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易
江泊霖覺得今天自己弟弟變得很奇怪,總是旁敲側擊地想表達什麽,卻沒有直說。他會問一些平時不會問的問題,比如,“哥,你怎麽還沒有對象?”剛開始江泊霖只以為他是無聊,但江泊衍的問題越來越多,江泊霖被纏了一上午,終于忍無可忍。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是不是媽讓你來催婚的?”
江泊衍把咖啡放到桌子上,“當然不是,我就想關心你一下,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沒有,而且我談戀愛為什麽要偷偷摸摸?”江泊霖十分果斷地回答,但江泊衍好像有些不信。“真的?我怎麽記得以前有個學姐暗戀你,追了你好長時間,還說你快要答應了……”
“你記錯了。”
“沒記錯,她親口和我說的。”
“哦,那就是她沒有告訴我這個當事人。”江泊霖微笑,然後喝了口弟弟親自去買的咖啡,“有事直說吧。”
“沒什麽事,聊聊天呗!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以前的也算。”
“沒有,我很忙,你想秀恩愛就帶着阿燼回家,媽肯定樂意看,別在這兒煩我。”江泊霖以為江泊衍是要炫耀。
聞言江泊衍放下心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魔怔了,才會因為一些胡思亂想來向江泊霖求證。
“你要是實在閑,就幫我看下報表。”
江泊衍立馬用十分正當的理由拒絕了,“下午有場拍賣會要參加,我先走了。”
拍賣現場來了不少人。賀燼西裝革履,每根發絲都經過了造型師精心的梳理,身上的衣服也被熨的平整到沒有一絲褶皺,從頭到腳的裝扮都顯得十分正式,這才是他平時在人前的樣子。賀燼甚至戴了和江泊衍同款的藍寶石袖扣,大概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江泊衍吧,他不安地捏了下袖扣,指腹觸到堅硬的質地,他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那裏。
江泊衍和賀燼之間隔了兩個空位。現場已經封鎖,只出不進,那兩個遲到的家夥失去了入場資格,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伸手就能夠到,場地是半圓形的,特意設計好的弧度讓人很容易看到周圍的情況,這使得賀燼更緊張了。
比起賀燼的盛裝出席,江泊衍要随意許多,大概是外面太熱了,這人穿着西裝卻一顆扣子都沒扣,能看到裏面已經皺起來的襯衫。唯一符合江泊衍身份的是他帶了個助理。但無論怎樣,現場都沒人敢說什麽,他們大都在祈禱自己不要惹到這位s級的alpha,也希望他不是為了今晚的重頭戲來的。
“1657號起拍價18萬。”
“20萬。”
“23萬。”
“26萬。”
……
賀燼想拍的是一件古董花瓶,不是什麽值錢的物品,有一定的收藏價值,但遠遠比不上今晚的壓軸品,所以他很快就等到了那件藏品開拍。稍微觀察了一分鐘後,賀燼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6507號36萬。”
緊接着,江泊衍舉起了手裏的號碼牌。
“6609號40萬。”
賀燼餘光裏看到了江泊衍那邊的動靜,他想了想,再次嘗試舉起號碼牌。
剛開始有十幾個人競拍的東西到現在只剩他們兩個在加價,當江泊衍加到五十萬時,賀燼心下明了,直接放棄了。
江泊衍讓助理去辦手續,然後又拍了幅山水圖就離場了。
賀燼跟了出去。
“江泊衍。”
江泊衍停在走廊,只留了個背影。
“能不能把那件藏品讓給我?”賀燼很清楚自己提了一個無理的要求,只是他能感覺到江泊衍在和自己較勁,若非如此,一件起拍價十八萬的花瓶怎麽會以三倍的價格賣出?
江泊衍在等一個理由,他轉過身眼看着賀燼的表情變了又變。
“理由呢?”
“我可以加價。”賀燼選了最愚蠢的方式,果不其然受到了江泊衍的諷刺,“加價?剛才怎麽不加?你是覺得我一定會答應你嗎?”
“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覺得那樣沒意思,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它。”
賀燼的話裏有太多別的意思,不需要解釋,江泊衍心知肚明,被拆穿後,他并不惱怒,依舊高傲地說:“你太高看自己了。”
江泊衍的助理已經出來了,江泊衍讓他去樓下等自己。
“你非要這樣和我較勁嗎?江泊衍,把它讓給我吧,你要別的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你有什麽能讓我看上的東西?”江泊衍突然想到了什麽,走到賀燼跟前,“哦,對,你倒是真的有。”
賀燼不明白他的意思。
江泊衍開口提醒他,“你還有和我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信息素。”
賀燼有些受不了江泊衍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好像比平時濃了一點,也許是易感期要到了,他雖然貼了阻隔貼,但還是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蠢蠢欲動,趕忙往後退了一步,“我說的不是這個。”
“可我只要這個,怎麽樣?你幫我渡過易感期,我把這個花瓶給你。”
賀燼不知道江泊衍為什麽要提這樣的要求,他明明那麽讨厭自己。只是眼下好像沒什麽其他選擇了。賀燼是個商人,思考其中利弊後,他終于開口:“這是交易嗎?對我來說有點不公平。”賀燼很快又說,“錢的事還是用錢解決,五十萬加上手續費,我把花瓶帶走。”
江泊衍壓下心中的憤怒,他沒想到賀燼不僅沒有拒絕,反而是在讨價還價。
“我可以用信息素幫你渡過易感期,就當作謝禮吧。”賀燼說,“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你查到,更不會搞錯人。”這樣一解釋似乎更糟糕了,可江泊衍偏偏松動了,他聽了進去,并思考這是否又是什麽陰謀。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
賀燼摸了下發燙的腺體,怕被看出端倪,轉而彈了下衣服,好像沾到了什麽灰塵。“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我也不奢求你相信。”
“但我總要去證明自己沒做過。”沒做過的事情要怎麽證明?賀燼覺得自己實在是可笑,竟然落到了這種境地。
江泊衍沒說話,他打電話讓助理把東西拿了上來,等到賀燼帶着花瓶走了,他還站在原地。
有那麽一瞬間,江泊衍寧願自己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