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
一年後…
新建立的王朝應該是最脆弱的時期,可是所有人都安分守己的做着分內之事,竟然在靳燚宗的管理下井井有條。
他心裏明白這是靳燚川在之前清理的好處,如今朝堂裏都是他的人,一呼百應之下無人出來搞事。
靳燚川給他留下了幾本治國之策,首先就是元機的處理,她認為元機頑固可是朝廷就需要這樣大公無私的人。
靳燚宗就算看他老氣橫秋的樣子很不爽但是也遵守着靳燚川的話沒有動他,反而就算多生氣依舊朝着他的意思行事。
禦書房又傳來了熟悉的怒罵聲,狄榮無奈的撿起了地上的奏折。
“這個老王八蛋!朕早晚撤了他的職!”靳燚宗氣的不行。
“皇上,元機的起因是好的,可能就是太頑固了,這樣的人就要循序漸進。”狄榮寬慰他。
“他就是覺得朕小!拿着他那點治國經驗就對朕指指點點!要是…”靳燚宗說到這心中的悲痛油然而生“要是七哥在絕對不會讓他這麽放肆…”他的鼻子有點點酸。
狄榮将奏折重新放在了他的手邊“晖王在的話也會讓您好好聽話的,不要沖動。”
靳燚宗摸了摸鼻子,狄榮說的沒錯靳燚川留給她的冊子中最後一句寫的就是治國就是治心,治人就要取長補短。
“我想七哥了,朕要出宮。”靳燚宗叛逆的心思又起來了。
狄榮将他按住,靳燚宗哪裏都好就是孩子心性總是不能完全抹去,有好有弊雖然不按套路出牌卻勤勉執政。
“皇上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處理完吧。”狄榮重新打開了奏折。
靳燚宗拿着奏折嘆了口氣,最後在奏折上寫了批注蓋上了龍印。
“這件事就交給那個老頑固吧!他如果把事半夜了你看朕怎麽收拾他!”靳燚宗背着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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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初定,招賢納士一定是重中之重元機對此确實拿手。
在遙遠的姜城山谷中,小溪緩緩的流動水流的聲音清洗着雜亂的人心。
一個白衣少年靠在樹身上,嘴裏叼着一根草根頭上戴着草帽蓋着大半張臉,手裏的魚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
樹上的鳥兒正在小息時不時發出鳥鳴聲,少年也在這自然的聲樂中打盹兒。
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身着粉衣坐在了她身邊擾了少年的好夢。
“師姐…我睡覺呢…”靳燚川拿下了臉上的草帽幽怨的看着晏曦。
“喝茶嗎?”晏曦笑了笑,微風吹過她的側臉帶起了幾縷發絲。
靳燚川看着晏曦笑了笑,她的眼眸中沒了那些紛擾,清澈漂亮的眼睛中仿佛裝着日月星辰,眉梢微微彎起有着一點陰柔的美。
“那就喝一點吧。”靳燚川拿起了被子抿了一口“師姐準備去哪?”這一年裏每當晏曦要出遠門都會這樣和她喝一杯茶。
“待的久了無趣,想要出去走走。”晏曦看到了她的竹竿“每日都在這裏釣魚,可有釣上來?”話中有着調侃的語氣。
“總會釣上來的。”靳燚川笑着說。
晏曦坐在她身邊沒有說話,可能經歷了生死靳燚川對所有事物都不再強求了,她學會了等待,不會再有目的去接近什麽。
“行了,不打擾你了,我走了不要想我啊。”晏曦開玩笑的摸了摸她的臉。
“師姐,一路順遂。”靳燚川笑着說。
晏曦站起身給她留下了細心配置的藥離開了,她們都學會了放下,靳燚川不屬于她,自己卻換回一個身份陪着她。
也許她早就該想明白,她對靳燚川的執念也在那些歲月中消散了,愛藏在心底你看不到我卻摸得到,可現在卻不用你懂了。
晏曦走後,秦邢也來了這裏自從上次靳燚川中毒九死一生,活了過來他就開始寸步不離了。
“秦邢,你要不然也出去走走吧。”靳燚川擡起頭看着他嚴肅的樣子“這裏不是王府也不是朝廷不用如此緊張。”
“我是師哥,保護你是我的職責。”秦邢一直這樣他改不了。
靳燚川嘆了口氣也就不說了,其實她是想讓秦邢為自己活一次的。
秦邢沒有告訴她,自己這麽緊張的原因是…楚晚棠來了…她回了楚地在前不久輾轉又來了姜城。
雖然她們現在這裏人煙罕至,可是秦邢看到楚晚棠的那一刻神經就緊繃了起來。
城中的一處院落中,一位女子正在整理着花草她的腰間挂着一只不完美的玉兔。
在她的腳邊還有一只兔子蹦蹦跳跳的玩耍,女子輕笑一聲将兔子抱在了懷裏。
“錦錦乖,一會兒讓蓉兒給你帶吃的回來。”楚晚棠摸着兔子的皮毛說。
蓉兒也從外面回來了,她們來到這裏已經一個月了,她們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是狄榮負責的。
每個月的初十狄榮都會送來一筆銀子供她們的日常開銷,她心知肚明這一定是靳燚宗的安排。
靳燚宗在确定她還活着,他就是要自己活下去。
“小姐,剛剛狄榮大人送來了銀子…”蓉兒開始彙報今天出去的事情。
“嗯。”楚晚棠卻不以為意的撫摸着兔子。
如果狄榮來過院子他會發現這裏和王府中靳燚川的院子極為相似。
連靳燚川放在院子中的練功木樁都有,蓉兒一開始也不解直到她看到楚晚棠每日坐在木樁面前自言自語也大概想到了什麽。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蓉兒很有眼色的回了房間,楚晚棠拿着一個盒子坐在了木樁邊。
盒子打開裏面是缺少了一顆珠子的佛珠,她将玉兔放在了佛珠中間。
“錦玉,今日狄榮來了…”楚晚棠又開始和幻想中的靳燚川訴說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木樁屹立在地上沒有任何感情,楚晚棠卻說的很起勁,有的時候分享有趣的事情還會笑出來。
“我很想你…”楚晚棠靠在木樁上看着頭頂的星空流下了眼淚,懊悔從未消失她的無力回天也讓她每日以淚洗面。
山谷中的樹梢上坐着一個人影,人影手中拿着酒壺與月對飲。
秦邢走到了樹下撿起了地上的酒壺“小川兒不能在喝了。”那次的中毒給靳燚川留下了很多隐患她其實不能再飲酒了。
“師兄讓我喝一點吧。”靳燚川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白日裏的灑脫在夜幕的降臨中被扯開了謊言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