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藥丸

第13章 (13)

興軍部還沒有把你拉黑。”投影下的人工智能說，“節約時間，就邊打邊說吧，海菲爾德，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架機甲。”

作者有話要說： 半章

明早滿課先睡了，明天補全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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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開開心心寫手稿，下午就收到驚天噩耗，沒補完，沒心情了，下次更新随緣吧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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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喪完了，本章補完，明天繼續替換

☆、22

“原則上，我還是在軍部挂名的人工智能，雖然實際上一直是您的私人AI,但德萊克森上校似乎有意為您保存了我在軍部內的權限。”灰色的布偶兔子解釋道。

“那挺好。”他的人工智能表情不變，看上去沒有什麽驚喜的樣子，大約是對副官的為人一直以來都格外信任，因此覺得理所當然。接着，人工智能随手調出兩架機甲的設計參數，用圖表将數據直觀地呈現出來。

“左邊是‘剎那’，右邊是Bpatpat,”他覺得拉維爾完全就是故意的，但沒敢說出來，只能勉為其難地控制住表情，讓自己點點頭。

拉維爾的嗓音透露出一絲難掩的愉快，一邊動手輸入一長串指令，一邊接着說：“這架機甲的操作系統是我專門做的，和其他所有機甲系統都不一樣，你自己看着學吧，我懶得教你了。”

海菲爾德：……？？？？？？？？？

皇家工程學院地下的秘密實驗室直通學院的機甲訓練場。人工智能輸入兩串開門控制指令的功夫，機甲已經完成啓動。這樣的啓動速度只有目前A級機甲平均耗時的三分之一，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拉維爾。

“這架機甲是專門為你定制的。”他的人工智能頭也不回，輕描淡寫道：“有全星系最好的加速系統，專心逃跑的話目前應該沒有機甲能追上它。”

海菲爾德：……

他明确感覺到人工智能話裏的揶揄，奈何暫時還沒有勇氣說出“我一個可以打對面五十個”的豪言壯語，安靜得簡直像變了個人。

人工智能看起來非常享受他千載難逢的沉默，唇角微微揚起來，又眯了眯眼睛。投影下的人工智能表情越愉悅，他就越能感覺到拉維爾對他的嫌棄肉眼可見，心裏還有一絲說不出的委屈。

可他又忍不住覺得，這樣的拉維爾鮮活得和活着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實驗室前的大門一重重打開，機甲加速駛向訓練場。拉維爾的介紹和為人處世的風格一樣簡潔，簡潔得有點喪心病狂——只丢給他幾張圖表就算介紹完畢。

“自己看，看不懂就問愛德華。”他的人工智能非常不體貼、不人性化，“準備躍遷。”

當初建校時要求在皇家工程學院裝躍遷門的人正是拉維爾将軍，現在看來，當初将軍提下的種種要求原來都是早有預謀。

戰船出身的将軍，雖然已經化身為人工智能得以駕駛機甲，但對自身的實力評估依舊十分清醒，并沒有和莫裏斯?海菲爾德正面交鋒的意思。帝國并非沒有能夠以一己之力戰勝敵方百架機甲的駕駛員，可惜該駕駛員目前和一條鹹魚沒有任何區別。

鹹魚駕駛員在人工智能的口頭譴責下知趣的露出讨好的笑容，用既甜且膩的語調說：“拉維爾……”

投影下的人工智能翻了個白眼。

“我不能确定你那個侄子知不知道訓練場裏有隐藏躍遷門，”拉維爾漫不經心地說，“不過聽動靜，他大概在拆房子了。”

顯然是為了照顧沒有和機甲接駁的他，拉維爾接通駕駛室與外部的聲音和視覺連接，他才能聽見機甲外傳來的一連串爆炸聲。

“這可是我給你建的學校……拉維爾……”他皺起眉來。

“你也可以通過武力阻止他嘛海菲爾德，你有這個能力。”說歸說，他擺了擺手，但拉維爾看也不看他，顯然很清楚他不會出手，“躍遷準備，倒計時——”

十。

皇家工程學院，建校完全是由于海菲爾德陛下的一時起意。

他清楚地記得，那是一次他在和拉維爾将軍一起上班的飛梭上忽然冒出來的念頭。

九。

他說：“既然大規模的戰争已經結束，那麽是時候為帝國培養一批學術人才了。”

他的将軍奇道：“海菲爾德，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國家大事了？”

八。

堂堂皇帝陛下，竟然被他的将軍大人、帝國的第一先生懷疑“是不是今天太陽的公轉方向反了你竟然開始考慮帝國的未來了”還不能反駁。皇帝陛下在他的将軍懷疑的注視下坦白從寬：“拉維爾，你要不要來當皇家工程學院的校長？”

七。

“我知道了海菲爾德。”他的将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你是想讓讀工程學院的孩子都沒法畢業啊。”

皇帝陛下：……？

六。

“我不當，我對教書育人沒興趣，皇家軍校的校長也不用問了，我給你推薦我的副官。”

皇帝陛下也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知道了拉維爾，原來你的副官只有一項主要工作，就是幫你背各種你不想背的鍋。”

五。

他的将軍反駁：“你平白無故給我找了這麽大一個活，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海菲爾德？我不當，你愛找誰當找誰當，實在不行你自己當。”

四。

皇帝陛下和他的将軍讨價還價了一路，最後确定由皇室擔任校董，投資建設一批以學術研究為主要培養方向的高等院校。其中的皇家工程學院和皇家軍校，會有拉維爾将軍好皇帝陛下擔任客座教授。

三。

“就因為你的一時興起，長老會今年突然多了百分之百的開支，你們有錢人都是這樣的嗎海菲爾德？”

“也不完全是這樣的，拉維爾。”不正經的陛下笑得眼睛彎彎的，望着拉維爾将軍矢車菊藍的眼睛，“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想看你當老師的樣子，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認真了。”

二。

拉維爾将軍：……？

拉維爾将軍：海菲爾德，我勸你趕緊滾出去。

一。

他微微笑起來，閉上了眼睛。

倒計時結束前，他看見由他親自敲定藍圖的建築在轟炸中倒塌，粒子炮發紅的炮口對準他的眉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糟心事太特麽多了，沒寫完，什麽時候補不清楚

這章肯定要重寫的質量就別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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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了，我就是在水字數，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受到我水得多麽絕望

☆、23

不愧是全星系最适合用來逃跑的機甲，能在粒子炮出膛的瞬間擠進空間門完成躍遷，全須全尾地跳出首都星引力範圍。

但人工智能顯然不屑于被他贊美，一言不發地将動力引擎推至滿負荷，并設置好航行路線和航行速度，才轉過身來纡尊降貴地睨了他一眼。

“雖然你拒絕駕駛，但是還是有一項工作必須要交給你完成。”

他含笑說：“拉維爾，如果我拒絕呢？”

投影下的人工智能出乎他意料地好言好語——或者說是懶得發脾氣，于是換了一種威脅方式。他的人工智能表情随意地掀了掀眼皮，答道：“我個人無所謂。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機甲內有人類乘客的時候人工智能無權決定航行目的地。”

“這個時候你又會遵循人工智能守則了，拉維爾。”

他抱怨道。

換了個方法發脾氣的人工智能自動無視他的怨言，只自顧自地強行帶走話題的方向：“我理解你需要考慮，在你考慮的這段時間裏，我先向你告知一下機甲的運行情況。”

抱怨無效，他萬般無奈地望着他的人工智能，看拉維爾手指一點帶出一個半透明的數據窗口。不過好在這一次，拉維爾沒再讓他“自己看，不懂再問”，雖然他暗自想到，這大概只是因為需要講解的東西特別少……

事實證明他絕對是整個帝國最了解拉維爾的人，猜的分毫不差。确定他已經不再口頭負隅頑抗，拉維爾這才說：“按照現在的航速和能耗情況，機甲還能再躍遷五次。除非再次躍遷，而且是多次躍遷，否則和你侄子打照面只是時間問題。”

人工智能有一點好處，說起話來平鋪直敘，不帶感情色彩，有時這種平靜能夠讓處在危機下的人感到心裏安慰。不過對于他來說，這種語氣就顯得投影下的拉維爾更加不近人情和幸災樂禍，引起不适了。

“沒頭蒼蠅一樣逃跑沒有意義，做決定吧海菲爾德，你的侄子已經追過來了。”

投影下的人工智能小臂交疊，看起來好像事不關己，甚至還閑适地靠在手動控制臺前，沖他微微一笑。

他不由得嘀嘀咕咕道：“拉維爾真是個壞人。”

然而他的将軍永遠不在嘴上落他下風，立即回敬道：“跟你肯定是比不了了，海菲爾德。你看看你，如果有你這樣的本事，但凡是有一點脾氣的人，哪會忍到現在，還被追得滿太空逃跑呢？你說是不是？”

“這是你發自內心的真實願望嗎，拉維爾？”他笑了。

“這句話原樣還給你，海菲爾德，這是你發自內心的真實願望嗎？”人工智能說，“我這麽做絕不磊落，而且傷害了你，但是沒有辦法，我早就已經替你做好選擇了。”

“既然你早就已經做好選擇，現在還來問我又有什麽意義呢，拉維爾？”

投影下的人工智能眨了眨眼睛。

“我向你道歉，不過這樣好像沒什麽用。”他的人工智能說，“愛德華會暫時接替我的人機交互工作，如果這樣能給你一個思考的空間。”

人工智能的投影漸漸隐沒下去，但是這一次，他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卡出來了........媽耶

我的願望是生日之前填完曉星

☆、24

剎那的長//槍被雙劍招架，兩架機甲手中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又觸電般立即退開，接觸時發出的巨響連駕駛艙內都能隐約聽見。他立即回過頭去看他的戰船。但拉維爾只是靠着椅背（人工智能還不忘從意識海中他的書房裏拖一張椅子出來），見他忽然回頭，于是擡了擡眉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過沒等他解釋，人工智能就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因此又是嫌棄又是同情的說：“海菲爾德，我理解你現在腦子裏有太多事情轉不過來，所以再告訴你一次，現在是機甲替我承擔精神負荷。”人工智能聲音一頓，“他來了。”

帝國王牌機甲駕駛員動作比他的人工智能提示更快，深藍色的機甲左臂一擡擋下莫裏斯海菲爾德的一擊。

“拉維爾。”他說，“讓我自己來吧。”

他的行為模式早就被人工智能建立起無數個模型。對于他的要求，人工智能面不改色，看上去是極度随意地問道：“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幫助嗎，海菲爾德。”

“‘風标’是用來掃平萬千敵人的珍貴戰船，放在在這種事情上是大材小用。”

“哦？”

戰船的輔助功能潮水一般褪去，拉維爾坐在椅子的半邊扶手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他狡黠地一笑：“打孩子要什麽戰船。”

話音落下，深藍色的機甲離弦箭般猛地沖出去，終于不再拘泥于單方面的防守，像一個真正的海菲爾德，只用最鋒利的刀尖在陣前厮殺。

現代戰争發展到太空領域之後，近戰兵器的研發按理說應該漸漸停滞，但實際情況恰好相反，研究人員甚至還将高端的變形材料用于制作此類武器。如果要尋根溯源，讓幾乎所有機甲駕駛員達成第一流的機甲一定裝備有近戰武器這一共識這件事還要歸功于他那個了不起的家族才行。

身為機械師的拉維爾對此嗤之以鼻，聲稱這是海菲爾德家在帶動莫名其妙的歪風邪氣。但身為教官時，大概是深谙激将法對年輕軍官一向有效，拉維爾的态度又有轉變，偶爾還會對聯隊中的機甲駕駛員展示新的研究成果，以激勵手底下的士兵。

而他身為聯隊長和拉維爾的搭檔，常常會拿着試作品和機甲師的其他駕駛員對戰。

不過拉維爾不總是讓他試用聯隊內自主研發的作品，偶爾會通過一些協議獲取其他聯隊的研發數據，做成一次性試用品來測試自主研發品的強度，其中最常被拿來當做試樣的是北方艦隊的黎明之息，因此他應該是整個帝國除了莫裏斯海菲爾德以外熟悉這杆長//槍的機甲駕駛員。

黎明之息有着冰雕成一般透明的外觀，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擊。然而揮動起來極度沉重有力，裝備在剎那手中能夠僅通過一次擊打完全破壞B級機甲的機身。他曾經在測試之後說：“明明有這樣帶有思鄉情節的設計，結果是會激起破壞欲的武器。”

軍事論壇上老是有人喜歡杜撰這些武器的故事，他閑時也喜歡上去匿名胡編亂造，因此對于黎明之息流傳最廣的故事版本格外熟悉。

“多幹正事，少去這種民間論壇。”彼時的拉維爾對他翻了個白眼，“說不定人家根本不是因為思念故土，專門編故事來欺騙你們這些無知青年的感情。”

想到這裏，他心裏一動。

“拉維爾，替我接一下通訊頻道。”

人工智能“哦？”了一聲，奇道：“我還以為你轉性了打算改過自新，原來沒有啊海菲爾德。”

“拉維爾，你說話總是這樣教我傷心。”皇帝陛下膩膩歪歪地說，“嘴炮是我的重要武器，對不起我暫時還不能放棄它。”

他回過頭對他的拉維爾深情地眨了眨眼，人工智能肉眼可見的打了個寒顫。好在這時莫裏斯海菲爾德接通了通訊請求，他才沒有繼續做更進一步的動作。

裏恩李希霍芬海菲爾德确實是王牌駕駛員，同時還十分了解對手和對手的武器。通訊接通時，投影下的莫裏斯海菲爾德還微微有些氣喘，正擡起那對深紅色的眼睛望向他。

“沉默的拼殺不是我決鬥的風格，賢侄，我看你剛好累了，不妨我們來聊一聊。”

莫裏斯海菲爾德沒有說話。

人工智能在他身後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

他一句話說完半點正形都沒有，顯然是錯估了莫裏斯海菲爾德的耐心。年輕的駕駛員通信都懶得切斷，剎那猝不及防地擲出黎明之息。

兩架機甲間的距離太近，他幾乎沒有閃躲的餘地。系在意識海上的精神網鋪出去比他的動作更快，黎明之息撞在張開的德累斯頓之盾上，下一秒就被深藍色的機甲握在手中，抵在剎那的動力核上。

“年輕人不要總是那麽沖動。”他笑起來。順着莫裏斯海菲爾德雙眼緊緊盯住的方向，不難發現他的侄子正在盯着拉維爾。

他正要說話，人工智能臉上的表情比他還要滿不在乎，一張嘴像在說什麽理所當然的事：“怎麽，路德維希海菲爾德就教出你這樣單純的兒子嗎？他當年對付我們的時候比我現在還陰險，你沒聽說過？”

莫裏斯海菲爾德怨憤的目光快要隔着太空燒到他眼前，他的人工智能搖了搖頭：“我原本不想用語言傷害你，這樣就太惡毒了。”

拉維爾打了個響指，斷開接在通訊系統上的精神連接，消失在通訊終端掃描到的畫面傳輸項目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出作者寫得很尿急

為了完結已經不要臉了，沖鴨老西！！！！！！！！（。）

黎明之息來自DNF

☆、25

駕駛艙內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在機甲駕駛員中約定成俗的規矩是，一方的武器指向對方的動力核時表示接受投降，指向駕駛艙才代表要奪取對方駕駛員的性命。

他笑了一下。

“我來說吧，指望你開口還不如指望拉維爾愛打扮呢。”他假裝沒有聽見人工智能在意識海裏似笑非笑地問他“海菲爾德，你這是幾個意思。”接着說，“他們都說你的黎明之息是你為了紀念故鄉做了這個外形，我想問問你本人，是這樣嗎？”

莫裏斯?海菲爾德的出生在軍部高層不是秘密，此人出生不久母親就因為産後引起的疾病不治身亡，八年之後才被生父路德維希?海菲爾德接回首都星，十四歲後被送回北境的天鵝星，待在父親身邊的時間甚至還沒有皇帝陛下的時間長。

而莫裏斯?海菲爾德出生的那個只有一串符號代碼的星球，在路德維希?海菲爾德的指示下，被永久的禁止人類進入，常年有衛隊駐守，所以自然會有人猜測，莫裏斯?海菲爾德是因為懷念無法再回去的故土，才要求把黎明之息做成現在的模樣。

帝國的皇帝陛下行事變化無常，連他的人工智能也沒有能計算出他會突然跟莫裏斯?海菲爾德拉家常似的聊些無所謂的話題。

莫裏斯?海菲爾德顯然也看不透他這是什麽全新套路，不過還是回答道：“沒這回事。”

他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話題一轉，快得猝不及防：“那我們來聊點其他的怎樣，賢侄，其實我一直以來都特別好奇，你父親是跟你說過什麽，才讓你覺得我才是能實現他的理想國的人？”他不等對方反應，立即接着補充，“說這些沒什麽其他意思，單純想跟你聊一聊而已。莫裏斯，既然你打不贏我，我覺得我有資格行使我勝利者的一些權力。”

“請問，我是不是也有權利保持沉默？”

思考了幾秒後，莫裏斯?海菲爾德說。

“我無意取你性命，不過你看上去也不畏懼死亡……”可沒等他說完，莫裏斯?海菲爾德就急促地打斷了他：“為什麽？”

他眨了眨眼睛，笑着一攤雙手：“你想知道？那這就算我們交換一個秘密，怎樣？”

人工智能睨他一眼，“嗤”了一聲，但除此之外就沒有發表其他任何看法，只從他的書架裏随便抽出一本書，他的一句“拉維爾”還卡在喉嚨裏，就被權限異常的人工智能一擡手從意識海裏趕了出去。

“脾氣真壞。”他小聲嘀咕道，但雙眼中的笑意難掩，使旁觀的人一看就能夠明白他眼裏的人究竟是誰。

莫裏斯?海菲爾德不發一言，只望着他。他這才轉過視線看了他的侄子一眼，随口說：“看你的性格都知道是他親生的。”他瞧了瞧對方的反應，竟然也能看出一點好奇來。路德維希?海菲爾德一向表現得冷漠又倨傲，使人難以分辨其真實的性格和想法，就連他自己也很難說究竟能看透這位兄長幾分。

“都陰晴不定，而且沉默寡言，和他交心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沒聽說過有誰能和路德維希?海菲爾德交心的。”

他的侄子頗不信任的看着他。

皇帝陛下的玻璃心慘遭傷害，悲傷不已。他嘆息一聲，露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遺憾道：“你要是信不過我，那我就不說了。”

藏在意識海裏的拉維爾聽他扯淡聽得忍無可忍，剛說出“海菲爾德”。他那一貫寡言的侄子就搖了搖頭：“我信不過您，但我還想聽您說。”

這就坦率得不像一個海菲爾德了。意識海中的人工智能又是嗤笑，這一次他沒有被趕出去，因此能夠感覺到拉維爾對他的嘲諷。

見他不說話，莫裏斯?海菲爾德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地接受了他提出的交換條件，于是說：“父親告訴我，理想的國度只有您才能創造，可是您卻沒有應有的擔當。”

“後半句我承認。”他笑着說，“可前半句是怎麽回事？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

投影中的莫裏斯?海菲爾德盯着他的眼睛：“我覺得父親比您可信得多。”

“……”他無可奈何，只能保持微笑，“我知道了。”

對方眼中仍有期待，可他絕不肯再多說一個字，只是握着黎明之息，槍刃不時幾乎要貼着剎那的軀體劃過去，但始終沒有從動力核的位置移到駕駛艙上。

他微微垂着眼睑，不顧莫裏斯?海菲爾德的目光，仿佛在沉思。他的思路難以揣測，有時堪稱變化多端，即便有常年生活在一起的拉維爾作為智能核心，但無論人工智能怎樣模拟，都不能夠完全構建出他的行為模型，他是變化莫測。

這時，人工智能重新将意識海與機甲完全對接，也出現在通訊投影中，對莫裏斯?海菲爾德說：“你不應該去猜他在想什麽，這種思考沒有意義。”

“拉維爾。”被點名的人擡起眼睛，“我能不能請你以人工智能的智慧告訴我，你認為我再想什麽？”

他的人工智能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我想莫裏斯也很想知道你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對嗎，賢侄？”

莫裏斯?海菲爾德點了點頭。

人工智能被含有期待的目光注視，滿臉不樂意地開口：“這不是人工智能的答案，這是我的答案。

“如果在你面前，大部分人都會是最真實的狀态，你的侄子也一樣的話。那麽，你一定是覺得，他在某種程度上跟你是同一種人。”

拉維爾說。

“他和曾經的你一樣，是不明白自己生存意義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被逼睡覺毫無尊嚴的發了半章，明天應該闊以完結曉星（初稿）謝謝大家不離不棄（沒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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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又咕了，明天一定填完！（。）

☆、26

他仿佛看不見莫裏斯海菲爾德表情的裂痕，而是饒有興致地追問：“拉維爾，那你覺得我現在生存的意義是什麽？”

這一次，他的人工智能終于不再好脾氣。并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拉維爾用精神網影響了他的感官，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平白高了他幾厘米，竟然可以用俯視的角度來看他。

拉維爾薄唇一碰，吐出一個清晰的滾字。

這下他就确定自己知道拉維爾心裏的想法了。

但拉維爾并不打算跟他打情罵俏。他的人工智能望着莫裏斯海菲爾德：“我發現是不是每次都是我來當壞人，才讓他的鍋都甩到我身上了？上校，老實說我從來沒覺得你們父子情深過，說了那麽多，在我看來完全是因為你非要給自己找一點東西來作為你存活的意義。”

他的戰船說起話來不帶有絲毫的猶豫，也無懼莫裏斯海菲爾德繃緊的銳利目光。

“什麽如果他願意繼續當皇帝，他就還是能實現你父親夢想的人，否則就只是你的殺父仇人。”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拉維爾或許并不僅僅是感官上的居高臨下，而确實帶有一種壓迫的氣勢，“上校，你就沒有為自己活過嗎？”

他心裏有一個念頭冒出來。他想，拉維爾平時對陌生人不太愛說話，一定是因為強大的自我約束力在起作用，不僅是為了收斂鋒芒，更是為了自我保護。

可是我知道。他十分得意。從我看到拉維爾的眼睛的那一刻，我就能看到那些藏起來的光。

機甲周身被折疊的意識海包圍，他的人工智能毫不掩飾對敵人的防備，但又顯得極度的坦然。剎那失去黎明之息，只剩下機載的數枚導彈，且随時面臨動力核損毀爆炸。

這一次，莫裏斯海菲爾德沒有再沉默，擠出嗓子的聲音像被努力壓抑的咆哮：“你懂什麽！”

他的人工智能表情異常冷漠，拉維爾冷冷地說：“我為什麽要懂？這世界上除了愛你的人，誰有必要懂你？

“你從小缺少愛，我很同情。你缺愛就自己去找，恨他做什麽？”

他像福至心靈，然後恍然大悟。他想，原來拉維爾生氣了。

雖然一聲不吭，但是已經發了這麽大的火。

“還是說你覺得，父親不愛你是因為他的愛給了他弟弟？不好意思，我可沒覺得，什麽時候兄弟愛能鬧到非要阋牆不可？對不起，沒聽說過。”

拉維爾語速很快，說到這裏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厭煩，但還是最後補充了一句：“想知道你父親為什麽不愛你就去問他本人，別拉無關的人下水。沒有人教你，你就不會自己學嗎？

“永遠期待獲救，你以為誰都有這麽好的運氣？”

他的人工智能說完就立即斷開通訊，轉過身也不看他。雖然聲線平穩，但語氣并不怎麽好。拉維爾說：“已經按照計劃來到預定蟲洞區，準備好了嗎。”

他答非所問。

“可是我有這麽好的運氣，拉維爾。

“我遇到你了。”

拉維爾的頭微微埋下去。

“——閉嘴海菲爾德！”

下一秒，剎那發射僅剩的全部導彈，精神網破碎像細碎的粉塵，帶着閃光飄落下去。

而深藍色的機甲幾乎同時以同樣的方式擲出黎明之息，透明的□□穿破剎那的動力核。莫裏斯海菲爾德在被剎那按進逃生艙前終于得到期待已久的回答。

“2526年，因為他我才得以出生，今天就在這裏還了。

“你試着為自己活一次看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發還差七百字我也要發呸呸呸！！！！！！！！

拉維爾好攻啊！！！！！！！！！！我哭遼！！！！！！！！！！！！！！

☆、27

即使家風崇尚力量，但海菲爾德家的确是貴族，家族成員對身為貴族應該修習的各項技能每一樣都格外稔熟。每當社交季到來時，海菲爾德家族成員在宴會中的表現都是女士們在諾法萊恩挂在嘴邊的日常話題。

裏恩李希霍芬海菲爾德也是這樣。

他的十六歲生日宴會，也是他首次在社交界亮相的一次晚宴不是由母親，而是由家主路德維希海菲爾德主持，這就使得他在六月的社交季更加備受關注。在女士們刻薄挑剔的目光看來，他舞姿優美動人，淑媛們以能和他跳第一支舞為傲；他的鋼琴的演奏水平堪稱帝國一流；同時，他的性格熱情溫柔、又十分禮貌，令人喜愛，和他那冷冰冰的長兄全然不同。

他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正被拉維爾牽着手，站在庫爾德寧禮堂的中央。

舞會的燈光已經落下來，他和拉維爾都穿着學生時代的制服，別在胸前的勳章晨鳥折射聚光燈的光芒。四周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拉維爾用意識海将他帶到這裏。

他立刻明白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畢業舞會的開場舞，他的舞伴不是拉維爾。

“我覺得穿越蟲洞沒什麽好體驗的。”拉維爾的手搭在他的後背，“不如來跳舞吧。”

他笑得眼睛彎彎的。他微微俯身，湊到拉維爾的面前，輕輕吻了吻拉維爾的眉心。

他說：“拉維爾。比起華爾茲，我更喜歡探戈。”

拉維爾也回敬道：“海菲爾德，比起跳舞，我更想揍你。”

這時，舞曲恰好響起來。他只聽前奏，就自覺跳女步，攀住拉維爾的右臂，握住拉維爾的左手。他親昵地貼近拉維爾的耳畔，輕聲說：“拉維爾，你要自比亞歷，将我比作芳芳嗎？”

“我不記得我是準備和那位女士結婚，然後忽然愛上你吧？”

“可是你要跳《Le Baiser》的，拉維爾。”

“是你喜歡這部電影。” 他的将軍漫不經心地說，“我當然不會自比亞歷。”

他低頭輕輕笑了一聲：“拉維爾，你當然不該自比亞歷，我也不是芳芳。不過，你也許不知道，我尤其喜歡這部電影，是因為它恰好讓我感受到愛情的光明所在。”

他說。

“拉維爾，愛是一個光明的字。”

“拉維爾。”

他站在駕駛艙裏輕聲呼喚人工智能的名字。

“我決定好了。”

他望着人工智能半透明的投影，眼神寧靜，唇角還噙着一絲笑意。

“我不會殺莫裏斯。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人工智能也望着他，像是驚訝于他的選擇，說：“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穿越蟲洞，落點不能确定，如果運氣不好，或者操作不慎都可能會死，你想好了嗎？”

他的眼睛彎彎的，神情中帶着無奈而由衷的愛意。人工智能與他對視，好像意外于他忽然生出的無畏和坦然。在經過長久的相處之後，此刻，勇氣終于被刻進他的眼底。

“因為我愛你。”他說，“所以我終于不再害怕做出選擇。”

舞曲結束前，他握緊拉維爾的手。

“如果這一次，我能夠活下來。拉維爾，你就要回到我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初稿）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