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手癢癢
第34章手癢癢
外面的窸窣聲響了一夜, 天地成了白色。
銀裝素裹,料峭寒雪。
上華村這個村下小山莊,在雪被的掩蓋下, 靜谧安穩。
村裏人穿得是布鞋, 雪地裏踩幾下就容易濕透,涼了也常容易發熱。
因此大人小孩都窩在家,圍坐在小爐子旁聊天。
這時候,曬的南瓜子, 種的花生就起了作用。
就着一碗熱水,一家人喝喝茶、磕磕瓜子兒,時間就是一打發。
程家屋裏
葉忍冬被圈在大狼的肚皮上, 貼着寬闊的胸膛。
男人身上溫度高, 只挨着,就像烤着着暖爐,能安穩一晚。
葉忍冬羽睫顫動幾下,慢慢蘇醒。
睜眼間,直直對上男人的臉。
這是半個多月來,第一次醒來後他還在自己身邊。
葉忍冬身子沒動,一雙杏眼細細描摹。
睡着的相公像雪山山巅的積雪,清冷寂靜, 也溫潤如玉。
Advertisement
越看, 就越想上手。
葉忍冬碾磨指腹, 緊抿唇角卻放出了藏着的梨渦。
蔥白的手指如蜻蜓點水般掠過男人眉心。梨渦猝然加深, 又漸漸淡去。
葉忍冬偷笑。
見長睫沒動,他大着膽子, 指腹從眉心順着俊挺的鼻梁滑下, 在鼻尖點點。
又順着往下, 在快要挨到男人唇時急轉手指,落在唇角。
葉忍冬這才有些害臊地打算收回手。
可指腹處,男人嘴角勾起。牽扯葉忍冬的心神,讓他沒由來地心虛。
“怎麽不摸上去?”程郎玉掀開眼簾,眼神清明而戲谑。“以前說過,夫郎想摸哪裏就摸哪裏。”
葉忍冬猛地紮進被子,縮頭當烏龜。
程郎玉将他翻出來:“夫郎不要害羞,相公又不是不許。”
葉忍冬哪還有什麽摸人的膽子,恨不能床板上裂開一道縫讓自己鑽進去。
程郎玉湊近:“夫郎?”
葉忍冬後挪,拉開距離。
“夫郎啊。”
葉忍冬背貼牆上,涼得一激靈。猛地擡頭,被男人攥緊視線。
危險又迷人,肆意而克制。
葉忍冬後頸皮一緊:“阿……阿玉,我錯了。”
葉忍冬幾乎被夾在男人與牆壁間,腿、肚子、肩膀,完全被程郎玉堵住。
程郎玉陡然親了他臉一口,大手攬過,讓人趴伏在自己身上。
“給你摸。”他聲音低啞,幽幽傳進葉忍冬的耳朵。
葉忍冬看着男人唇,像被妖精迷惑,呆呆地咕咚下吞咽。
瞬間,男人如豹子般翻身,調換方向。
葉忍冬只覺眼前一黑,男人蒙頭壓來。
嘴唇相貼。
葉忍冬杏眼驟縮。
男人唇角挂着笑,慢條斯理般嘴唇微張。溫熱的觸感伴随着亂蹦的心跳,淩亂、暧昧。
阿玉……在咬……咬自己的唇!
程郎玉像嘗到佳釀,自喉間發出悶聲:“夫郎。”
低磁而又性感。
葉忍冬腳趾蜷縮,陷落于棉被。
沉重的呼吸聲交耳,葉忍冬心神失守。腳趾一松,放松般閉眼,迷醉着主動摟住程郎玉的脖子。
程郎玉叼着紅唇研磨,箍緊細月要。
暧昧的氣氛蒸騰,将床上紅被中的兩道身影籠罩。随着喘氣聲、悶哼聲發酵。
越來越濃。
葉忍冬嘴唇被叼住,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滲透男人的味道。
他像雨中的小草,被打得低垂。
等“摸”夠了,葉忍冬擡手面向光。
這下他是真真摸了個夠。
十根手指,十個牙印。
“程韶他們該餓了。”葉忍冬摸摸在脖子間啃咬的大腦袋,一臉水色。
“哼。”程郎玉收攏胳膊,換一邊繼續。
葉忍冬紅腫的唇微張,難/耐道:“阿玉……哼唔……相公。”
程郎玉欲求不滿直起身,又在唇邊咬了一口。
葉忍冬紅着眼:“相公……”
猶如雨打芭蕉的美,桃花滿地的殘,惑人、誘人。
程郎玉眼底深沉,勒緊手臂,再次埋頭啃。
葉忍冬小小抽氣,若空茫河流中的小船,不受自己控制地搖曳。
程郎玉重新覆蓋上一層氣息,這才幹脆抓着衣服匆匆出門。
人走遠了,還聽得見程郎玉散發着躁氣啐聲道:“小屁孩!”
葉忍冬恍恍惚惚,還難以沉寂下來……
一個人在被子中磨蹭半響,葉忍冬虛軟起身。
鞋子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走到廚房時腳抖幾下,雪沫兒撲簌簌往下落。
葉忍冬盯着自己腳踝,想起自己的菜,忽的轉身往後院跑去。
白茫茫的一片中,那塊地被掩蓋,但純白色中還夾雜着些褐色的草。
那是他最熟悉的草編。
葉忍冬欣喜萬分,掀開草蓋子。底下是嫩生生的青菜,沒被打蔫兒。
“肯定是阿玉!”
葉忍冬偷笑,沿着邊緣随手扯了一點,早上做點菜粥吃。
程郎玉等着人進屋呢,轉個身,門外的身影卻不見了。
他看着那通向後院的腳印,大步跨出。
正巧拐個彎兒,碰到葉忍冬拿着把菠菜出來。
“阿玉。”葉忍冬霍地停住,明媚的笑意變成腼腆抿唇。
程郎玉抓着腰将人抱起。
“涼,別出來。”程郎玉道。
“我只是看看。”
“嗯,下次叫我。”
葉忍冬貼靠着男人胸膛。“好。”
程郎玉下颚蹭蹭他頭頂,将人輕柔放在廚房門口。
“我去看看那屋。”
葉忍冬站在門邊笑:“嗯。”
阿玉現在已經不漠視那兩個小的了呢。
他喜歡家裏愈發和諧的氣氛,葉忍冬渾身來了幹勁兒。
冬日就該吃些熱乎的。
葉忍冬進屋,發現還在燒水,旁邊是淘好的米。
剛好可以做菜粥!
葉忍冬将旁邊的鍋摻水,分了些柴火過去,燒點熱水洗臉。
坐在小馬紮上,跟前放着個盆,邊看火邊摘菜。
等水咕嚕咕嚕燒開,熱氣順着縫隙漫出。
葉忍冬揭開蓋子,倒入淘好的米,将柴火抽出來改成小火慢慢熬。
這時,程郎玉進來廚房,後邊還帶着兩個穿戴整齊的小尾巴。
“熱水在另一個鍋裏。”葉忍冬笑眯眯道。
程韶:“阿嫂。”
他瞬間松了抓着程郎玉的衣服,像小鴨子拐着跑到葉忍冬身邊。
程寶兒邁過高高的門檻,将她哥哥的動作看在眼裏。
敦實不少的身子瞅瞅葉忍冬,又看看程郎玉。
最終還是颠颠到竈膛邊。
這裏暖和。
程郎玉看摘菜:“菜粥?”
葉忍冬輕點頭:“嗯,阿玉看火,我來揉玉米面。”
程郎玉表示知道了,紮起袖子,從櫃子裏舀了碗黃白的粗面。
葉忍冬也不争,給兩小孩兌洗臉水後,又回到竈前看火。
只是那眼睛總看着程郎玉,看他往玉米面摻水,大手揉捏。
相公力氣大,幾下就成型。
半大的黃團子夠葉忍冬吃一頓了,但放在程郎玉手裏,卻不及半個巴掌大。
雙手交疊覆蓋,玉米團子團成最圓,被他按在鍋邊,挨個繞了半圈。
一樣大小,同樣高度。
葉忍冬不止一次看到程郎玉這個小習慣,他歡喜地點指尖,只覺得可愛。
程韶跟程寶兒盥洗完,踮腳将小帕子搭在木架。
随即抱着膝蓋,窩在葉忍冬身邊繼續等。
當鍋裏的粥變得粘稠,程郎玉倒入切成碎末的菠菜葉兒,攪拌幾下就出鍋。
橙黃的玉米餅子,帶着最純粹的香甜。再加上綠色兒的菜粥,一疊腌菜,就是程郎玉家的早飯。
大人小孩都吃得熱乎乎的。
隆冬大雪,尋常人家都窩在家裏。
鎮上周家,卻燒着上好的炭爐,室內溫暖如春。
雖不及縣城官老爺的府邸雅致,但層樓疊榭,廊腰缦回,是百姓人家所不能及的。
周瓊雲吃着冬季比蔬菜還難得的山梨,盯着眼前人。
“嚴明,再不說你把那兩個人藏到哪兒去,你這腿也別要了!”
周瓊雲驟然陰鸷,将啃了一半的山梨砸下。
一瞬間,果肉四溢,嚴明捂頭倒地。
說起這事兒,還要從前些天說起。
下雪後,外面白雪積起一層,下不了腳。
周瓊雲向來是個閑不住的,在家裏呆了兩三天,就叫家丁去将醫館那兩個帶來。
可誰料,裏邊的人竟然是不在了!
周瓊雲叫來盯着那邊的人,知道是嚴明幫着人跑了。
周瓊雲當即怒氣升騰,叫人将嚴明抓來。
“好!好得很!”周瓊雲抓起桌上的鞭子就往他身上甩。
嚴明被打得四處逃竄,但每每這樣,最後也只能是被家丁壓着,無力反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一個兩百斤的大男人,被打得涕泗橫流,抱頭鼠竄。
周瓊雲恨得牙癢癢。
“不說!好啊,不說我就打死你!”
周瓊雲使了全部力氣,棍子破空而來,如爆竹般在嚴明身上響徹。
嚴明低垂眼裏全是怨恨。
他入贅周家十五年。
前幾年,周瓊雲重視他,他在嚴家是人人尊敬的姑爺,吃好穿好,仆奴簇擁。走哪兒都是受人羨慕的。
可不就是跟杜秋紅見了幾面,這老女人就迫不及待想收拾自己。
賤人!
想當年,他誤打誤撞知道了周家要招婿的消息。
為了讓這女人早日安分守己,他用從家裏面偷來的銀兩,四處打點,從周家管家的侄子那兒知道了周瓊雲喜歡什麽樣的。
邊強迫自己變成少吃飯變成那副書生弱氣樣兒,邊打聽她的行蹤。
這一切,可是耗費了他百般的心力。
呵!可是周瓊雲還不屑一顧!
他嚴明好歹也是家中頂梁柱,是堂堂正正的漢子,怎麽能受如此侮辱。
他不甘心,越是裝作一副癡心不已的樣子。
時間久了,終究是自己道高一丈,周瓊雲那老女人接納了自己。
可不到一年,嚴明富貴日子過慣了,忘了收斂。每每大魚大肉,可卻忘了周瓊雲再如何,也是這個家說一不二的人。
即使是女人。
不就是胖了嘛,這賤人居然還能給自己帶綠帽子!
賤人!不守婦道!該是要不出孩子!
想找到他兒子,別想!
他嚴明再怎麽樣,也是有種的!
但這些話,他只能在無人時罵罵,此時恨不得溜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