名,那男子聞言卻面現訝色,緩道:“姑娘是多多米宗家的人?”
皇女鳳濋
多多米,宗家?
長河心下微愕,原來這個多多米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姓氏,她不過遲疑一眨眼的功夫,那細心留意她面色的男子已自顧自道:“在下明白,貴宗宗主行事低調,素來不喜與旁人有所接觸。我還要多謝姑娘坦誠将姓名相告。”
他既然自作聰明,她也只好含糊地笑了笑,不承認也沒否認。
進了屋,先前昏迷的女子已醒了,靠着床沿躺着,面容因失血有些蒼白。
老大夫給長河也包紮過,就告辭離開,待得屋裏只剩她三人,那女子開口道:“今日多謝你了。”
雖是道謝,口氣中卻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倨傲。
“你救了本……”女子頓了下,省略道,“你有什麽心願沒有?我可以幫你達成,就權當是報答救命之恩。”
這人連報恩都是施恩的口氣,另外那戰戰兢兢的姑娘擦着額頭的汗珠,低聲問道:“黑衣人找到沒有?會不會回來尋仇?我救人并不是為求報答,但也不想惹禍上身。”
“這個自然。你放心,我定會護你周全。”
那人嘟囔了句什麽,明擺着還是無法安心。
“佐青是我的貼身侍衛,從現在開始由他保護你。”
男子聞言面現難色:“三……小姐,現下形勢危急,佐青不能離開您身邊!”
女聲已帶不悅:“你這是要抗命?”
男子忙跪下:“屬下不敢!”
女子冷哼一聲:“起來!”
佐青依言站起來,跟着傾身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女子微頓,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過長河:“你是多多米宗家的人?”言罷不待長河應答,唇畔一勾又淡諷道,“我瞧這畏畏縮縮的樣子,應該也錯不了。”
“名字。”
她口氣帶着不容辯駁的威嚴,讓人下意識便順從她:“多多米?思安。”
“是哪一頭的旁系子弟?”
她問了這話,卻絲毫沒有等長河回複的意思,又徑自閉了眼,突然興味索然道:“先下去吧,本王累了。她既是宗家的人,便帶着她幾日避避風頭。”
佐青聞言松了口氣,恭敬道:“屬下告退。”
長河随他出來,待他掩了門回身看她,她面上猶是震驚的神色。
“這這,她是……”
佐青了然道:“姑娘莫驚,待回到你房中詳細告予你。”主上既在她面前松了口自稱本王,又願意帶着她進府,自然是肯将身份坦然告之的态度了。
“你今日所見,正是先皇三皇女,鳳起的永寧王殿下。”
“什麽!”
她因受驚險些跳起,被佐青眼明手快按下:“莫怕,三皇女為人雖然威嚴了些,但素來賞罰分明,你于她有恩,她絕不會虧待你的。”
“此次國師大人受封易安王,三皇女親臨道賀,你明日便與殿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