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由自主顯露的尴尬神色,陶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觸及到了男人的笑點。從上飛船之後嘴角就一直挂着笑的殷染。那張從見面開始就讓人感覺壓抑而沉重的臉,帶着真正愉悅的笑容時候,看起來就像沾滿雨露的花朵明豔動人。
“真可愛。”純淨的雨水洗禮,就像是連花朵上沾染的毒都一起被帶走。殷染低沉的語調聽起來,像是嘆息夾雜些贊美還暗藏着更為深沉的意味。
明明簡短明了的一句話,硬是讓陶曼聽出了寓意頗深的味道。“你在說我?沒看出來。”
身量高挑,曲線曼妙,臉蛋話不是她自誇。雖然比不過殷染那張讓人感覺罪惡的豔麗。但是也已經是個值得讓人驕傲的嬌豔臉蛋。及時打扮不是十分用心,但是怎麽說都是無損她的美貌。就算稱不上漂亮,那也配得上落落大方。
無論從,臉蛋身材還是性格,方方面面看都找不到可愛兩個字。
“遲鈍,膽小。”殷染無視她自誇,抓着她的手往前行,“還笨笨的,腦瓜子不太好使。”
“等等。”陶曼不服氣,想反駁。“我哪裏遲鈍!我腦瓜子很好使。”
聽着她的話,沒走幾步又停下腳步的男人,殷染低下頭帶着真實笑容的臉龐稍稍沉浸背光的陰影裏,“我看起來像是眼睛不好?還是你質疑我的智商。”
實在算不上誇獎的言語,态度卻又不像是嘲諷。那副确定無疑的态度加上那張足以惑人的豔麗臉龐,扭曲成另類的黑暗風情。
果然,即使外表看起來親近。黑暗的本質卻會從細致末梢透露出來,依舊是那個初見時的危險分子。看着身邊美到極致的男人,以及渾身纏繞的黑暗氣質。
殷染又把手放到她頭上。像是安撫又像是喜歡那種舒适的手感?陶曼算下來,從昨天已經是第三次了。她不得不想,這是不是殷染嗜好。難道他喜歡摸別人的頭。
“不用再在心裏畫小九九偷罵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壓在頭上停留一會,像有些流連那順滑的手感。“你也可以認為這是誇獎,因為你有雙能一眼看到底的幹淨眼睛。”
所以他在說自己是個單純的人?
陶曼深知自己和這個男人不在一個段數。她很想知道他是以什麽為衡量标準。實現在殷染那張含着真實笑容的臉上掃一遍。
得出個讓她無語的答案。殷染的痕量标準恐怕是他自己。也對如果是以他自己為标準,說她笨笨的都已經言辭委婉很給面子了。
真奇葩。
不過算了,他并不是嘲笑人。陶曼不是個小氣的人,沒必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計較。
在兩人面前打開的機械門,露出裏頭過于寬敞簡潔的房間。就像是飛船裏被硬塞了一套完整的高級套房。
沒想過裏頭居然是這樣的光景陶曼一時有些震驚。而且就在房門打開沒有多久,久違機械聲在耳邊響起。
“哔哔——将軍,陶小姐。”轉着輪子從房間裏面走出來的二黃。明明才幾天時間,卻感覺像是許久不見,連身上有些老舊的金屬色彩都變得讓人心生親近。
“二黃,你怎麽在這裏?”很驚訝。在一堆簡潔高科技産品中,二黃老舊的模板顯得尤為打眼。
“我讓人帶來的。”跟着她一起進來的殷染将帽子摘下。“我不習慣別人靠近我住的地方,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
不是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住的地方嗎?
這間套房裏面,寬敞色調柔和的大卧室。先不說和外頭裝潢的詫異,無論床鋪,櫃子,還是房間整體的色調和擺件都是适合女性的柔和色調。
這明顯是給她準備的。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殷染開口,“你自己單獨一個人,最好還是不要離我太遠。”隐晦的言辭另有所指。陶曼這才恍然響起什麽,手心尚未愈合的傷口也有些隐隐作痛。
所以,她醒來之後的房間全封閉。出行的時候她就在他住的房間裏。連他身邊最貼近的莫德副官都不住在哪裏...
原來從一開始就在保護她?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從頭到腳都找不到體貼兩個字的男人,辦事出乎意料的貼心。
陶曼心底有些說不出悸動。
進了房間之後,殷染就一直坐在客廳超大號書桌後面處理文件。陶曼在自己房間書架上找了本小說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看書。
目前為止她還在任職期間。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墊裏,掃了眼書桌後面殷染那張皺起眉毛的豔麗臉孔。皺成川字的眉頭,身上那股收斂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沉威壓。
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卻又和她相處時的身影毫無違和重疊。讓人感覺有點壓抑,但是卻有種莫名的魅力。
怪不得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
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墊裏,陶曼彎起嘴角垂下視線看着書本。兩個人呆在一個屋子裏氣氛莫名的和諧。
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現在這本小說寫的不錯。雖然主人翁的愛情故事一塌糊塗,不過內容很精彩,陶曼閉上酸澀的眼睛活動下頸椎。
不禁意擡起視線就看着坐在書桌後面處理文件的殷染,不知道什麽停下動作時候看着自己。
“怎麽了?我有什麽不對嗎?”那樣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看了有一段時間。陶曼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識掃了掃自己身上。
沒有哪裏奇怪。
擡起頭的殷染看着她笑而不語,随即低下頭繼續他的工作。
像小動物一樣乖巧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柔順黑色長發綁成麻花辮衣着幹淨簡單,和接觸過的那些野心勃勃的女人不一樣。
有種別樣的幹淨柔軟,不是指外表而是指心靈。
越是陰險奸詐,就越是了解人心。從第一次接觸殷染就知道陶曼是什麽顏色。活在保護高牆裏頭綿羊,簡單而愚蠢。
然而從某些方面來講确實讓人放心的純粹。太久生活在黑暗裏習慣了屠戮,偶爾看到這種幹淨的顏色還是讓人心情愉悅。特別是,這個對象是個獨身的女性。殷染露在外面的金色眼睛變得深沉,鮮紅的唇瓣染上逐漸露出強硬的笑意。
他勢在必得。
好像比往常要早的工作完畢。在陶曼之前的印象裏,殷染這男人似乎整天都在忙碌今天居然很早就離開了書桌。
挨着她的位置上坐下。陷下去的單人沙發,殷染仰起的頭露出白皙喉嚨。“給我泡杯咖啡。”
那張姿容甚好的臉看起來有點疲憊。陶曼看了下他的狀态,“今天處理的事情也很多嗎?如果不是的話,要不要去小睡一會等等讓二黃去叫你。”
殷染擡手打斷她的話語。“等等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沒那個時間。”舒展下身體又恢複原本的姿态殷染擡手揉了揉眉頭,“先給我泡杯咖啡。”
已經出去取午餐的二黃,陶曼看着殷染那張臉默默站起身。
“算了,還是先別泡了。”突然又打斷她的行動,坐在沙發上的殷染似乎想了想什麽随即擡頭,“等等吃完飯,我帶你逛逛。”...
根本就不和她商量的擅自做決定。除了剛開始的未知恐懼,現在陶曼倒是放下心。特別當她知道這個飛船已經早在幾個小時以前就已經起飛之後。
陶曼看了看腳下穩的不能再穩的地板,有種‘已經飛起來’不真實感。
原來幾個小時以前就已經起飛了嗎。腳尖摩挲着地板,身體沒有任何失重和不适感就好像還是站在地面上那樣踏實。
現在好像不害怕了,可能是已經已經習慣的緣故。
沒有做過才會害怕,當真正發生的時候她鎮定的多。而且飛船上還有很多人,應該很安全才對。這麽一想吃着午餐陶曼倒是真的起了興趣。
坐飛船頭一次,不四處逛逛還真是白費這趟旅行。
這是陶曼第二次和殷染一起到到處閑逛。和第一次的沖動不同,心境也不同。這次心情愉悅卻再也沒有那種讓人動搖的忐忑。而且和第一次兩人之間疏于禮貌點到為止的肢體接觸不同。
現在再挽着殷染的胳膊,陶曼總是有種放不開的羞CHI感,就好像稍稍放縱思緒不經意間就會蕩漾出什麽...
混亂并且躍躍欲試的思緒,很快就被飛船外頭驚人的景色帶走。陶曼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倒映着那種絕對無法用言語描述未知空間。
異常絢爛,浩瀚無垠仿佛沒有邊際不知道通往那個時空。
陶曼被那種足以讓靈魂震顫景色給迷惑。輕盈的腳步帶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愉悅,就像是個踏入未知樂園的孩子用那雙眼睛搜尋着更多讓人沉迷的美景。
漫長的走廊...滿是機械的房間...穿過身邊穿着制服的軍人...所有一切的景色組織成她所沒見過的樣貌。
陶曼跟着殷染越過一扇一扇的門,前所未有的新鮮感驅使着她越往越前。
“指揮使。”明顯像是控制室一樣的地方,再開門之後看過來兩雙視線。
莫德和那個叫做馬修的男人看到,進來的陶曼和她身後高個的殷染。
比之前走道附近更為寬闊巨大的‘玻璃’,視覺效果直面看上去更為震顫人心。
不知道什麽材質,透明的就像是玻璃一樣。陶曼驚異地觸摸着那冰涼的隔絕層,心裏清楚地知道這并不是玻璃。
站在她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貼近的男人。
沒有注意到兩人靠的極近,她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奪走。殷染低頭看着陶曼那張被興奮和愉悅占據臉,嘴角笑容有一瞬間變得很溫柔。
幾乎是兩人默契度進展飛速的時刻,突然受到沖擊劇烈晃動的飛船。
瘦小的身體幾乎是瞬間失衡陶曼狠狠裝入身後男人的懷裏。過大沖擊晃動帶的兩人直接往地上栽。
陶曼下意識捉緊殷染環繞自己的手臂,心裏咯噔一聲。
她應該不至于這麽慘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