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熱忱/
Chapter 30
minteton和芝娅外加新進股東鐘氏集團聯合召開大會議。
不偏不倚就選在今天就選在此刻。
溫歲猜都不用?猜是不是某人的良苦用?心, 因這段小插曲而?被打斷的江随的話她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江随很快換好西?裝,對溫歲說:“你?回去休息吧,我跟薛楠去。”
溫歲沒有?推托, 點頭答好。
他想趁機見她, 她偏不讓他見。
天空陰沉沉地又要下雨, 這座城市的味道潮濕得發黴。溫歲數着日子,平底鞋不小心踏過?水窪,濺起的落珠反射出屬于太陽的光。
彩色的,充滿童話的,還有?新生和希望。
她懷念慈城,懷念那裏松軟的土壤, 熱忱的風。
她很快就能回去。
英國進入了?深秋,再有?一月便是聖誕和初雪, 新年即将來臨。
街道早早開始預熱節日的氛圍,溫歲穿過?那片喜氣洋洋, 回頭透過?喧鬧——
遠方的海岸沉默地伫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築, 玻璃打造的建築體表面粼粼浮動銀色的光。
多麽雄偉的藝術品, 屹立在他的商業版圖, 俯視腳底的凡塵煙火。
溫歲深深地望了?眼?,便不再留戀地遠行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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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高樓之?上,敞亮的會議室裏, 三方皆友好地會面。
江随來之?前, 祁鶴坐在主位, 有?心無意地滑動着轉椅,身旁的鐘總偶爾搭幾句話, 男人也都是心不在焉地敷衍接腔,目光長久地落在緊閉的門上。
鐘姒跟着父親一道來的, 她坐在父親的左手邊,祁鶴的反應統統被她收進眼?中。
終于,門把轉動,進來的是一位模樣談吐都不凡的男子,斯斯文文地沖他們微笑。
他的身後跟着薛楠,鐘姒注意到祁鶴倏然挺直的脊背慢慢慢慢地又懶散下去。
原先稍稍迸亮的眼?蒙上一層灰霾。
鐘父假裝熱情熟絡地社交,短暫寒暄後開始播放會議使用?的演示文稿。
整場會議下來其實根本?用?不着設計師,江随知道,薛楠後來也察覺到。
文稿演講結束,兩方都補充說明幾句,祁鶴垂眼?掃視過?桌面平攤的文件,取出派克鋼筆,“江總這次帶的設計師并不眼?熟。”
江随懷疑他也臉盲,“薛設計師工作?資歷豐富,前段時間才在蝶戀峰會發表過?演講,祁總怎麽會不眼?熟?”
祁鶴十指交叉覆疊,眸光幽淡:“貴公司不是有?位新獲峰會金獎的設計師麽。”
鐘姒心裏哀求他們別再聊那個峰會了?,強烈的自尊感令她愈發坐立難安,無地自容。
他不指名道姓,江随也懶得充傻:“她身體不舒服,在休假。”
不舒服?祁鶴的神情頃刻閃過?緊張和不安,他向前傾身,追問:“為?什麽不舒服。”
江随說無可奉告。
薛楠坐在旁邊,敏銳地察覺出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有?些?特殊。
氣場相?斥相?撞,話語裏暗藏鋒芒,處處針鋒相?對,似乎超越了?普通的市場競争關系。
而?且,他們聊的設計師不是溫歲嗎。
在他說出無可奉告四個字後,周遭的氣溫霎時冷了?下來。
其餘幾個人再遲鈍,也能感到現在的祁鶴有?多不爽,他似乎很看不順眼?芝娅的負責人,鐘父打圓場道:“阿鶴,你?聊偏了?,只是個設計師,別傷了?跟芝娅的和氣。”
但祁鶴沒聽,“她現在還在你?那麽。”
江随很好奇他是怎麽知道的,聳肩:“我不知道。”
祁鶴往椅背靠,聞言冷冷地嗤笑。
既然會議都結束了?,江随也不願意久待,等他下樓,祁鶴也卷起文件走。
“阿鶴啊。”鐘父趕上他,擺手讓鐘姒去外面等,因他是長輩,祁鶴便耐着性子地停步。
他斟酌道:“這個會也結束了?,伯父就跟你?聊聊別的有?關生活方面的事情,你?看你?這剛經歷一次失敗的婚姻,現在枕邊人還沒個定數,不光你?母親急,咱們做伯父伯母的也急啊。是伯父叫姒姒去留學害得你?們倆錯過?了?最?好的時候,想當初你?們關系不是挺好的嘛,要不…試試看?”
祁鶴蹙眉。
遠處,鐘姒望着他們一老一少談話,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聽姒姒說,之?前跟你?聯姻的溫家,是溫家小女兒溫歲吧,她父親呀跟你?老爺子熟,老爺子才急吼吼一定要招她當孫媳婦,果然,你?不喜歡嘛,還是得離。”鐘父繼續說,“這找老婆不就得找個稀罕的過?一輩子嗎,現在那溫歲也提了?離婚,阿鶴,不如娶我們姒姒吧,伯父就放心你?。”
他明裏暗裏一個勁地慫恿,只讓祁鶴更加心浮氣躁。
“抱歉伯父。”他說,“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什麽?”
鐘姒焦心地等待,她離得遠聽不清,只瞅見老父親逐漸變白的臉。
“要有?也只會是複婚的打算。”因着是晚輩,祁鶴略顯尊敬地颔首,“而?且……”
他的嗓音放慢放勻:“我有?女朋友了?。”
見祁鶴往另一頭離去,鐘姒急忙奔過?來:“爸爸,他怎麽說?”
鐘父有?些?魂不守舍地啊了?一聲,才扯了?扯嘴角告訴她:“沒沒什麽。”
“他同意了??”鐘姒期許地問。
瞧自家女兒的樣子,鐘父是真不忍心跟她重?複祁鶴的話,“也沒有?……你?再加加油,只要你?癡心不改,他總有?一天會想通的,你?好好找機會。”
鐘姒松了?口氣:“沒事,他沒明着拒絕您就成。我就知道,阿鶴這麽多年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是啊這麽多年。
這麽多年要娶你?早就娶了?……
鐘父沒多說什麽,摟着女兒離開了?minteton的大廈。
——
溫歲再看見祁鶴的消息,是在傍晚,彼時,女孩在褚遙訂的酒店房間。
倆小女生商量着待會去商場購物,祁鶴的消息就特有?孽緣地發來。
[去逛街嗎?我陪你?。]
褚遙自然也看見了?消息,但溫歲手指飛快地按了?幾個鍵發送,不知道回了?什麽。
沒過?多久祁鶴的電話就打過?來。
這是褚遙時隔那麽久又聽到那混蛋的聲音,好聽但欠揍。
他問她看上哪幾款?
溫歲就很流利地接,當季奢侈服裝品牌的新品高定報了?個遍,聽得褚遙肉疼,然後她說不用?你?陪我去,自己今天下午腳崴了?不方便,你?打錢就成。
說起假話來一套一套的,面不改色,還真給祁鶴唬進去了?,他信了?。
于是溫歲又敷衍了?幾句他的關心,然後挂了?電話,沒多久就有?轉賬消息。
褚遙悄咪咪一瞅,好家夥,下巴驚掉,個十百千萬十萬……
“我靠!你?純把他當ATM取款機啊。”
“不然呢。”溫歲看着大筆彙款無動于衷,“可以去商場了?。”
愛錢不愛人,她還真有?本?事,褚遙抽了?抽嘴角:“行,我說他轉錢還真利索。”
溫歲不置可否。
那邊祁鶴給她轉完錢,還停留在微信的聊天界面,思忖着再發什麽消息,一通電話打進來。
是缪弈,他前些?天才到的英國,跟幾個公子哥一起名為?考察,實為?消遣。
他喊祁鶴來不來喝酒,祁鶴并沒有?多高興致。
“就你?和我。”缪弈說,“給兄弟個面子,我分手了?,心裏難受。”
祁鶴說可以。
到了?酒館,缪弈一個勁地悶頭幹,看起來為?情所傷還蠻嚴重?,祁鶴沒喝多少,他今晚有?點頭疼。
“鶴啊,”缪弈醉醺醺地喊他,“你?當初…嗝…你?當初離婚的時候喝過?嗎。”
“喝過?。”他沒隐瞞,“但我喝不醉。”
“少裝了?,”缪弈笑他,“哪有?人千杯不醉的,你?肯定沒喝多少,沒喝到最?疼的地方。”
祁鶴眸光稍黯,輕聲:“是麽。”
缪弈不說是不是,他端着冰山杯,澄黃的酒液在裏頭晃啊晃,風情弄人。
“我還挺喜歡,挺喜歡那個護士小姐姐的,就那個去照顧過?溫歲的那個。”
“但她說我們不合适,我說我們哪裏不合适,她就說不愛我了?,這怎麽愛不愛的說出來就那麽簡單呢。”
“鶴啊,你?說到底怎樣才算愛呢。”
他越說越心痛,眼?眶開始紅:“我帶她出去玩,我給她買好多貴的包包,她還是說感覺不到我愛她,可我應該挺愛她的吧。”
頭頂的光束冷清地打在面前男人身上,從眼?到鼻到唇,矜傲散漫,他靠在吧臺,出神地回憶着什麽。
酒館的唱片還在唱,經典老歌醇醇流淌,是品不完的美?酒,看不透的歲月,有?人在歌裏老去,有?人在歌裏新生。
祁鶴很少抽煙,偶爾煙瘾犯了?就嚼糖,但他總是随身攜帶一個火機,他說他喜歡聽擦着火的聲音。
那簇火苗孤寂地搖曳,他說——
愛的前綴不能用?應該。
喜歡是定數,而?不是約量。
酒裏的倒影慢慢變成了?她,變成了?那個女孩。
“什麽才算愛。”祁鶴喃喃。
身邊的缪弈已經開始掉眼?淚,掉得那麽兇,他問愛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算了?,你?沒談過?戀愛。”
祁鶴沒反駁,但後來他說他知道。
“我見過?的。”他望着酒杯,望着逐漸消融的冰塊,沉沉又浮浮,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眼?睛亮亮的很好看,一直一直望着你?,正大光明的偷偷的都有?。會做小禮物,會巴不得每分每秒都給你?發消息,會撒嬌,會乖乖地……”
“等我回家。”
“盡管本?心含蓄內斂,她的眸子裏永遠都綴着最?赤誠的心意,我見過?的,那樣的眼?神只為?我一個人……我早該知道的。”
“但現在,她會給別人,不會給我了?。”
不甘,懊悔,痛苦交織在一起,構成最?烈最?苦的酒。
有?的人,錯過?不再來。
祁鶴越發感覺呼吸難捱,眼?睛又酸又澀。
醉倒的缪弈趴在桌上,無意識地嘟囔,別分手、複合幾個詞翻來覆去地念叨。
面前的酒杯有?了?重?影,瓊漿在光影下昳麗,祁鶴又多喝了?幾杯,頭腦酸脹仍然想着無意義的麻痹。
他伏在缪弈的耳邊說:“我跟她複合了?,我是她男朋友……”
好多好多年,他第一次有?點發醉,不着調地說話,“江随不是她男朋友,我才是。”
缪弈臉埋在臂彎裏,搖頭。
“溫歲不喜歡你?啦。”
說謊。他無力地後靠,說謊。
她會回你?消息嗎?不會。
她看你?的眼?神還有?溫度嗎?沒有?。
她還會因你?開心而?開心,因你?難過?而?難過?嗎?不會。
她連見都懶得見你?,任務般的見你?,相?處。
她在你?身上圖謀錢和樂趣,唯獨不圖你?的愛。
她說複合很輕松,她吊着你?一口氣。
祁鶴不是蠢人。
但他一遍遍地否決,一遍遍地做方案。
做一個他最?想要的方案。
他的眼?神依舊清明。
那些?話缪弈沒能聽到,或許只有?酒、音樂、火機才能見證。
他蒙住了?臉。
聲音飄散在風裏。
“我喜歡溫歲。”
“我離不開她了?。”
——
溫歲不知道祁鶴去喝酒,她跟褚遙在逛街買衣服。
走累了?就歇會兒,兩人一人一杯熱奶一份甜品,溫歲吃的很快,她胃口漸長,于是又多點了?一份。
孕婦需要控糖,她也不敢多吃太多,吃得差不多說先去上個衛生間。
再回來,一切都大變樣,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個男人,和褚遙面對面。
女孩見到溫歲過?來,宛如救星降臨,急惶惶要站起來拉着她跑,被男人一個眼?神警告。
溫歲問他你?是誰。
“你?好。”他極有?涵養地自我介紹,“我叫裴淩序。”
他長得挺有?少年感,鼻尖有?一粒小痣,穿着松垮垮的運動衛衣,似乎年紀還小。
這個名字挺耳熟,溫歲恍然大悟:“噢~遙遙的竹馬呀。”
她又後知後覺想起兩人現在說不清的難搞關系,“你?來?找她負責?”
裴淩序眼?彎彎,算是承認。
溫歲立馬暗戳戳捅褚遙的腰,咕湧咕湧地讓她給自己擠個位子,“喂,你?荼毒高中生啊。”
“我呸!他長的嫩好不好。”褚遙扭捏道,“也就比我小一歲,不算老牛吃嫩草吧。”
溫歲無言以對,“那你?打算怎麽辦。”
“見招拆招。”她比了?個殺頭的手勢,“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褚遙裝模作?樣地清咳幾聲。
理不直氣也壯:“你?要我怎麽負責。”
裴淩序就說了?四個字。
“回國,結婚。”
“不行!”褚遙一口拒絕,“我從小就立誓,絕不和你?這種狗……咳咳,是夠,絕不和你?這種夠帥的人在一起,我自卑。”
裴淩序微笑臉:“網名美?女遙dj,你?好意思說這話?”
褚遙老臉一紅,想也不想就搬出第二招溫歲,“我閨蜜她不同意!你?知道的我閨蜜腦,不被我們歲歲祝福的婚姻我寧可不要!”
溫歲懵。
“她對你?頗有?怨言啊,”褚遙一把鼻涕一把淚,“成績比我好賺得比我多,樣樣壓我一頭,難保結婚之?後我也被你?壓啊,作?為?好閨蜜,歲歲很擔心我的婚後處境啊,所以不行。”
我好像沒說過?這些?話。溫歲快速眨眼?。
“啊對對。”她觑着褚遙扭曲的表情。
“壓是會壓的。”男人一臉正經。
作?為?曾經有?過?某生活的人,溫歲比褚遙先聽懂,但後者立馬炸毛:“我就說吧!小人!我褚遙絕對不可能一輩子活在你?的光輝下!”
五秒後,她安靜了?,從耳根紅到脖子。
“我不跟你?說了?。”褚遙拉起溫歲就要走。
裴淩序彬彬有?禮地起身攔住她們,标志的紳士笑:“我送你?們回去。”
“不需要。”
“需要。”溫歲狗腿道,“我累,我要坐車。”
“……”
褚遙還是心疼好閨蜜的,尤其是懷寶寶的好閨蜜,她心疼得不得了?,她要心疼兩份,只能一臉悲壯地挽着溫歲的手,跟在裴淩序後面。
離商場的停車場還有?幾步路,褚遙說尿急。
“你?跑了?怎麽辦。”裴淩序問她。
褚遙指指溫歲:“我把歲歲押給你?,我真的尿急,跑了?我是狗。”
行,信你?一次。
裴淩序和溫歲站在一起等她回來。
不過?不說話太尴尬了?,反正溫歲覺得,等了?兩分鐘褚遙還沒來,她出于寒暄地問裴淩序:“你?,晚上也住酒店嗎?”
“嗯。”他答:“住她樓上。”
……藏的真好。
“遙遙不知道吧。”
“知道早跑了?。”
溫歲心說也是,“你?還挺執着的。”
男人挑眉:“嗯,她跟我……所以我要對她負責,我要娶她回家結婚。”
聲音也挺有?青春氣的,說吃嫩草還真不過?分,有?這麽個竹馬弟弟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溫歲這麽想着,裴淩序突然盯着她目光一凝。
他盯得認真,盯啊盯都快成鬥雞眼?,溫歲有?點害怕和疑惑,她不敢回頭,顫巍巍問他:“我身後…來了?什麽東西?嗎?”
“不是。”裴淩序認真道,伸手拈了?一下女孩鼻梁,吹掉,“有?睫毛。”
啊哈哈哈真細心。
溫歲禮貌說謝謝。
沒多久,褚遙就回來了?。
三個人往地下車庫右側走,裴淩序的車停在那裏,走着走着,褚遙猛地停下腳步,她拽住在看手機郵件的溫歲。
“那是祁鶴嗎?”
溫歲聽到這個名字還有?點恍惚,擡頭。
昏暗的光線下,男人倚着臺黑色轎車,模樣頹廢,他的手心裏還攥着彩色糖紙的糖果,目光深沉地打過?來。
褚遙先替她心驚:“你?是不是跟他說今天不出門的。”
溫歲沒什麽表情,“不用?管他,我們走吧。”
只是在經過?時,他忽然出聲。
“歲歲。”
聲音好啞。
溫歲施舍他一眼?,“祁總什麽事?”
他也沒說別的,比如你?為?什麽騙我說你?不來逛街,比如你?不是說我們複合了?嗎。他攤開手心,花花綠綠的糖果很可愛,“吃糖嗎?”
“戒糖。”
他自嘲地笑,盯着她,狼似的:“你?不如說戒我。”
說完,他慢慢走過?來。
褚遙攔在溫歲面前,警惕地瞪他:“你?要幹什麽。”
“沒關系。”溫歲說,“你?們先走吧。”
巨大的陰影投落,重?重?包裹住她,溫歲沒有?仰起頭看他,他走近後她聞到一股酒味。
旋即厭惡地後退:“喝了?酒的話就離我遠點。”
他果真就立在原地,不再靠近。
“歲歲。”他叫她,“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酒駕會被抓去蹲大牢。”溫歲出于道德提醒他。
但男人又走近來,好像離她遠點就受不了?,溫歲不喜歡他身上的酒氣,可他執拗地去牽她的手,剩餘的糖果都塞進女孩手裏。
“我吃了?很多糖,沒有?酒味了?,你?不要……不喜歡我。”
記得鐘姒說過?,祁鶴很少喝醉,如果醉了?的話就會像小狗,很黏人很幼稚。
他現在有?點像。
溫歲抽出手,糖果嘩啦啦撒了?一地,他心疼地彎下腰去撿,溫歲轉頭就走。
沒走幾步,祁鶴從身後抱住她,她走不了?。
“歲歲,”他貼着女孩的耳呢喃,噴出的熱氣酥酥地撓,“我到底是你?的小三還是小四還是小五。”
莫名其妙,溫歲側過?臉避開他咬耳朵的動作?。
“發什麽瘋?玩患得患失那一套麽。”
“我就是患得患失!”他陡然提高音量,“剛剛那男的對你?幹什麽。”
神經病。真是神經病。
溫歲解釋都不想解釋,“我是不是說過?複合可以,你?不要來插手我的私生活。”
他狠狠地咬着牙,咯咯響。
“祁鶴,你?以前不是這樣麽。我什麽都管不到你?,你?現在又有?什麽資格管我。”
沒錯,和溫歲結婚後的一年,祁鶴從沒有?跟她報備過?行程,她會來管他,但管不到,也沒有?力氣管,祁鶴不聽她的,依舊自顧自地随心所欲地生活。
她一次次狼狽地回去,家宴找不到他,女孩頂着壓力去和顏母說,得到顏母的低看,認為?她沒有?能力,拴不牢自己丈夫的心。
現在,換給了?他。他沒有?資格過?問溫歲身邊出現的人,發生的事,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忍受心底的酸楚,和當年的溫歲一樣。
祁鶴沒辦法反駁,抱着女孩的手像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緩緩滑落到她的肚子,将觸碰的一秒被她狠心地推開。
“受不了?就說,受不了?我們就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