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人甜甜蜜蜜一起親熱的樣子,不像在一起一天兩天。現在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在一起,唯獨她這個當事人蒙在鼓裏了。靜言很漂亮,可她就不明白了,她殷緣也很漂亮啊,為什麽劉昱楓還會想着去腳踏兩只船呢。
家裏的事情依然爛的如一鍋粥,劉昱楓此舉不易于雪上加霜。
她私下找了趙靜言談話,發了條信息将她約在咖啡館,她到的時候趙靜言早就到了,忐忑不安的坐在卡座裏,像是法庭裏等待最後審判的犯人。
“小姐,請問幾位?”侍者輕聲問道,咖啡館裏放着輕音樂,便是侍者說話,也想帶着情人間喁喁的私語。
“我有約。”殷緣環顧了下四周,找到靜言的座位,這家咖啡館的裝潢是她喜歡的,研磨出來的咖啡更是她的最愛,她徑直走到趙靜言面前,趙靜言已經給她點了杯焦糖瑪奇朵,還冒着絲絲的熱氣。殷緣是重口味者,趙靜言和她認識了兩年,一直都清楚的知道。
“我看了下時間,你應該來了,就給你點了杯焦糖瑪奇朵。”
“我找你來,你也應該知道不是來喝咖啡的吧。”
趙靜言眉心一臉,睫毛彎彎,很快低垂淚眼,手擰的相當緊巴。“對不對,對不起……”
那楚楚動人的樣子,還真讓人心疼不已,殷緣那氣勢淩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咄咄逼人。
“我懶得和你拐彎抹角,你的道歉我并不稀罕,因為你在做出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把我的想法摒棄到了一邊,換句話說,你已經不在乎我到底怎麽想了。趙靜言,我曾經把你當很好的姐妹,但很可惜,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違反了朋友間的正常交往準則。”殷緣怒極反笑,頗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她怎麽也沒想到劉昱楓會和趙靜言暗度陳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所以我也不刁難你,如果你真的覺得劉昱楓可以托付終身,我甚至可以成全你。”
趙靜言聞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她。她不是在說笑話吧?
“怎麽?不相信?”殷緣伸手用咖啡棒慢慢攪動着咖啡,趙靜言盯着她骨節分明的手一動不動。
殷緣噗嗤一聲笑了,“趙靜言,你和他在一起應該有不少時日了吧?”她就像個狡猾的妖精,不讓人看出她的惱怒,但她的話裏卻透着濃濃的殺氣。
趙靜言聞言心中一緊,暗道來了來了,她殷緣應該就要給她判刑了吧。
殷緣卻慢條斯理的說:“我知道你肯定動了心,因為男人的甜言蜜語是女人愛情最好的毒酒,劉昱楓一定對你說過,他不嫌棄你是啞巴,他會愛你一輩子。事實上,過去的你的确是個好女孩,心若琉璃,內外明澈,多好的贊詞,可是你覺得你值得這個稱贊嗎?”
她每說一個字,就像往她的心裏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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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言,你愛他,可你覺得你真的懂他嗎?你知道劉昱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我懂他,我懂他的。”她的臉漲得通紅,激烈的辯駁着,“桃花,原諒我插-入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也曾為我的自私內疚後悔,曾有一段時間我甚至不敢見你,可是但凡你對劉昱楓認真一點,我也無法進入你們的世界。事到如今,我不會放手,就算別人指着我大罵是人見人厭的小三我也不願放棄。”她激動的說着話,淚流滿面。
殷緣冷笑,“你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一朵白蓮花,但我佩服你的勇氣,可是靜言,你的執着會讓你吃虧。聽我好心一句勸,不要和劉昱楓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只會浪費你的青春,劉昱楓的爸媽,不會看上你的,而劉昱楓,更不可能為了你忤逆他爸媽,我認識他好幾年了,我比你更清楚劉昱楓是什麽樣的男人。”
“不,我了解他的。殷緣,你說這些話只是讓我知難而退對不對,因為你無法容忍我們在一起對不對,殷緣,就當我求求你,成全我們吧。”她淚流滿面,可惜就是發不出嗓音。
“這不是我成不成全你,還要看劉昱楓願不願意為你付出。只要你們能拿下劉昱楓的爸媽,你們就成功了。”言罷,她便從錢包裏拿出今天的咖啡錢,甩在桌子上。走到門口,她又回頭,“靜言,我們打個賭,看他最後到底是如何抉擇,讓我們睜大眼睛看着他是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她轉身,潇灑利落的走了出去。
出了門後她又去赴了另外一個人的約,既然不打算做一個好人,她就要各個擊破。劉昱楓那個男人她是不打算要了的,帥有什麽用,能當飯吃嗎?
在喝咖啡的老地方,她又碰到了那日那個相當英俊的男人。他坐在5號卡座,穿着很有質感的西裝,坐在那兒安靜的喝着曼特寧,眉間憂愁籠罩,半抿着唇,不知在想着什麽。
他對面坐着一個年齡比他稍微大一點的男人,長相上佳,看他穿着也是個極有品味的男人,他看了梁問忻幾眼,開了口,聲音低沉,“問忻,你要想清楚,這件事于你而言,是一舉拿下梁家的最好機會。”這些年,梁家內的恩恩怨怨他看在眼裏,現在是梁家內部鬥的正歡的時候,他覺得這是個趁機報複的好時機了。
梁問忻不語,靜靜的喝着咖啡。
“你這是打算想到什麽時候啊?”文錦中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消息還沒到我耳中呢。”該怎麽做不是聽風言風語就可以下決定的。
文錦中暴躁,“你不信我?”他們兄弟很多年了。
“不,我的意思是,這消息應該由老爺子親自來告訴我,當年的事還沒完呢,”目光往左,又看到了當日那個如淡定閑雲的女孩子,她穿着白色的長袖襯衫,下搭一條卡其色的哈倫褲,頭發紮成馬尾,形狀卷翹,她靜靜的喝着咖啡,從側面看去,睫毛修長,他見過她的正面,那張臉的年齡沒她的身體成熟,她的臉很蘿莉,身材卻像魔鬼。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秒,只要看一秒就夠他打量人了,“不過就算老爺子親自來找我了,我也不會立刻答應,我才從國外輾轉回來,自己的鋪子又攤的那麽大,哪有那個心力去操勞別的心。”
“這次梁問恂栽在了廣一進口的泥潭裏,Liang,不要告訴我這和你無關。”
梁問忻聳肩。“我今天去看了我媽,不知不覺,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這果然是個魔鬼,即便還沒進梁家,卻已經攪渾了梁家的水。
劉昱楓姍姍來遲,他戴着墨鏡推開門,看到沉浸在自己世界裏悠然喝着咖啡的殷緣,這個女人果然從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心裏呢。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T恤,外面罩一件黑色的薄外套,下搭一條黑色牛仔褲,“抱歉,我來遲了。”在她對面坐下,背靠着沙發,兩腿交疊。
“這麽點時間我還等的起,”殷緣不痛不癢的回答,目光漸漸收攏,在看清劉昱楓清俊的面容時,她輕輕勾了一下唇,“劉昱楓,如果你真的很愛靜言,你就該跟我解除婚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兩邊釣着。男人太貪心了,未必是好事。”
劉昱楓招來服務生點了杯藍山,聽殷緣說完,他也不說話,聽着咖啡館裏的鋼琴獨奏,十指有節奏的在桌面上跳躍,“我第一次見到靜言,也是在一家咖啡館裏,她在彈奏肖邦的鋼琴曲,彈的真好聽,笑容恬淡,那雙眼睛像夏日裏的一汪清泉,一看到她,我心歡喜。”
這就文藝上了,聽上去,這就是愛情,“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再接下來應該是二見傾心吧,你們再次在咖啡館裏相遇,的确是很美好的愛情。”
他看着她平靜的甚至帶着絲絲笑意的臉龐,她的心裏為什麽總起不了半點波瀾?“殷緣,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你有沒有特別特別難受的感覺?”想當初在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剎那,他血液都沸騰了,他真的産生了一種極致的報複的快感。
“這麽說,你接近靜言,這是在報複我喽?”她冷笑,“劉昱楓,我怎麽可能會有特別難受的感覺呢,你不知道我有多麽想擺脫你,我不奢求我的男朋友以及未來的丈夫有多大的能耐,因為成就這東西不是想有就有的,但他一定要誠實勇敢懂得是非,但很可惜,你一點都不合格。”
“你永遠是高高在上的殷緣,”他曾有過對自己的痛恨,也曾想讓殷緣對他刮目相看,然而他選擇了最差的方式,“殷緣,你一定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很喜歡你的。可是現在,你的存在讓我緩不過氣來。”他的眼裏閃過一層陰霾,這個女人太強勢了,她年紀還這麽小,但她已經在很強勢的掌控一切,他已經有一個那麽強勢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媽,不需要再有一個這麽強勢的老婆,“和你在一起,我很惶恐,我一直小心翼翼着,就怕哪裏做的不對不合你的心意,我怕你生氣,可是和靜言在一起,她無言的溫柔會讓我徹底放松,讓我明白我還是有用的。”反正她已經知道了他和靜言的事,他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這是和你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感覺。你就像我媽,聰明、漂亮、端莊,可又嚴肅強勢的可怕。”
殷緣被他形容的怒了,她就這麽可怕,“既然我這麽可怕,你還和我訂婚?你腦子被驢踢了你。”
“還不是迫于我媽的壓力。”劉昱楓家裏陰盛陽衰是很可怕的,他爸爸因為以前犯過錯,現在被他老婆收拾的就是個典型的妻奴,“你知道我媽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想要做的,別人只能無條件順從,而她又那麽喜歡你。”在那個家,殷緣才像她的女兒,而他不過是一個上門女婿。
“劉昱楓,你不需要為自己的花心狡辯,你也不要将自己說的那麽可憐,你越說,我越覺得你讨厭,牛不喝水強按頭?你但凡拿出點男子漢氣概來,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一個人選擇怎樣的人生靠自己決定。現在我才和你訂婚,取消婚約就是了,可是靜言呢?和她在一起之後,你有沒有想過給她争取她該得的權利?”
“我想過,我當然想過。”劉昱楓和她争起來,但随之他的聲音又變的非常沮喪,“但我想有什麽用?我媽媽想要的兒媳婦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所以說,是我破壞了你的幸福了?”殷緣突然擡高了音量,她按着桌面的手抖了抖,“劉昱楓你要不要臉啊。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梁問忻和文錦中詫異的看着争執的他兩,這丫頭看樣子還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不過那個男孩子也真是弱爆了,看上去聰明端正,怎麽一顆心就這麽猥瑣。梁問忻放下咖啡杯,接了個電話,拎了鑰匙,“錦中,我公司裏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劉昱楓,從今天開始,我宣布,我們的婚事就此作罷。”
劉昱楓笑笑,笑容飄忽,一雙眼睛卻瞬間變的冷厲,“那可由不得你了,殷緣。”他一字一句的說着,又湊近了一點,“你現在還能笑的如此開心,看你知道我們具體的關系時,你還能不能笑的如此開心。”
“我還不知道我們另外有什麽別的關系。”
“很遺憾,因為你,我和靜言不可能了。”他的眼神很詭異的看着她,嘴巴扔出的話不易于扔下一個重磅炸彈,“殷緣,你不是一直罵我懦夫嗎?很可惜,你偏偏已經嫁給了一個懦夫。”
“不好意思,我們只是訂了婚,不要随随便便說嫁。”
“那我老實的告訴你吧,我們已經結婚了,就在前不久,你媽媽和我媽商量了給我們扯了證。”
“劉昱楓,你沒發燒吧?如果你是聰明人,你就該知道,這種把戲很容易拆穿。”沒有本人到場,怎麽結婚她還不知道呢?就算結了,誰敢說這是有效婚姻?
“我的戶口身份證加上你的戶口和身份證,再加上兩張免冠照片,再交九塊錢……殷緣,結婚是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現代這種認錢認權可以不認人的社會。”
“如果我們真扯證了,那就屬于騙婚,我自己沒去民政局,我是不會承認的。”
“沒人騙你的婚,想知道為什麽,去問你的好爸媽吧。”他們把他釘死在十字架上,就算死,他也要拉上一個人給他陪葬。“我想,你的爸媽是非常希望你能嫁給我的,因為嫁給我,你不僅得到了一個疼愛你的婆婆,同時還得到了我們家的萬貫家財。你們殷家,打的可真是天大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