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傷心總是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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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雪一直看着冥王肆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玉牌,眼中戀戀不舍。又思一回,他一個小弟子哪裏來的儲物櫃,自己之前并未感到有白玉的氣息,這會兒突然冒出來,也只有這一解釋了。
只是儲物櫃,在而今的情況下,還是非常稀罕的。冥王肆的身份,怕不簡單吧。
冥王肆摸了一會子,打了個哈欠,他費神一天禦劍,到底法力被封,能用的也有限,不免困覺。一翻身,白玉已到了儲物櫃內,他睡了。
柳飄雪卻翻來覆去睡不着,他心裏有個計較。等會兒得想個辦法,拉着冥王肆問一問。
冥王肆不知睡了幾時,只覺得在夢中游蕩,一陣白煙飄過,看不清楚方向,他用手撥了雲霧,一直往前走,卻突然撞上個人。彼此跌翻在地,嘴裏‘啊喲’的叫着,冥王肆覺得耳熟,問道:“是誰?”
那人反問,“你又是誰?”
彼此靠的近了,冥王肆才道:“柳閣主,你怎生也在這裏。”
柳飄雪嗔道:“你怎麽把我認做是我哥呢,我是阿雪。”
“阿雪嗎?你的眼睛怎麽成黑色的了。”
‘阿雪’感慨,“我又不是兔子,怎麽眼睛是紅色的了,顯見的是累的,總不能每次都累成兔子眼兒。”‘阿雪’向冥王肆臉上看去,見冥王肆思忖一會兒,竟然笑起來,顯然是相信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說了幾句閑話,便有些埋怨,“你我已是這樣了,我到底對你還不熟悉。”
“說的也是,只是我們又沒有時間見面,想要說話也難,不然早說清楚了。”
‘阿雪’連連發問,冥王肆只得把過去編的說來。只是‘阿雪’不信,“你有事瞞着我。”
冥王肆有些心驚,難道這樣阿雪也看出什麽來了嗎?還是發現了什麽。是他現在的‘魔尊’身份,還是別的,他擔心一旦阿雪知道了他的身份,為着這個,也不肯跟自己在一起了,若是如此,豈不是難過。“既然喜歡我,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阿雪’反問他,“既是喜歡我,為什麽不告訴我呢?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出來,我不怪你就是。”
冥王肆卻不敢說,就算在夢裏,他也有顧忌,有些話一說出來就沒有回頭路了,盡管百般喜歡,亦有百般禁忌,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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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得不到,怕得到後又失去,患得患失,戰戰兢兢。
‘阿雪’假裝不理他,“你既不肯告訴我,那把我的白玉還我,我們從此一刀兩斷,就算我白認識你了。”
這樣賭氣,何必。
冥王肆一時間有些亂,恨不得一股腦兒的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但出口的卻是,“你何必如此。”他也有一點生氣,自己念了這麽久,跟個棄婦似的,左不過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何必事事清楚,他又不曾做什麽壞事,阿雪如何不信他。
想着,手裏早拿了兩塊白玉出來,“給你,你要是真想離開我,我也不攔你。”說着,自己轉身也走了。走了許久,冥王肆覺得奇怪,今日夢中如何跟阿雪提出分手,這簡直是莫名其妙。
胡思亂想的,早驚出一身汗來,醒來後睜開眼睛,發現還躺在被鋪上。
回頭一看,柳飄雪側身躺着,安安靜靜的睡着。
他卻是再也睡不着了,睜着眼睛等天亮。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兆頭,心裏慌慌的。
天亮後,收拾了被鋪。發現有字條留着,上面寫着:白玉已取,各自珍重!阿雪。冥王肆心裏大駭,那不是夢,那是真的?冥王肆喃喃自語,如得失心瘋。
柳飄雪一直在旁看着,袖內握着兩塊白玉。之前趁着冥王肆迷迷糊糊之際,施了幻術,趁着機會問了冥王肆許多問題,有些知道了答案,有些卻明确的知道冥王肆來歷不凡。而最使他放心的,卻是把這孽緣斷的如此容易,這兩人分明不曾愛之深,又如何在一起。
柳飄雪心道:“我真是想多了。”他搖了搖頭,還以為冥王肆會給他添多少麻煩,不過如此。什麽情劫,都是鬼話。
冥王肆自是一陣低落,要找阿雪無從找起。這才想起來,每次都是阿雪找到他,而自己卻對人家的事,一點都不知的。
果然還是被玩弄了,一腔熱血倒進去,結果,一地的傷心滴下來。
覺得古代的人單純,他錯了。覺得遇上了一心人,他還是錯了。覺得自己待人好,人就會待自己好,他再次錯了。
怪到他認人不準,原來現代古代都是一樣。感情裏會輸的,永遠是先愛上的那個。他巴巴的要過一段平凡的日子,擁有一段永可相守的愛情,卻還是被人給騙了,而且無從說起。
冥王肆心裏頭有傷心,有氣憤,卻半點兒不能表現出來,說出來。
柳飄雪站在門口問他,“你還不出來麽?”
看見柳飄雪,冥王肆心裏有遷怒,但反省過來,卻覺得這樣做不妥帖,咽下所有的不快,淡淡道:“好。”他出了帳篷,隔壁火架上早煮好了米粥,繼月早端過碗來,喊他一起用。
以前廚房裏的熟人也在,嘟嘟,小羅,秀舞,秀逸不在,冥王肆問了問,說是去別的組裏了。
“小四,冷呢,過來喝口熱湯。你小子這一去,就不回來看看,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狼心狗肺的。”嘟嘟百般埋怨,還是給冥王肆碗裏添了東西,他低着頭,喝着湯,竟痛滴下淚來。怕別人發現,忙用袖子一遮一掩,繼續吃東西。心裏的難受更是無法與人傾訴,只好和着別人說笑,把心裏的難過沖淡一點。
柳飄雪一直坐旁邊,看着冥王肆這樣,後來卻發現他又不難受了,和別人有說有笑。柳飄雪先前還有些‘抱歉’的心情,而今卻有些怒意,不都說失意斷腸,怎麽冥王肆轉的這樣快。
到底阿雪的身子也是自己的,他忘的這樣快,自己還在為他傷心,簡直就是……柳飄雪望了冥王肆一眼,怒意上心。
以前在不做閣,冥王肆從來都是在他面前巴結讨好,現在卻跟小弟子抱團兒,把他一個人撂在一邊,算什麽,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給閣主放臉子。
剛失戀就這麽開心,看來冥王肆對另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下半身動物!可恥!
繼月他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走路。“小四哥,你法術不好,不如搭我的劍一起走,我可以為你擋風。”
柳飄雪也霍然站了起來,走過來道:“不必,小四還有事。”
繼月茫然,問冥王肆道:“是嗎?”
冥王肆問柳飄雪,“有嗎?”
柳飄雪很肯定的說道:“有,你忘記你昨日說要學習如何烹饪妖獸的嗎?”
他說過嗎?不是柳閣主讓他學習的麽,如今真心搞不清楚了,他心情也沉,一個人靜靜也好,于是同繼月道:“謝謝你繼月,等我學會了如何烹饪,到時候等你捉到妖獸,做好東西給你吃。”
“嗯,謝謝小四哥。”繼月一張圓臉笑得像發酵的饅頭似的,眼睛都沒縫了。
柳飄雪早已禦起劍來,催促冥王肆,“還不快點上來。”
冥王肆同繼月告別,“我去了。”上了柳飄雪的仙劍,咩咩也一起,柳飄雪的劍很寬大,冥王肆盤腿坐着,拿出烹饪書出來看,書裏寫了許多,還配上文字,插圖,講解烹饪的手法。冥王肆是愛烹饪之人,自然看得津津有味。以前人總是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人的胃,他愛做飯,大概也是基于這個心思吧,潛意識裏,想要抓住一個人,永遠的和自己在一起,擺脫這漫漫長夜裏的孤獨。
只是他想想,阿雪卻只随便吃過自己做的東西,所以,終究未被抓住,反而抓了他一心的傷痕。
冥王肆是不接受這樣毫無理由的分手,但是茫茫人海,他卻去哪裏找人,去哪裏當面問清楚。
問什麽呢?
愛嗎?不愛嗎?挽回嗎?
冥王肆沒來由的一陣惆悵。柳飄雪在前方禦劍,卻時時注意着後方的動靜,聽見冥王肆嘆氣,早知道是怎麽回事。
後來,冥王肆全副精神放在閱讀上,以期望這樣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的累了,就和咩咩玩耍一回,然後繼續看,好些天,就将書看完。
獵殺魔獸之地也就到了。
無花門這次選擇的歷練地點是:閻魔山。之所以選擇這裏,一則往年的弟子都在這裏歷練,二則,這裏的魔獸品階相對較低,很适合新弟子。
來到這裏,各隊的領隊自然要把這裏的情況稍微交代一遍,讓大家與隊友配合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冥王肆跟在身後,環顧四周,只覺得崇山峻嶺,樹木重重疊疊,看不清楚,遠遠有青煙迷眼,且寒氣森森。
看的人一陣膽寒,盡管有魔功護體,藝高人膽大,可到底內裏是個平凡人,不曾經歷過什麽,所以害怕難免。
不自覺間,已往柳飄雪身邊靠了過去。
咩咩亦是。
柳飄雪看着他們警惕的樣子,嘴角悄悄的勾起笑意。還知道害怕,在不做閣,可張牙舞爪的厲害。
前面的弟子被交代了任務,彼此散開。柳飄雪則在暗中護衛,可是這一路去,魔獸們似乎隐藏了蹤跡,周圍安靜的令人心裏發憷。
似在蟄伏,又似在恐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