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杜秋紅後續
第35章杜秋紅後續
周瓊雲坐在首位, 看着地上五花大綁的男人。
“你只要告訴我,杜秋紅去哪兒了,我就饒你一條狗命。”
“如若不然……”
嚴明藏住眼底的狠, 擡頭是一臉的深情與愛慕。
“阿雲, 你信我,我跟杜秋紅沒關系,我從始至終心裏全是你啊!”
“放你娘的狗屁!”周瓊雲一腳踹他臉上,人直接跟□□似的翻了個面。
鼓動着四肢, 起都起不來。
周瓊雲:“我鞭子拿來!”
周瓊雲說的這鞭子,是她爺爺周泰山走南闖北收羅的,上面挂着細密的倒刺, 火燒不燃, 刀斬不斷。
是她用來收拾人的武器。
周瓊雲将鞭子一圈一圈卷在手上,慢慢逼近。
看着地上畏畏縮縮,還假裝深情的男人,她只覺惡心。
當年杜秋紅都找上門了,她是親眼看到那女人捂着肚子,說她懷了。
此刻,周瓊雲承認那時候産生了一種名為妒忌的情緒。
她将這種情緒,全部發洩在杜秋紅那個女人身上, 打了她, 從此那女人見着自己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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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時間越發久了, 周瓊雲看厭了嚴明的油膩嘴臉。
若不是他是爺爺親眼見證的贅婿, 且需要這個名頭來撐着門面,以防其他旁支争奪周家的家産。
不然, 周瓊雲半點不願意擺這麽個醜東西在家裏。
她鞭子一下一下輕敲在手心, 繞着地上一坨轉悠。
“嚴明, 我本就對你沒什麽感情,允你在周家白吃白喝多年,也沒打算将你趕出去。”
她橫肉顫顫,目光狠辣:“但你偏偏要湊到我面前來。”
“呵,”周瓊雲重重揮下一鞭,眼中是驚人的怒,“你用周家的錢安頓那對母子,緊接着又是去醫館探望,甚至于在昨天将那兩人放跑!”
周瓊雲聲音陡然拔高。“你好大的膽子!”
“啪!”鞭子落下,撕拉扯開肩膀的衣服,鈎出血肉。
嚴明疼得瑟縮,還不忘高喊道:“阿雲,我從未做過!我發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我……我見他們,是因為我想試試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我在你心裏到底重不重要!”
“我愛你啊,阿雲!”
嚴明忍疼捂臉,不斷嗚咽,做出一幅愛慘了的模樣。
周瓊雲看着看着,就覺得沒意思。
他還從來不知道這個膽小、懦弱的贅婿,居然還有這般大的膽子。
就為了一個兒子,一個她這輩子都不能有的兒子。
與周家作對!
周瓊雲鞭子突然甩出,精準打到嚴明,留下一道血痕橫亘在雙手上。
他驚叫,哆嗦着手還要去拉周瓊雲。
紅着眼眶,只哭道:“阿雲,阿雲……我真的沒做,你信我。”
周瓊雲煩躁撐破胸腔,擡手對着他臉甩鞭。
“啊!”
鮮血滴答,皮開肉綻。
周圍守着的家丁吓得大氣不敢出。
周瓊雲将鞭子扔在男人身前:“帶下去吧,別讓人跑了。”
既然是周家養了這麽多年的人,那麽死了也是周家的狗。
至于那兩個人。
周瓊雲眼神微眯,泛着冷光。
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招來守在門邊的護院,耳語幾句。
那護院神情一肅,抓着刀匆匆而去。
陸大夫醫術高明,早在程家房子修好前,杜秋紅就能杵着拐勉強落地。
短短半個多月,她保養得當的臉皺紋橫生,眼窩深陷。
杜秋紅看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眼神沒有半點之前的瘋狂,全是冷然。
昨天,杜秋紅借助之前與嚴明的謀劃,讓他雇了一輛馬車。
母子倆打算離開古梁鎮,往縣裏去。
昨夜出發,現在已經走了一夜。
官道上,還下着雪,馬兒跑出嚓嚓聲,積雪被壓出深深的車轍。
看着聲響,走得卻不快。還要過來前面的山谷口,才能到縣裏。
馬車裏面程富至身軀碩大,占了半個馬車。
帶着他,只是因為身邊有個漢子,她好過活。
突然馬被急急的拉住,籲的一聲。杜秋紅身體前傾,額頭撞在車壁上。
本來受了毒打,她氣兒還沒撒。
杜秋紅氣沖沖扯開簾子,正打算破口大罵,卻看見車前站着的人。
那車夫早早站在一邊,而另一個是穿着一襲黑衣,抓着寒光粼粼的彎刀。
周家護衛!
不是打斷自己雙腿的那人還能是誰!
“你!”
“嘭!”
杜秋紅死死扣住車壁,下一瞬,喉嚨直接被砍。
汩汩的鮮血從中冒出,她只能無力的發出嗬嗬的聲音。
意識消散,杜秋紅倒在馬車裏,死得悄無聲息。
周家護衛又将程富至補了一刀。然後他與車夫對視一眼,站在一邊。
馬車繼續嚓嚓向前,停在崖邊。
車夫解開馬車的繩子,一掌将車廂推下。
幾吸下,就聽一聲巨響。
車廂、人被摔得粉碎,再無人能夠認出。
“回去複命吧。”車夫牽着馬兒回程。
只要在這個鎮上,周家私底下能做的事情,是平常人所想都不能想的。
崖下鮮血淋淋,那所藏着的銀票跟地契、路引,漸漸被血肉濡濕。
鵝毛大雪呼呼的飄來,不消片刻将痕跡掩蓋。
沒有誰能夠看得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只有鎮上流傳着,那偷人的帶着兒子從周家人手中逃過一命。
周家大度……
但周家再怎麽樣,也與上華村沒什麽關系。
今日的上華村,雖是白雪皚皚,但沒多少人窩在家裏。
村中央的曬谷場的大棚子裏,熱鬧非凡。
七個小孩被大人揪着耳朵,給秦家賠罪。都是手腳癢癢燒了人家草垛的。
因着葉忍冬是當時在場,被裏長請來私下認認人。
所以,早上葉忍冬被灌了碗藥後,就被程郎玉抱着過來了。
而家裏沒人,那兩小孩捂成球,被送到了祖屋跟元宵他們玩兒。
可等葉忍冬二人到了之後,卻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裏正氣得臉色鐵青。
只見一穿着精細棉衣的嬸子,頭上挂滿絹花簪子,臉抹了厚厚一層脂粉。此刻正大力推攘着個小孩。
葉忍冬看她面生,疑惑地看着程郎玉。
程郎玉湊近他耳朵道:“挨着李二叔家後頭,高三馬,高老三家的。”
葉忍冬回過頭,撓撓程郎玉的手表示知道了。
棚子最裏邊,秦家五個兄弟攙扶着自家老娘坐着。
五人從高到低,圍繞着中間那個頭發斑白、牙齒全沒的老太太。
五個漢子直勾勾的盯着來賠罪的七個小孩。
幾個頑劣慣了的皮猴子,被秦家五兄弟吓得哇哇大哭。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張嘴吼着錯了錯。
各帶娃的人也是面帶羞赧,将有的賠償上遞上去。
之所以召集大夥見證,是因秦家草垛燒了,他們老娘當眼珠子的柴火沒了,哭得差點背氣。
要是不能出了這口惡氣,兄弟五人都怕自家老娘遭不住。
有了這遭,也能好好給村裏其他孩子做個表率,知道這樣做是錯的!
但本來還好好的,問題就出在最後一個小孩兒上。
大冬天的他還穿着漏風棉衣,衣領、袖子磨得跑棉。
葉忍冬面帶疑惑。
這孩子跟家裏的程韶一般大,但卻穿着板硬的棉衣,短了一截兒的破洞褲。
甚至腳上是比它的那雙布鞋還差的草鞋,裏面塞了幾層布,能看清他凍得皲裂的腳趾。
周圍人看着也心有不忍。
“這哪是養孩子,這麽冷的天,養豬也是放在屋子裏養的。”
“這張小芽心是真黑啊。我前些個日子才給這孩子套上的舊棉鞋,這怕是回去就讓三木給脫下來了。”
葉忍冬讓程郎玉悄悄将自己放下,也跟着站在人後觀察。
程郎玉站在他身後擋風,又将葉忍冬的手指握在掌心暖着。
葉忍冬不免想到杜秋紅。
同樣是繼母,一個比一個做得狠。
雖說可能有好的,但葉忍冬所見的,确實一個比一個壞,也不知道這親爹怎麽能讓自己的孩子給人磋磨。
棚子裏邊,瘦瘦小小的三木被踉跄地推到秦家老太跟前。
他神情本麻木,但看到秦老太太時,瞳孔劃過委屈。
想到回去後會挨收拾,他淚水直流。
“秦叔叔,不是我做的……”
一聽這話,張小芽不幹了。
她扯着三木的衣袖往老太太面前推攘,還邊罵着:“就是你做的,還不承認!這麽小就會撒謊,以後豈不是要偷雞摸狗,進牢房!”
秦家幾個全是急脾氣,最高的秦楚西看了下自家老娘,抓着三木就往身後藏。
“高家的,你那大兒子十一二歲了,帶頭做了這事兒,你居然還怪在三木身上。”
“我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秦老太太抓着三木,眼底渾濁喃喃:“三木乖,三木乖。”
說起三木跟秦家的關系,就不得不提他親娘董煙。
董煙是秦家老太太的遠房侄女,當年三木他娘嫁到上華村,秦老太太還算半個媒人。
本以為那高老三看着老實,跟蠻牛一般會侍弄莊稼。
但不曾想那高三馬慣是個會做表面功夫的,結果背地裏是個會打人的。
董煙懷着孕,那高老三還打。
最後生下孩子不久,還是董煙受不住,告到娘家。
娘家兄弟找到高老三讓和離,高老三死活不肯。不得以鬧到裏正那裏,又有秦家的支持,這才讓董煙擺脫高家。
但因為三木是高家的孩子,董煙想帶走他,但是高老三不讓。
也就只能讓孩子留在高家。後來董煙又二嫁,許給了個年齡稍微大點的男人。
但後來後母進門兒,高老三不管家裏的事情。
無論是這繼母怎麽折騰三木,他也覺得三木他娘丢了自己的面兒,幹脆視而不見。
甚至到最後這張小芽都不給三木吃穿,小孩子只能出來吃百家飯。
而秦家幾個叔伯見小孩可憐,也大抵是将他娘當初錯的那步攬在身上。
見到小孩就招呼到家裏面來吃飯,所以怎麽也不可能是三木燒的。
當時秦老大進了高家,直接逮着那張小芽前頭的兒譚驢蛋,讓他給他娘道歉。
讓他們各家商量一下折損,該賠的賠。
在村裏面一座草垛還可以燒兩三年啊!
哪曾想,這張小芽卻反悔,将不知道在哪家柴房窩着睡覺的三木給逮了出來。
蛇蠍婦人!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謝謝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