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為撞擊而緊密貼合在一起的身體,男人堅實的臂膀将她勒的生疼。透過衣服傳來熟悉煙草味,鼓噪的心髒撞擊着胸腔。
怎麽回事?
再次劇烈晃動,仿佛整個空間都會散架垮塌般恐怖。陶曼被殷染制服上堅硬的扣子磕的臉生疼,幾乎是下意識揪住對方胸口的衣服。
“馬修。”抱緊懷裏下意識瘦小的女人,殷染臉黑的能滴出墨。“怎麽回事?”
低沉穩重毫無變動的聲音。
本能聽不出多大喜怒,然而被男人圈在懷裏的陶曼卻本能冒氣一層寒氣。
起伏平穩的胸腔,裏頭像是蘊藏了無數殺意與怒火。那失去抑制而徹底暴露出來的陰冷與黑暗,粘稠的仿佛實質畫讓人感覺呼吸都被奪走。兩人靠的太近,就像是被人扼住咽喉有種五感被麻木剝離的痛苦。
即使這種鋪面而來的殺意并不是指向她。陶曼靠在殷染修長軀體上,還是抑制不住渾身顫抖。
殷染垂下那只金色眼睛看着懷裏女人輕顫的臂膀,摟着她的手掌安撫似得從肩膀上移至頭頂。夾雜着煙草味的修長手指輕輕穿過她的長發,那屬于人的溫熱觸感像是屏障一樣隔絕那層冰冷的黑暗。
算不上細膩的指尖,還夾雜着濃厚煙草味道。輕觸着她的後腦,莫名的讓人安心。
“左翼系統癱瘓,恐怕主艦被人內部入侵了。”
“命令全艦戒備,給你十分鐘修複系統。莫德,讓所有艦隊準備時刻待命。”
依舊搖晃不止的飛船,需要依靠着殷染的扶持才能勉強站穩腳跟。陶曼捉着男人衣服聽着熟悉的低沉男聲。
因為恐懼而鼓噪的心髒似乎也受到感染稍稍安定下來。
大概...沒事。
摟着她的肩膀穿着軍服交代事情的殷染,周圍仿佛科幻電影般的高科技場景,那透過‘玻璃’展現的炫麗景色一切都像是做夢。
但這并不是夢。
簡短交代完所有事情,殷染帶着她就出控制室。
“我們要去哪裏?”不是回去的路。原本人員稀少的走道,不知道從哪裏湧現很多全副武裝的軍人。
“別說話,跟上我。”原本穿的軍服已經替換成了标準的戰鬥服。讓人驚嘆的準備速度,而且那些裝束和她之前在戰場上見到的大同小異。
那些閃現在大腦裏殘酷記憶讓她的心在顫栗。陶曼閉上眼睛迅速甩掉腦袋裏那些紛雜的思緒,反手抓住男人手掌緊緊跟上殷染的步伐。
算不上溫柔的牽引,陶曼一路跌跌撞撞慶幸自己穿的不是裙子。繞倒控制室後面一個臨近的拐角處醒目黃色标志的機械門。
陶曼這是第一次踏進這種明确标識禁區的位置。幾乎是在踏進去的一瞬間,智能電腦的機械聲就發出警報。
十秒內無法無法提供身份确認就會射擊。門框的連邊滑下的牆壁,露出裏面一排黑洞洞漆的槍孔,陶曼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背對自己的殷染,不知道在電腦前面幹了什麽。就在被槍口指着渾身冒冷汗的時候,聽到那句冰冷‘身份核實完畢。’陶曼感覺心裏花都開了。
打開的機械門,露出裏頭較為狹窄房間。殷染拽着她走進裏面,背後的門随即關上。
打開金屬壁櫃,從裏拿出一套全黑不知道什麽材質的衣服,塞到她懷裏,“換上。”不容置疑的态度,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陶曼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純黑色緊身連體衣。這個,連個拉鏈都沒有,要怎麽穿。熟練地從壁櫃地下拎出金屬箱重重放在地上。沉悶的聲音在狹窄的房間裏略顯的沉悶。
qiang械,炸藥,還有幾件憑外表看不出怎麽用的武器。
陶曼看着殷染熟練地從裏面挑出一把略小巧的手qiang,猶豫了一下還從裏面撿了把小bi首。
“你怎麽還站在這裏。”一回頭就看到的陶曼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裏。
“我不知道怎麽穿。”看着殷染瞬間皺成川字的眉頭,那只金色眼睛像劍一樣直逼喉嚨。陶曼感覺自己渾身毫毛都豎起來了。
失誤。
沉這臉看着眼前抱着衣服手足無措的女人,殷染沉吟了下取走衣服重新塞回櫃子裏。“把上衣撩起來。”
把短刀插入刀鞘,将腰帶給她系上。在陶曼面前蹲下來殷染,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額前散落的金色頭發,以及鮮紅唇瓣抿成一條線。
蓋下來的寬松衣擺,正好将腰間不協調的機械皮帶藏得嚴嚴實實。
殷染拿起旁邊取出來的小巧手qiang塞進陶曼手中。“待在這裏不要出去,結束之後我會來接你。這個拿着防身,有情況就直接開槍。記得這個比你之前用的那把後坐力大,開的時候這麽拿,手臂往回收不要伸直,不然會脫臼。”
從後面托着陶曼的手仔細演習一遍,“記住了沒。”
一只手托住拿qiang的手腕,兩只手往回收貼近胸口。陶曼拿着槍自己比劃了下牢牢記在心裏。“記住了。”
按照殷染交代,在牆壁的座位上坐下系好安全帶。
确定陶曼把自己安頓好,殷染露在外面的那只金色眼睛最後看她一眼,打開門走了出去。關上的機械門,隔絕了男人高挑的身影也隔絕了光亮與嘈雜。
略微顯得狹窄的深色房間,頭頂數盞昏黃的小燈。寂靜的空間裏只剩下陶曼自己的呼吸聲。失去那始終鎮定自若身影,原本平靜下來的心髒再次變得鼓噪起來。
冷靜下來!
沒事的!
捧在手心逐漸被體溫暖熱的手qiang。指尖摸索冰冷金屬混亂思緒被房間裏的死寂逐漸放大。
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直到身子都坐的僵硬。那扇厚厚的門,不僅僅隔絕了外頭的混亂同時也像是隔絕了整個世界。
也許這麽說并不貼切。畢竟她出去只能成為拖累。
故意将她帶到這種地方,明顯是想讓她避開那種混亂場面。而且還給她留下武器,早知道這種情況就順便帶本書出來省的現在胡思亂想惴惴不安。
簡直就是做夢呢!
自嘲的笑了笑,陶曼解開安全帶。
鑲嵌在牆壁上的一小排座位。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殷染之前打開的那面小壁櫃。裏頭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她看不懂關閉狀态的控制器。之前沒注意正對着頻幕還有個超大號高級座椅...
看起來簡直像個小型飛船,而不是僅僅只是個封閉的房間這麽簡單。
就在指尖輕輕觸碰到那機械座椅冰涼的表面。突然地劇烈晃動讓陶曼重心不穩差點栽倒。下意識抓住椅子穩住身體,結果捏在手裏的□□脫離重重撞在地上飛出去。
安靜空間裏突兀的聲響,陶曼看着摔到旁邊的手qiang第一反應居然是質量真好沒走火。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殷染讓她坐在椅子上還要系好安全帶。戰鬥時不知道什麽時候受到沖擊的飛船。就像是戰鬥飛行員随時都會來個空中360度旋。
不系安全,如果摔倒随時都可能會死人。
想到這一點頓時感覺後頸陣陣發涼,陶曼連忙撿回自己的槍滾回位置上系好安全帶坐好。
幾乎是在她系好安全帶的瞬間,安靜房間裏突然響起的機械音。門口黑漆漆的小電腦突然閃現出來的陌生頭像。
那是個穿着跟殷染一樣軍服的陌生男人。
“陶小姐,戰鬥已經結束将軍讓我來接您出去請開門。”那是個看起來不大的男人,卷卷頭發臉盤圓圓看起來很和善。
殷染讓人接她出去?陶曼幾乎是下意識皺眉。
戰鬥已經結束了嗎?
但是為什麽不是莫德?通常不都是他來處理這些事情?陶曼本能覺得有問題。她也說不上理由,只是直覺認為殷染不可能會讓莫德辦跟她有關的事情。
而且既然是來接她,為什麽要讓她來開門。
站在門口黃線裏鎮定自若的年輕男人,她分明記得殷染帶她進來的時候機械音提示的十秒警告。
然而現在畫面上的男人已經站了許久,卻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生。
難道真的是殷染讓人過來接她?畢竟上次救她的那個副官,就不是莫德而是另外一個叫做蘭登的棕發男人。
也許,搞不好是真的。
就在陶曼猶豫之後決定拿着□□打開門的時候,隔着頻幕突然傳來槍響,從背後被爆掉的頭迸濺滿屏幕的腦漿。
陶曼毫無心理準備被打了個正着。幾乎是木然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撒了一屏幕的紅紅白白,然後就在下一秒緊閉的艙門打開了。
“沒事吧!”比她扣動扳機先一步發出的熟悉聲音。陶曼看着走進來臉上沾着血的殷染。那張豔麗仿佛淬了毒的陰冷面容,此時看在眼裏簡直就是天使的容顏。
軟踏踏屍體順着艙壁滑下來,臉朝下後腦的彈孔一塌糊塗。陶曼本能的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個被爆頭的人在說謊。幸好她沒有打開門,不然結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