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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離開幾天

“你這個狗嘴巴，閉嘴。”許末沒忍住笑了，又被湧上來的情緒将揚起的嘴角扯了下來，于是罵了她一句。

池餘晚捏緊了拳頭，“你罵我舒坦點的話……算了，你罵吧。”

許末瞥見旁邊兩個媽媽還在講話，就趁機多抱了一會，和池餘晚有的沒的扯了幾句，然後在池餘晚媽媽要轉過頭來的時候，一把把池餘晚從自己身上拽了下來。

好在池餘晚的嘴也不全是烏鴉嘴，說什麽還真還就靈什麽，最後許爸爸成功搶救過來了，但是再也沒辦法做過于劇烈的行動了。

甚至是小跑幾步，都會有生命危險。

許末爸爸是在政府工作的，還是耽誤不了工作，遵醫囑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常生活了，許末放下心來，很快就要回學校了。

池餘晚逃了課去車站送他，許末不想承認自己在車站戀戀不舍不想走的時候突然看見那個背着書包朝自己跑來的家夥時有多感動。

于是他狠狠敲了她一下。

“操！你狼心狗肺啊！”池餘晚原地跳腳，一掌摁在了許末腦袋上，“你在學校多吃點吧！看看都快矮成一個殘疾了！”

許末一把揮開她的手，“沒大沒小。”

“男孩子身高不及一八零，都是一級殘疾哦……”

許末回頭看了看快要發車的客車，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現在真的還喜歡嗎？”

池餘晚把滑下肩膀的書包帶子理好，歪了腦袋笑，“嘿嘿——你想知道？我托夢給你吧。”

“……”許末嘆了口氣，除去別的，池餘晚在他眼裏真的就像是鄰居家的小妹妹，該說的忠告他還是要說。

“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幸福的，偶爾會感到累，但絕對不是因為看不到終點，而是因為路有點長，不好走。如果你是因為看不到和那個人的結局才會這麽難過，那我覺得，你可以放棄了。”

許末上車，趴在車窗上和池餘晚告別，“別太想我！再過兩個月我就回來了！”

池餘晚眯着眼睛看着他，點了點頭。

一步一步走回學校的路上，池餘晚有在仔細思考許末的話，她和許眠季之間，到底是沒有終點，還是路太長暫時沒看到終點？

她想叫住許末仔細問個清楚，可是那個王八蛋估計都已經出了城區了。

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了，池餘晚趁着這次逃課，出去看了場電影，吃了頓烤肉，還偷偷溜去清吧看了一眼，沒碰到顧曉雯，倒是看見黑色樂隊的人還在臺上表演。

只是沒有主唱。

純音樂演奏？池餘晚并不感興趣，轉身就走。

回到學校，正好趕上最後一節課，自習課，池餘晚從前門大咧咧走進去了，教室裏果然沒有老師在，她甩了書包跌回座位，哎呀一聲滿足地嘆氣。

“老師叫你去辦公室。”許眠季身子偏了過來，一條胳膊還搭在了池餘晚的桌子上。

池餘晚睜開眼睛，視線貪婪地在許眠季的領口位置掃視一圈，又轉到了她臉上，這麽肖想着看了一圈，才開口說話，“騙我。”

她們之間慢慢地，都心照不宣地恢複了以前的相處模式，該打該鬧，只是池餘晚有時候會覺得很假，自己惺惺作态還拼命克制的樣子真的很惡心。

只是她不知道，其實兩個人都很累。

“真沒騙你，剛剛老□□真來叫你了。”許眠季雙眼真誠，“你問問你同桌。”

同桌柳紫玉同學配合地點頭，“是的。”

池餘晚便起身走了，許眠季又埋下腦袋玩手機，半節課過去後，池餘晚還沒回來，許眠季有些心煩了，一把甩開手機趴下睡了，到了下課，池餘晚還是沒回來。

許眠季醒過來擡頭的時候，腦袋撞上了講臺的電腦桌，是狠狠地，整個後腦都撞了上去，然後在座位上懵了好久。

她真是想不通了，池餘晚看她的眼神越來越詭異露骨是怎麽回事啊？！

班主任找池餘晚，是要她去市裏參加一個中學生創意比賽，居然是魔方比賽，而她的名額還是彭景儀推薦的。

事實上她的魔方也是彭景儀教的，學了整整一節課，然後自己再不停地玩，慢慢速度就提了上去。

“你們兩個就報名參加那個魔方項目吧，唉，學校裏都沒什麽人去，還好你們肯去……”上了年紀的人越來越不喜歡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那個比賽要耽誤三天上課的時間，池餘晚一想，正好，最近她剛好不想和許眠季待在一起，出去冷靜冷靜也是好的，回來之後也剛好趕上換座位的時候。

于是她滿口應下了，“我去！”

于是那節課，池餘晚和彭景儀在辦公室轉了一整節課的魔方，班主任覺得很新奇，還戴上了眼鏡坐在一邊圍觀。

下課樂呵呵回到教室，卻大老遠就聽見了教室裏有吵架的聲音傳來，而她們班外面的走廊上也聚集了前所未有多的人。

門口倒是沒人堵着，池餘晚手裏靈活翻轉着魔方，邊從前門走了進去，卻看見淩玥正和兩個女生從講臺前要離開，迎面撞上。

池餘晚本着主随客便的原則，還微微偏了身體讓她們一行人過去，淩玥卻是故意找茬，肩膀也故意偏了過來狠狠撞了池餘晚一下。

池餘晚往後一磕，肩胛骨撞到了門上，她皺眉，還是沒發脾氣。

打也打不贏，還沒有一條船上的隊友，她沒資格發脾氣。

淩玥一群人走了之後，走廊上立馬就散了，頃刻間清了場，池餘晚心下了然，再看看許眠季那張臭到極點的臉，大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繞了遠路回到座位上，沒從許眠季那邊過，結果剛坐下，許眠季就一腳踹上了講臺。

伴着一聲怒吼，“剛才誰推了電腦桌撞我腦袋的？！”

這暴脾氣的樣子，頗有當年的風範，池餘晚不去管那些，準備收拾收拾，明天就要出發了呢。

教室後面站起來一個矮矮瘦瘦的男孩子，聲音都比平時弱了好幾分，“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媽推桌子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啊！”許眠季就像只瘋狗，池餘晚聽聲音是這麽評價的。

“我以為你不會醒的……”男孩子是真的怕，班上就這麽一個魔王級別的人，不敢惹啊。

“我他媽是死了嗎？！為什麽不會醒啊？！”許眠季很久沒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了，又狠狠踹了講臺幾下，從桌上撈起手機就大步走了。

池餘晚若有所思，她走的還真是時候啊，等她回來，許眠季的狂犬病也該好了吧？

“剛怎麽了？”池餘晚還是好奇，問柳紫玉。

“她剛剛那節課就很不對勁，簡直就一個精神病失常了的樣子。下課的時候趙霖過來開電腦，結果許眠季醒了，腦袋直接磕在桌子上了，然後脾氣還沒發出來呢，淩玥她們就來了。”柳紫玉還一副後怕的樣子。

“淩玥來幹嘛？”不是說好絕交一輩子嗎？

“找許眠季說了些什麽，沒聽清，只是後來許眠季吼了一句‘你他媽有病吧’，然後就吵起來了，”柳紫玉說着，看了池餘晚一眼，“而且，淩玥還罵了你好幾句。”

池餘晚把卷子一張張摞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所以啊，她們是因為你吵架嗎？”柳紫玉覺得自己仿佛要認識一個全新的池餘晚了。

“我長得好看嗎？”池餘晚做了個虛假的笑容。

“不是很好看。”柳紫玉實話實說。

“……”池餘晚聽到的時候，還是心裏一堵，“那，她們為什麽要因為我吵架？我算老幾？”

“那就奇怪了。”柳紫玉記起淩玥罵池餘晚的時候，明明是極度痛恨的神情。

……

池餘晚飛快收拾好所有東西，然後潇灑地抛下身後一堆破事，和彭景儀一起坐上學校租的車就直奔外市而去，她甚至沒有和班上任何人說這件事。

反正大家都會知道她和彭景儀消失了，那麽之後肯定也會知道原因，她就是故意不先說出來，也不知道某些人會不會着急呢。

畢竟是好朋友啊，呵。

去外市要開三四個小時的車，池餘晚出遠門的次數不多，這在路上一颠簸，竟然有些暈車的不良反應，每到一個休息站，她都要跑下車，站在風中大口喘氣。

彭景儀讓她吃點東西，池餘晚就像癱死在車上一樣，提不起一點勁頭來。

池餘晚這次出門帶了家裏一個不用的手機，腦袋難受的時候，她就登上QQ，在空間裏刷很久，然後才會翻到十幾天前許眠季發的那條說說的頁面。

她不想直接點進她的空間，那樣子的話她就會出現在她的訪客記錄裏，她就要像現在這樣，以一個路過的旁觀者姿态，然後貪婪地看着她發的那張自拍。

也許喜歡真的能讓人心靈平靜，至少池餘晚發現她自己，每當心情不順或是難受的時候，看看許眠季就會好很多。

許眠季就是她的靈丹妙藥，還是太上老君親自煉的那種。

行到半途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池餘晚聽見身邊的司機師傅在小聲嘀咕，“趕上這麽個破天氣。”

池餘晚本來是窩在副駕駛座裏，昏昏欲睡捧着手機的發呆，看那張臉在手機屏幕上忽明忽滅，發現下雨了之後，扭頭墊着書包，把腦袋偏向了窗外。

雨滴打在車窗上，然後像細涓彙流，化成一條條水串，迷亂了人視線所及的景色，又沒入窗根消失了，只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副風格詭異的圖畫。

池餘晚在車窗上哈了一口氣，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她伸出手，在那上面一筆寫下了“XMJ”三個字母。

确定胡亂不堪只有自己才能認之後，池餘晚才放心地靠着車窗睡過去了。

外面的世界再糟糕，可你是讓我安心的那個存在。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腦子在睡眠中也消失了一些渾渾噩噩的感覺，她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到達了目的地，下車便是晚上要住的賓館。

彭景儀和她被安排在同一間房，這次整個年級一共有十個人參加比賽，池餘晚到了下車的時候才見到其他人，她本就上車上得早，後來也一直沒往後看過。

這一看，她才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眼熟的男孩子，立馬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何付梁！”

何付梁是她小學時的同學，那個時候純屬是為天才冠名的種子選手，成績好到爆炸，深受所有老師喜愛，不過也很招同學讨厭。

後來讓大家對他改觀的，是他居然可以在最枯燥的科學課上，梗着脖子和老師讨論宇宙讨論太陽，一讨論就是兩節課。

科學課每周也就三節，還是連在一起上的，簡直是能讓一群小學生為此喪命并深深懷疑人生的存在。

而何付梁同學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從天而降的紅短褲超人。

一來二去，池餘晚也就和何付梁熟絡起來，只是這麽個天才，只待了一個學期就走了，給大家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沒想到高中再見，何付梁還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是這次創意小隊的隊長。

何付梁先是一愣，沒認出來池餘晚，看到她臉上标志性的傻笑還有那震懾威力極大的身高，腦子裏也是白光一現，“池餘晚？”

“對啊！好巧好巧啊哈哈哈……”池餘晚覺得這趟出門真是太值得了，居然還找回了以前的老同學。

比賽是第二天才開始，創意小隊晚上就聚在一起開了個短暫的回憶，池餘晚大抵是樂呵瘋了，捧着手機去把其他八個人甚至是帶隊老師的QQ號都留了，一一添加了好友。

彭景儀都忍不住說，“晚晚，你怎麽跟失常了一樣？”

“有嗎？”

“明天比賽是初賽，我們進半決是沒問題的，所以明天比完賽我們就出去逛逛吧？”彭景儀看得出池餘晚心情不好，提議道。

“好啊。”池餘晚還是笑着，滿口答應了下來。

等到晚上洗完澡，池餘晚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盤着一條腿坐在床頭的時候，她環顧整潔寬敞的屋子，聽着彭景儀在浴室洗澡傳出來的水聲，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

她很想許眠季，是那種控制不住的想，從看見雨水落下的時候就開始想了。

怎麽會這樣？明明她離開，是想借這個機會忘掉那些煩心的事，可是所有時間的縫隙裏，都鑽進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明亮的眼眸空曠遼遠。

池餘晚閉了閉眼睛，人影漸漸清晰，嘴角彎彎的弧度也清晰了起來，她撐不住，往床上一倒。

許眠季，你他媽是不是對我下了咒？

耳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池餘晚睜開一只眼睛瞥了一眼，立馬就精神了，從床上彈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起來。

許眠季：班長，你去哪兒了？

池餘晚把手機貼到胸口，嗷嗷嗷地叫了幾聲，然後翻身趴在了床上，手指飛快點擊屏幕。

池餘晚：你不知道？

許眠季：說。

池餘晚：我參加了一個比賽，去外市了。

許眠季：可以啊你，走都不說一聲。

池餘晚：敢問你是我的誰？我還要和你彙報一切行蹤嗎？

打完這句話發出去，池餘晚聽見心跳聲已經振動到了耳膜，砰砰砰讓她幾乎要耳鳴。

距離會讓人和人變得遙遠，可是也會留下無限綿長的想象，于是所有體會都來自那些字，池餘晚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刺激過，狂喜，緊張，就像是第一次加到許眠季的QQ一樣，滿懷期待，抑不住笑。

許眠季回了一個字：哦。

哦？哦是什麽意思？池餘晚捧着手機猜測，無法面對面就這一點不好，什麽都靠自己猜測，但是也正因為一切感覺都不清楚，所以才會有那種初戀般的緊張和欣喜。

池餘晚又發了幾張照片過去，有好幾張是她和幾個男孩子的合照，她是故意的。

許眠季簡明評價：好看。

池餘晚一下子就氣得摔了手機，冷靜下來又想，是她的試探意味太明顯了吧，許眠季一定是感覺到了，所以才會又語氣生疏起來。

抓抓頭發，池餘晚看見許眠季又發來了一句話：該睡覺了。

池餘晚瞥了眼時間，十點半，确實是該歇息的時間了，可是……她心裏隐隐地，就是不想就這麽結束這次對話。

于是她叫了她一句：萌萌。

這個稱呼，她很久沒叫了。

許眠季扔過來一句：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麽。

池餘晚咬咬唇，幾句話就把氣氛挑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池餘晚覺得有一股力在推着自己，而還有一個聲音在嘶吼，說啊！把你要說的話都說出來啊！

大抵是燈光太暗了，大抵是房間裏就她一個人太孤寂太安全了，池餘晚真的想說些什麽了，反正隔得那麽遠，她說了也沒有什麽即時的後果。

她現在表白的話，還可以高興三天，哪怕三天之後是未知的結果。

說不說？池餘晚一邊思考着這個問題，一邊已經手指飛快地噼裏啪啦打了一堆字出來，然後拇指停留在發送界面，久久徘徊不斷。

作者有話要說：

哇哈哈哈我居然有違規內容……

好吧，一丢丢的色情？單方面的也算？

看到的兄弟們可就賺大發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