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記憶最後,陶曼感覺自己似乎聽到連發的槍聲。
不是已經聽不見了嗎?茫然倒轉的視線迅速被黑暗侵...果然,是幻覺。
漫長沒有盡頭的黑暗。就像是深深陷入彌漫着死氣的沼澤中,越掙紮就沉地越快。已經沒過頸項,泥濘沼澤順着她的頭顱網上,逐漸漫過她的口鼻。大股大股地泥漿,順着鼻孔嘴巴耳朵灌進來身體裏面,胸腔內髒壓迫到近乎破裂。
這種永遠看不到亮光的絕望。掙紮着從泥沼中探出手,也無法觸及任何東西。在這片沒有任何人到來的沼澤地中滿含絕望地被吞沒,從□□開始直至靈魂...
不!
陶曼掙紮着猛地睜開眼。驟然紮入眼睛的煞白刺得眼睛生疼疼。因為那股充斥胸口絕望還沒有完全散去,大滴大滴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胸口劇烈起伏着瞪着那片刺眼的光亮半響,陶曼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睛才緩緩眨動。
夢?煞白到刺眼的光線,這麽緊緊盯着眼球像是會被那光線所灼傷。陶曼有些不适應地閉上眼,稍稍緩和着刺眼光線所帶來的不适。
幸好是夢。沉重地身體就像是被卡車寸寸碾過的鈍疼。這種讓人疲憊無力的不适感讓人有種實實在在活着的真實感。
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的。至少,她還活着!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陶曼心跳的飛快。眼睛逐漸适應光線之後,陶曼重新睜開眼簾。看着視線裏那雪白嵌着燈管的天花板,虛軟的身體試探性地擡擡指尖。
酸軟的身體提不起力氣,僅僅只是想要簡單地坐起身。渾身的關節都像生鏽了一樣咔咔作響。順着白色被褥滑落,皮膚露在空氣中,被周圍的寒意刺激迅速泛起一層雞皮。
陶曼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卻是下意識下滑的被子往上拉。然而放在白色床單上細膩白嫩吹彈可破的纖細手掌,卻讓她一愣。
這不是她手。
這是陶曼看着抓住被子手臂的第一反應。放在白色床單上的吹彈可破的纖纖玉手,如同上好的玉器雕琢。就這麽簡單捂着的被子,就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雖然她的手不醜,但沒有這麽漂亮。
陶曼下意識換了只手,把被子提高捂好。舉起那只白嫩漂亮的纖細手掌,在刺眼的燈光下去瞧。
玉指纖纖,随着她收放的動作活動自如。這是?視線随着那只漂亮手掌往後移,如同藕節般的粉嫩手臂長在她身上?
這不是她身體,花了點時間才接受這個信息。陶曼呆愣了一會又重新躺回床上。信息量有點大,她頭疼。
再确定一下。
玉指纖纖,冰肌玉骨,盈盈一握水蛇腰。渾身上下白如凝脂,寸寸都是美驚人.......
真不是她的身體,陶曼放下被子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閉上眼。外表還好好的,裏頭就像是被人塞了幾斤炸藥一樣。
炸翻天了。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身體,戰場上鮮血淋漓的殺戮還那麽鮮明。
陶曼摸着裹在腰腹和肩膀的繃帶,霎時間明白原來之前那些都不是夢。
太可怕。一個人落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周遭沒有一絲能找尋到的熟悉痕跡。現在連這具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心裏五味陳雜難以描述,陶曼感覺心裏就像是被鏽刀子在割一樣鈍鈍地疼。
哭不出來,在沒有弄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她很擔心自己如果無法控制好情緒萬一崩潰了,怎麽辦!不能放任情緒,生生打住腦袋裏那些混亂的思緒。
但現在不适她多愁善感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面臨什麽情況。別什麽都不知道自己就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至于哭讓她先找到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無論怎麽樣都要先冷靜下來。陶曼摩挲着着現在屬于自己的纖細指尖。慢慢捋順自己腦袋裏打成麻花的思維。
為什麽她會穿着古裝站在戰場上?
槍械這種的東西古代世界沒有。就是說這個世界可能不那麽落後。那既然不落後為什麽她會穿成那樣?更重要的是腦袋空空出現在戰場。
她現在身體裏,什麽記憶都沒有,半點東西留下。
麻煩大了。
沒有記憶,就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是什麽人。不過看這幅白白嫩嫩模樣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才對。
陶曼這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為什麽會出現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還穿着那一身古代的衣服?想不透啊。
陶曼掙紮着起身翻身下床,心裏七上八下的她試圖找點鏡子之類的東西看看自己的臉長什麽養。
無論是什麽。她現在迫切的想從這具身體或者周圍環境中挖出點有用的東西。
光腳踩在地上,看起來很普通的白色地板,踩下去有點軟。不像它看起來那樣白的冷硬,到是有種橡膠的感覺,厚實充滿彈性,但又不是橡膠。
軟軟的,什麽東西?
陶曼看不出什麽材質,只是感覺看起來很高級。整個房間地板就像是一次性整塊鋪開的一樣,沒有拼接過的印跡。
特別奇怪的感覺。陶曼環顧着四周慢慢站起身,她的動作牽動腹部傷口,疼的她微微皺眉。沒有血,陶曼低頭看了一眼,摸了摸裹着繃帶的腹部。沒關系傷口沒有撕裂。
把薄薄的被單扯下來,将身體包裹嚴實。
只是被單太大,有不少拖到地上。将就一下,條件不行,髒就髒點。
完全封閉連門都看不見的房間。零星的幾個家具堪稱簡陋,生硬的冷色調冰冷的過分。陶曼冷靜下來之後,發現除了地板和天花板是讓刺眼的純白的以外。其他家具不是灰蒙蒙就是黑漆漆的。
冷冰冰的暗系色彩加上白色的天花板和地板比對在一起非常突兀。感覺就像是倉促改裝而成的房間,還沒有布置完就投入使用的半成品。
這是個男人的房間。
這是陶曼腦袋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沒有理由,就是這麽感覺。但是男人的房間?沒有鏡子之類梳妝用的東西可以理解,為什麽杯子茶壺那些零碎的小東西都沒有。
太奇怪了。
陶曼再掃視一圈簡潔幹淨到過分的大房間。心裏逐漸敲起小鼓,她怎麽突然感覺這個房間越看越像實驗室。
右邊的牆壁上像是漆了什麽反光材料一樣。跟周圍灰藍色牆壁不同,那片黑色區域泛着金屬的光澤。
大概一米寬從地板開始直達天花板的位置。像是被那黑色區域泛着金屬光澤所吸引一樣。陶曼慢慢靠近那片黑色牆壁,也就是在泛着金屬光澤的漆黑表面上逐漸映出個年輕漂亮的長發美人。
烏發似墨膚白似雪,巴掌大的小臉眉目如畫。原本應該像花瓣般紅潤的唇瓣,微微有些幹裂。并且透着股不健康的淡紅色。只有那雙美目流轉間波光盈盈。
如果把五官拆開看,陶曼一定不知道這具軀體是誰的。但是把這五官一個一個湊在一起,那股不需要做什麽,就從骨子裏透出來含情脈脈的嬌俏模樣。再加上之前慌亂中沒有細想的奇怪裝束。
呵呵呵...
她就說哪家嬌嬌小姐,會穿着那樣的衣服站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這身體分明就是剛剛沒玩幾天的游戲角色。她這是穿越到游戲角色身體裏空降了?
陶曼胸口起伏的厲害,一時半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表情。
呼吸一窒,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一樣。被痛苦瞬間占據全身,剛剛抽出來思緒就‘咔’地一聲剪短,就像是有人刻意對她記憶做過手腳一樣。
陶曼不太好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靈魂随時都會從這具虛假的軀體上剝離下來。這個感覺實在是糟糕!
她的記憶殘缺不全。況且她不認為裏自己離開這具身體之後,能順利返回自己軀體。太痛苦了!強行觸及那段混亂記憶之後的反噬,兇猛的讓陶曼無法承受。控制不住的身體前傾,抵在冰冷牆壁上支撐全身,她只覺得腦袋裏像刀子在攪一樣。
難道是靈魂跑進這副身體的時候腦袋壞掉了?搞不清楚。事實上,現在這種情況陶曼不認為有人能給她拿出個合理解釋。
可以确定的,只有兩點,她出現在戰場的原因想不起來。然後她還要面對穿越到未知世界沒有返程票的現實。
如果是她自己身體,搞不好陶曼內心還有個期盼能掙紮下。可是現在連身體都是一堆數據。無力感充斥全身陶曼只覺得自己胸口堵着一口氣壓抑的厲害。
游戲角色的身體!那麽她現在所處的世界背景是什麽?腦袋裏回想起槍林彈雨滿地橫屍的血腥場景...
撇開降落地點慘烈的發展狀況,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所處世界科技并不落後。
剛來就落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她這輩子拿過最好的武器就是菜刀。把她這麽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丢在那種地方到底是想要怎樣。
而且她的耳朵...
光想起來眼眶都住不住的發熱。陶曼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麽孽才要受這種罪。越想越疲憊,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
偏偏在這種地方,她憋地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站直身體看着鏡子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整個人萎靡地原地抱着膝蓋蹲了下去。
耳朵聽不見,頭埋在膝蓋中。所以陶曼并不知道在她蹲下身把臉埋進膝蓋中的同時。跟前清晰映出她身影那片黑色區逐漸震動自左往右滑開,逐漸露出站在門外身量高挑的男人。
機械門開啓時發出細微地響聲。陶曼耳朵現在聽不見,內心也被的悲傷占據,整個人都還沒緩過神。直到手臂被什麽輕輕觸碰的時候,她才從自己情緒當中驚醒過來。
半長的粉色頭發散落在側臉,皮膚白皙五官異常俊美。特別是那滿含笑意的金色眼睛燦爛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她面前的獨眼男人嘴角含笑,跟她對視那張豔麗的面容美的極具侵略性。
只望了一眼,陶曼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停頓了。被掠走的心神連對方什麽時候用手指沾掉她眼角沒有忍住淚花都沒有察覺。
太震撼了。
只看一眼,就感覺整個視線範圍裏面只剩下那張色彩豔麗面容。明明容貌很豔麗,卻一點都不女氣。這個男人的豔麗就像是淬滿劇毒花朵一樣。濃墨重彩顏色引誘着別人的靠近,然而只要為微微觸及就會被拖進無法掙脫的陷阱中。
很危險!
陶曼感覺自己呼吸都奪走了。然而渾身汗毛豎起以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危險。男人那只燦爛到讓人挪不開視線的金色眼睛微垂,看着指尖沾染濕熱液體,眼裏閃過地流光讓人看不懂。
這個人頭發和眼睛的顏色...
好不容易從震撼中拔出自己的意識。陶曼注意到對方那明顯異于常人的頭發和眼睛,剛剛按回原地心瞬間沉了下去。
‘傷口很疼’拈着指尖那溫熱的液體,男人擡起那只漂亮到會讓人窒息左眼看着自己。右眼則被粗糙并不精致黑色眼罩的擋住。這種簡單冷硬的粗狂風格,搭上眼前男人那張豔麗到過分的容貌,扭曲一種奇異美,詭異卻又迷人。
這麽漂亮的人,居然是個獨眼。
等不到她回答。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抽下左手白手套,露出一只修長結實的手掌,遞到她面前。獨眼男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副态度裏所表達的意思卻不難理解。
這家夥。
就算蹲着也給人一種無法喘息的壓迫感。伸手的動作簡單直接讓人覺得突兀。但是他的動作卻那麽自然并且理所應當。
這是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即使面帶笑容毫無形象地蹲着,都遮掩不了他身上長年累月所積累下來的威壓。
與其說被誘惑,倒不如說是被對方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所折服。陶曼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片刻之後将手輕輕放在男人遞來的掌心中。
只有一眼,但是她看到了在這個獨眼男人身後的空隙裏。那些士兵手裏端着槍。
握着那只觸感完全陌生的手站起身。沒有安心,反倒像是被濕滑粘膩的毒蛇纏上來一樣。畢竟都是未知的事物和人,她還沒有粗神經到沒有感覺的地步。
長着一張美豔臉孔的男人,蹲着時候感覺還不是很明顯。但是當對方完全站起身,獨眼男身上那股撲面而來的威嚴,夾雜着大片陰影罩頭落下來。
似乎随着那片陰影要将人吞沒一樣。陶曼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抑制不住地在發抖。她不知道自己多高。但是牽着她的這個男人絕對在一米八以上。
臉長得很豔麗,身材卻很高大。裹着一套裁剪合身黑色軍裝,配上他的長相和氣質融合成一種說不出的危險意味。
掌心裏那微不可察的抗拒,。站起身的男人垂眼看着身前微微低頭的女人,表情似乎沒有什麽變動,可是那抑制不住顫抖的雙肩,卻透露出她的緊張與恐慌。
‘不用害怕,’掐着她的下巴讓那雙不敢直視的眼睛對準自己。獨眼男人那張豔麗的臉上露出個淺淺的笑意,‘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
他本來就漂亮,一笑起來就更漂亮。雖然只是輕輕掀了下嘴角,至少平和的态度擺出來。看懂男人扇動的嘴唇在說什麽,陶曼緊繃的有些過分的情緒才稍稍緩和下來。
不幸中的萬幸,她能看懂他在說什麽、至少言語溝通沒有問題。緩過神了,陶曼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緊張過頭了。這裏除了手無寸鐵的她以外,都帶着武器。想捏死她太容易,就這樣她還活着,是不是可表示他們沒打算殺她。想到這裏陶曼才感覺緊繃的那根神經緩緩松下來。
被一個陌生人,牽着在一個陌生地方走動。雖然覺得自己,可能沒讓對方算計的價值,但陶曼多少還是感覺忐忑。
特別是當她和那個獨眼軍人徹底走進房間裏面之後,緊随跟着他們門外走近兩個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
陶曼告訴自己他們很有可能只是兩個醫生而已。但是偏偏就是兩個醫生卻超乎她預料之外,高大像山一樣。
她覺得牽着自己的獨眼男人已經夠高的了。但是這兩個家夥明顯比抓着她的男人還要高出大半個頭,不單是高連塊頭看起來都要大很多。
她剛剛清醒時還覺得很大的房間。這一下多出三個大男人,雖然有點誇張,陶曼真的覺得空氣都被他們擠走了。
真的沒問題嗎?空蕩蕩的大房間裏,三個高大的男人進來,整個屋子裏就她一個人最弱小。跟他們相比起來,她簡直就是顆還沒長大的小菜苗。真有點什麽事情,不用多費力氣一掐就斷。
從頭到尾就時刻注意着她反應的獨眼男人。餘光将她那些不經意間露出神色收緊眼底,抓着她的手掌微微收緊幾分。體貼地放緩速度,男人那只金色眼睛狀似不經意地擡起瞟了眼身後。
不知到什麽時候退後,站在老遠以外的白大褂。直到走到淩亂的床邊,陶曼才發現這個事實。只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的時候,擺在視線前面的就是一張沒有被子遮掩淩亂的白色床鋪。
被子已被她裹在身了。之前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引走注意力,現在站在床前,才恍然起被單底下自己□□。
幸運的是男人,可能對于這方面事情并不怎麽敏感。陶曼還在糾結自己這個樣子要怎麽滾回床上的時候。牽着她的男人已經停下腳步,一彎腰很輕易的就将她打橫抱起來。陶曼讓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回神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床上。
好吧,怎麽滾回床上,不用她操心。
将手上的白手套摘下來,交給身邊套着白大褂的軍醫。明明是個獨眼男人,高出許多的大個子醫生,在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卻顯得異常恭敬。
軍醫翻開文件夾拿出紙和筆,另一個醫生将房間裏擺在遠處的椅子推到床旁邊。戴着眼罩的男人,連頭都不回就那麽非常自然的在床邊坐下。
就像是演練過無數變一樣,這已經不是默契的問題,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流暢。簡單的就像普通人洗臉刷牙一樣,但是這兩件事很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左手修長手指随意地翻開紙張右手拿着筆尖刷刷的書寫,很快獨眼男人拿着本子反過來對着她,上面寫着兩個規整的漢字‘殷染’。
兩個字讓陶曼頓時有些小激動。原來不只是能聽懂說話連文字也一樣,內心頓時騰升起一種原來我還在地球上的既視感。只是實現觸及男人那異于常人發色跟眼睛她激動的情緒瞬間被掐斷。
微笑着用指尖點了點白紙上,氣勢迫人的獨眼男人轉而又指了指自己。
“你叫殷染。”她只是聽不到而已,說話并沒有問題。所以當陶曼發出聲音的時候,坐在自己上的男人嘴角僅僅只是禮貌的笑容變得真切許多。
這讓他原本就豔麗的容貌更加增色幾分。就像是含苞許久終于綻放的豔麗花朵一樣。美的讓人震撼,同時那層層疊疊嬌豔花瓣卻又落下重重陰影,讓人覺得危險卻又瞧不清楚。
‘你在看什麽’殷染看着床上稚嫩如同幼獸的女人身體後仰陷入柔軟的椅背。
“看你。”一下沒注意話就已經出口,陶曼簡直想把自己舌頭咬掉。只是前半句話已經出口,她頓了下放開局促的情緒,“你長的很好看。”
贊揚的話。然而男人的表情看不出波動,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轉而在本子上寫下另一句話。‘謝謝,你也很漂亮’
一張紙翻頁筆尖快速移動,在豎起來的時候上面寫着‘你耳朵沒有聾,只是占時聽不見’男人修長地指尖帶着紙張又翻一頁‘很快就會痊愈不用擔心’
這算是從到這個世界開始,陶曼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耳朵沒有聾,看着對面的男人很肯定地點頭。危機意識什麽的瞬間都被抛棄了,她下意識摸上自己耳朵整張臉都抑制不住地透露出欣喜。“是嗎,太好了。”
如同雨後綻放的花苞,即使臉色還有些蒼白卻無損于容貌的嬌豔,反倒增添幾分病種風情惹人憐愛。筆尖輕輕敲擊在的厚實本子上,殷染靠着椅背看着床上面色欣喜的女人。唇畔的笑容加深幾分,那只金色眼睛裏流轉的光芒快地讓人捕捉不到。‘衣服等會我會派人送過來因為軍營裏沒有其他女性所以還是之前的衣物沒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至少比裹床單強。耳朵能痊愈,陶曼瞬間覺得心情大號。
跟之前那句一起寫下的文字,殷染手指一翻就可以看到。‘為什麽出現在戰場上?’
毫無征兆,非常突兀。沉浸于喜悅的陶曼幾乎是下意識一愣。腦袋裏還沒想好說辭,嘴角的笑容卻已經逐漸散去。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而且原本她就不善長撒謊,更何況被這麽倉促的詢問。
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出現那種地方。也不知道自己那片混亂缺失那塊記憶力到底發生了什麽。等到她回神的時候已經站在那片滿目瘡痍的焦土上。然後面對的就是厮殺,惡鬼般的男人以及肆意在空氣中穿過的流彈。那種血腥真實的場景光是想起來她似乎還能聞到那股子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視線裏女人白着一張茫然無措的臉下意識地搖頭。
“将軍。”帶着手套在精密儀器上飛速敲擊。在寂靜房間裏,突兀響起的聲音讓坐在椅子上的獨眼男人微微側頭。
穿着白褂子的軍人俯身在男人耳邊說着什麽。殷染看着床上女人漆黑的發頂,以及失去血色的柔嫩唇瓣。指尖輕輕敲擊着膝蓋上的紙張,露在外那只迷人的金色眼睛泛起絲絲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幾年前我喜歡這樣子的腦洞。我修文,修的好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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