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黑發少年收回望向船測的視線,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阿伊睜大眼睛歡快道:“那些人都是來接我們的嗎?好氣派啊!”。
長河也聞聲看過去,她是練武之人視力較之阿伊更好,可以清楚看到岸上等候的約有三十人,其中領頭的一排站着六人,均是着紫色衣衫的中年婦人。
聖女宮上下等級嚴明,對于正式場合的着裝顏色亦有嚴格的規定。宮主着月黃色,三位女使金黃色,其下依次是淡紫色,銀灰色,淺藍色,最下階的宮人統一是白色服裝。
岸上等着的這六人她雖然不認識,但從着裝顏色來看……她不由眯眼,十二尊者。
聖女宮地位僅次于宮主與三位女使之下的十二尊者,平日都以修行為主隐世不出,只有在宮中及其重大的場合才會出現。
往日裏天朝派來的使者,接待的也不過是着銀灰色的八司聖,這次巫王門徒前來,竟然十二尊者就來了六個,雙方在聖女門心中的地位,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重宗派輕政權,這就是聖女宮一貫對外所表露出來的,如果這些都是假象,那麽背後隐藏的禍心簡直令人發指。
也好,她唇畔不由勾起一抹諷刺笑意,正如師父所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人,恰恰是那些看似什麽都不要的人。他們不是天性淡泊名利,就是往往有更大的圖謀。
她倒要看看,聖女宮這葫蘆陣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船靠了岸,那六位尊者未動,從後方人群裏走出來四位身穿銀色長裙的女子,其中一人朗聲道:“聖女宮門下六尊者四司聖,恭迎巫仙大駕!”
顏桑亦上前還禮道:“神巫族門人顏桑,見過六位尊者,四位司聖大人。”
長河立于顏桑身後,随阿伊她們一起拜過禮,她打量這四位司聖,都是二十出頭的美貌女子,比上六尊者就明顯小了一個年齡段。
不過想起來她十年前見過的那個宮主,當時也好像只是二十上下的樣子。
那六位尊者雖未主動施禮,但此時顏桑拜禮,她們也皆面帶微笑一一回過,顯出十足的尊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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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曾進過皇宮數次,眼前這聖女宮與天朝的皇宮相比,豪華氣派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宮內處處都有人巡視,層層守衛森嚴。
聖女宮內雖然以女子為尊,但并不是沒有男子,只是四司聖之上的重要地位皆屬于女子,而男子擔任的多是宮中的守衛工作。
長河随着聖女宮門人一路進來,心中試圖默記地形,卻覺得處處都差不多,七繞八繞便分不清了。
待到了一處分岔路口,先前開口的銀月聖者道:“煩請各位巫女随同皓月聖者前往客房休息,顏桑公子請随同我與六位尊者,宮主已在神殿恭候多時了。”
顏桑颔首,長河理所當然跟在他身後,卻被銀月聖者攔住:“這位姑娘也請往客房休息。”
顏桑道:“她是在下的師妹嫣紫,與我一同前往。”
銀月聖者聞言面上微現訝色:“原來巫王大人還有一位弟子?”西域各族都只道歷屆巫王只收一名最有潛質的弟子,倒從未聽說過例外,不過,她語帶歉意道,“宮主有令,只可顏桑大人一人前往,銀月亦不敢違背。”
顏桑還待言語,長河先道:“師兄,那我先行休息了。”
顏桑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長河阿伊她們随皓月聖者到了客房,巫族享有單獨一處院落,之前老巫王曾與顏桑來過數次,聖女宮人都了解他們喜靜不愛被打擾的習慣,因此服侍的宮人全部統一住在院落的西頭,等候吩咐,平時不會私下打擾,這樣也正方便她行事。
她在自己的房間住下,期間也有宮人來詢問是否要前往聖潭沐浴,被她以旅途勞累要早些休息為由婉拒了。。
長河坐在桌前,正擺弄手中的小罐子,有人敲門,三短一長。
“進來。”
面容浮腫的啞奴顫顫巍巍走進來,長河一彈指,房門應聲關上,她交代道:“你給我守在這裏,別讓任何人發現我不在。”
淩思廣信誓旦旦:“沒問題!那些巫女都去聖譚洗澡了,我剛才來時看了下,聖女宮的人也都不在,大人你小心行事,早去早回!不過……”他面現遲疑,“這鬼地方到處都差不多,會不會迷路?”
長河冷哼一聲:“這宮殿當然不簡單,到處都是障眼的陣法!不過,它有它的障眼術,我自有我的引路蜂。”她攤開右手,掌中的罐中有一只青黑不起眼的小蟲,“這種小蟲是東部長寧山高峰處的特産,以當地一種牧絲花的花粉為食,牧絲花粉的味道人聞不到,它卻相當敏感,即使相隔整座山峰都能發覺。”先前她早有提防,所以在顏桑的身上悄悄撒了這花粉,“只要找到顏桑,就能找到神殿所在,那處必然就是聖女宮的核心位置了。” ************************************************************
她在屋頂放了那小青蜂出來,小青蜂抖了抖翅膀,朝着一處方向飛去,長河施展輕功跟上。
長河輕功只是個半吊子,沒有孤煙的深厚內力,更比不上落日的身輕如燕,最多也就比大漠強上那麽一點點,再加上還要躲避院內的守衛,因此追了一會兒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好在那小蟲飛飛停停,速度也不快,過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她看着眼前的一座宏偉宮殿,順手收了那小青峰放回瓶中,原來神殿與客房相隔這麽近,果然都是障眼法。
不過有些詭異的是,這神殿之前的廣場上竟然空無一人,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不對勁……長河微皺眉,還未想明白個中玄機,破空忽然一根長鞭襲來,直直掃向她額面,她一驚,下意識朝後方閃避。
她閃過鞭子從牆頭落下,雙腳剛着地,脖子上一涼,低頭就見到兩把大刀。
饒是她見多識廣,也不禁瞠目結舌,先前還空無一人的廣場,此時已經密密麻麻全是防守的士兵,她正被團團包圍住,除了脖子上的兩柄大刀,還有十幾根茅頭對着她。
又是障眼法……可惜現在明白為時已晚,長河食指微動,右手掌心的透明小瓶悄無聲息地透過袖口滑下去,同時有什麽從左邊袖口滑出,握在她另一只掌心。
持槍的守衛厲聲道:“來者何人?竟敢私闖神殿聖地!”
烏發少女面色不郁,冷道:“巫族門下嫣紫,有要事求見顏桑師兄。”
守衛聽她稱呼顏桑師兄,微一頓道:“你是巫族門人?有何憑證?”
她語氣倨傲道:“我便是憑證,你喚來我師兄一見便知了。”
見她言辭确鑿又态度惡劣,對方不由便信了幾分,那守衛頭領道:“顏桑大人正與宮主在神殿商量要事,任何人都不許私入!嫣紫姑娘還是請回吧!”
“哼!”長河就等他這句話了,作勢甩袖正欲離開,身後忽然有道慵懶的聲道:“前面什麽事呀?吵吵鬧鬧的。”
這明明是個男人的聲音,輕輕柔柔中卻透着無端的妖媚,聽得人全身的骨頭都要酥了。
白衣妖男
不只女人骨頭酥,這聲音一起,滿院的大男人守衛竟然也跪了一地。
她微訝,下意識擡眸。
有人從人群跪拜的間隙中走來,白衣清朔青絲如瀑,豔麗的面容上一雙狹長的鳳眼,眼眸波轉之間有風情無限。。
長河只看了一眼便了然。不過媚功媚術她見多了,倒還是頭一次見男人用,今兒個真是開眼界了。
那跪地的守衛恭敬答道:“回雲曼公子的話,這位嫣紫姑娘乃巫族門下,來此處尋顏桑大人的。”
那公子聞言微微一笑,他連笑容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就嫌輕佻,少一分又不夠惑人,他柔聲道:“原來是巫族的嫣紫姑娘,幸會。”
這男人能在神殿前自由出入,守衛們又對其及其恭敬,他是什麽身份不言而喻。
她本身對以色侍人沒什麽偏見,不過也懶得浪費時間在一個男寵身上,長河當即微屈膝,客氣生分道:“嫣紫見過雲曼公子。”
那公子忙伸手相扶,面上有些受寵若驚:“雲曼受不起姑娘一拜!”
長河眉頭微蹙,任他扶了自己起身,由始至終神色不變,忽而冷道:“聖女宮的待客之道,當真令人印象深刻。”
雲曼面現歉意:“在下手勁略過,可是碰疼姑娘了?”
那面容平淡無奇的巫族姑娘冷冷掃了他一眼,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