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迢迢長路28
◎秀兒的悲劇◎
精致的珍珠繡鞋, 立刻從腳尖兒朝外轉了個身,将鞋頭對準了此刻立在它身前的洛螢。
盡管洛螢的語氣溫柔,眼中帶着清淺的笑意, 但繡鞋分明感受到了眼前此人來着不善。
只是現下, 潔癖的繡鞋實在是被那惡臭又難以忍受的夜香阻攔住了去路, 面對眼前人,一時不知道是該跑還是跟着去做客。
洛螢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珍珠紅繡鞋,她從誠和當走出的時候,雖然告訴了少年頭讓他過來做下布置, 但其實洛螢的內心之中, 對于這件事把握的只有七八分,并不敢保準能夠攔住那繡鞋。
直到時才看到婉兒與紅繡鞋, 在喜房之內踢踢踏踏走人消失,洛螢這才在心中有了底,确認這雙紅繡鞋一定會給自己布下的陷阱所阻攔住。
紅繡鞋有潔癖的這件事, 是從秘字號房中的其他詭物那裏得知的, 而對于一些詭物,在《鎮詭當簿》之上關于它們的描述也沒有很多,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稀少。
除了詭物的名字和簡單的作用就再無其他,也并沒有寫上個詭物的缺點,但這些詭物,終究是由一個個原本的死物衍化而成的,無論是那個為春秋筆,亦或是鲛人燭,百寶箱, 或者是紫羅戲衣, 它們的根基, 它們的主體,它們的一切都是以物件自身為基。
而“詭”是根據它們的特性相對邪惡而言,如果按照善惡傾向的劃分,這些由物演變出來的,本身偏向善良的造物,也可以叫做“靈”。
不管是“詭”還是作為“靈”,它們都保持着物件本身的特點,比如春秋筆,它終究是一支筆,始終保持着一支屬于筆的特性,筆要寫字來發揮作用,鲛人燭,說到底,它是一只蠟燭,它的功效也是蠟燭點燃之後揮發的香氣可以延壽,而紫羅戲衣是一件衣服,也要穿在身上,才能發揮出它本身的作用,獲得二十年浸淫戲曲之功。
同樣的,眼前的這雙紅繡鞋也是如此,鞋履是需要穿在腳上,走在地面上的。
這是詭物本身的特性與功能,從誕生之始就被賦予,即便是本身産生了“詭”與“靈”,本質上不會發生變化。
雖然昨天夜裏看見這雙紅繡鞋的時候,在洛螢與崔子銘,王小田的眼前的紅繡鞋是踢踏踢踏地走進林府院落中的。
但那個時候洛螢還不敢确認自己心中的猜測,直到今天在喜房之中,婉兒與紅繡鞋已經解決了林遠,但那紅繡鞋就穿在林遠的腳上沒有淩空消失飛一般地離開,而是踢踏踢踏地落在地上走出去。
這也讓洛螢徹底篤定,這雙紅繡鞋跑不掉了。
既然你必須要在地上走,将繡鞋離開的路線上都灑上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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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潔癖的紅繡鞋,想來是如何也逃不出手掌心了。
此刻,眼前的這雙紅繡鞋有些抖動,鞋面上的珍珠流蘇一晃一晃地,昭示着秀兒此刻并不平靜地心情。
是寧願讓自己染上一身髒污逃跑?
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純潔,去眼前這個女子那裏做客?
畢竟這看上去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渾身沒有靈力,身邊的也是兩個虛弱的凡人。
只不過,這小女子似乎能夠看到鬼?
紅繡鞋還沒有做出自己的決定,就被洛螢兩個指頭夾着提了起來。
“我說,秀兒,那林家少爺的腳髒不髒,哎呀。”
“你這剛脫下來,我還得拎着。”
洛螢的臉上露出一絲嫌棄。
紅繡鞋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她說的話問住。
剛才,剛才......
在那林家裏穿在那林家少爺林遠的腳上,穿......穿沒穿襪子來着?
它是不是被狗男人的腳玷污了?
紅繡鞋此時陷入了悠長的思索,而洛螢随手掏出一張布巾将繡鞋裹住。
不然這大早上抱着一雙紅繡鞋明晃晃地回家,尤其是在林家出事的當口上,半路上遇上誰怪惹人懷疑的。
崔子銘與王小田在這裏看着洛螢主動上前與這雙珍珠紅繡鞋打着招呼,兩個人再傻也認得出來,眼前的這一雙珍珠繡鞋豈不就是剛才林家喜堂之內,穿在死人林遠腳下的那一雙紅繡鞋嗎?
而且之前這雙珍珠紅繡鞋,穿在林遠的腳下怎麽脫,也脫不下來。
可以說林遠的死,正與這雙紅繡鞋息息相關。
眼前的這雙紅繡鞋似乎被周圍這一攤屎尿混合的夜香阻礙住了去路,再看着洛螢不緊不慢的樣子,兩位胖瘦掌櫃終于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自家大姑娘設下的局。
感受到兩人錯愕的目光,洛螢并沒有解釋什麽,她剛剛從懷中取出一方藍染布巾直接将眼前的秀兒完整地包裹住,紅繡鞋在洛螢的手中掙紮幾下,這張裹住自己的布巾,不知道是幹不幹淨, 可無論怎麽來回扭動掙紮它半點都動彈不得。
洛螢抱着包裹得緊實的繡鞋輕盈地躍過那一灘髒污,崔子銘與王小田兩人也用力躍了過來。
兩人複雜地目光看着洛螢,感覺又重新認識了一遍自家東家。
自家螢姑娘這手段真是神鬼莫測,運籌帷幄,盤外招也溜得很。
只是看着眼前的這雙珍珠紅繡鞋,兩人也不知道洛螢會如何處理。
這詭異的玩意兒,帶回去要是半夜跑出來穿到誰的腳上,脫也脫不下來,那豈不是就跟林家少爺一個結局?
雖然心中好奇且憂心着螢姑娘會怎麽處理這雙繡鞋,但無論是崔子銘還是王小田都默契地沒有多問。
老話說好奇心害死貓,這種事情,少聽,少看,少問,少管,知道的越少,活的才越久。
如果今天不是有洛螢在身邊,打死兩人也不會跟過來看熱鬧。
無論是崔子銘還是王小田,兩人自認都是市井小民,安生過日子,平安是福,沒有自家螢姑娘那本事,還是少沾染這種事兒為妙。
被緊緊地抓住動彈不得,紅繡鞋此時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年輕女子能夠輕而易舉地把自己捏在手中,而它卻毫無反抗之力,對方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而當洛螢抱着手中的這一雙紅繡鞋,帶着一胖一瘦兩位掌櫃走到誠和當大門口之時,紅繡鞋此刻終于意識到,它好不容易逃離的地方,如今又被抓回來了,而且這還是它自己送上門來的!自投羅網!
此刻它想要繼續掙紮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可無論怎麽樣,洛螢的雙手就仿佛捏得死死的一般宛如鋼鐵,繡鞋根本動彈不得。
剛剛借助紅繡鞋複仇的女鬼婉兒從林家出來之後,這一鞋一鬼就早已分道揚镳了,如今繡鞋連能夠求救的人或鬼都沒有。
它只是一雙鞋,也不會說話,也不能求救,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現在,紅繡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人抓走,再度回到自己的監牢。
如果再給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即便是面對眼前的無比污濁令人難以忍受的夜香,它......它還是不行。
一行三人等回到了誠和當,盡管林家的事件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結束,開門營業也無礙,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洛螢說好了放假就是放假,也不會打自己的臉。
只不過,估計天橋頭道胡同今天會鬧哄哄的處理好一陣,林遠的這個死法,再加上早已散發出去的喜帖請柬,大婚之日在喜房中上吊而死,女方必定上門讨個說法,也不知道林家會不會請來警察局處理,但誠和當還是關門不惹這一身騷為妙。
眼前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死亡告知義務,畢竟前些年的時候,戰亂紛飛,世道荒亂,人命如草芥,這北寧城裏,每天都要死多少個人,又有幾人在乎呢。
洛螢握着手中乖乖巧巧的紅繡鞋,走回自己的卧房之內,心中不由得感慨了一番,秘字號房內的詭物們給自己的情報果真是十分有用的,看來以後收歸其他的遺失詭物也少不得他們出力。
這情報用好了,真是一言值萬金。
洛螢手裏的這雙當鋪遺失的當物紅繡鞋,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直接送到家門口了。
只不過眼前的這一雙紅繡鞋,洛螢此刻完全不知道它的效用是什麽,總不能是誰穿上誰就沒法走路吧?
先前于林家那依附在繡鞋上的女鬼婉兒消失,洛螢并不知道是因為婉兒大仇得報,她的魂體與執念如同杜蘭芝當初一般消散,還是化作了厲鬼自己尋覓了去處。
只要婉兒不害人,洛螢也沒有心思去找,畢竟這事兒既不歸她管,也不給錢。
而眼前的紅繡鞋究竟是在林家之中起到什麽作用,為婉兒提供了怎樣的幫助?此刻洛螢仍然一無所知,等到家了還需要細細問詢才是。
這紅繡鞋料想也是不會說話的,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寫字和自己溝通一番。
洛螢想着,這位曾經離開秘字號房一段時間的老居民,如今重回家中,也不知道其餘的幾間詭物會不會給秀兒辦一場回歸歡迎會。
帶着紅繡鞋回家,洛螢先是找了一雙盒子給紅繡鞋當鞋盒,随後才将它帶入了秘字號房之內。
秘字號房內很是幽暗,因為四面無光,每一次都要靠着洛螢手提油燈進入,然後點燃密室之內的幾盞燈燭來照亮。
将秘字號房內的燈燭一一點燃,洛螢擡起袖子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咳,雖然她确信自己沒有沾染上一絲的腌臜物,但之前為了保證效果,洛螢特地讓少年頭在頭道胡同兒那圍了一圈。
因此這一路走回來,腥稠混雜難以言喻地味道也幾乎萦繞到了天橋二道胡同兒這邊。
想到今天恐怕有不少胡同居民要大罵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洛螢摸了摸鼻子,心中默念幾句,勞煩父老鄉親鄰居們今日受苦,雖然暫時污染了一下公共環境,但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世界和平,北寧和平,他們天橋胡同的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平安!
等一會兒就讓少年頭去弄一車沙子把這些穢物都蓋住了,想辦法處理一下。
走到書桌前,将裝着紅繡鞋的鞋盒子放在桌面上打開,洛螢溫柔地将它取出放在桌面上。
“秀兒啊,認識一下,你看眼前這個地方,熟不熟悉?”
洛螢輕輕提起繡鞋,把它拎到了博古架前看着其他的幾件詭物:
“秀啊,看看這小破筆,還有這破蠟燭,小寶箱,你們都是老相識了,也不用我一個個介紹了。”
“那邊箱子裏,這個是小紫,新來的,你們以後可以慢慢熟悉。”
“秀兒,你看咱這環境,既有你的老朋友,還有新朋友,有沒有體會到家的溫暖?”
洛螢又帶着紅繡鞋走到紫羅戲衣的衣箱面前,為它隆重介紹了一下秀兒并不認識的新同學。
洛螢在心裏感慨了一番自己真是一個合格的班主任,這一密室裏的東西都得自己管,日後真遇上什麽事兒還得靠它們出力。
“秀兒,歡迎回家,有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她将紅繡鞋重新放回到桌面上,攤開了一張宣紙,一臉認真。
“秀兒,剛才給你介紹了一下你的老朋友和新朋友,日後都是同居的室友,為了日後能夠創造良好和諧的居住環境,我們有必有進行一下深入地溝通,了解一下你。”
“來,讓咱們姐妹來談個心。”
洛螢輕輕柔柔的語氣,此刻遠在博古架之上的破毛筆,鲛人燭,百寶箱都悄悄地抖起了身子。
此刻這幾個詭物也在暗中觀察,內心裏幸災樂禍。
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果哪個新來的沒有現任當鋪主人被“談心”,那簡直令幾個詭物憤憤不平。
眼看着能瞧着一出好戲,幾個詭物悄然裝死,默不作聲,但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紅繡鞋對于洛螢稱呼它為“秀兒”沒有什麽異議,當然,就算有,它也不會說話,反對無效。
紅繡鞋并不知道“談心”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要幹嘛,但作為這件密室之內曾經的大姐頭,幾個老相識的樣子,還有此刻的形态,縱然是物件,可依舊逃不出紅繡鞋的觀察。
它們似乎在等着看它的笑話。
秀兒并不蠢,它知道這個女人并不好惹。
就看着密室之內的幾個老朋友都能老老實實地從不亂動,足以推斷出它們曾經經歷過什麽。
秀兒謹慎地沒有亂動,它看了看鋪在一旁的宣紙,不知要做什麽。
只聽眼前的這女子敲了敲桌子,
“秀兒,來,那破蠟燭點着能燒香延壽,小寶箱也能吐錢,破毛筆除了做假賬沒啥用,說說你能幹嘛。”
“這有毛筆和鋼筆,自己寫。”
洛螢從桌上研好了墨,也把鋼筆打開放到繡鞋的附近。
大家都是文化人,文化詭,能動筆還是少動手。
秀兒愣了兩下,此刻它已經明晰,這女子就是眼前這件當鋪的新主人。
不過......看起來很有本事的樣子。
曾經小弟們都被她老老實實拿捏在手裏,不敢輕舉妄動。
在沒有摸清她之前,它想離開還需要從長計議。
最關鍵的是,直到現在紅繡鞋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究竟是什麽來頭,那一雙白皙玉手如同鎖鏈鐵铐,随随便便就能将它禁锢住,從前的當鋪主人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可自己好不容易自由,這又被禁锢住,而且還是被那等污濁物困住,本能告訴秀兒,不要和眼前的這個女子作對,但它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一番。
紅繡鞋忽然騰空到了桌前,斜對着洛螢的臉,兩只繡鞋彼此拍了拍,似乎在撣一撣繡鞋上的灰塵。
洛螢饒有興致地看着秀兒,不知它意欲何為。
繡鞋看着她樣子,默默又往上飛了飛,調整了一下高度。
此刻,它一方面是在試探眼前人,另一方面也是在試探其他幾個小弟。
盡管那毛筆蠟燭百寶箱過去都在繡鞋的腳下俯首稱臣,但繡鞋相信,這幾個家夥對于它的回歸必然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自己終于回來和它們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密室裏受苦了。
恨的是,自己一回來,這些家夥又要回到從前當小弟的日子。
所以,繡鞋從不認為這些家夥能夠給它什麽提醒,它們只會看自己的熱鬧幸災樂禍。
它默默蓄力,突然之間,裹挾着猛烈的勁風飛速襲向洛螢的頭部。
這是繡鞋的一貫攻擊手段,從無失手,未曾一敗。
卻見眼前芊芊手掌一把握住了自己,而繡鞋原本自身的力量仿佛都被輕輕卸下,如同一個大力撞到了棉花上,連個反彈,連個水花都沒有!
洛螢輕輕嘆氣,“秀啊,怎麽跟你說好話不聽呢。”
面對眼前的這雙紅繡鞋,洛螢并不打算采取武力手段。
她一向以德服人,才智雙絕。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眼下的秘字號房裏沒有第二個笛子給她捏碎了。
對付有弱點的詭物嘛,自然要用其他的辦法。
洛螢提起桌面上的毛筆,飽蘸濃墨。
作為一名傳說中的靈魂畫手,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揮灑自己筆墨的好地方。
輕撫繡鞋的鞋面,洛螢柔聲開口:
“秀啊,你這好不容易回家了,我怕你下次再找不到家門,還是給你留個印記比較好。”
洛螢思考半晌兒,這珍珠鞋面上有着鴛鴦花紋,她再做個什麽标記比較好呢?
思來想去,她也沒有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終還是決定在鞋上簡簡單單地寫一個“當”字,表明這是當鋪裏的東西。
漆黑的墨水浸潤在鮮紅的鞋面上,在兩雙繡鞋的邊緣都寫了字,洛螢還是有些不滿意。
這一個字不能展現她的個人特色啊!
前世那些簽名什麽的都很龍飛鳳舞,還可以加個小表情什麽的。
這麽一想,洛螢繼續下筆,在“當”字旁邊畫了一個小心心。
畫完之後,她又覺得空心不太好看,一筆濃墨下去,變成了黑心心,但是墨汁太濃,這顆心直接變形,歪瓜裂棗,慘不忍睹。
畫完了一只鞋,洛螢照葫蘆畫瓢搞定了另一只鞋。
雖然......這個标記有點,有點不規則,但是很明顯,很醒目,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有主的鞋,洛螢對此很是滿意。
繡鞋的渾身都在顫抖,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都對自己做了什麽!
繡鞋的心中無比憤怒,可它太無力了,被這女人抓在手裏什麽都做不了,只能任人魚肉。
“來,秀兒,乖,拿起筆來做個自我介紹。”
繡鞋哆哆嗦嗦地操縱起了那一支鋼筆,它不想用傷害了自己的毛筆。
每看一眼,它只覺得渾身痛楚。
...
片刻過後,看着宣紙上的簪花小楷,洛螢滿意地點了點頭。
今天這個筆談的談心方式,還是很有效果的嘛!
洛螢重新提起筆來,打開《鎮詭當簿》,緩緩落筆。
【編號丁未,繡鞋】
【已遺失。紅鍛珍珠繡鞋,作用不詳。】(劃掉)
【已于新寧九年五月初二收歸,收歸地點,北寧城天橋頭道胡同林家,雙腳穿入繡鞋即被束縛,一動不動,如點竅穴,但可使孤魂野鬼進駐軀體之內,暫時獲得軀體的自主操控權。】
【附:繡鞋有潔癖,可操縱,另可作近戰遠戰武器之用,近可手操繡鞋鞋底抽人抽臉,遠可作投擲武器,妙用無窮。】
随着洛螢落在《鎮詭當簿》之上的筆跡緩緩幹涸,桌面的宣紙上再度出現水流過的墨跡,任務面板出現了!
時間:新寧九年,五月初二
方位:北寧,永定門天橋二道胡同,誠和當
任務:
1.獲取《楚帛書》(0/1)
2.在北寧城開立當鋪三年以上,
獲取“秘”字別當物一件(已完成)
3.收歸失落當物(1/5)
今天是五月初二,距離洛螢來到此間世界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收回了兩家當物。
如果這個速度能夠繼續保持下去,自己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內解決任務。
洛螢此刻的心情很好,用一句歌詞來形容就是“咱兒個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
将紅繡鞋書寫過的宣紙收納好,她提着油燈離開了密室。
秀兒身上墨還沒幹,這新衣服還得晾晾,就不把它收起來了。
此刻,紅繡鞋完全沒注意到罪魁禍首已經離開了這密室之內。
它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醜陋字跡與一塊看不出是什麽的墨團。
碩大地一個“當”字,還有一大團濃郁的墨色暈染了流光溢彩的紅鍛鞋面。
它,髒了。
它秀兒,今日終究是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