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熱烈歡迎各路妖魔鬼怪
“什麽?”
看許眠季和鐘意一臉無辜的做作樣兒,池餘晚就知道這兩人是故意的,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突然就伸手朝着兩人腋下撓了過去。
撓你癢窩,看你們怎麽辦。
鐘意是被準确無誤的撓到了,極度怕癢的大男孩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大喊一句“我操啊”,上次都能從李寧胸前搶球的男生,現在卻只能面對着池餘晚捏緊了拳頭,紅着臉嘴裏罵個不停。
許眠季那邊,情況不是很妙,她手上還拿着手機,低頭看着放在自己胸上的一只鹹豬手,表情很是精彩。
池餘晚笑着笑着,僵在了嘴角上。
手心裏還是有一些柔軟的觸感的,不像看起來那般一馬平川,池餘晚五指細微地動作,捏了捏,還真挺軟的,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柔軟,不像是大罩杯那種肥肉感,就是很軟。
“你他媽,摸夠了嗎?”許眠季偏過臉,嘴邊帶着客氣的笑,問了一句。
“啊!”池餘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摸的是誰,立馬裝作剛剛才發現自己在幹什麽的樣子,做作地大叫一聲,收回了手。
可是已經晚了。
許眠季扔了手機,往她這邊一撲,池餘晚尖叫着就被她壓在了椅子上,好在鐘意跳開了,椅子空了出來,池餘晚的腦袋砸了上去,不過也好過砸在鐘意腿上吧。
“等等等等啊……”池餘晚嘴上讨饒,痛得咬了咬牙,眼睛都沒睜開,胸脯上就摸上了兩只手,那是她曾經垂涎過很多次的手,如今居然用着狠狠的力道在揉捏着她。
許眠季摁着她,笑聲放肆地傳來,邊威脅道:“你還敢不敢動我了?嗯?膽兒很肥啊,班長,一直以來是我小瞧你了,是吧?嗯?”
這是報複行為!!
許眠季不僅揉了池餘晚的胸,還撓她的癢癢窩,池餘晚一邊控制不住地笑,一邊擡手去推開許眠季,可是笑聲讓她軟了身體沒點兒力氣,于是越掙紮越于事無補。
鐘意還在一邊起哄,鼓着掌,嘴裏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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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不敢了?”許眠季瞪她。
“不敢了不敢了……”池餘晚眼角都是淚,委委屈屈地看着許眠季,身體扭了扭,結果背後沒有着力點,直接就掉了下去。
許眠季眼疾手快的接了她一把,不過池餘晚那塊頭不是許眠季能撐住的,因此被撈了一把之後,池餘晚還是垂直落到了地面上,後背親密與大地接吻。
……最近命裏和地板犯沖吧。
許眠季拍拍手掌,不想管她了,坐回座位上,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玩起了手機,表情自然無比。
池餘晚躺在地上沒動,就現在這個角度盯着許眠季看,精致的側臉格外好看。
鐘意看夠了戲,蹲了下來,低頭臉對着池餘晚,感嘆了一句,“班長,你真像是被強—奸—了一樣,現在就是被□□過後,癱軟在地,眼在落淚,心在滴血。”
“你去死吧,去死吧你。”池餘晚翻身爬了起來,拍拍後背上的灰塵,又把手掌上的髒東西在衣服上随便蹭了蹭,然後掀開了桌蓋兒。
鐘意回座位上坐好,扭了扭屁股,“班長,我的椅子可是案發現場,坐起來怪有感覺的。”
“你神經出問題了?”池餘晚愣了,因為這句不是她罵的,而是許眠季罵的,她回頭,就看見許眠季仍保持着玩手機的姿勢,只是眼睛不善地看向了鐘意,“嘴巴幹淨點。”
“知道啦。”鐘意被罵了也沒生氣,對着池餘晚笑嘻嘻的,“有些事,小朋友還不能知道的。”
“……”鐘意,你去死去死吧。
……
一中辦的競賽每年都很火熱,一是因為初中畢業生都想去一中上高中,二就是因為比賽的獎金很豐厚,拿了名次的都會有一筆不小的獎勵。
吳淩屏帶去參賽的幾個十班學霸,一個個參加完競賽之後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班上有人問他們比賽怎樣呀題目難不難呀估測的成績好不好呀,全都是以鼻孔回應的。
“什麽破态度。”鐘意罵了句,恨恨地翻開手裏的練習冊,自己憋了會氣,沒消化完又忍不住對池餘晚抱怨了,“班長,你怎麽就沒去呢,我忽然發現我們班上比你讨厭的人真是太多了。”
讨厭就讨厭,比你讨厭是幾個意思?
池餘晚繼續做題,毫不在意,“我不屑。”
吳淩屏就在這時拿着月考成績進門了,放在講臺上,沉着臉站着,等到教室裏慢慢安靜才開始說話。
“這次的月考成績出來了,有的同學表現不錯,進步很大,在班上優等生不參加考試的情況下,可以考到班上第一名,也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池餘晚心裏一咯噔,這話怎麽聽着這麽沖呢?擡頭瞥了吳淩屏一眼,卻發現她的眼睛也在有意無意地掃着自己。
這這這……該不會……
“池餘晚,表現不錯啊。”吳淩屏抖了抖手裏的成績單,皮笑肉不笑,“我看班上沒有競争對手的時候,就可以激發出你的潛能呢。”
班上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無論是嘲諷的,玩味的,還是單純想笑的,都是難聽至極的。
池餘晚埋着腦袋,咬死了嘴唇,委屈地又想掉眼淚了,平時她的成績也不算差,雖然都是排在那些學霸之後,可是也是她自己的努力換來的。
難道只有成績好的學生的成績是可以用來誇贊的,那些努力往上的人,就不該被看到嗎?
吳淩屏也就語言上激了幾句,看池餘晚沒什麽反應,也就作罷了,粗略地講了一下這次成績的情況,池餘晚那個辛苦得來的第一名,就這麽成了學霸不參加考試的結果。
這種委屈,池餘晚長這麽大以來都是沒有經歷過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排解,下課的時候趴在座位上裝睡,等到眼淚把袖子都打濕了,無聲嗚咽,喉間哽咽得難受,還是覺得一肚子氣沒撒出來。
旁邊許眠季正睡着呢,聽到耳邊傳來的低低的一聲又一聲“嗚嗚”,煩躁地起來了,手抓抓頭發,被吵到睡覺很是不爽。
手直接伸到池餘晚的胸脯上,不客氣地捏了捏,“別哭了,大哥。”
池餘晚沒料到會有這麽一下,一邊擡了頭一邊往後縮,哽着聲音大喊,“你幹嘛啊!”
那雙眼睛哭過之後腫得不像話,許眠季錯了錯神,有脾氣也發不出來了,指腹摸上池餘晚的臉,為她擦去幾滴又落了下來的眼淚。
“池餘晚,這有什麽好哭的?”
池餘晚嗚嗚嗚的,“我心裏難受……”
“你想想,我打個比方啊,每個人那麽精彩燦爛的一生,在一些知道你名字的人眼裏,你的離去只是換來對方片刻的難過情緒而已,而在真正在乎你的人心裏,那種難過也只是會延長一些時間,沒有人會用一生來懷念你,所以,與其去斤斤計較別人愛你多少,不如好好想想,餘生你要怎樣好好彌補自己。”
說完,許眠季又笑了,“這是我從別的地方看來的,拿來哄哄你。”
池餘晚因為那番話怔住了,許眠季總是會跟她講一些道理,一些大人世界裏才能明白的道理,似乎對于成長,對于生活,許眠季經歷了很多,過早地明白了太多。
許眠季又趴下補覺去了,臉直接枕在桌子上,對着池餘晚這邊,睡着睡着嘴唇就張開了,看着像是個要流口水的小孩。
那麽矛盾的一個人,神秘得讓人又愛又恨。
池餘晚抽了抽鼻子,把眼淚擦幹淨了,臉湊近許眠季,離得近近的看着她睡覺,眼前這個人真是太好了,好到她覺得往後這一生所受的所有委屈,只要有這個人在,就都可以不算委屈了。
哭過那一頓,再遇到吳淩屏言語刻薄的時候,池餘晚也能坐到淡然接受了,雖然還是不理解許眠季的話,可是她可以當吳淩屏在純放屁,不去聽就沒事了。
那次月考過後的年級總結大會上,在池餘晚百無聊賴的在本子最後一頁一直寫着許眠季三個字的時候,年級組長宣布:十八班因為成績太不理想,将在一周內進行拆班,班上四十六名同學按照成績分到其他班去。
她還在愣神,還沒反應過來十八班是哪個班,黑壓壓的人群裏,最右邊那一列就齊刷刷地站起來了幾十號人,整齊地吼着,“不要拆班!十八班不要拆班!”
“不要拆班!十八班不要拆班!”
聲音在小小的球場裏聽來十分磅礴,其中夾雜着哭聲,嘶吼聲,仿佛這不是拆班,而是要要抛棄他們這個班。
“不要拆班!十八班不要拆班!”
男孩子紅着眼睛扯嗓子大吼,女孩子抹着眼淚大喊大叫,公然抗議着年級組這個不公平的決定。
因為初中有一進校就按成績進行分班的習俗在,初一的時候分了二十個班,那個時候的十八班就是現在這四十六人都在的,本來還有其他幾個的,都因為一些原因退學了。
可以說,三年來,除了退學的,沒人離開過十八班。
很多班都經歷了拆分,整個年級幾百號人聚聚又散散,每個班的人今天和去年不同,明年又和今年不同,不過三年來唯獨就有一個特例,就是這個吊車尾班。
每次到了要分班的時候,十八班就會聯名寫信給校長,申請不把自己班納入分班的規劃之中,以前分班的意義都不大,校長又是個疼愛學生的,就每每都會答應下來。
于是,整個年級,有人離開了自己熟悉的班級,有人單槍匹馬進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班級,十八班卻還是十八班,一如最初,這三年積累下來的感情自然是常人不可比拟。
當初籃球賽時,池餘晚光是看球場上他們的配合,那麽默契,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隊友的意思,就可以知道這個班,隐隐有一股神奇的力,把大家聚成了一體。
彼此信任,彼此依靠,這是一家人,是兄弟姐妹。
有個人站了出來,狠狠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指着年級組長大吼,“不是說了……只要這次籃球賽我們班拿了第一名……就可以不分班的嗎!”
是李寧,十八班的班長。
年級組長臉上難得的肅色,淩肅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李寧,我答應你的時候,可不止這一個條件。”
李寧安靜了一會,又哭了,“我們怎麽可能一個月就考到年級前三!”
不拆班的兩個條件,一是拿到籃球賽的第一名,班上一群男生拼了命拼了力氣做到了。
二就是在下一次月考的時候考進年級前三的班級,十八班全班努力了,考了個倒數第三。
“你們該知道,初三的時候,耍小孩子脾氣是沒有用的。”年級組長冷下臉,“你們班的分班名單我已經拟好了,李寧你等會過來拿,散會吧。”
操場上除了吊車尾班,全都稀稀拉拉散了,池餘晚走得晚,一段距離之後回頭,看見十八班的人還是整整齊齊站着,李寧和年級組長在吵着什麽,剩下的人又喊了起來。
不要拆班,十八班不要拆班……
這是絕望前的吶吼,可是毫無用處,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一頭獅子,無論曾經如何威猛,都該要低頭妥協了。
兩天後,吳淩屏在班會上宣布,十班要插進來兩名新同學,大家往前門看去,走進來兩道身影,都是高高大大的,不過有一個……格外的高,和大。
“男生叫劉顯義,女生叫李寧,大家認識一下,他們原來是十八班的。”
聽到十八班,大家腦子裏就浮現出了那一聲聲吶喊,無力,絕望,悲涼。
劉顯義手插在兜裏,表情很拽,看着教室外面,都不願意正眼看人,他很高,都趕上教室裏的門了,池餘晚猜着怎麽着都得有一米九多。
都是高個中人,她看身高這點還是準的,後來和劉顯義熟悉了之後,他很酷地報了身高,196。
而李寧一條胳膊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表情就更拽了,和劉顯義同一方向地看着外面,只留下腦袋一側的“AIWEN”幾個字母。
“大家歡迎一下。”吳淩屏話一出口,班上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讓她和那兩個很拽的家夥都是有些愣怔。
“歡迎新同學!”許眠季站了起來,指揮着大家喊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傻逼口號,池餘晚在座位上清楚地看見了,李寧錯愕的眼睛裏居然冒了眼淚。
在吳淩屏和他們兩個進來之前,許眠季就在班上講了會有兩個十八班的新同學來的事情,還說了十八班被拆那兩個人指定心情不好,大家最好用最熱情的态度歡迎他們。
“一呢,算是同情和關愛,也讓他們心裏好受點。”
“二呢,那兩家夥都不好惹,為了以後班級的和平共處,大家喊得越賣力,他們揍你的可能性就越小,知道吧?等會都給我喊起來啊!”
于是,這聲勢浩蕩的歡迎儀式,就讓整棟樓都聽到了。
本來都安排好了座位,年級組長特意囑咐了有新同學進班的班主任們,一定要給他們安排最好的座位,要讓成績好的同學輔導他們學習,吳淩屏哪怕不情願也得照做。
可是李寧和劉顯義在瞬間的錯愕之後,就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和酷勁,直接把座位拖到了最後面的牆角,安安靜靜地坐下了。
池餘晚聽見許眠季嘆了口氣,好奇不已,回頭又看了一眼,卻剛好對上了李寧的眼神,陰暗又邪惡,吓得她瞬間呆住了。
許眠季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遮住了池餘晚的眼睛,把她的腦袋轉了個向,輕輕嘆了口氣,“大哥,別看她了,成麽?”
“萌萌,她好兇啊……”池餘晚低聲嘟哝。
“嗯。”許眠季點頭,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她的脾氣真的很臭,連我都怕,你別惹她,聽見了沒?”
這種像是被保護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池餘晚捂着小小心髒,忙不疊的點頭。
班會根本就沒開,吳淩屏把課改成了自習,等到班上安靜了下來就回辦公室了,因為後頭坐了兩個不知道脾性,看起來就非常不好惹的家夥,班上也是難得的安靜。
“你們班,都這麽愛學習嗎?”後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冷笑。
好在許眠季提前給大家打過了預防針,倒是沒有一個人回頭去看,李寧看沒人理自己,又是笑了幾聲,“那我看視頻了,你們不介意吧?”
就仿佛在自導自演一出戲,班上安安靜靜的,只有紙筆摩擦劃過的聲音,沙沙作響,窗外的風也在和着,不失為冬季裏的一首好歌。
“嗯……啊……嗯嗯……嗯……”
就這個時候,從教室後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妩媚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