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湊過來:“大人,阿伊姑娘她,她抱了我還親了我一口哦!嘿嘿嘿……”
他忽然想到什麽,又有些忿忿:“不過那個顏桑可真沒義氣,我還以為他跟大人你是知交呢,想讓他跟我一起來接應大人,阿伊姑娘心地好也一起求了,結果死說活說他都不幹!”
長河倒是意料之中,只淡道:“他自然不會來,顏桑是巫族下一任的王,所作所為皆代表着巫族,你要他現下與你來接應我,豈不是讓他公開與聖女宮為敵?他肯幫忙帶我們進宮,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強人所難的話,未免太過分。”
這也是她先前有所計劃都寧願與風邪商量也不會告知顏桑的原因。與風邪是交易,而顏桑則是完全出于情分,利益易算,可人情難還。
他知道得越少,對他,對整個巫族都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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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幽靜,阿伊沿着小河邊一路找尋那人,先前她聽啞奴說了所有的事,便想求顏桑幫忙去救下長河,可是他表現得那麽冷漠和絕情,自己也一時激動,态度便不太好。
隊伍行到這處樹林,顏桑早早便讓大家休息,然後亦不知所蹤。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但自己很後悔,想找到他跟他道個歉。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見河邊端坐的熟悉背影,阿伊高興地跑過去,卻在接近他身邊的時候猝然停住。
那少年閉着眼,面容模糊地隐于霧氣中,只有胸前的紅色光團泛着醒目的幽光。
靈魄……她整個人僵硬,恐懼瞬間蔓延開去,第十三根靈針!
以主人的性命請神,将自身的靈魄與巫術相溶的陣法,需要及其強大的巫術修為才可以做到,同時也承擔着巨大的風險。
她雖沒有那樣的修為學習,但也曾聽老人家繪聲繪色地講過。
顏桑他……眼看着霧氣中的少年緩緩傾倒,她的心跳似乎一瞬都停止了!
“顏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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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鮮紅的血,順着他蒼白的唇畔流下。
她下意識掰開他右手五指,陣法終止,靈針果然都已回位,“一,二,三……十三。”
數到最後這個數字,她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了。
幸好,幸好靈魄回來了……阿伊抱着那少年,恐懼過後才想起來難受,淚如雨下落在他灰白的面容上:“顏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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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長河瞧着四周,訝道:“這霧氣散得還真快。”起得怪,散得也怪,竟然一瞬間就全消失了。
淩思廣嘿嘿笑道:“這是連老天爺也保佑大人呢。”要不哪有這麽巧的事?
她也是随口一說,說過就忘,交代道:“等上了岸我從安玥取道鳳起直接回京,你還留在這兒繼續留意動況。”
他很高興道:“是!”
“重點留意聖女宮與鳳起的動況!”她瞥他一眼,涼涼補充道,“不是巫族的。”
“……是!”
長河背手枕在腦後躺下,頭頂星空璀璨,她心情也跟着不錯。。
下個月底就是皇帝老兒的六十壽辰,玉玺找到是大喜,她正好也能這個時候回京,趁着給老昏君祝壽的時機多待些日子。
京師醉仙樓的小醉雞啊……她來了!
一個月後,京師。
“籲——”紫衫黃裙的少女在城門口下馬,那守城的士兵是認識她的,笑着招呼:“長河大人!”跟着道,“昨日裏落日與孤煙兩位大人也都回京了,都是為了給聖上祝壽吧?”
長河聞言喜不自禁:“太好了!”距離她們四個上次聚首,已經有兩年多了吧。
四人聚首
立春早過,她回京這幾日,卻斷斷續續飄起雪來。
六扇門後院。
“自大!”
長河挑眉,自動将對面那句冷哼視作贊揚,順便接受的還有隔空襲來的酒壇子。
白衣小公子跺跺快凍僵的腳,朝火堆邊又靠了靠,準備這次找一個靠譜的人問問,“落日姐姐,你說呢?若是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那你會如何做?”
站在身後被他偏頭看着的那人,素來沒有血色的面容在雪景映襯下更顯蒼白。白衣少年并沒意識到自己的問話觸及了怎樣的忌諱,場上的一衆人等卻是很有默契地一致看來。
沉默半晌,落日淡淡道:“喜歡便是喜歡,與他人何幹?”
白衣小公子愣了一下,“我說的不是他人。說的是你喜歡的人,若是他不喜歡你……”
“呵呵,小侯爺,我師妹的意思是,她喜歡一個人,跟這個人是不是喜歡她是沒有關系的。這便是癡——傻的最高境界了。”懶洋洋的聲從對面椅子上傳來,那裏團着一個很大很嚴實的絨球。那人周身裹着厚厚的皮裘,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在外。
小侯爺摸了摸鼻子,——怎麽又一個怪人!“大漠姐姐,那你說呢?”
“絨球”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我啊,我就去追啊。”
總算有個正常點的了,小侯爺感動地腹诽,繼續期待道,“那——他若是還不喜歡你呢?”
“他還不喜歡啊,那我就死纏爛打啊,我纏啊纏啊纏啊纏啊纏啊纏啊纏……”
“停停停!”小侯爺頭暈暈,擺擺手瞪眼道,“你幹嘛啊。”
對面的黑眸笑成兩道彎月,“小侯爺啊,我才這麽說着而已,您就嫌煩了。那若是那人當真被我糾纏,不是更加受不住?等到他被煩得受不住了,自然就乖乖束手就擒拉。怎樣?這法子不錯吧?”
小侯爺仍是瞪着眼,“這……這算什麽法子?這是……”他想了半天才想出個合适的詞,咬牙切齒道,“這是大無賴!”
“非也非也。”“絨球”慢吞吞伸出一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這纏人呢,也是有技巧的。纏得失敗的呢,就是無賴,纏得成功的,那就是癡心。纏,不僅要持之以恒,還要不動聲色,低調,要有細水長流水滴石穿的覺悟。等你把那人纏出習慣,纏進意識,纏成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那還不手到擒來?當然,到時候要是再來一招欲擒故縱,收放自如,那就更加事半功倍拉。”
小侯爺眼睛越睜越大,直到“咚——”
“絨球”捂着額頭跳起來,“痛!——寒師兄,你幹嘛偷襲我!”
現下走進來的是兩位豐神俊朗的男子,左邊的更高些。
左邊那男子瞪大漠一眼,先行一禮,“見過小侯爺。小侯爺,在下這個師妹向來口無遮攔,你別聽她胡說八道。現下時辰也不早了,你是不是——”
“寒大哥,孤煙姐姐!你們來得正好,”小侯爺看見他們頓時高興
此人便是四女捕中,常年作男子打扮的孤煙,面若冠玉有谪仙之姿,江湖人稱“玉簫公子”。
孤煙笑道,“要說什麽?”
“若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那你會如何?”
“姻緣各有天命,本就是強求不來的。一切順其自然便可。”孤煙溫言低語,言談間是一貫清明坦蕩。
寒天暫同點頭。
小侯爺雙眼閃着崇拜的光芒,大聲道:“孤煙姐姐說得對!”他很用力地挺起胸膛宣布,“我再也不會為情所困了!”
“撲——”長河沒咽下的一口酒噴出,大漠以手掩面嘴角抽搐,連落日面上都隐隐現出笑意。
孤煙摸摸他小腦袋,笑道:“小……郡主,你還是未出閣的女子,這種話不可以亂說的。”
長河被酒嗆住,還在不停地咳嗽,臉上憋得通紅。——這個小郡主,真是太逗了。才八歲的小屁孩,懂什麽為情所困啊。
先前的小侯爺,現在的小郡主,瞪着眼睛很生氣地看着長河,“自大狂!你笑什麽啊!”她雖年幼天真爛漫,但自從年前偷出家門遇到劫匪被孤煙所救,就對孤煙無限崇拜。不僅模仿她穿男裝讓大家改稱小侯爺,更是唯孤煙馬首是瞻。後來因為經常來六扇門找孤煙玩,所以也跟六扇門的衆人混熟了。
長河笑着搖手:“沒……沒什麽,郡主您請繼續。”
“哼。”小郡主撅着嘴,氣還沒消。這人真讨厭,剛才問她那個問題,她竟然很臭屁地說,“怎麽可能?我長河喜歡的人,絕不可能不喜歡我。”自己再固執地追問“如果呢,萬一呢,假使呢。”她左腳翹着右腳,一副拽兒八萬的樣子,斬釘截鐵地說,“沒有如果,沒有萬一,沒有假使。”
氣死她了!怎麽有自大成這樣的人?以後她要是為情所困了,自己一定要跑來取笑她!
大漠眯眼笑,把小姑娘的腹诽“聽”了個一清二楚。落日看似灑脫,實則驕傲偏執,一旦喜歡上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