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吓到了?其實沒你想得那麽嚴重。”周皖津撿起扔在一邊的襯衫披上,又故意逗他開心似的說了一句,“本來沒想讓你看見,男人果然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從嶼手掌緊握成拳,把手指骨節捏得咔咔作響,盡量平靜地問:“誰幹的?”
“不說這個了好嗎?”周皖津顯然不願在這個話題多做讨論,按着從嶼躺下來,順手又關了床頭燈。兩個人靜靜躺了一會,誰都沒有睡着。
借着透進卧室的微弱星光,從嶼努力辨別着周皖津臉頰的輪廓,似乎能感覺到周皖津也睜着眼,正定定看着他。從嶼清清嗓子,開口問他要不要給傷口再上點藥,周皖津笑笑說不用,如果不想睡的話,不如繼續做完剛才進行到一半的事。
從嶼的回應是摸到他胸前的一道傷口稍用力按下去,聽到他吃痛的吸氣聲才松手。這時候要他和周皖津做那種事,從嶼會覺得自己簡直是禽獸。
“我有些話,這些天想了很多遍,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你說。”從嶼輕聲說,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
周皖津在被子下面握住他的手,“你說。”
從嶼咬了咬下唇,盡量讓聲音聽不出異樣,說:“因為一些事,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本來就是Gay,并且應該會喜歡我這種類型的人,所以才會咬緊了你死不松口。現在我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也做錯了。我可能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如果當初不是我死纏爛打,你現在不會有跟我在一起的想法。你确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嗎?說實話,我不大敢肯定。”
周皖津準确地噙住他的嘴唇,吻了一會才說:“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男人有暧昧關系。我曾想過和你只是彼此閑時的消遣,不久之前我還想過是時候要結婚生子、不該再聯系你了。但現實是,從我答應做你的床伴那時候起,我就應該意識到,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我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的——如果真能全由我控制的話,我當初根本不可能答應和男人上床。我以前覺得結婚是人生必經之路,也是男人獲得另一重社會身份的标志。我一直認為等時候到了,我就會找個合得來的女士結婚。那天忽然想到以後應該不會和你見面了,忽然就覺得婚姻索然無味到難以忍受。”
“理智不可能永遠左右情感的變化,不可能把情感限定在一個圈出來的小範圍裏。可惜當我明白這一點時,我已經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他把從嶼的手拉到唇邊親吻,認真剖白道,“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至于你問我是否确定做出的選擇是正确的,從嶼,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就是我現在最想要的。”
“但我覺得你現在仍然很理智。”從嶼手指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被他吻得連心裏都癢癢的。
周皖津笑了笑,含住他的手指舔舐,從嶼下身一熱,抽回手指,把嘴唇送了上去。“我們做點讓人失去理智的事好嗎?”周皖津舔着他的嘴唇提議。
從嶼哪裏肯,壓着被子把兩人隔開,擔心周皖津身上的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因為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和周皖津說清楚。
他隐去了重生的事,對周皖津說:“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會丢掉性命。別問我為什麽,我不知道怎麽向你解釋。為了你的安全,我應該主動和你分開、不再找你的,但我是個相當自私的人,這個決定我希望由你來做,這樣我以後才不會後悔。如果你想分開,那我祝福你,永遠不會再纏着你;如果你還要我,我很開心,假如真有一天你出了事,我陪你一起死。”
周皖津耐心地聽完他一番話,擡起手把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
從嶼推開他的手,氣道:“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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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皖津強忍着笑意回答:“小嶼,這不會又是你幻想出來的情節吧?”
從嶼愣了愣,臉上發燙,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不說話了。
周皖津把他連人帶被子卷在懷裏,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了,你是在問我,是命重要還是和你相愛重要。好難選,我的命已經陪伴我二十八年了,說實話會傷它的心。”
從嶼胳膊肘向後撞去:“別把我當小孩哄。”
周皖津沒有躲,把他整個人禁锢在胸前,低聲說:“你重要。”
從嶼硬是在他懷裏轉過身,咬在他嘴唇上,哼笑道:“‘命’不會傷心,人才會吧?最近你撒謊的次數有點多。”
周皖津嘆息着笑了:“我會好好活着愛你,這次滿意了嗎?”
從嶼心滿意足地閉上眼,在準備入睡前最後說:“前半句很重要,你可不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