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牆不知晚風意

第38章 緣聚

靳燚川舉起酒壺，清澈的酒水傾瀉而下倒進了她的嘴裏，辛辣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企圖奪走胡思亂想不切實際的念頭。

“小川兒，若是…若是她來找你如何？”秦邢不忍看她難過的樣子。

“師兄，我愛她用盡了身體每一分力氣，我努力過…”靳燚川的臉上好似有着淚水卻更像是酒。

“若是愛一個人都需要努力，那我覺得很無趣，師兄我太累了…讓我睡會吧…。”在靳燚川看來這就是心的本能，何須奮力一搏才可以得到。

“其實兩人之間的情本就不公平，開始的有多卑微，結局就有多難過。”秦邢說。

“師兄是在說教？”靳燚川笑了，秦邢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什麽時候也有了這種大道理。

“我雖不懂，但我看的清楚。”秦邢說。

“那就将師兄看清事物的心分我一點如何？”靳燚川笑着說。

“混小子。“秦邢也笑了出來。

皎潔的夕如輕雲遮月，飄逸的夕如回風的雪流，靳燚川閉上了眼睛可能夢裏一切她想要的都有也不需要強求。

隔天，靳燚川醒來定了定神果不其然她已經回到了自己房中。

枕邊的椅子上放着一杯熱茶，不用想肯定是秦邢放的。

“醒了？”秦邢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

“師兄，你就沒有想過成婚？”靳燚川接過了他手中的布擦着臉。

“我無親無故，師傅他老人家都沒催你急什麽？”秦邢有些臉紅。

“師兄就是沒有嘗過人間疾苦啊。”靳燚川調笑。

“那麽苦我完全可以不要。”秦邢說。

靳燚川回頭看他撇了撇嘴倒也認可他的話，那麽苦自己至今還耿耿于懷，大可不必讓秦邢走一遭。

“今日，下山走走吧。”靳燚川不知想到了什麽。

秦邢的心猛地一抖“下山？”他飛快的思考着對策“啊對！師傅叫你過去一趟。”

“叫我？”靳燚川問。

“對啊，說是有要緊的事！”秦邢沒有撒過謊，這是他第一次面紅耳赤的樣子，靳燚川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這就去。”靳燚川不知道他在慌亂什麽，反正秦邢不會害她就對了。

靳燚川還是去了師傅的竹屋，她的師傅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仙風道骨的樣子讓人心生敬仰。

“師傅。”靳燚川彎腰行禮。

震道人看她來了寵溺的看着她“小川兒怎麽想起來看老頭子了。”

“想師傅了呗。”靳燚川沒有規矩的坐在了震道人的搖椅上。

“小時候就這樣，怎麽大了還這樣沒有規矩。”震道人嘴裏說着她，還是拿出了好茶給她。

“如今我就只能和師傅賣賣乖了。”靳燚川笑着說。

震道人是很喜歡這個小徒弟的，當初靳燚川渾身是傷的被送了進來，她軟糯糯的一句師傅就讓自己心甘情願的救了她。

一年前，奄奄一息的靳燚川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一直認為摒除了所有戾氣的他也險些動了殺人的念頭。

“手伸出來。”震道人伸出手要給她號脈。

靳燚川聽話的将手腕遞了過去，震道人捋着胡須閉上了眼睛良久睜開敲了一下她的頭。

“又喝酒了？”震道人問。

靳燚川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的給震道人捶腿賣乖。

“貪嘴喝了一口而已。”靳燚川說。

“你當老頭子糊塗了？”震道人又敲了一下她的頭“不說實話！”

“師傅…打傻了…”靳燚川揉着額頭委屈的癟嘴。

震道人走進屋子拿出了一瓶藥給了她“給你鞏固的，一天一粒。”

靳燚川笑着收起了藥瓶，震道人這才坐在了她的對面。

“師傅，一起去釣魚嗎？”靳燚川問。

震道人看着她認真了起來“心事如此重，對你的恢複沒有好處。”

靳燚川的笑容逐漸褪去“師傅，我總會想明白的。”

“我給了你一年的時間。”震道人說。

“可我用了十年的時間記住她。”靳燚川說。

“我可以讓你從新開始，你可以自己選擇。”震道人掏出了銀針。

這是震道人獨創的銀針法，一針下去被施針之人會忘卻前塵。

“一年前就應該對你用的，你大了可以自己選擇。”震道人說。

靳燚川看着銀針心中掙紮着，最終她合上了裝着銀針的盒子，她還是舍不得…

震道人摸着胡子笑了起來“若是放不下就要找一個理由讓自己沒有遺憾。”

“可她并不愛我…”靳燚川頹敗的躺在了椅子上。

“愛與不愛你有了答案，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小川兒。”震道人笑着說。

活到了這個歲數，震道人不再為情情愛愛煩惱因為看清所以沒有遺憾，只有看不清又放不下才會徒增傷悲。

“可她要殺了我…”靳燚川摸着胸口那裏的傷疤再一遍遍的提醒她在楚晚棠的心中她什麽也不是。

“孩子，你沒有犯錯嗎？”震道人笑着回了房間。

留下了靳燚川一個人躺在椅子上，這一課震道人教的是面對，面對自己犯下的錯，也要面對她人留下的牽絆。

午時，靳燚川離開了小院她獨自一個人去了山下的小鎮。

不知不覺之間她進了一家玉器店，直到小二問話她才醒過神來。

“客官？客官？”小二問。

“嗯？”靳燚川回過神看着他。

“您要點什麽？”小二笑着問。

靳燚川看了看四周“有佛珠嗎？”

“這個可要定做了。”小二看大生意來了趕緊帶着靳燚川進了裏屋。

門外，蓉兒等在門口見到楚晚棠來了走了過去。

“小姐，店家說這玉兔真的修不好了。”蓉兒這不是第一次受楚晚棠的安排過來了。

本身玉器就不好修複，人家店家直接說了如果想修就只能去皇宮，那裏有最好的玉器師。

“那佛珠呢？”楚晚棠想着如果可以找到一模一樣的佛珠也是好的。

“店家說佛珠要看看全部的尺寸才可以定。”蓉兒說。

楚晚棠點了點頭走進了玉器店，她受指引去後院給玉器師看看樣子。

靳燚川則碰巧從另一個屋子中走出來，楚晚棠往裏走餘光中一抹熟悉的身影掠過她激動的回頭。

靳燚川的背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楚晚棠推開了蓉兒追溯而去。

可惜一出了店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就沒了剛才的身影。

“是你嗎…”楚晚棠不死心的朝着一個方向摸了過去，哪怕是一點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