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便小心翼翼的開始發問。
“和你沒關系。”劉蘇收起藥膏,“好了,天色已晚,我還要找個人家借宿。你願意繼續挂在樹上玩就繼續,願意回去就回去,我走了啊。”
“劉公子,不要啊!”一聲嬌呼,衣襟被牢牢的抓住,劉蘇回頭一看,某個美少年臉上滿是乞求,“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喂,你這樣弄得我很像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啊有沒有!劉蘇嘆了口氣:“我要趕路,帶上你很不方便的。”
“我會洗衣服,會鋪床疊被,會煮茶倒水,我什麽都會的,所以,不要趕我走!”春蘭抓得越發緊了,“我,我,公子要是一走了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求求公子收留我吧,就當是讓我報恩,好不好?”
月光下,春蘭美少年的眉目間仿佛籠着一層淡淡的哀愁,雙眼含淚,好似劉蘇一拒絕,他便會再次沒命一般。
劉蘇撫額:“是不是不管是誰把你救下,你都會跟着他走?也不管那人是好人是壞人?如果我把你賣到青樓,讓你繼續你之前的日子,那你該怎麽辦?”
“我……”春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從小出生在青樓,後來又被人買走,所以從來都沒有自己生活過,被趕出來後,更沒有考慮過該做些什麽。
唉,堂堂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沒有擔當,比女人還女人!
劉蘇努力讓語氣和藹一些:“你看,你現在也不是一無所有。你有出色的容貌,如果不怕吃苦的話,去個什麽偏僻的鄉下,絕對會勾引到,不是不是,是吸引到某個年輕的男人,你只要隐瞞你小倌館的一段經歷,他一定會被你迷得死去活來神魂颠倒,然後你們就可以一起過着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了,多好!”
說着,她一指那頭毛驢:“諾,你還有一頭驢,賣了它起碼可以得兩吊二百錢,就當做盤纏,省吃儉用點還是能走不少路的。”
這一番話是多麽的語重心長通情達理,劉蘇認為,只要是正常人,都能聽進去并且考慮可行性的,無奈春蘭同學明顯不正常,反而是驚叫一聲:“毛驢!”
“毛驢怎麽了?”劉蘇有些不耐煩的擡頭看去,卻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月黑風高之際,劉蘇的坐騎阿毛正放肆的嚣張的騎在春蘭的毛驢身上,完全不顧忌那兩個活生生的旁觀路人,歡快的做着某種必須和諧掉的活塞運動。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劉蘇有些不自然的轉開腦袋,眼角餘光卻仿佛看到了什麽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那個,你的毛驢,是公的是母的?”她有些不确定的指着下面的那頭驢胯/下某根可疑的高高翹起的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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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公的。”春蘭同學早就俏臉飛紅,根本就不敢擡頭。
阿毛,你這個不要臉的!劉蘇的表情瞬間有些扭曲:在這個基情四射的世界,難道不光光是人類,就連動物都難逃這個法則嗎?
春蘭看着面前這個貌似文弱的少年黑着臉從袖子裏摸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小刀,吓得一哆嗦:“劉公子,你這是要幹嘛?”
“閹了他。”劉蘇對着阿毛的方向比劃了一下,回答得天經地義。
“劉公子……”春蘭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那只是頭驢子,不用和它置氣吧?”
是,她幼稚了。劉蘇眯了眯眼睛,手指微動,一些藥粉微不可見的落在阿毛身上。春蘭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本來還龍精虎猛的毛驢哀怨的叫了一聲,慢慢的滑落,頓時滿臉的不可思議:“劉公子,你做了些什麽?”
“沒什麽,上了些藥。”劉蘇觀察了一陣,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然後又摸出一支碳筆,開始疾書,“這種藥粉無色無味,但如果沾了一點,哪怕是大羅金仙面對光溜溜的仙女,都要痿掉。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不過我沒有做過人體試驗,只能用動物來測試效果。毛驢的劑量比人用的劑量應該是多一些,我得做一個記錄。”
春蘭只覺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在心裏翻滾。下藥神馬的,明明是件很卑鄙無恥的事情好不好,為什麽這個人卻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且語氣裏充滿了驕傲?他不敢對劉蘇做些什麽,只好對着阿毛投去憐憫的目光。
“好了。”劉蘇記錄完畢,收起紙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要知道,制作毒藥之類的,實驗是相當重要的,她又不願意像老頭子說的那樣,去抓個村民來當藥人,只好用動物來代替了。可動物是要花錢買的,所以,每次師兄出去砍柴的時候,都會給她抓一兩只兔子啊山雞啊之類的回來,用驢子這種值錢的動物,還是第一次。
嗯,果然是她研制出來的,完全沒有副作用。劉蘇又觀察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對一旁杵着的春蘭同學看法也改善了一些——這可是他家毛驢勇于獻身的結果啊。
“天色不早了,你一個人也危險。這樣吧,我把你帶到下一個城鎮,你看如何?”
春蘭大喜,連連點頭:“謝公子收留!”
已經是入夜時分了,兩人一路急行,見不遠處一個人家還亮着燈,便去借宿。劉蘇要了些水來洗臉,春蘭很是負責任的在一旁遞毛巾,甚至還要端盆子。
喂,你夠了啊!在春蘭打算幫她解衣扣的時候,劉蘇爆發了:“還不把你自己拾掇拾掇,我這裏不需要!”
春蘭的一雙大眼睛瞬間湧上淚水:“公子,你,你不要我伺候嗎?”
“當然不要。”劉蘇只覺得頭疼,這娃的淚腺怎麽如此發達,害得她還要注意不傷害到他那脆弱的小神經,“我從來都沒有人伺候的,不習慣。”
“沒有關系,很快就會習慣的。”春蘭見她似乎并不是厭惡,立刻又燃起了鬥志,“你收留了我,我就應該服侍你。”
她要的不是小厮!劉蘇搖頭嘆氣。她從來沒有和這種人打過交道,完全不理解這種“侍奉人”的思想是如何形成的,只好随便扯個話題:“春蘭,你有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沒,沒有,”春蘭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這一身,你不喜歡嗎?”
劉蘇從自己的包袱裏翻出一套灰布的衣服來遞過去:“你這件衣服,布料上乘,還繡了暗紋,太值錢了。我們要趕路,就要做到財不露白,你穿成這樣,會不安全的。”尤其是,你的長相還這麽的引人注目,簡直就是哭着喊着扯着大旗叫“我很弱我很有錢快來搶我啊”這樣的話嘛!
春蘭連連點頭,接過衣服,然後,又開始垂淚。
怎麽又哭了啊喂!劉蘇已經無力吐槽了:“換個衣服而已,不用搞得這麽隆重吧?”
“這,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關心春蘭的安危,我,我只是感動……”春蘭同學依舊梨花帶雨。
不是吧,這孩子平時都過着一種什麽樣的生活啊!劉蘇少見的一點點同情心冒了個頭出來,柔聲道:“你今年多大了?還記得家人嗎?”
“我,我十九。早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嘩啦啦”,劉蘇聽見了自己那一點點可憐的同情心碎掉的聲音。
空調君比自己還要大上三歲,怎麽心智卻如此不成熟,虧他還是個男人!還是說,在這個世界裏,做小受的根本不需要心智這種東西,只需要有菊花就足夠了?
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去找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小受,劉蘇覺得,她很有必要找個牆角深深的郁卒一下。只可惜,同屋的空調君并沒有給她這個時間,因為,他已經在開始很鎮定的寬衣解帶。
“喂,你幹什麽?!”劉蘇條件反射的抓住自己的領口,随即又比較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值差距,将手又放了下來。
春蘭少年明顯一副“被嫌棄了被打擊到了”的死樣,默默的拿起衣服,轉了個身,語調裏泫然欲泣:“我知道,我又蠢笨,又不夠美豔,只是,只是公子救了我,我便是公子的人了。雖然公子老是兇我,可我知道,公子是為了我好。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人看着我的眼睛說話,第一次有人不嫌棄我的小倌出身……”
“好了好了,別哭了……”劉蘇按了按自己的額角,“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真的?”春蘭美人的一雙大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寫滿了期待。
劉蘇長嘆一聲,走近他的跟前,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你想跟着我倒不是不可以,不過必須要改掉你的三個毛病。第一,就是不許哭;第二,就是不許自己輕賤自己;第三,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