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指控
振文嘴唇剛剛碰到振武的,就聽振武輕聲叫着:“振文。”
振文像彈簧一樣跳起來,轉身想要出去,又怕來不及,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趴在振武的床下,一動不敢動,耳鼓裏自己的心跳聲怦怦的,是不是被發現了?
過了一會兒,聽床上的人沒有動靜,振文才慢慢爬起來,就見振武的頭換了一個位置,仍然沉睡着,原來只是夢話。想想自己剛才那狼狽的樣子,振文自嘲地笑起來,目光再次落在振武的臉上,振武的夢裏有他真好。
帶着這樣的驚喜,振文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要快點睡着,也許還可以夢到振武。那些也許和假設,讓振文對振武有了期望,懊惱自己那麽長時間都躲着振武,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真是十足十的傻瓜。
第二天振武睜開眼睛,看見振文趴在他床邊,對着他笑眯眯的時候,呆了足足十秒鐘。他還有些擔憂,昨天振文會不會還有點生他的氣,就算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振文好像也好久沒有這麽和他笑過了。有那麽一刻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你醒了,還好沒有發燒。”
“那要多虧你啊,一定要醫生開消炎藥,還說了一堆可能的惡果,吓得醫生馬上開藥。”
“他是醫生,自然知道我說的都是可能發生的,要不然怎麽能聽我一個學生的話。”
“好,你厲害,今天你怎麽起這麽早?”
“不早了,都九點了。”
“九點了!”振武猛地坐起來,卻牽動了受傷的胳膊,一陣呲牙咧嘴。
“你幹嘛,這麽激動,要是再裂開了怎麽辦?”振武的動作吓得振文臉都白了,忙仔細觀察振武的額胳膊,緊張地盯了一會兒沒有見到紅色,才放松下來。
“我從來不這麽晚起的,媽呢?她有沒有起疑?”
“放心吧,媽是問起來了,我說你昨天幫忙學校整理資料,晚上又溫習功課,所以起來晚了。媽還挺高興,說讓你多睡會兒。”
“謝謝你。”
“我這不是幫你瞞着,我也是不想讓媽擔心。”靠在振武的床頭,振文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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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振武用沒受傷的手拍了拍振文的臉頰。
振文喜滋滋地笑着:“那,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所有的家務我來。”
“你?你可以嗎?”
“哎,你又小瞧人,我也是被迫和你做了三年的家務呢。”
“是,可到最後還不是我來,你在旁邊看着。”
“我就不信,做家務有什麽難的。”
“我都有點期待了,看你怎麽做。”
振文真的認真的做起來,可是,最後發現,做家務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先是在洗碗的時候打破了一個碗;接着熱牛奶的時候把牛奶惹糊了;洗衣服的時候差點把褪色的衣服和白衣服一起洗,幸好振武及時搶救出來。
接二連三的差錯後,在他拿着剪刀要去修剪院子裏的花的時候,振武直接奪了過來“振文,謝謝你,這個還是我來吧,那可是爸最心愛的花。”
雖然不服氣,振文還是放下剪刀。
看着在那裏生悶氣的振文,振武揉搓着振文的頭發:“不要緊,慢慢來,做的多了就會了,你今天做的我以前也都做過,有一次我還差點把房子點着了。”
“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你才沒那麽笨呢。我本來想幫你的,可卻讓你更忙了。”
“就算這樣,我還是很開心,振文長大了。”
振文喜歡振武不在叫他弟,而是叫他振文,想到這兒,振文笑了,不是因為被誇獎,而是因為那些也許。
第二天,振文從做家務到學着做家務,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振文充當了振武的右手,兩個人配合下來,受傷的事竟然沒被發現。
晚上,外出回來的王旬陽看到振文下廚房的時候,連眨了幾下眼睛。
“那個是我兒子嗎?他在做什麽?”
“他啊,在學着做飯。”
“今天是星期八嗎?還是太陽從東邊落山了?”
“我也很奇怪,今天兩個人好的像一個人似的。”
“青春期原來也這麽多變嗎?”
陳瑾聳聳肩,給王旬陽揉着他右手“也許吧,不管怎樣,兩個孩子都很省心,也是我們的後福。”
“多虧振武,要不然,哪有這後福啊。”
“你也別總是貶低振文,他也有他的優點啊。”
“也就你能看出來吧。”兩個人相視一笑,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美滿的讓人嫉妒了。
周一上午,三個男孩在中午休息後回到教室,就感覺很怪,所有的同學看到他們進來都像是被按了靜音鍵一樣,默契地不說話了。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班長走過來,一臉嚴肅地表情:“王振文王振武,賀林老師說讓你們去他的辦公室一下。”
“什麽事?”振武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他閃爍的眼神明顯是在說謊。
振文朝夏宇豪點點頭,自己跟着振武往辦公室走去,進了辦公室,裏面只有賀林一個人。
賀林正坐在那裏發呆,看到振文振武進來,忙站了起來。
“你們來了?”
“是,老師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你們先坐下。”賀林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讓振文心裏直打鼓,這種場面怎麽好像似曾相識呢?
看着兩個人坐下來,賀林卻不坐,而是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兩個人也沒打斷他,只是等着,振文緊張的忍不住拉住了振武的手。
終于賀林停下來“我問你們,你們一定要說實話。”
“我們好像沒說過假話吧。”振文笑着說,振武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說話。
賀林好像完全不在意,接着說“周六,你們和夏宇豪在一起嗎?”
振文搖搖頭“我們周末哪兒都沒去。”
“那,你們這次真的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麽?”
“他做什麽了?不會又是打架的事吧?”
賀林表情嚴肅,振文吐吐舌頭:“老師,您是不是弄錯了。”振文剛要說打架是周五的事,振武忙捏了他一下,振文看了眼振武,振武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賀林沒看到他們的眼神,只是皺着眉頭說:“這次有點麻煩,同樣是一年五班的四個同學,說是被夏宇豪打了,還都受了傷,其中一個是喬思林。”
“等等,您說幾個人?”振文坐直了身子,腦子快速的轉了起來。
“四個,怎麽了?”
“那……”振文還沒開口,振武已經搶先說話:“沒事,我們就是好奇,夏宇豪一個人打四個,是不是有點誇張?”
振文驚訝地瞪着振武,振武仍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因為上次的事,這次我們慎重起見,我們先按住了家長,想先調查一下。”
振武問道:“他們幾個怎麽說?為什麽打架?”
“他們說,因為他們嘲笑夏宇豪學習成績不好,夏宇豪就惱了,動手打了人。而且這次還有一個證人。”
“證人?誰?”
“一年二班的劉元清。”
振文聽到這個名字火氣就上來了。
“那個混蛋說的話能信嗎?”
賀林沒想到振文會這樣說話,愣了一下,不滿地說道:“王振文,你在我面前辱罵同學,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對不起,老師,他只是擔心朋友。振文,還不快道歉。”振武忙給老師道歉,這邊拉着振文,可振文卻甩開他,氣憤地說:
“可是他明明就是胡說八道。”
“好,你說他胡說,他怎麽胡說了?”賀林激動了起來,振武在旁邊拉拽着振文,振文幹脆站了起來,往旁邊躲着,振武那邊焦急的看着他,知道阻止不了了,只能随時準備接應。
“星期五我們和他一起看到的,有四個男生欺負一個女生,夏宇豪氣不過就去把人打了。不過那條路太黑,我們沒看清人長什麽樣子。本來我也想去的,要不是王振武攔着,我也過去揍他們。如果您說的指控夏宇豪打人的四個人就是他們,那我也指控他們欺負女生。”振文連珠一般剛剛說完,門口一個驚異的聲音傳來:
“誰?誰欺負女生?”
振文振武看向門口,就見主任回頭把門關上,在轉過身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你們剛才說誰欺負女生?”
“我們說的是星期五晚上,我們沒看清楚,不過除此之外,我們沒再和人打架。今天就有四個人指控夏宇豪打人,哪有這麽巧的事,所以,如果他們指控夏宇豪打人,我們也指控他們欺負女生。”
“王振文,這次和上次不一樣,這次一共五個人站出來指控,而且還有一個根本不是他們班的,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說的真話。”
“我們說的也是真的。”
“好,那你說的那個女生是誰?找來,我們就相信。”
振文突然啞口無言了,那天他只顧着和振武生氣,根本沒問她是誰,只從她的校服上知道她是北江中學的。他有些掙紮的說着:“我沒問她叫什麽,只知道她是北江中學的。”
“北江中學,光學生就一千多,女生也有六七百,你是讓我們從着幾百人中找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來指控我們學校的學生品德問題?何況,喬思林是我們學校的明星學生,其他三個也都是尖子生,都是我們學校品學兼優的學生,你現在指控他們欺負女生,你覺得我們會信嗎?”
“什麽品德兼優,他曾經因為我們段考成績好,卻沒進五班,攔着我們幾個嘲笑我們。就是在那次夏宇豪被冤枉的時候。哦,對了,還有,那個郝國成臨走的時候還告訴我們,是那個喬思林指使他冤枉夏宇豪的。振武擔心說出來會影響郝國成,我們就一直瞞着來着。這樣的學生,怎麽品學兼優了。”
振文這邊不吐不快,完全沒看到主任和賀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王振武嘆了口氣,振文真的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主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王振文,王振武,我知道你們和夏宇豪關系很好,你們自己學習成績也不錯,也一直是遵守校規的好學生。但這次的事不是說笑的,你覺得我們是相信證據明确,一直優秀的他們,還是會相信沒有證據,有過打架記錄夏宇豪?”
“可這是事實。上次你們不也是相信了嗎?”
“上次和這次完全兩回事。好了,你們兩個可以回去了,警告你們,在沒有确定事實之前,出去不準胡亂說話。”
振文還要說什麽,振武已經拉着他,向老師點頭,硬是把他拽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完都迫不及待地發上來,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