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一大片雪埋在裏面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我被砸的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在砸下來的是雪塊而不是冰塊,否則我就直接被砸成餅了。我在雪裏奮力掙紮,想要爬出去,無奈雪雖然很松但是很厚,努力了半天也沒挪動多少,而我開始吸入雪粒,這使我大聲咳嗽,反而吸入了更多。
正在我十分難受的時候,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後頸,那只手的力氣極大,我一下就被他從雪堆裏提了出來。重新呼吸到空氣讓我有一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我費力的睜開眼睛去看,然而只能隐約感覺眼前有道影子,應該是個人。眼睛一睜開就覺得紅腫刺痛,我用力的眨眼睛,就聽到前面有人問:“你眼睛怎麽了?”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我一聽到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不是跑路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暴風雪來了,你一個人走不出去了。”
“所以你是打算來把我送回去的嗎?”我大聲喊,現在我的耳朵裏全是風的呼嘯,不大聲點我都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麽。不過,我心說,丫的算你有良心,知道回來。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問:“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我無奈的說道:“不是看不見,是看不清,雪盲了。”
悶油瓶似乎有點詫異,“風雪這麽大你怎麽會雪盲?”
我很郁悶,卧槽難道這種事情老子還會騙你嗎?是的,大部分雪盲都發生在天氣晴朗大太陽的時候,因為雪地反光十分強烈,眼睛受刺激的時間長了就容易暴盲。但科學研究發現也有另外一種情況,就是眼睛在接觸到只有白色的雪地後因為沒有別的目标而出現了“短路”。眼睛的神經反射系統“迷失”了。失去了目标的彷徨和恐懼更讓人覺得可怖。
之前悶油瓶一直在我的視線裏,我的眼睛一直在追尋他的身影。可是在他走後,望着蒼茫一片的白色天地,眼睛,因為寂寞而失去了功能。
但我并不打算跟他解釋這些,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好半天沒有聽到悶油瓶說話,我猜他應該是在觀察地形。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們現在在一個懸崖下面,估計有三十多米高,另一面是一個更深的懸崖,往下看不到底。”
停了一會兒,他又說,“我們必須爬上這個懸崖,得在更大的風雪到來之前找到之前的溫泉,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說着他開始往我腰上綁東西,應該是把我和他連在一起的安全繩。綁好後,他拽住我胳膊拖着我往前走。我閉着眼睛,雖然什麽也看不見,雖然風雪的怒吼就在耳邊,但是跟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莫名覺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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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拖着我沿着懸崖走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個比較适合攀爬的地方,但是往上爬的過程仍然十分艱難。讓一個什麽都看不見的人爬懸崖,你想象一下這個畫面就知道有多坑爹。我在悶油瓶的幫助和提示下找落腳點,但在爬的過程中我還是幾次腳下踩空,都差點掉下去,好在悶油瓶總會及時拉住我。
大概爬了有幾個小時,我感覺自己幾乎已經到極限了,可悶油瓶告訴我,我們才爬了不到一半。我踩在一小塊凸起的岩石上,貼着岩壁休息,猛烈的風搖晃着攀在懸崖上的我們,企圖将我們抛下去。
我試着睜開眼睛去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和四周的情況,眼睛的刺痛感似乎稍微減輕了一點,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看不十分清楚,我又擡頭往上看,沒看兩眼就突然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接着眼前就全黑了。
我操!!!我他媽不會真的這麽點兒背吧?!!這就二次雪盲了?這回還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