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越界之文武雙全

第21章 英雄，狗熊

拐進小巷，突然覺得安靜了許多。小巷兩旁店鋪就沒那麽多了，大多都是住戶人家，這個時間也都在忙着做晚飯，小巷裏偶爾會有一兩個匆忙回家的行人。

劉元清看了看振武的胳膊，一臉關切地問道：“你的胳膊感覺好些了嗎？”

“沒事了，謝謝。”振武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睛正忙着左右觀望，像是對這個巷子格外感興趣。

“胳膊怎麽了？”夏宇豪側頭看了看振武的胳膊，這才發現，平常都是振武給振文拿書包的，現在振武的書包卻在振文的肩膀上。

“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振武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正撞見振文憂心的眼神“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了。”

振武越是說自己沒事，振文越是擔心。

因為他知道振武太習慣忍耐了。振文想起媽媽曾和他說起過振武小時候，一次他爸打他們，振武被甩在門框上，在他爸睡着後，媽媽問他有沒有受傷，他說沒事。可第二天他的枕頭上一灘血跡，他已經被撞的頭破血流了，還硬撐着，就是怕媽媽擔心。

聽完這段往事，振文就覺得胸口緊緊的，一陣陣的刺痛，心疼振武曾經有那麽傷痛的童年，又感激那樣的童年下振武還是溫暖的讓人窩心，更加自責自己曾經那麽不懂事，白白浪費了那麽多和振武好好相處的時間。

即使現在想起來，振文的胸口仍是像被人用力握緊一樣，振文忙把眼睛轉向另一個方向，不想讓振武知道自己眼中有比擔心還要更多的情緒。

“哦，對了，這裏右轉。”劉元清比劃了一下右邊的巷子，正是振文目光所及的那個巷子。

幾個人走進巷子，這裏的幾個路燈已經不那麽明亮了，整個巷子都昏暗的很。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注意到在他們前面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幾個男孩子圍在一起，還不時傳出女孩子的聲音。

“把手機還我。”女孩中氣十足地怒斥着。

“你要是夠得到，我就給你。”一個戲谑的聲音說完，立刻引來幾個男生的哄笑，旁邊立刻有人附和：“要不，你幹脆讓哥哥抱一下，就還給你，很省力氣的。”

“你們不要太過分，要是讓我哥知道，他會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你哥不是在這兒嗎？你還有別的哥哥嗎？是不是情哥哥？”

幾個人放慢了腳步，振文皺着眉頭看了看夏宇豪和振武，那個女孩子的聲音聽着有些耳熟，振武和夏宇豪也用同樣的表情看着他，顯然他們也聽出來了。聽女孩的聲音就是昨天在甜品屋和朋友鬧掰的那個齊頭發女生。

一聲清脆的啪的耳光聲打斷了男孩們的譏笑，被打的男生怒了：“你敢打我，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緊接着就是女孩子吃痛的叫聲，聽上去那麽刺耳。

振文握緊書包的肩帶，怒火已經燒到胸口了，他正要沖過去，卻被拽了回來。

“哎，我們還是別過去了，一看就不好惹。”振文回頭，見拽着他的衣服的是劉元清不是振武，到胸口的火氣一下蹿到腦門，他用力甩開劉元清的手：“別碰我！你要是怕惹事就給我滾遠點。”

振文看着旁邊同樣怒目圓睜的夏宇豪：“哎，你管不管？”

夏宇豪摩拳擦掌，嘴角一陣冷笑：“是你說的要管的，正好小哥我手癢。”沒等振文回答，夏宇豪已經丢下書包沖了過去。

振文正要跟着過去，振武抓着振文的手臂：“你給我站住，不許去。”

“為什麽？這樣子還明哲保身嗎？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力勤了？”

“別管我是誰，反正不許你插手。”

振文想要掙脫振武的手，振武幹脆從後面将振文緊緊抱住。

“放開我，王振武！”

“不放，不許去！”

任振文怎麽掙紮都掙脫不開，他只能眼看着夏宇豪以一敵四，孤軍奮戰。

不知道是夏宇豪功夫了得，還是那幾個人太不禁打了，一會兒功夫已經打的一個直不起腰來，另外三個也都挨了好幾下。

那三個看看讨不到便宜，一個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巷子。剩下那個直不起腰的，慢吞吞的站起來，借着街燈看見是夏宇豪，也顧不得疼痛轉身就跑。

見人都跑遠了，振武這才松開手，振文跑到夏宇豪身邊，上下打量他：“夏宇豪，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看了看自己有些發紅的拳頭，夏宇豪很男人地拍了拍手。

“夏宇豪同學，謝謝你！”那個女生捋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擦幹眼淚，走到夏宇豪身邊。

“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剛剛他是這麽叫你的啊。”

“哦，不用謝我，我只是手癢了。”說完，再也不多看女生一眼，沖着振文道：“喂，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先走了，還要打工。”

“哦，周一見。”看着夏宇豪很快消失的背影，王振文胸口悶悶的，他知道振武已經到自己身邊了，卻不想理他，低頭看見他手上拎着的兩個書包，伸手拽了過來被在肩上。回頭看了看後面，那個劉元清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女孩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一盒甜品。“同學，謝謝你們，謝謝！”

“別這麽說，我們什麽也沒幫上。你往哪兒走？我們送你到車站？”

“在前面，穿過這條巷子就是車站。”

這一段路更是暗的只有一點點光亮，他真佩服這個女生的膽量，要是沒有人陪着，他恐怕不會走這樣的路。

“你一個人，怎麽走這麽黑的巷子？”

“我給我哥買甜品，他今天動手術，因為這條路裏車站近，我想走這裏能快點，可以趕在他醒過來的之前回去。這樣能讓他心情好一點。誰知道碰到這群無良學生。”

“哦，我剛才沒看清楚，他們是學生嗎？”

“對啊，雖然穿的很流氣，但是學生沒錯，我見過他們穿學生服。”

“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嗎？”

“不知道。對不起同學，我趕時間，就打的先走了。”說話功夫已經到了馬路邊兒上，這條路果然裏車站很近。女生攔着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很快消失在視線裏，看來真的很趕。

“我們也回家吧。”振武在後面低聲說着。

振文賭氣頭也不回往車站走，振武也沒有追他，只是同樣速度跟在後面。

“你生氣啦？”振武小心翼翼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沒生氣，我是憤怒！剛剛本來可以做英雄的，現在卻成了狗熊！”

“你又不能打，沖過去只能是挨打的，還會給人添亂。”

“是，我就無能，什麽都幹不了，什麽都不行，你滿意了吧？”

“我沒這麽說，我從來沒這麽想過，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

“那你就不怕夏宇豪受傷？”

“他一看就是能打的主，比起夏宇豪，我更擔心你。”

“說道底還是覺得我本事。”振文覺得很委屈。

“有沒有本事又不是看能不能打架打架的。夏宇豪也就會打架而已。”

“我看你就是不喜歡夏宇豪，沒關系啊，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說啊，別這麽繞彎子。”

“我沒有說不喜歡他啊。”

“可你明明就是這個……”振文猛地停下來回頭看着振武怒吼着，可是吼出來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振武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臂，右邊白色的校服袖子已經被血染紅了，血順着胳膊流下來，從手指尖滴落。可振武的臉上卻焦急地看着他，好像流血的手臂不是他的。

“我真的沒有這樣想，振文，你相信我。”

“你是傻子嗎？血都流成這樣了，你還和我說這些？”

“沒事，就是傷口裂開了。”

“這樣還叫沒事，血流光了才叫有事嗎？”振文伸出一只手攔出租車，另一只手想要扶着振武的手，卻又不敢碰。

“是剛剛抱着我的時候嗎？你自己還有傷都不記得了嗎？”

振武看振文着急的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剛才還緊張焦慮的心放下來了，看來他是不會生自己的氣了。

“你別擔心，一會兒回家重新包紮一下就好了。”

“不行，得去醫院才行，萬一感染了呢？”

“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不會那麽容易感染的。”

“你還說，我還沒和你算賬，你受傷的事為什麽都不告訴我？”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那媽呢？你告訴她了嗎？”

“我也沒說，就是小傷口嘛，用不着那麽緊張。”

振文放下打車的手，靠近振武，盯着他的眼睛沉聲威脅着：“我不管，以後不管受什麽樣的傷，都不能瞞着我。要不然，我永遠都不理你。”

振武看着眼圈有些發紅的為自己緊張的振文，受傷的胳膊都變得不那麽疼了，眼前只是這個倔強的男孩和他的那雙眼睛。

“好，我答應。”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振文不再說話，扭過頭，繼續打車。他怕再多說一句就掩飾不住他有些哽咽的聲音。

他好不容易攔了一輛車，就急忙扶着振武上車，直奔醫院。

振武不想讓媽擔心，堅決不肯給媽媽打電話。處理完傷口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還好他們之前就打過招呼，所以媽媽已經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而王旬陽不到半夜不會回來。

振文幫他把衣服換下來，倒上水看着振武把消炎藥吃了，看着他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氣。

“晚上要是有不舒服的，就叫我。”

“好。我知道了。就是麻煩你，幫我把衣服洗了，別讓媽知道。”

“我知道了，不過你這麽大的傷口，能瞞多久？”

“放心吧，我有信心能不讓她知道。”

“是，你厲害的很，從小就有這個本事。”

“謝謝誇獎。”

“鬼才誇你呢。我走了。”

“好，晚安，振文。”

振文擺了擺手，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振武的衣服洗幹淨，自己換洗完畢，等忙完了躺在床上，今天發生的事又一遍遍的在腦海裏重演。想起醫生打開被血浸濕的紗布，振文才看到那個傷口，看上去又長又深。振武抱着他，結了血痂的傷口再次裂開的時候該有多痛啊，可他還是緊緊的抱着自己，只是擔心他可能會受傷。可他卻笨的連振武受過傷都不知道，就算是他現在可以疏遠振武，也應該有跡可循啊。

翻來覆去的振文一點睡意都沒有，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對了，振文猛地坐起來看向窗外，是聲音，今天沒有振武跳繩的聲音。

雖然早就不參加排球訓練了，但振武的還是每天早上晨跑和晚上的跳繩，他說是習慣了，不跳難受。他們租房子的時候也特別選擇了一樓，就是方便他這個習慣，爸爸還總是讓他也跟着一起。他卻總以學習做借口躲在房間裏。

可是好像這段時間确實有那麽幾天振武不跳繩了，就像今天。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振文懊惱地想，這麽明顯的事他都沒有發現，他都沒有詢問，他都沒有去關心一下為什麽。翻身把頭埋在枕頭裏，王振文啊王振文，你還是憋死算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差勁，自責了一個多小時了，看手機時間已經快到十點半了，他還是沒有一絲睡意。振文幹脆起來，光着腳悄悄的來到振武的房門外。他聽了聽裏面的動靜，應該是睡着了吧，輕輕打開房門，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

借着外面霓虹燈和微弱的床頭燈，看着振武熟睡的模樣，振文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眉毛，劃過挺直的鼻子，最後落在嘴唇上。

振武會不會也和他一樣，有沒有可能也喜歡男生，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高中一年快結束了，沒有發現他有喜歡的女生，好像他連看都不看女生的，振文的心裏一陣雀躍，要真是那樣就好了。

擡眼再次确定振武是睡着的，他才慢慢地低頭，親了親每天都渴望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在讀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