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沒良心的
第62章小沒良心的
飯菜端到卧房, 夫夫倆都餓狠了。煮的大半鍋粥給吃了個幹淨。
葉忍冬瞅着自己相公吃了三大碗飯,可心疼了。
飯後,程郎玉跟葉忍冬解釋在山上遇到什麽。不過那熊的事兒他沒說, 怕吓到自家夫郎。
這個晚上, 葉忍冬也沒怎麽睡好。
時不時就要起來摸摸男人的額頭,若是燒起來了,就要給人擦幾下。
程郎玉進一趟山,回家養了兩天。
那鹿被程郎玉交托給程立民, 借陸大夫的關系将其給賣了。
因着放了幾天,總共得了十七兩銀子。給了程立民跑腿費一兩,自己這還剩個十六兩。全部交給葉忍冬保管。
後面又去村裏換了幾次藥, 程郎玉這手才好得差不多。
葉忍冬現在喜歡做的事情, 就是趴在男人身上,指腹摩挲男人臉上橫過去的那道疤痕。
有小拇指長,像爪子尖劃開的,很細。
上邊的結痂落了,就是一道紅粉的痕跡,有點像不經意被指甲撓了的那種。
葉忍冬從男人身上下來,重新拿着那件被抓爛袖子的衣裳縫補。
程郎玉就靠坐在床沿,手臂圈緊人的腰, 臉埋在軟綿綿的小腹上。
“相公, 明天去鎮上扯些布, 做幾件春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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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天氣也熱了, 穿襖子幹點活兒就得脫衣。早點買回來,也早點做好了穿。
“聽夫郎的。”程郎玉悶悶道。
葉忍冬小肚子傳來溫熱的呼吸, 淺淺的。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将男人的長發散開, 五指成梳,綢緞般的長發在腿上傾洩。
程郎玉被弄得舒服,收緊胳膊貼着人慢慢睡去。
葉忍冬将最後一針落下,裁掉線。将縫好的衣服對着油燈下看。
還好,他注意着的,線頭也沒那般大。
衣服疊好放進籃子裏。葉忍冬吹滅燈,摸摸肚子上的大腦袋。
“相公?”
程郎玉握住搗亂的手,摟抱着人塞進被窩睡下。
葉忍冬淺笑,乖乖窩在男人懷裏。自從男人手臂傷了,他就不敢被抱着睡。
現在繃帶拆了,可算是好了。
不過……不能再靠打獵謀生活,這般不安全,葉忍冬是怎麽也不放心的。
這次去鎮上問問陸大夫,看現在什麽藥材好賣,自己回來試着種。
等以後成氣候了,總歸比進山打獵安全些。
次日
天色朦胧,夫夫兩把筍幹,存的藥材帶上。帶上兩個小孩子,慢慢悠悠走着去鎮上。
時辰早,但也有不少人起來趕集。
幾乎半個村裏的人都知道前些日子程郎玉進山受傷了,現在看到,都接二連三地問問是不是好些了。
一路聊着也走到鎮上,夫夫兩找地兒擺攤。交了兩文錢地攤費,就等着客人上門。
嫩筍好賣,筍幹更好賣。
鎮上的人不買都吃不到筍子。現在買着,還能存起來,以後家裏逢年過節的也能多道菜。
葉忍冬收銀子,程郎玉稱重。
嫩筍八文一斤,筍幹貴些,二十文一斤。夫夫倆沒待多久,就将三十斤筍幹賣了。
錢暫且給程郎玉守着,等到家之後再給葉忍冬。
兩人沿路又買了幾匹布料,嫩色的給孩子,藏青色的跟月牙白的給大人。
最後,夫夫倆才到陸大夫的醫館。
雲山周圍的醫館,裏邊的藥材大多是從采藥人手上收的。或者自己到山上采的。
葉忍冬既然想種藥材,那麽勢必得搞清楚醫館哪些是好賣的。
但現在醫館裏邊忙,程郎玉兩人等了會兒,才等來陸大夫的空閑。
“你小子,有好藥材了?”陸大夫那雙眼睛自程郎玉臉上一晃。“啧,前不久傷了元氣啊。”
葉忍冬眼睛一亮,陸大夫醫術這麽好。
“前些日子被野獸抓了。”程郎玉道。
老頭撚着胡須。“怪說不得。”
“不過雖然年輕,再折騰個幾次,小心老了留下病根兒。”
葉忍冬拉着男人的手一緊。
程郎玉大拇指指腹摸摸他手背,讓人安心。道:“實不相瞞,這次來找陸大夫也是因為這個。”
“哦?”老頭靠在椅背。
“家中人擔心做獵戶不安全,但家又靠山,所以想來問問陸大夫,若是我們改成種些藥材,不知種哪般好些。”
程郎玉誠懇道:“還望陸大夫告知。”
老頭來了精神,坐直身子。“你要種藥材?”
葉忍冬端坐,緊張等着。
程郎玉鎮定道:“對,種藥材。”
“是個出路,你小子,腦子還挺會轉。”陸大夫道。
程郎玉偏頭看向葉忍冬:“我家夫郎想的,他幼時接觸過藥材,倒對這方面有興趣。”
陸大夫道:“雲山藥材種類本就多,但也不是那麽容易種的。”
“你們回去找找周遭容易存活的,比如老翁須、玄參、麥冬。”
“但你們想清楚,雲山都是采藥人,種藥材的可沒幾個,這種藥的經驗可得自己摸索。不過若是有問題,老頭也能幫着參謀參謀。”
程郎玉又跟老爺子聊了一會兒,葉忍冬全程認真聽着。
他知道要種藥材,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種子。
不過,依賴于雲山,今年種不成但可以多找些種子。等明年重頭開始。
聊到中午,夫夫二人這才慢慢回家。
葉忍冬重新帶好幕笠,卻在出門時一個胖夫人迎面走來。
葉忍冬瞬間僵直,如遇煞神。
那婦人直直撞過來,葉忍冬卻不知道躲。
程郎玉眉心皺起,掐着自家夫郎的腰抱開,那婦人一個慣性倒在地上磕到了牙。
“他奶奶的,走路看不見的是不是!”
葉忍冬脖子一縮,身體開始發抖。
程郎玉大掌撐開他的手,卻發現就這麽一會兒,手心就開始冒汗。
程郎玉瞥過那婦人一眼,那人罵罵咧咧進門,不敢招惹。
“相公,走。”葉忍冬很小聲地說道。聲音顫動,聽着好不可憐。
程韶跟程寶兒拉緊自家大哥的衣擺被帶得小跑。
直到離了醫館門口,葉忍冬的身體還在哆嗦。
“夫郎,怎麽了。”
程郎玉找個沒人的地兒,掀開自家夫郎的幕笠。裏邊的人眼睛包着淚花,憋着嘴委屈極了。
程郎玉來不及多問就将人摟進懷裏安撫。“乖,怎麽了,不哭。”
“阿嫂?”程寶兒盯着自家阿嫂。
“噓。”程韶捂住他嘴,安靜站在兩個大人身邊。
“相公,是白家嬸子!”葉忍冬驚道。
“你說剛剛那婦人?”程郎玉一頓,擡起哥兒的下巴給他抹眼淚。
“我不知道她怎麽也會到這裏來,明明……明明……”
“夫郎別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程郎玉道。
“看他那神色是急着找陸大夫的,陸大夫是周圍幾個鎮上醫術最好的大夫,難免有隔壁鎮上的人過來看。夫郎別自己吓自己。”
程郎玉捧着他臉道:“再說了,不是還有相公在嘛,怕什麽。”
葉忍冬伸出手,貼在男人手背。“好,我不怕。”
葉忍冬現在想起自己反應過大。經年累月積攢在身體裏的恐懼,是消散不了的。
程郎玉道:“咱們先回家。”
白家人再如何,也斷然是帶不走自家夫郎的。更何況本就是來找陸大夫的。
自顧不暇,何談花心思報複其他人。
到家後,程郎玉将身上的銀子交托給葉忍冬。道:“家裏的銀子夫郎保管。”
葉忍冬摸到銀錠子,将最後一絲對白家的擔憂驅散。
“咱們家現在存銀夠了,相公現在就陪着我在外邊找藥材可好?”葉忍冬打開櫃子,将銀子藏進某件破爛的衣兜裏。
程郎玉坐在床上,看着自個兒夫郎纖細的身子,對他張開雙手。
葉忍冬腼腆,還是乖乖跑到程郎玉跟前。
“那我以後可就靠着夫郎生活了。”程郎玉道。
葉忍冬倚着男人,手心緊握:“相公,我會好好努力的。”
靠山吃山,雲山蘊藏的東西多着呢。葉忍冬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這些東西,再将其在地裏批量培育。
不過現在急不得,後院種的早春豇豆還要打理。
午飯後,烏雲将日光遮了小半。風逐漸大了,将屋後的樹林吹得簌簌作響。
葉忍冬坐在院子,拿着砍刀,腳邊蹲着大黑貓。
細長的樹棍立在矮樹樁上。一刀下去,刀背的木頭卷邊。
葉忍冬左手擡着木棍,輕輕一落。刀刃“咚”地一聲砍在樹樁,木片掉落。
手腕粗的木棍底都削尖,大約有個十來根。葉忍冬把木棍抱到後院。
貓被腳勾着打個滾兒,又傻兮兮地跟在葉忍冬後頭。
之前種的春豇豆跟春四季豆開始牽藤,葉忍冬将木棍交叉插下去,搭起兩畦不過三四米長的爬架。
葉忍冬蹲下身子,将菜苗上的卷須搭在架子上。沒弄個幾根,膝蓋上就被貓前腿兒踩住。
葉忍冬點點貓腦袋,看着它背脊弓直,小嘴張得有半個腦袋般大。
“困了就回窩去睡。”葉忍冬捏着貓耳朵尖尖。
黑貓收腿兒,葉忍冬拍幹淨褲子上的兩個梅花腳印。
兩排苗弄完,葉忍冬抱起貓兒。
隔着木架子,另一邊的小白菜嫩生生的,上邊青綠下白如玉。
正是生長的季節,少不了施肥。
葉忍冬揉了揉手上的大黑貓,将它放下,繞到後院茅坑挑了些糞水。
葉忍冬眼睜睜地看見剛才黏得不行的貓瞥他眼,甩着尾巴繞遠。
“小沒良心的。”葉忍冬啐道。
“喵嗷~”拉長的貓叫聲響起,葉忍冬擔着糞桶看去。
果不其然,又跑到自家相公跟前兒去了。
“我來。”程郎玉沒給貓半點眼色,徑直過來。
葉忍冬得意地橫了大黑貓一眼。“相公,沒多少。”
程郎玉道:“我身上髒,将就。”
葉忍冬沒跟他掰扯,乖乖扶着扁擔讓開位置。
沿着菜根兒,程郎玉将院子裏的菜都淋了遍。葉忍冬就在邊上跟他說話。
“相公,外邊需要換苗的嗎?”葉忍冬問道。
玉米都種下去也快半個月了,該落苗的早落實了。為了盡可能地增加産量,一般這時候要去看看地裏是否有死苗、弱苗或者少苗的情況。
一旦發現,就要用新的苗換上。
家裏的新苗也生出來了,是在種那一半玉米種子時,在草棚子裏扔了些。
程郎玉墨發用布帶綁着,葉忍冬跟在後邊抓着他散落下來的長發。手上揉搓,比貓毛硬些,但更滑潤。
程郎玉翻倒桶,倒出最後一點。“該換的我都換了。”
“那是不是也要施肥了。”葉忍冬道,“後邊那土剛開出來,可得小心。”
程郎玉點頭,長發被葉忍冬拉着拽了下頭皮。
“相公!對不起。”
程郎玉若無其事站起:“再等等,秧苗種了再澆。下邊又底肥,免得燒根。”
“好。”
程郎玉将糞桶放進柴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