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牆不知晚風意

第39章 轉身

楚晚棠尋着街角的每一處可能存在的影子，可是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蓉兒緊跟着追了過來“小姐…怎麽…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剛才好好的一轉身楚晚棠就不見了。

“我看到她了…”楚晚棠很确定那就是靳燚川。

蓉兒自然直到她說的是誰，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小姐，王…咳咳…她已經死了，您這是思念成疾了。”

晖王的死城裏鬧的沸沸揚揚更何況那天她親眼看着秦邢背着口頭鮮血的靳燚川走了。

“沒有！她沒有！”楚晚棠激動的搖頭，雖然這是事實可萬一呢…萬一她活下來了呢…

“小姐…”蓉兒心疼的抱住了她“小姐，我們回去吧。”在她看來楚晚棠就是出現幻覺了。

而街道的另一面，靳燚川正挑選着扇子她想既然不拿劍了總是感覺少了一點什麽。

玉器店說純白色的玉很少，讓她交了定錢去找石料了。

“公子，這柄折扇可是名師所做。”店主吹捧着自己的東西。

靳燚川笑了笑，曾經有很多人給她送過各種稀有的折扇，可惜那個時候她沉迷劍術并沒有愛惜。

“那就這把吧。”靳燚川拿起了一柄通體潔白的折扇，它的傘柄還有着血色的紋路。

總感覺這很像她，一生潔身自好幹淨純粹也夾雜着血色日子久了就變成了她。

靳燚川擡起頭才發現黃昏已經到了，街道上也不知不覺多了很多的人。

“怎麽這麽多人？”靳燚川好奇。

“公子是外鄉人吧，這是姜城一年一次的燈節，是祈福的，姜城臨近大江大河，年輕的人們為了更好的姻緣會去河邊拜河神。”店家笑着說。

“還真是沒聽說。”靳燚川笑了。

“公子若是沒有婚配可以去看一看，您生的如此俊俏說不定遇佳人呢。”店家說。

靳燚川笑着搖了搖頭給了銀子拿着折扇走出了店。

雖說沒有什麽可稀奇的，可靳燚川也并不想回去索性就看看這一年一次的燈節。

另一邊，楚晚棠心心念念的想着白天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蓉兒看着心疼。

“小姐，我聽這裏的人說城中今日有燈節不如出去走走吧。”蓉兒說。

“你去吧。”楚晚棠搖了搖頭，她的心情很低落這個時候并不想出去。

“小姐，出去說不定可以換換心情，聽說那是求姻緣的，萬一真的靈驗呢。”蓉兒拉起了楚晚棠。

楚晚棠聽的也有些心動，半推半就的跟着蓉兒出去了。

很多人聚集在了河邊，這裏的構造很巧妙在前面不遠處還有一條同樣山谷的小溪，上面一道橋。

橋上挂着很多燈，甚至有攤販在橋下賣着各式各樣的燈，嘴裏說着永結同心的吉祥話。

蓉兒也被這種氣氛烘托的興奮不已，想拉着楚晚棠去湊湊熱鬧。

“你去吧，我在橋上等你。”楚晚棠笑着婉拒了。

“那我陪着小姐吧。”蓉兒縱然很想去湊熱鬧還是覺得楚晚棠更重要一些。

“沒事的，我又不會丢，給自己求一份姻緣也是好的。”楚晚棠笑着推她往前走。

蓉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抑制不住好奇心走進了人群，臨行前還不忘囑咐楚晚棠就在橋上不要離開。

蓉兒到了河邊買了一盞燈，虔誠的寫下了自己的心願。

“願公主得償所願，一切順遂如意。”

河燈被她放進了水中，肩膀卻搭上了一只手給她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是我。”秦邢蹲在了她的身邊。

“秦邢！”蓉兒看到他也很開心“你怎麽在這裏！”

“我還要問問你呢。”秦邢無奈的搖頭，既然蓉兒在這裏估計楚晚棠也就差不離了。

兩人敘起了舊，楚晚棠卻走到了橋上她看着眼前如同繁星點點一般的河燈想起了她們在花朝節的那天。

“若是還有機會，我的願望只有你。”楚晚棠惋惜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身後傳來了小女孩的聲音。

“沒事，有沒有傷到你，你娘呢？”靳燚川扶起了小女孩。

剛剛她在橋上走的好好的，一個小女孩正和小夥伴打鬧不小心撞到了她。

小女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手裏的兔子燈還好沒有熄滅，娘親說過如果在這一天河燈滅了，她的如意郎君就沒了。

“娘親在河邊~”小女孩說。

“好了，去找你娘親吧。”靳燚川笑了笑說。

小女孩撞到人有些過意不去，猶豫再三将手中的河燈擡了起來。

“哥哥，這個送給你。”小女孩說。

靳燚川看着兔子形狀的河燈，封存的記憶再一次湧現在了眼前。

記憶中的女孩也是如此給了她一只玉兔，撫慰了當時她千瘡百孔的心，也是那只玉兔将她們栓在了一起。

“謝謝。”靳燚川接過了河燈“給了我，你怎麽辦？”

“沒關系，我還小，未來的如意郎君不會生氣的，哥哥可要找到心上人呀。”小女孩害羞的跑走了。

靳燚川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笑了，她看了看手中的河燈站了起來。

一擡頭眼神凝固了，楚晚棠已經在她的面前哭成了淚人。

“靳燚川…”楚晚棠捂着嘴朝着她走了過去，她走了很慢，她怕這是自己的幻覺…她怕一不小心這場夢就醒了…

眼淚順着她的指縫滑落，靳燚川往後退了一步，楚晚棠上前一步她退一步。

“楚姑娘好。”靳燚川微笑疏離，雖然她的心已經到了喉嚨梗她難受，每一個字都是強硬的。

“錦玉…”楚晚棠伸着手要觸碰她。

靳燚川沒有回應只是看着她，她好像瘦了…是沒有照顧好她嗎…

楚晚棠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睛一寸不移的看着她的臉，這張在夢中出現無數次的臉…每次她驚醒就消失的臉…

“你也來看燈嗎？”靳燚川仿佛在和一個老朋友敘述一樣。

楚晚棠手忙腳亂的摸出了懷中的玉兔，捧在中心舉了起來給她看，她哭的根本說不出來話。

靳燚川看見那只玉兔表面的鎮定終于被打破了。

“你還帶着呢。”靳燚川沒有接。

楚晚棠又擡了擡手想要給她，靳燚川曾說過玉兔還給她，心靳燚川就要回去了。

是不是把玉兔重新給靳燚川，那顆心就能重新回來。

“我不要了。”靳燚川将手中的河燈給了她“兔子不吉利，不适合我。”

地上的河燈微弱的燈火被無由來的風吹滅，如同她們一樣滅了就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