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震耳欲聾的警報響徹整個房間。極高的音量瞬間貫穿耳膜,陶曼幾乎是本能雙手抱頭護住被刺的嗡嗡作響的耳膜。
‘怎麽了?’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詢問被刺耳聲音掩蓋。粗粝的手一把揪住纖細臂膀。過大的力氣揪地肩膀像是要脫臼一樣,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慌亂中本能抵住對方堅實胸口的手掌,陶曼盛滿驚慌的視線裏撞入的是殷染微微緊繃的下颚以及抿緊的鮮紅嘴唇。
并不溫柔卻很迅速地将她拽進自己保護範圍,下意識後退半部按了按門把手。
打不開,鎖死了。陶曼心裏頓時咯噔一聲。腦袋裏走馬觀花般閃現的那些遇襲的場景。
殷染極豔麗的臉,此時皺起眉頭戾氣橫生。
他像是安撫一樣護住陶曼的頭。事實上她能感覺後腦的手掌在把她往下壓,陶曼順從的将額頭抵在對方胸口,從她角度看過去就正好看到藏在衣服的QIANG。
男人粗粝的手掌已經伸到衣服裏面握住QIANG,鼻端充斥着單薄衣物上嗆人的煙味。陶曼感覺自己心跳瞬間變得鼓噪短短幾秒時間幾乎都要跳出來。
“怎麽回事?”透明隔斷後面從頭到腳帶着口罩的白大褂,就像是發現致命病毒一陣騷亂。眼尾餘光将一切盡收眼底,可惜隔斷隔音效果一流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完全封閉的房間,裏頭一直封閉隔離的醫療機械門終于打開。
殷染金色眼底像是壓滿了不悅,瞪着那張緩緩打開的門捏在手上的QIANG往外拔了些。
“不要緊張。”門打開一瞬間,推門走出來的醫務人員。舉起雙手安撫的瞬間,房間裏刺耳的警報也被關閉。“請不要緊張。”
連續重複三次,關掉警報之後陶曼也聽得清清楚楚。
舉着雙手出來全身套着白大褂看不見臉的男人,明顯有些驚慌無措。雖然看不見臉,但陶曼感覺這個男人有點年輕。
“到底是怎麽回事?”殷染的一直平穩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機器出了點問題。沒事,不用緊張。我們只是需要微調一下,還有就是可能需要您的女伴重新抽次血。”
血?
金色眼睛下意識暗了暗,重新放回去的手QIANG被衣服掩住。
沉吟片刻安撫地拍了拍靠在胸口的陶曼。“沒事,重新抽次血而已。”
尖利的針管刺入皮膚微疼,順着透明管子抽出來殷紅的深色血液。少少抽了點,瞬間灌入真空的玻璃管裏。
“這樣就好了?”很快就從血管中抽出來的尖利針管,陶曼按住重新壓在傷口上的藥棉。
“要重新啓動機器化驗記錄,請稍等一下。”
外表嶄新的儀器在白熾光下泛着讓人冰冷的白。心裏有種不着地的發虛,好像之前嘈雜警報還在耳邊。
總不能是這具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當然更多的是心裏有事,所以底氣不足。
短暫關掉電源之後重啓,聽不見任何聲音的高科技。陶曼只能看到白色機身上熄掉的彩色指示燈重新亮起。
然後就是重新放入機器檢測血液。盯着被點入藥物的殷紅液體送入機器。莫名陶曼的呼吸停頓了片刻。
寂靜無聲的房間運轉起來稍稍有些聲音的機器...
緊繃着神經瞪着儀器運轉,直到最後血液樣本被檢測完畢退出來。那讓人汗毛直豎的金寶都沒再響起。
“這就算完了吧。”看着退出來的樣本,陶曼打從心底的松了口氣。
抱着土土的紫色小花已經被壓變形。
蔫噠噠的深紫色花朵以及翠綠枝葉就像陶曼現在心情。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損害,卻讓她積攢一天的好心情糟糕的一塌糊塗。
她已經受夠這種突如其來的插曲。想想都會生出渾身乏力的感覺,本來就疼的腿也變得更沉重。
“我們還去不去餐廳。”出門之後就點上香煙,缥缥缈缈的白色煙霧吞吐仿佛也吐出那股郁氣。
“哪裏還有心情。”盯着蔫噠噠花瓣葉子摩挲着腳尖,陶曼現在一心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那我打個電話給莫德,你腿疼的厲害就在這裏坐着等我一會就回來。”依舊是寵溺地壓上她的頭,豔麗的面容也像往常一樣浮現淡淡的笑容。
明明殷染哪裏都沒改變。然而,隐約之間陶曼卻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哪裏不對?
男人身材修長挺拔的背影,邁着挺直步伐走到僻靜處撥通通訊器。“東西拿到了吧。”
“拿到了。”車子裏。蘭登那張一直以來都像是沒有睡醒的臉難得正色,帶着醫用手套打開醫療箱的将裝着濃稠的血液樣本放容器裏...
渾渾噩噩回到房間,趴在床上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漆黑一片。
“溫蒂?”喉嚨因為剛睡醒還有些幹澀。陶曼抹掉沾濕嘴角的可疑液體,稍稍閉上有些迷糊的眼睛好半天才緩過來。
“溫蒂?”
寂靜下來就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房間。熟悉了平常有個身影總是在屋子裏穿梭,這會莫名其妙的不見心裏頓時敲起了小鼓。
不在嗎?去哪了?
不想挪位置,費力抓過床頭鬧鐘。
才剛剛九點。稀裏糊塗睡了一個多小時。
果然是太累了!
溫蒂不在,陶曼重新把自己抛近軟實的被褥中。趴在床上緩了一會才爬起身,自己找了雙舒服鞋子換上。
衣服在床上壓得皺巴巴,反正已經這樣實在沒必要再換。剛睡飽,陶曼估摸着自己今天可能又會睡得很晚。
放進偷換出來的血液樣本。
殷染坐在椅子上,機械轟鳴的實驗室裏。昏暗的光照在半張豔麗的面容上,讓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鋒芒與沉甸甸的黑暗的。不過短短幾分鐘就出來的結果。
蘭登看着儀器上顯示的數值,即使只是短短掃過一眼也能明顯看到他那張臉重重跳了下。殷染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原本就昏暗的房間氣氛頓時變得更為壓抑。
“結果怎麽樣?”站在看殷染身側的莫德,那雙寫滿理智的墨綠色眼睛仿佛跟陰暗實驗室的冰冷融為一體。
“是基因返祖的女性。”
“通俗的來講,就是我們所說的‘基因健全的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