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皖津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三刻,要在上午做完所有事是不行了。晚上又約了從嶼,看來下午還有得忙。
想到從嶼,周皖津禁不住有些頭痛,往常去他那裏做上一場很不錯,從嶼不用人怎麽哄着,跟他來往也不拖泥帶水,彼此有需要了聯系一下即可。只是最近情況特殊,那人患上隐疾,脾氣乖張得很,不那麽讨人喜歡。何況跟一個沒有反應的人做,周皖津實在沒有胃口。
那天在餐廳裏被從嶼一攪,他與那位相親對象最終不了了之。周皖津深覺麻煩,暗想再與他相處下去,說不定以後還會生出什麽事端。不如從現在起冷處理這段關系,也好慢慢抽身出來。
但這當口提出“分手”,結束和從嶼的炮友關系,周皖津是開不了口的。畢竟他們在一起糾纏了兩年時間,彼此之間總歸有些情分在。
周皖津揉揉眉心,拿起電話打給特助:“幫我選只男表,送到嘉原科技,交給他們總經理。二十萬左右就可以。”從嶼是個容易被讨好的人,偶爾送件小禮物讓彼此心情愉快很有必要,周皖津深知這一點。
下午的時候秘書敲門進來,手裏拿着個四方的小盒子。
“周總,”秘書把盒子遞過來,放在辦公桌上,“這是嘉原科技的從總讓我拿給您的。”
周皖津見那是個手表盒,愣了一下,以為剛才叫人送去的禮物被從嶼退了回來,大感意外:“他不收?”
秘書搖頭解釋說:“不是,他說這是回贈給您的。”
周皖津打開盒子,不禁笑了。盒子是新的,估計正是他差人送去那個;裏面裝的卻是一塊舊表,他時常看見從嶼戴在腕上,以前聽他說起過,好像是他祖父留給他的。
周皖津摘下自己戴着的表,把從嶼那塊戴上去,左右看了一會,忍不住又笑了。從嶼這個人,說不上是不是有情調,卻總是能出乎意料,很少讓人感覺到乏味。
當晚周皖津到從嶼家時,從嶼正在看一盤藍光光碟。見周皖津進來,很自然地讓出位置,讓他坐到身邊。
從嶼的視線不着痕跡地在他左腕上掃過,眼神很快染上笑意,沖他揚了揚手,露出新換上的手表,“眼光不錯。”
“助理去挑的,我替他謝謝你的稱贊了。”周皖津執起他的手,拿近看了一眼。手卻被從嶼反握住,拇指在他掌心小小地劃着圈。
周皖津從來不騙他,換句話說,周皖津從來不肯說個無傷大雅的謊言哄他開心。誠實有時也是一種殘忍,不過從嶼喜歡他的坦誠與直白。
“這種實話說出來煞風景的,”從嶼笑道,“下次我生日,你替我選一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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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依樣握住周皖津的左手,看着自己的表戴在周皖津腕上,仿佛無形之中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标記一樣,有種隐秘的快感,“很配你。”
周皖津見他盯着不放,作勢要取下來,調笑他說:“心疼了?那還是還給你吧。”
從嶼按住他的手,低聲說了一句:“戴在你手上,和我戴着是一樣的。”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氣氛已變得暧昧,從嶼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就勢将周皖津按倒在寬大的沙發上。周皖津随便他鬧,擡手摸着他細滑的後頸,問:“這幾天有好轉嗎?”
這一問正觸到從嶼的痛腳,恨恨伏低身子,叼住周皖津的嘴唇輕咬一下,悻悻然說:“總不會耽誤你爽的,你從後面進來不就看不見了。”
周皖津卻搖頭說:“我一個人享受,那怎麽行。”
從嶼神情怔忡,默然半晌,忽然說:“你心裏究竟在不在意我呢,皖津,你一對我好,我就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