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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互訴情衷】

然而,直到馮珏離開,來福還是無法确定他對她究竟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思,只因他什麽都沒說,甚至哪怕要她等他,他也沒告訴她歸期。

她想,應該是要等到夏初吧。

托着腮,坐在莊子房舍的廊階上,捧着滿懷的禮物,她的目光卻定在莊子的入口處,坐在這兒,要是誰來了,一瞧就知道。

明知道他不可能這麽早回來,可是她就忍不住等着。

“來福,大夥兒在那頭慶元宵,怎麽你不過去?”

李魁的嗓音傳來,她驀地擡眼。

“元宵還沒到呢,大夥兒倒是先玩開了。”其實她想說的是,大夥兒是從除夕就玩鬧至今的,只因這一批的萊菔收成極好,二爺額外給了一筆豐厚的饷銀,也因而打從除夕開始,跟她一一道謝的人可多了。

“是啊,年忙到尾,就只有這當頭能松口氣,自然要好生玩樂。”李魁看着她懷裏抱的物品,不禁問:“這是……”

來福瞧了眼,噙着淡淡的笑。“大夥兒都太客氣了,明明給饷銀的是二爺,大家反倒是感激我了,還送了我不少東西,我不收都不成呢。”從除夕收到現在,她都拿得不好意思了。

“送釵?”李魁揚起眉。

“喔,這是管大娘的兒子拿來的,說是管大娘要送我的,說我太樸素了,就送我支銀釵。”她不以為意地道,順手拿起銀釵把玩着。

“那是襖?”他再問。

“這是張莊頭的兒子拿來的,說是莊頭要謝我的,心想我在這兒無依無靠的,給我添點新衣。”可實際上多兒給她的就夠穿了,她不想收,對方又極為堅持。

李魁苦笑了下,不知道該不該提點她,那些都是借口呀。她的容貌秀麗又懂農活,自然成了莊子裏還沒娶妻的少年郎急相讨好的對象,可她沒了記憶就像張白紙,就連釵不能亂收都忘了。

不過,也許他該提點莊子裏的人,要他們眼色好一點,別連二爺的人都想沾。

“魁叔呢,怎麽不跟大夥兒熱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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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孤家寡人的,有什麽好熱鬧的?倒是你,記憶還是沒有半點恢複的跡象?”

她搖了搖頭,“有時像是瞧見什麽,可愈是想,頭愈是疼,久了就不想再想了。”她不想老是犯頭疼,免得二爺又要花銀子跟蒙禦醫取藥。

“你不希望記憶恢複嗎?”

“魁叔,怎麽你好像很在意我的記憶是否恢複?”她托着腮問。

“倒不是,只是人好好的,誰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再者,你不擔心家裏有等你的父母?”

來福垂斂長睫。“如果家裏真有人等我,也早該尋來了吧。”

多兒說,渾身是傷的她倒在頂平山下,照理說,她該是住在頂平山附近的,而頂平山離這兒并不遠,要真有家人,怎會無人來尋?

她忘了一切,可隐約中總覺得自己是被舍棄的,也許就是家人不要她的吧。

瞧她落寞地垂着臉,李魁暗惱自個兒說得太多,趕緊轉了話題,“走吧,咱們到那頭去喝杯郝大娘釀的黍酒暖暖身,在這兒吹風會染風寒的。”

“不了,魁叔去吧,我想待在這兒。”

“天色暗了,你一個人待在這兒不妥。”莊子裏的人都極好,可莊子裏的少年郎正是年輕氣盛,就怕飲酒後,壯着酒膽朝她這兒來

“不會,魁叔,你去吧。”

“唉,大夥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地聚着,我孤家寡人的待在那兒多不自在,你就陪陪我,當咱們是一家子,就像父女一樣,不好嗎?”不管怎樣,他是決計不會讓她獨自待在這兒。

來福有些為難,但見他這麽堅持,只好點頭。“可我得先把東西拿回去放着。”

“也好,我陪你。”

她輕點頭,正要朝馮珏的院落走去,突地聽見馬蹄聲,她驀地回頭想瞧瞧那是不是要進莊子的,可動作太大,腳步一個踉跄,多虧李魁眼明手快地托住她。

幾乎同時,馬匹急馳進了莊子,就在他倆幾步外停下。

來福一擡眼,驚見是馮珏,不禁喜出望外地喊道:“二爺!”

馮珏面無表情地瞪着懷抱任她的李魁,目光陰戾得教李魁趕忙松開手。

“二爺,你怎會來了?”她走到馬兒邊,仰着小臉問。

馮珏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物品,落在她拎在指尖的釵,再緩緩地看向李魁。

李魁無奈地嘆口氣。“來福,你先将那些東西拿回房吧,二爺現下趕來,肯定是來與咱們同樂的。”

“是這樣嗎?”

馮珏不語,只是擺了擺手。

“等我喔,二爺,我一會兒就來。”

瞧她抱着物品奔跑,馮珏皺起眉低吼道:“別用跑的。”

聞言,來福馬上乖乖地用走的,只是走得又急又快。

瞬地,莊子入口處這兒,只剩下兩人。

半晌,馮珏不悅地低聲問:“你倆在這兒做什麽?”

“其他人在前頭廣場慶元宵,我正要找來福一道去,喝幾杯黍酒暖暖身。”

“李魁,我很看重你,但我不允許你靠近來福。”

面對他年少卻懾人的氣勢,李魁不揚笑,“二爺這意思,是打算和來裐私訂終身了?”

“與你何幹?”馮珏眸色冷沉,居高臨下地瞪視着他。

“二爺可想過,來福失憶着,但也許她已經許人了,又也許她已經出閣了?”

馮珏頓了下,仿佛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又也許,有朝一日她恢複記憶了,才發現自個兒做了錯誤的決定?”

“何來錯誤的決定?有我在,她……”

“二爺似乎忘了己身有多尊貴,皇商馮家所迎娶的正室,甚或妾室出身都要講究,一個來路不明的來福,要如何踏進你馮家的門?”不是他從中作梗,而是他倆壓根不配。

馮珏握緊了缰繩,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如果他要繼承皇商之位,來福是絕對進不了馮家的門,可他不要取舍,他會得到皇商的頭街,成為家主之後,他自個兒的事自個兒安排,誰都不準插手。

“我與她的事輪不到你置喙,該怎麽做我心底清楚。”

“二爺不會辜負來福?”

“與你何幹?”

“不管怎樣,二爺得派人去尋來福的家人,至少得先确定她到底許人了沒有,不是嗎?”

“說夠了沒?”

李魁長嘆了口氣,又再提醒道:“如果二爺真是看重來福,那麽就讓管事和莊頭們都知曉,省得莊子裏的年輕人老是到她面前獻慇勤。”

馮珏微眯起眼,想起她懷裏抱着的東西。

“方才來福手上拿的,沒有一樣是我贈與的,莊子裏的人以感謝她救了這批萊菔為名義,讓年輕人得了贈送物品的借口,有衣有裙也有釵,來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這事二爺得要自個兒看着辦,我就先走一步了。”

馮珏眸色複雜地目送李魁離去,随即躍下了馬,朝自個兒的院落而去。

來福将抱在懷裏的東西随意往桌面一擱,回頭就要離開,豈料門一開便見馮珏太步走來,她欣喜的喚道:“二爺。”

馮珏瞅她一眼,随即環顧房裏多添了什麽,又走到桌前翻看着物品。

“二爺怎麽了?”她跟在身旁,不解地問。

“為何你收了這些東西?”他拿起銀釵質問道。

“我……那是管大娘要送我的,我本是不想收,可是管大娘的兒子硬是塞到我手中就走了。”

“你不知道男人送女人簪釵意味着什麽嗎?”

“我知道,可那是管大娘送的。”

馮珏閉了閉眼。“你是存心讓人不好過的嗎?”

來福愣愣地瞅着他。能再見到他,她恁地欣喜,可他一來就發脾氣……“我不是故意要惹二爺生氣,這些東西,我明天就拿去還。”

“給我放着,我處理。”他重重地将東西壓放回桌上,随即拉着她往外走。

他走得又快又急,壓根不管她跟不跟得上,直到她踉跄了下,他才趕忙回身将她摟進懷裏。“沒事吧?”

她吶吶地道:“沒事……二爺不要生氣。”

聽出她的嗓音噙着濃濃鼻音,馮珏微微拉開距離,捧起她的臉,只見她早已淚流滿面。“別哭……別哭。”他一路趕到豐水莊,可不是為了瞧她掉淚的。

她低聲抽噎着。“可以将二爺給盼來,我真的很開心,可二爺卻不開心。”她的滿心歡喜像是被兜頭潑了桶冷水。

他心疼的再次将她攬進懷裏。“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要不是想你,又怎會趕在元宵前回莊子?”

“可我不懂二爺為何不開心。”

馮珏抿了抿嘴。“我送你的鞋,你再沒穿過,可你卻一再收下別人的禮,哪怕是大娘的心意,可是交到你手中的是男人,不管怎樣你都不該收,你該要跟他們說,你已與我定情,不能再收他人這禮。”

來福猛地擡臉,豆大的淚珠還噙在眸底。“我們什麽時候定情了?”

“你……我要回京之前不是要你等我了?”他有些羞惱地道。

“可你沒說喜歡我。”

“不說你就不曉得嗎?”他連耳垂都泛紅。

“我不曉得啊。”

馮珏直瞪着她,直覺得眼前的狀況比與商家斡旋還棘手。

“二爺喜歡我?”她怯怯地問。

“這還需要問嗎?”他低吼着,以掩飾懊惱和羞意。

“喔。”她應了聲,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又急又快的心跳聲,一閉上眼,喜悅的眼淚便滲進了他的衣料。

馮珏緊擁着她,啞聲低喃,“為了能回莊子,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可一回來就見你和李魁走得近,又見你手上拿了釵,以為你收他給你的釵。”滿心期待趕來,卻見她被李魁抱個滿懷,要他如何不惱。

“不是……”

“我知道。”他緊摟着她,不讓她瞧見他現在的窩囊樣。

瞧他沒個沉着,連他自個兒都覺得沒出息,可偏偏她就是能如此左右他,教他因為她的一舉一動心思惶然。

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餘光瞥見爾剛已經随後趕到,他稍稍拉開她。“走,廣場那頭正熱鬧着,咱們一道去。”

“嗯。”

馮珏占有性地握住她的手,帶着她來到廣場。

此刻大半莊子裏的人都到了,在廣場上升火,擺上酒菜,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好不熱鬧。

而當有人瞧見馮珏時,驚喊了聲二爺,大夥兒全都回過頭,再見馮珏牽着來福走來,衆人突地都明白了。

有人扼腕,有人嘆氣,只有李魁在旁笑啜着黍酒。

馮珏要來福坐在自己身旁,替她布菜,讓莊子裏的人都明白她是他看上的姑娘,要他們絕了心意。

可來福哪裏明白他的心思,只滿心歡喜有他作陪,開心地吃菜飲酒,直到醉到身子都歪了,馮珏才當着衆人的面将她打橫抱起。

“你們慢慢玩,盡興點,我和來福先回房。”

這話說得夠白了,徹底毀了來福的清白。

爾剛在後頭聽得眉頭輕顫着。就知道,二爺一回京,得閑就買鞋買衣,甚至還找了幾匹上等的布料,全都是姑娘樣式的,那時他就知道不妙了,可如此也說得通二爺對來福為何這般好。

回了房,馮珏腳步有些虛浮地将來福安置在床上,他是要回自個兒的房,誰知臨走前她竟揪住了他的袍角。

“嗯?”他帶着幾分酒意在床畔坐下。

“二爺何時要回京?”

“再幾日吧。”近日父親身體有恙,他無法在莊子裏待太久。

“喔。”

“你再忍一下,待他日我掌了權,我就帶你回京。”他盤算好了,等他繼任皇商一職,他就馬上迎娶她,身為家主的決定,他看誰敢違抗。

“要很久嗎?”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父親身子不适,勢必要先交出大權。

“二爺真的要我?”她醺然的眉眼帶媚,又笑得幾分傻。

“嗯。”他直瞅着她一開一閉的粉唇,對她到底說了什麽,聽得不是很真切,現在的他只想……

“二爺到底喜歡我什麽呢?”

她話音方落,他的唇已經覆上,她愣了下,沒有抗拒地任由他親吻着

他只是想親親她,但酒意伴着思念在體內發酵,教他渴求得更多。他的舌鑽進了她口中,與她的小舌纏吮,她呆住,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由着他予取子求,感覺他的吻來到她的頸間,甚至直往胸口而去。

她渾身輕飄飄的,而他的碰觸、他的吻,教她渾身像是着火一般,情不自禁逸出了嬌吟,她不知所措,她羞怯不已,然而确定的是,她壓根不讨厭他的碰觸,哪怕赤裸的身軀貼靠着,她也無懼羞意,輕撫他,迎向他,渴求更多。

直到貫穿的痛楚教她瞬間清醒,她粗喘着氣,看着和她同樣氣息紊亂的他,看着他有別平日的俊魅神情,她不由得擡手輕撫他的臉。

他親吻着她的手,開始緩慢的律動,封住她的唇,将她悅耳的啼吟聲全數吞沒,難以自遏地要了她一回又一回。

張眼,初醒的來福有着幾分恍惚,眨了眨眼,卷着被子想再睡一會兒,可是想翻身之際卻發覺有人從背後環抱住自己,她吓得回頭望去,見是他,先是疑惑他為何會睡在她房裏,而後不解他怎麽沒穿衣服……

水眸飄動了下,她慢慢地拉開被子一角,驚見自己也是赤條條的,她用力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昨兒個她和二爺都喝了不少酒,後來……

“醒了?”

身後傳來他初醒的啞嗓,讓她莫名心跳加速,只能胡亂應了聲。

“身子還好嗎?”他柔聲問道。

“嗄?喔……呃,還好。”除了渾身像是被雷劈中以外,應該沒什麽問。

所以說,她是真的跟二爺行周公禮了?

“起得來嗎?”

“可以。”她努力不讓聲音顫抖,可這對她實在太難了。

喝酒真是會誤事的,酒後真是會亂性的!哪怕她和二爺彼此有意,也不該在成親前就圓房……實在太出格了。

忖着,她感覺身後的他坐起身,扯動她身上的被子,教她壓根不敢回頭看他。

“會兒我要去疏郢城,你跟不跟?”

“跟!”她毫不猶豫地道。

“來福。”

“嗯。”

“讓我瞧瞧你。”他湊在她耳邊低喃。

她羞得拉起被子蒙住臉,覺得她現在要是看他,她的心一定會停止跳動。

“來福……”他柔聲低喃,吻上她小巧的耳珠。

“二爺。”她羞赧欲死地偷觑他,隐約記得他是怎麽吻她,又是怎麽……不行,她不能再想了,她快不能呼吸了。

“一會兒我讓爾剛備熱水,沐浴後,咱們就去疏郢城。”他忍着情欲,她初經人事,他不敢再索求更多。

“嗯。”

“等等你就換上我給你買的衣裳。”

“嗯。”

馮珏直瞅着她緋紅的肩頸,一陣心旌動搖,他強迫自己起身着裝,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前往疏郢城的路上,哪怕兩人是同車而坐,來福卻從頭到尾都沒瞧馮珏一眼,而他也異常沉默。

負責駕馬車的爾剛一霧水,昨兒個來福是睡在二爺房裏,一早老天爺了就要他備熱水,這個中意思盡在不言中,照理說這時兩人該是濃情蜜意,怎麽一路上都沒聽見他們交談?

來福拉拉身上的裘祆,偷偷觑他一眼,沒料到他也正好轉回目光瞅着她,一對上眼,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燒燙着,而她也瞥見他的臉上飄上異樣的紅。

難道,二爺也害臊?

他輕咳了聲,問:“裘襖暖嗎?”

“暖。”

“合身嗎?”

她愣了下,擡眼望去,見他望向車簾外,玉白的耳垂微微泛紅,教她不禁更加羞澀,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道:“我身上的行頭是二爺給的,沒想我穿戴好了,二爺都沒瞧我一眼。”他要是瞧了,怎還會問什麽合身不合身的?

聽出她話語中的尋釁,他神色微惱的瞪去。這丫頭,學會怎麽笑話他了不成?

“是二爺親自到鋪子裏挑的嗎?”這裘襖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要不怎會如此合身?

“不然呢?”他沒好氣地道。“你身上穿的,從頭到腳都是我親自挑的。”

“……肚兜也是?”

馮珏頓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自然是他挑的,否則還能有誰?他一個大男人進了店鋪,難為情的不知道該把目光擱往哪兒,只能随意指着花樣,到底買了什麽,他也不是挺清楚的。

來福看他困窘的模樣,自然知道答案,羞赧之餘,卻也覺得很甜蜜。

驀地,馬車內又再次陷入靜默,直到來到蒙禦醫的住所。

下馬車,來福忍不住嘆氣了,原來是帶她來找大夫的。

差人通報進了屋後,便見蒙禦醫已經等候多時,他替來福診了脈,揚笑道:“姑娘近來應該少有頭疼了吧?”

“才疼一次。”她不敢說雖是久久疼一次,卻是疼得頭都快裂了。

“久久是多久?”馮珏在一旁問。

“就……大概四、五天。”

蒙禦醫輕點着頭。“這倒是好現象,這帖藥确實是有效的,要是瘀血除盡,也許記憶就會恢複。”

來福垂着眼,對于記憶恢不恢複不怎麽在意,橫豎她已經有了二爺,有了她想要的家。

“那就勞煩蒙禦醫再備些藥丸,明兒個我再過來拿。”

辭別了蒙禦醫,來到大門外,見爾剛拉着馬匹,她不禁問:“二爺,咱們還要上哪兒嗎?”

“你沒瞧見家家戶戶的大口上都懸挂着灴籠嗎?”

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她漾起了笑。“這城裏是這麽慶元宵的嗎?”

“到了晚上千百盞燈齊亮時,那才是真的美。”

“我要什麽時候才瞧得見那樣的美景啊?”她喃喃道,想像着夜色低垂,萬家燈火齊亮是怎樣的景致。

“今晚就瞧得見。”

“真的?咱們今?要待在疏郢城嗎?”她笑睇着他,瞧見他難得的笑意裏藏着寵溺,教她不禁羞澀地垂下眼。

“嗯,咱們今兒個在酒樓住一?,明兒個有元宵燈籠可賞,有市集可逛,現在咱們先瞧瞧市集上有什麽有趣的玩意兒。他不着痕跡地握住她的手。

她怯怯地反握着他,明明天氣就凍得很,可她覺得快發手汗,心跳得好快,覺得好滿足,像是她想要的全都充塞在胸臆間。

兩人走着逛着,瞧見什麽稀奇東西就湊上前,應景的煎糖、甜糕、炸元宵,他各買了一份,兩人邊走邊邊吃,看着街上人潮成雙成對,她不禁更偎向他,心想在旁人眼裏,他倆也是一對是尚未成親的夫妻。

“怎麽了?”她的主動,教他笑露不自覺的溫柔。

“二爺,這攤子賣的銀飾挺別致的。”她指着前方的鋪子。

“走。”他拉着她近前,拿起攤子上的飾品細細打量,雕工不怎麽特別,就見她拿了一只銀手環,一再把玩,像是極為喜愛,他便道:“就這只銀手環了。”

她聞言,趕忙阻止。“二爺,你怎麽連要價多少都沒問?”

“重要的是你喜歡。”

“可是……”話盡,她已經被拉走。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爾剛負責結帳。

走了幾步,馮珏拿起銀手環往她手裏一套。“雕工尚可,但我喜歡上頭雕飾的含意。”她看了眼上頭雕的天竹和瓜藤,不禁皺起眉。“二爺,這雕飾有什麽含意?”南瓜是好的,可天竹有毒啊,這是什麽含意?

他笑了笑,沒告訴她。

馮珏牽着她,帶着她在疏郢城的大街小巷逛着,直到天色漸暗才回到萬隆酒樓。

“哇!”從酒樓摟臺往下望去,疏郢城市集街道猶如一條燈河,萬家燈火齊亮,疏郢城頓時成了一座不夜城,來福看得目不轉睛。“二爺怎知道有這好地方,以往是和誰來的?”

“能和誰來?”他沒好氣地道。“以往經過疏郢城投宿過幾次罷了,恰好有一次遇到元宵,才知道這兒慶元宵比京城還熱鬧”

“所以二爺是為了帶我來疏郢城,才特地從京城趕回來的?”

“是。”他坦蕩蕩的回道,沒有一絲別扭,就是要她知道,他想寵她。“不過別在這兒待太久,一會兒就得回房,否則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再一會兒就好。”

馮珏由着她,拉開大憋從身後抱着她,不讓夜風凍着她。

來福本以為兩人會同房,豈料他送她回房便要走,她一時情急拉住了他。

“怎麽了?”

“二爺不跟我同房?”她細聲問。

她知道他是難得得閑帶她出游,再過幾日他就要回京了,下回再見不知道要等到何時,這讓她心生不舍,想把握能跟他在一起的時時刻刻。

馮珏有些難以置信她的大膽,心緒不免有所動搖,但很快的他又穩住。

“昨兒個是太出格了,咱們還未成親,實在不該如此,還是等到成親後較為妥當。”

來福瞬間羞紅了臉。“二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想再跟你說說話……”

“可是……”他輕咳了聲。“如果你現在讓我進房,會讓我想做昨兒個的事,這樣……你還想讓我進房嗎?”

他這話一出口,她便毫不猶豫地關上房門,頓時教他哭笑不得。

當馮珏轉身要回房時,瞥見爾剛就站在摟梯口,也不知道他在那兒多久,抑或者是聽見了多少,他噙着惱意瞪去。

爾剛無奈地垮下臉。“二爺,是來福不讓你進門,又不是我不讓你進門,瞪我做什麽呢?”他何其無辜啊!

來福那丫頭也真是的,二爺把話都說白了,竟然還當着二爺的面關門,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還連累他遭受池魚之殃。

馮珏冷冷地瞅着他,瞅得他乖乖地讓腦袋放空,不敢浮現一絲一毫的埋怨。

可是他還是很想問,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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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