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洛拉’器官衰竭病危的消息不胫而走。就像是為了配合謠言一樣星際委員會開始戒嚴。但是關于星際唯一基因健全的母體,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高壓之下,謠言不斷。
“一而再而在三失誤。現在母體衰竭的事情都傳瘋了,你們就是這麽封鎖消息的。”肥膩膩的手掌重重砸在桌面上,星際委員氣的臉紅脖子粗。
機械門打開露出,羅威陰沉沉側臉。伴随着星際委員的咆哮聲,他的神色顯得尤為凝重。“母體的情況不太樂觀。”厚重的軍大衣重重的放在機械侍女手中。他特別白,不茍言笑的時候眉眼之間透着一股寒意。黑靴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一下一下就像是踩在衆人心口。“洛拉的年紀太小,如果熬不過去,也就個把星期的時間。”
他言語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所有人心間。
“哦!”星際委員感覺胸口都無法喘息,今天接二連三的消息讓他感覺心跳都要停止,“這就是你們三個,看顧的結果。”
“我要像星際政府申請剝奪你們三個人的看顧權利。從明天開始,就有我們星際委員接受母體‘諾拉’。”中年男人,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嚎的聲嘶力竭。
“恐怕不行。”殷染坐在柔軟的高椅上,粗粝修長的指尖交錯在一起。極致豔麗的眉眼籠罩在帽子邊沿的陰影下,略帶嘲諷笑意不達眼底,金色的左眼裏似有陰影在醞釀。“‘洛拉’的身體現在極度虛弱,任何一點颠簸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最主要的是,暗處的眼睛已經盯上她。星際委員感覺,以星際委員會那單薄的令人發笑武力能保護母體?”
這是□□裸的嘲諷。
沒有人能承擔母體隕落的責任。不光是殷染他們三個人,包括星際委員會也一樣。諾拉就是個燙手山芋。因為她的出現意味着星際傾斜的天平在修複。不只是某一個星球,很可能整個星際格局都會變動。無論是女性的私欲,還是對于男性政治的渴求。洛拉的出現,等于給所有人當頭一棒。這就是在固若金湯的庇護所。通風系統依舊被人動了手腳。
這裏頭有內線,而且不止一個人。
星際委員氣的臉上肉都在跳。他也知道,星際政府之所以會安排這三個人守衛洛拉的用意。這不是一般的政治鬥陣,這是可能涉及到星際動蕩的根本。不是他三言兩語能搞定的事情。但是就這麽被殷染這個小白臉怼回去,他相當不甘心。
金色的獨眼男人,金色的劉海軟軟搭在側臉。殷染的臉特別豔麗,嘴唇紅的像血。他坐在那裏,一身戾氣。就像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滿身豔麗的冰冷花紋,讓人渾身寒毛直豎。
..........
“終于走了。”帝國深夜寒風刺骨,星際委員被他們氣的夠嗆怒而離席。羅威站在高樓之上,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往外看。他和殷染并肩站立,兩人平常水火不容。在以此時,卻難得默契。政治上面,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洛拉的情況怎麽樣。”謠言是馬修放出去的。雖然負責人的是三個将軍,但是殷染明顯不信任雷納德。安排洛拉假死事情,只有殷染和羅威兩個人知道。
“不太樂觀,山姆博士給她注射了藥劑。如果她高燒如果退不掉就危險了。不過幸運的是這種發現的早,占時沒什麽大問題。”
“病毒确定了嗎?”庇護所裏有內線,這地方已經不安全。殷染腦袋裏飛速過濾可以轉移的地方,以及信得過人手。
“這個。”羅威從摞文件裏翻出一頁,“這是很古老病毒,不常見。病毒庫裏沒有這種病毒的樣本。但是山姆博士曾經研究過這種這種病毒,是來自一個非常偏遠的星系,那上面沒有生命體,常年是毒物。”
“難為他們這種東西都能找。”殷染看完資料,整個人冷酷異常“到是舍得下本錢。”
“轉移洛拉行動必須盡快。謠言已經放出去,我們要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把洛拉帶走。你把人手選好,我讓蘭登去布置基地。”
“明天喬會過來,和你的蘭登一起。”
“這件事情,知道人越少越少好,要盡快。”
“知道。”羅威沉聲。這件事情兩人就這麽敲定,做好防備以抵抗更猛烈風雨。
不過事情安排完了,羅威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回頭,“不過為什麽讓蘭登去。莫德呢?莫德不是你最得力的左右手嗎?怎麽今天沒看你帶在身邊。”
“他有別的任務。”羅威很白,比殷染更高大。堅毅的面容,讓他看起來像一座沒有生氣的冰雕。醜倒是不醜,就是渾身透着股寒意。
再加上兇惡眼神,氣勢逼人很難讓人心生好感。對比起來,殷染就長得太豔麗了。他是個笑面虎,以手段歹毒出名。雖然長的娘,但是沒什麽人敢背後議論他的臉。因為他本人就印證那句話,越美的東西越毒。
可以說羅威和殷染兩人都是臭名昭。再加上一個,勢力最大的雷納德。也不怪保護母體的事情會落在他三頭上,這就是個吃力不讨好的活。但是母體啊!一個健全女性,在這個社會有多誘人。
只要她能誕下健全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會獲得她的基因。這個誘惑力是巨大的,所以選他們三個。從另一方面說,也是為了相互制衡。羅威怎麽看洛拉殷染不在意。因為對他來講,洛拉不是唯一的母體。
宅子裏等着自己回去,那個稚嫩且愚蠢的女人也一樣。想到這個,殷染狠厲的面容微微松動。
“任務?”母體病危這麽嚴重的事情,莫德居然的還有任務。羅威不用想都知道,殷染把莫德留給誰,“暴風雨要來了,是該戒備。我上次禮物,陶小姐還滿意嗎?按照更改之後的星際法律她沒有多長時間的可以選擇伴侶了。”
“有機會,我會探望她。殷指揮使記得幫我轉達我的問候。”
果然他和羅威不對盤。即使和善幾分鐘很快也像浮雲一樣的煙消雲散。殷染測過身來,豔麗的臉孔隐藏帽檐的陰影之下。粗粝眼罩越發襯的他唯一一只眼睛亮的心驚,“她是我的未婚妻,羅将軍不覺得手伸的太長了嗎?”
“她怎麽就成了你的未婚妻。她是我從炮火硝煙中抱出來的女人,如果不是給你橫插一手。怎麽會成了你未婚妻。”胸口被貫穿傷口似乎又開始隐隐作痛。一步錯步步錯。羅威怎麽肯承認那麽個嬌美的女人他都抱在懷裏了,到最後居然被殷染劫走。
他不可能咽的下這口氣。所以騰不出手,不代表他會放棄。
“但是事實是是什麽樣的重要嗎?人都是忠于自己眼睛所看到東西。”殷染的聲音沉沉的,聽起來似乎帶着幾分奚落,“無論你承不承認,我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合法身份也是我幫她拿到的。陪在身邊最久的還是我。”
“而且論到讨女人歡心,這張臉好像還很有優勢。”
“卑鄙小人。”說到這個,羅威就越發惱怒。作為指揮使,殷染長得娘炮。但是作為異性,這個男人長得特別招人喜歡。如果不是因為他臭名昭著,這麽多年又傲骨難折。羅威幾乎能想象出,殷染受歡迎的程度。“我當初就不應該只捅瞎你一只眼睛,我應該捅瞎一雙。”
“彼此,彼此。當時如果你在英勇一點,匕首就可以通穿你的心髒。”
兩人唇槍舌戰,不歡而散。
殷染沒回來。
陶曼閑的發慌,她趴在窗口百般無聊的手指撥弄着小花葉子。有一下沒一下趴在窗口往歪頭看。殷染不在她不敢上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今天熱鬧的街道,特別蕭條。
就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平日裏喜歡出來逛街的女性全不見了,男性也是寥寥無幾。在聯想着殷染剛剛傳回的消息,陶曼越發肯定有事發生了。問溫蒂,溫蒂不知道。問莫德陶曼不敢。唯一能問就是蘭登。
但是她一找蘭登,莫德就出來了。就在這種像雷達一樣的眼睛下面,她很難起什麽心思。蘭登也沒有他表現的那麽幽默和善,陶曼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事情。雖然殷染把她照顧的很好,但是她總有一種蹲在囚籠的感覺。
怎麽說呢?
就是她穿着華服,關在一個金子做的籠子裏。看着養尊處優,實際上,她是個沒有人權沒有自由的觀賞鳥。
“哦!斯年這就是你幹的蠢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斯年年輕的臉上。他漂亮銀發散亂下來,冰藍色的眼睛很明顯的閃過一絲厭惡。可惜他垂着眼睛,埃倫公爵夫人起的臉上肉都在抖。她衰老面容因為驚慌,少了平日端着的氣度,越發皺的像個枯樹皮。
挂着的一身珠寶首飾,落魄又滑稽。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兩本書一起更,我可能進度趕不上。我盡力保持兩天一更新,大家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