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看戲
第64章看戲
小兔子被放在墊了草的背簍, 搖搖晃晃跟着人換個家。
程韶跟程寶兒念叨一路,說的都是什麽在新家要好好吃飯,要乖。
到祖屋門口才停下。
“元宵, 我把兔子帶來了。”
進了門口, 程韶跟程寶兒就對着玩兒沙子的元宵道。元宵一聽,立馬扔掉沙子,小手撐膝蓋站起來。
鐘靈秀正好在挖遍晾曬新做的豆皮。“哎喲,這兔子乖。”
娘倆一個樣, 見着這模樣的小動物就走不動腳。程立君接過她手上的筷子,道:“去看看吧。”
“大哥。”程郎玉道。
葉忍冬道:“大哥。”
“坐啊,杵在門口幹嘛。”程立君倒了兩杯茶放桌上。“今兒個休沐, 正好靈秀想去找你們玩兒呢。”
“趕巧, 你們自己過來了。”
程郎玉端着水遞給葉忍冬。他道:“正好家裏的事兒做完了,來祖屋看看。”
葉忍冬渴了,就着男人手喝完,也蹲在背簍邊摸小兔子。
“哎,前些日子你聽見高家的吵架沒?”鐘靈秀捧出來一只放腿上。
葉忍冬來就是玩兒的,好奇道:“就是折耳根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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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鐘靈秀笑,英氣的眉一揚。“這麽說也是。”
“知道鎮上在收折耳根吧。”鐘靈秀道。
葉忍冬點頭:“知道。”
“那高老三脾氣古怪,不知在哪兒被收拾了回來躺了幾天。好了後, 那高家的那口子日子就不好過了。”
葉忍冬蹙眉:“那個三木的後娘張小芽?”
“對啊, ”鐘靈秀摸着兔毛, “不說惡有惡報嘛, 那高老三好了性子再不遮掩,可着勁兒地收拾人。”
“不知聽誰說了鎮上的事兒, 肯定想着不是白撿錢嘛, 哪肯放過。”
鐘靈秀壓低聲音, 幸災樂禍道:“就把張小芽趕出去找了一夜,結果張小芽撒氣撒到人家田坎,将水田給挖斷了。”
“正等着蓄水插秧呢,瞧瞧,這不就惹事兒了。”
葉忍冬聽得興味。“那最後怎麽解決的?”
鐘靈秀将小兔子抱在懷裏。“解決什麽!還跟之前三木那事兒一樣,別人明明白白從她家翻出那大袋子的折耳根,村裏人也親眼看見她鬼鬼祟祟從水田回來。”
“找她賠償,但她死不承認呢。”
鐘靈秀抱怨:“現在每天院子裏一吵吵,腦門都吵疼了。”
“所以正好立君回來,難得休息,家裏邊不清淨就想着去你們那兒。”鐘靈秀道。
這話剛落,籬笆邊忽的傳來程立民的聲音。
“大嫂!打起來了!”
“什麽!”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程立民翻過籬笆進院子。“阿爺呢,找他拉架去。”
“你想你家阿爺那把老骨頭斷了?”程立君道。
程立民道:“哪裏,扯上了二爺爺家!程翠跟張小芽打起來了。”
葉忍冬詫異:村裏的媳婦還真是剽悍啊!
這涉及到自家人就不一樣了。家裏的人急急忙忙趕出去。
程郎玉戳戳葉忍冬的臉。“還不起來?”
葉忍冬抓住男人手,乖乖跟在男人身側。
過了低矮的屋子,來到村裏的大路。
葉忍冬低聲問:“相公,程翠是招贅那個表姐嗎?”
“嗯,程牛伯伯家的。”程郎玉輕捏葉忍冬的細指,軟趴趴的,跟他人一樣。
自家夫郎哪哪兒都好,程郎玉發現葉忍冬現在喜歡聽人話家常。
雖然不說一句話,但在一堆唠嗑的長輩中央也能坐得住。
“相公,你上次怎麽知道有人挖斷田坎的呀?”葉忍冬仰頭,琉璃似的眼睛看着男人。
“咱隔着村子那麽遠。”
程郎玉低頭湊他耳邊:“因為是近咱們的二爺爺家的田,我見有人在那兒,本想打個招呼,但人聽聲兒就跑了。”
“哦!”葉忍冬恍然,學他低聲,“她怎麽跑這麽遠呀?”
程郎玉捏他小鼻子,笑道:“相公又不是百事通。”
葉忍冬連忙扒拉開男人的手,小心瞄了眼前頭。“前頭吵架是一家,表姐家是第二家,那是不是田坎受損的不止這兩家呀!”
比田鼠還能挖洞。
程郎玉笑得溫柔。“那應當是,挖的都是遠的地兒,一時沒人察覺出也正常。”
“相公,你別捏我臉,被看見不好。”葉忍冬将男人又摸上來的爪子拿掉。
程郎玉笑:“我夫郎,我摸不得?”
葉忍冬皺眉:“相公回家好不好?”
“呵,好。”程郎玉揉揉他的腦袋。
夫夫倆走在人後,前邊是程家的人。可等葉忍冬嘀咕完擡頭,程家人前頭烏壓壓一片,人還越彙越多。
葉忍冬驚愕,攥緊程郎玉的手貼靠近。
悄咪咪道:“相公,這麽多人幹嘛呢?”
程郎玉順勢摟住人。“應當是表姐家遭了殃,怕有個萬一,又有好些人家去看了自家的田。”
“那肯定慘了。”葉忍冬嘴巴微張。
程郎玉捏緊他唇瓣。“別人家的事兒,咱們看看就好。但是表姐家可能就要親戚間撐下腰。”
葉忍冬挺起胸膛,神氣若小雞崽。
程郎玉:“你行?”
葉忍冬搖頭,拍拍腰間的大手。“我相公行。”
程郎玉笑聲如鳴玉般,滴滴落進葉忍冬的耳朵。他轉向自家男人,被勾得迷迷瞪瞪的。
傻啦吧唧道:“相公啊。”
程郎玉側耳:“叫相公幹嘛?”
“真好看!”葉忍冬嘻嘻一笑。
“噗嗤。”鐘靈秀笑得癱在程立君身上。
瞥見傻眼的葉忍冬咕嚕往程郎玉懷裏鑽,她道歉:“哎喲,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繼續。”
程立君扶着他媳婦。“好了,你看弟弟都生氣了。”
程郎玉不爽的看程立君這狐貍一眼。什麽叫自己生氣,想家宅不寧嗎?
程立君: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程郎玉:切。
他摸摸摟緊自己夫郎,香香軟軟的。
葉忍冬臊得不敢從程郎玉懷裏出來。
“相公啊,好丢人。”葉忍冬悶悶道。
程郎玉捧着人後腦勺,唇貼近葉忍冬耳朵。“哪會,相公稀罕就行。”
“唔……”更臊了。
這次的事兒鬧得大了,被刨了一半田坎的人家請來裏正,呼啦啦拎着高老三将田坎走一遍。
剛踩到田坎上,就見着打起來的兩人中,張小芽一推。
“噗通!”
一米高的田坎下,水花掀得極大,有人倒栽下去。
人群裏邊叫喚:“媽呀!人掉水田裏了!”
“拉人起來啊!愣着幹嘛!”裏正拍大腿,急忙道,“漢子給我站住,媳婦去那邊拉人!”
“程翠家的!回家拿帕子裹你媳婦兒!你給老子這呆傻樣子要一起跳嗎!”
裏正真的是氣得心肝兒疼,村裏就沒一個省心的,也不知道二伯當個裏正是怎麽還能活這麽大歲數的。
“一個個都不省心!”裏正将身後的漢子帶回大路。“怎麽其他村兒不像我們這般!”
一通混亂之後,老少爺們兒這才從新走上田杆子。
葉忍冬也冷靜下來,跟着自家相公。
要知道,田坎不單單是個攔截、分割田地的作用,這也算一塊不大不小的地。
上邊能點豆子,種玉米。
一年的收成下來,養活個奶娃子勉強都夠了。
但現在是一片狼藉,靠近村裏的還好。尤其是靠近山腳那邊,不是被刨斷了就是被推下去一半的土。
一米寬的刨成半米細的。
裏邊還有好些沒扯斷的折耳根的根系,在沉沉的泥土中白得刺眼。
“所以說折耳根要是單單挖來賣錢,田坎不刨好些根兒,是難出來那麽大一布袋子的。”程郎玉溫聲道。
“相公,咱們不挖那是不是可以種呀?這東西好種,扔在地裏就長。”葉忍冬踩在田坎上,踮腳跟程郎玉咬耳朵。
“也……無不可。”程郎玉目光緊緊攥住自家夫郎。“還真是,什麽都能想到賺錢上來。”
葉忍冬有些心虛,卷着男人衣擺,他怕相公說他貪財。
程郎玉揉散他的眉心。“夫郎真聰明。”
“真的!”葉忍冬道。
“嗯,”程郎玉牽着他跟上前面那群轉去另一個田坎的人。“慕財愛財沒什麽不好,世人都愛,但取之有道即可。”
葉忍冬腳輕踩過挖缺了的田,點點頭:“我還想賺錢養相公呢。”
水中映着兩人的倒影,前面的人還在忿忿吵嚷。
夫夫二人這邊卻自成天地。倒映着兩人身影的水田,也不曾掀起漣漪将水中倒影打散了去。
裏正帶人走完了所有受損的田坎,回到村中央草棚子議事處。
葉忍冬還是那般被自家相公圈抱在外邊點。
他穩穩靠着自己的擋風相公,細細聽裏正怎麽處理。
“撿豆子?”葉忍冬仰頭看程郎玉。前面是說了會在田坎上點黃豆,現在這個時節,不少人家都點下去了。
但葉忍冬沒想到還能挖出來撿回去。
程郎玉扶着他後腦勺。“可能回家喂雞。”
鐘靈秀學着葉忍冬,自己站到程立君的前邊。還沒拉手呢,程立君就攬了上來。
鐘靈秀背靠着人。英氣的眉毛舒展。
确實安逸……
程立民左看右看。
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