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一問，不禁讓高為淵症結。更讓他心疼。
他媽給他說了要帶他走的事情了？
那麽是因為糾結這事兒，才喝酒哭鬧嗎？！
高數他将高為淵抱的更緊，像個孩子般的哭鬧着。
高為淵心頭一軟，大手撓了撓兒子的頭，卻是好聲責怪道：“誰跟你說的！爸什麽時候說要送你走！”
高數正處于迷醉狀态中，外界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一直是自顧自地酒後吐真言：“對不起，爸。我太自私了，你讓我走，我不怨你。”
高為淵心裏驟疼，像是突然被人用針頭紮了，而且是一針見血。
兒子說出他太自私這種話，其中理由不得不讓人深思。
旁邊的姜姨說道：“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高為淵的心再次被人紮痛。
知道你舍不得我，爸不會送你走的。他大手放在兒子的後腦勺，用父親的方式捧着喝醉的兒子的頭，任他哭，任他抱。
而姜姨站在旁邊看着，兩個大男人說着這般讓人肉麻的話，倒讓高為淵本人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于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對姜姨說：“阿姨幫他煮點解救湯吧，都開始說胡話了。”
“唉，好，我這就去。”
昏黃的月色透過紗窗，影射在兩人身上，像是為兩人披了一層金色的薄衫，不亞于任何美好。父子之間的愛，不是不可說，只是有的時候它深沉的很難說。
周遭很是靜谧，高為淵懷中的孩子呼吸慢慢的平穩，環在他腰上的胳膊力道漸軟。
終究是個孩子！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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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為淵深吸一口氣，拆開兒子環住他的手并将他攤平在床上，捏了捏他的鼻尖說：“保準你明天後悔！”
然後，同樣的給他擦身子，清理酒氣汗漬。這都是一報還一報！
第二天，太陽高照，高數被電話鈴吵醒。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劉子翼卻不說話，一直哈哈的大笑着。
高數都能想象出劉子翼捧着腹笑到抽筋的猥瑣模樣。
“你有病吧！”高數“啪”的一聲将電話扣在了桌子上。
他頭微微有些發疼的從亂騰騰的床上爬起來，便看見了熟悉的景象——家。
“呦！醒了！”聽到兒子說話聲的高為淵走進屋，對高數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高數納悶，他的眼神跟着高為淵的身子漂移，見他拉開了窗簾，刺眼的陽光掃射着他的床和他。
“起來吧！都中午啦！”
高數不信的看了看表，随後又信服的揉了揉眼，只是訝異他怎麽還沒去上班。
“還記得昨天跟我說什麽了嗎？”高為淵笑得更加邪魅。
高數卻一臉懵懂的看着高為淵，像個做了壞事的小猴子。
“肉麻死了，現在我的雞皮疙瘩都沒消下去。”高為淵故作嫌棄。
高數臉紅了紅。
“呦，現在知道臉紅了。”高為淵繼續不厚道的冷嘲熱諷。
可真夠壞的！
高數低下了頭，皺了皺眉，昨天一夜他都是糜爛的，大多情景對話他都想不起來了。不過他還依稀記得幾個片段，比如他進門就撲在了老爸的懷裏，貌似還哭了。這就足夠讓他臉紅了。
“起床！昨天讓你玩一天，你跑去喝酒，今天別想玩了！帶着你的作業跟我去學校！”
高數臉依舊紅着，聽高為淵說完後，卻把臉藏在被子後面，嘴角微微向上動了動。
起床，洗漱幹淨後，高數又回到了那個幹淨明朗的少年。
吃過午飯後，他背起書包步步緊跟着高為淵來到了學校，到了辦公室，高為淵把自己的辦公桌讓給他半塊兒說道：“現在寫吧！寫不完哪也別去！”
高數攤開語文課本，做古詩詞鑒賞。高數的數學好，但是語文只能說是普通。所以，他喜歡解決對他來說最難的科目。
鐘钰調侃：“原來天才都是這樣煉成的啊！”
高數暼了他一眼，埋頭寫字。高為淵也去忙他的論文了。
下午，鐘钰叫上其他教授名下的研究生和高數去打球，一會兒各個滿頭大汗的回來，然後，一起到食堂簡簡單單的吃頓飯。
這是高數很熟悉的一天，也是他很喜歡一天。
回來的路上，正打鬧說笑着的一群人看見了蔡敏潔，立馬嚴肅說，“蔡老師好！”
“你們好。”蔡敏潔打完招呼便離開了。
鐘钰将手臂搭在高數肩上，直言直語說：“高數，蔡老師怎麽樣？”
他淡淡的答：“就那樣。”
“你能接受你爸給你找一個後媽嗎？”
高數冷笑：“我就算是不能接受又能怎樣呢！”
另一名随同的研究生恍然大悟：“哦，知道了！原來高教授和蔡老師這段姻緣線是被你掐斷的呀！”
高數再次打量了一下蔡敏潔的背影，說：“憑我的直覺，這位老師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算了，這次錯過了就錯過吧！高教授那麽優秀，沒準兒有更優秀的人等着他呢！不過，以後你不要幹涉高教授的選擇！”鐘钰似是灑脫的擺擺手。
“不用你教我！”高數甚是倨傲。他發誓他從未用過阻攔他老爸戀愛的下三爛手段！
不過……
在這裏，他是不是真的是個拖油瓶了？
高數的眼神變暗，心裏有一處慢慢的被黑暗侵蝕。
第二天，高為淵帶着高數去醫院接方程姥姥出院。
“爸，為什麽帶我來？”
“幹活兒呀！”醫院裏的小護士都是女的，力氣太小，而要把姥姥從病床上轉移到輪椅上，必須得靠力氣大的男生，所以叫高數搭把手。
“哦。”
醫院裏，卻有不少人。方程的舅舅在，江東宸也在，所以搞定姥姥不成問題。
但是，方程見了兩人還是很喜出望外。
江東宸看了高為淵一番，又打量他身邊的小嫩娃一番，再歪頭看向方程咋了咋舌。他有些後悔說要支持她了，因為高為淵孩子都這麽大了，要是發起瘋來，誰能壓制住！
方程橫了江東宸一臉。
“老師！”
“唉。”方程把高數拉到姥姥面前說，“姥姥，他叫高數，是我們班學生。他特別聰明。”其實還想說，跟高為淵一樣聰明，父子倆湊一塊兒，是舉世僅此一雙。
姥姥眯起眼睛眼睛，又揚起雙手，甚是喜歡的在高數的臉上又揉又掐。
高數的臉唰的紅了。
“诶呦，姥姥，你別弄了。”方程趕忙推開姥姥的手，心疼的要給高數揉臉，卻被高數躲開了，他腼腆的笑笑說：“不用了！”
方程卻又拍了拍高數的肩膀心想：小子還是太天真！
“方程！你玩兒開了！”方媽瞪她。
方程立馬老實了。然後恭敬的給高為淵父子道歉。
出院，江東宸和舅舅在前推着姥姥，方程走在後面跟高為淵道謝說：“謝謝你還記得姥姥。”
“很抱歉我沒幫上忙。”
“以後有的是機會啦！”方程燦笑，轉眼看向高數化作嚴師說，“高數好好寫作業，回學校我檢查！”
“嗯。”
随後，方程揮手離去。走到方媽身邊時，方媽不禁揪了揪方程的耳朵說，“他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就別妄想了！”
高數聽見了，他保證他老爸也聽見了。
他确實沒有做過阻礙他老爸戀愛的手段，但是也可能是他什麽都不用做，就會讓很多人對他老爸望而卻步。一想起一直孤身的爸爸，他又愧疚難當。
“爸，我媽說下午帶我去見幾個朋友。”他叫住走在他前面的老爸。
高為淵停下腳步，緩緩回頭說，“你想去嗎？我的辦公室還有很多雜活兒！”
他想挽留高數。
“我昨天已經答應她了。”高數答。
高為淵停頓了半晌，說，“哦，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知道了。拜～”他朝他揮揮手。随後他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高為淵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當真是個少年，還能一醉解千愁！
風一刀刀的吹刮着高數的心，但是他認為現在他邁出的每一步都是所做的正确的抉擇。
今天的事，讓他心疼，也讓他的意志更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個很明顯的錯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