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蘇皮盧利烏瑪斯逝世後,他的繼承人阿爾努旺達順利登上王位,卡爾輔佐治理朝政。
此時的赫梯瘟疫肆虐,人心惶惶!全國各地都在舉行各種求神的儀式,哈圖沙什也一樣。
白了一自從護送塞納沙出使埃及的任務失敗回來後一直郁郁寡歡,不管卡爾送他什麽東西,帶他去玩什麽,白了一都興致缺缺。面對這樣的白了一,卡爾也無能為力,畢竟讨好他人的事情他從來沒做過,以往都是別人來扮演的角色,白了一與他接觸過的那些人都不一樣。
白了一心裏這條腦路就是走不順,他一直想不通,明明只是箭傷,為什麽會死呢?!明明拔箭前還醒過來了,上了藥難道不應該醒來嗎?難道是被納迪夫推了以後撞壞了腦袋,腦震蕩!可是腦震蕩也不可能睡五天再斷氣啊!讓人奇怪的還有納迪夫的态度,兩人的立場是可想而知的對立,為什麽還是幫助救治塞納沙。
诶~想這些有什麽用呢,人都已經不在了!
關于納迪夫,白了一并沒有跟卡爾提起,人家可是民間運動的□□分子,跟王室絕對是想互相掐死對方沒得商量,所以白了一直接就避開了。
聽到白了一嘆氣,貝克爾說:“雅裏大人又在想塞納沙殿下了?”
白了一點頭。
“逝者已矣,雅裏大人就別再想了。”
“但是我想不通啊,怎麽都覺得不對勁!”白了一撓着腦袋。
貝克爾對白了一這麽死認理的個性早就見怪不怪了,勸了幾句只能作罷。
兩個人正坐在庭院裏面休息,看見侍從們一個一個手裏端着精美的食物和美酒進來,然後魚貫而出,阿爾努旺達一身錦衣華服進來,白了一和貝克爾上前行禮。
阿爾努旺達自從登上王位後三天兩頭地往卡爾這邊送東西,美食美酒不在話下,金銀珠寶一大堆。
“國王陛下怎麽又送東西過來了?”白了一問,“你找卡爾的話他還沒回來。”
“前些天送的東西都還滿意嗎?”阿爾努旺達答非所問。
“啊?”白了一一頭霧水,随意應承道:“還,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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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努旺達走進卡爾的宮殿,招呼白了一過來享用美食,白了一無奈地找借口推拒。最後他笑得臉都僵了終于送走了這位大神。
這個家夥在搞什麽東西,最近老是來套近乎,礙于對方位高權重就應付一下吧,白了一心裏想,但是老是這麽來也不是辦法啊!到底是什麽目的,難道他真的其實跟卡爾關系很好,以前那些猜想都是誤會?不過話說回來,阿爾努旺達不停地詢問關于自己的事,言語之間有意無意地提到自己手下高官厚祿什麽的,白了一忍不住想難道是在拉攏我?白了一又在腦子裏天馬行空地聯想。
阿爾努旺達走後,白了一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扔進嘴裏感嘆,“诶,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跟這裏也挺貼切,聽說外面瘟疫流行,死人摞得比山高,宮殿裏還是大魚大肉,高枕無憂啊!供神的鮮果和美酒依舊一日一換!”
“大人,你這話可別亂說,被別人聽到是大不敬的,而且最近可別往外跑,外面真的挺亂的!”貝克爾囑咐。
“知道啦,阿布媽媽!我才不出去,我超怕死的,我更怕生病的時候吃藥!”還得留着命回家呢!“說起來,國王陛下不是準備要娶王後了嗎?那個什麽大祭司的女兒還有什麽稱號的。”
“因為瘟疫,國王殿下的婚禮儀式才暫時延後了!”
因為赫梯人認為自己肯定做錯了什麽引起神的不滿,神降下了災難他們,既然神這麽不開心,我們怎麽能開心呢,喜慶的儀式就只好暫緩了。
由于瘟疫無法得到有力的控制,一向喜歡用微笑征服他人的美人王子殿下也偶爾流露出愁容。
“瘟疫的事情還是沒進展嗎?”白了一吃着葡萄問對面的卡爾。
卡爾嘆氣着點頭。
古代人在疾病面前确實容易束手無策。
“把病人好好隔離好,盡快找出對症的藥物才行。”
“什麽隔離?”安瓦爾問。
白了一怪異地看了安瓦爾一眼,“發生瘟疫難道你們不把病人隔離起來嗎?”
“為什麽?”
白了一像看白癡一樣地看着安瓦爾和卡爾,“傳染啊,瘟疫是會傳染的,你們不知道嗎?那這幾個月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麽措施啊?”
“大赦天下,減免稅賦,開倉放糧,尤敬天神。”
白了一無力地扶額,他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說。
“我說大哥,行行好吧,能不能再不靠譜一點,你們做的是什麽措施啊!瘟疫是不是更加嚴重了?”
卡爾和安瓦爾相視一眼,無奈地點頭。
“瘟疫只是人感染了疾病生病了,對付傳染病比如瘟疫,首先要做的應該是隔離感染者,其次進行大範圍消毒,同時針對病症下藥醫治,這樣才能有效果。難道你的司藥的神官或者一些懂醫藥的人都沒跟你們說過嗎?”
卡爾搖頭,他對白了一的言論将信将疑。
讀出卡爾眼中的遲疑,白了一繼續勸說:“反正情況已經不能再糟了,不如就照我說的試試吧!”
卡爾立刻采取白了一所說的措施,瘟疫的控制情況幾乎是立竿見影,感染人數明顯減少,為此,國王再次借此機會往卡爾宮殿送了一大堆禮物,還私自包攬了白了一私人宮殿的全部內飾,就是前赫梯王賜的那座宮殿,白了一只當花園一樣地偶爾去逛逛。
疫情大致上得到控制後,卡爾帶着白了一出去巡視各個疫情隔離點的情況。民衆們對白了一身為神使的身份更加肯定,在疫情好轉之後還自發來到王宮城牆外日夜膜拜。面對一次次的朝拜和無限歌頌,白了一幾乎快被這一切沖昏頭腦。
神使雅裏,生生不息的藍蓮花的使者,将生命延續!
議事廳。
“根據神使雅裏的指示采取了有效措施後,疫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只等有效的藥物研制出來後,這關就能挺過去了!”阿爾努旺達坐在王位上面露喜色地說,“卡爾,你的準王妃果真厲害啊!”
卡爾淡笑。
“神使雅裏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不僅在先王征服敘利亞的最後關卡為最後的勝利贏取了漂亮一仗,而且還在此次的疫情控制方面做出了大貢獻,我和彭庫斯議會的各位成員都決定要給神使雅裏一個适當的官職,神使雅裏是戰神,所以理所當然是将軍了,你覺得怎麽樣?”
既然都已經跟議會決定了,又何必問我呢?卡爾當是微笑颔首。
“好,既然如此,就這麽定了!任命大典的時候,由我親自主持!”
卡爾微垂的眉輕蹙了一下,随即解開。
其實本來要添個官職也不是什麽大事,國王就是生個王子也不用搞什麽大典,但是白了一不一樣啊,人家是神使,給神封官多多少少要給天上的神看看樣子,這樣說不定覺得我們對他們很尊敬,就可以早點結束這場瘟疫的懲罰了!阿爾努旺達和議會的成員基本上都是這麽想的。
第二天,白了一就被按了這麽個名號,他一聽說還要給他搞個什麽正式的任命大典,封了個天命将軍什麽的名號就頭大。天命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老天要你當的,沒辦法,當時信奉神靈的赫梯人很講究形式。
有沒有搞錯啊,還有沒有人權了,還給不給人自由了,至少也問一下我本人的意見啊!白了一抱頭在心裏吶喊。問了也沒用,問了我能拒絕嗎?想到這裏,白了一就更加喪氣,更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啊!
“卡爾,我能不當這個什麽将軍嗎?”白了一求助卡爾,萬一打起仗來他不是要沖在前面,那得要多少條小命才夠他玩的啊!
卡爾無奈地搖頭。
“國王和彭庫斯議會的決定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形式拒絕。”安瓦爾在一旁說明。
白了一懶得搭理他,“我去找烏黛玩!”
白了一幾乎每天都會來照顧烏黛,時間久了,感情漸漸深了。白了一撫摸烏黛柔亮烏黑的皮毛,幫它撓下巴的毛是烏黛最喜歡的方式。
看到白了一不太精神,烏黛湊上來舔了舔白了一的臉安慰他。
“诶,也不知道這條命還能活多久。”白了一無力已經吐槽。
“雅裏大人怎麽能說這種話,我會一直保護大人的,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貝克爾無比認真,信誓旦旦。
“好兄弟!”白了一想抱住貝克爾拍拍他的背,卻被貝克爾緊張地躲開,他覺得像被潑了盆冷水,“你躲什麽?”
“身份有別,大人......”雖然知道白了一并不在乎身份地位這種東西,但是他不敢接受擁抱,他怕懷抱中短暫的快樂在擁抱分開時會為他帶來更大的痛苦和失落。
白了一顯然生氣了,收回手離開,貝克爾無奈地跟上去。
“別跟着,我又不出宮,就附近轉轉,沒人能對我怎麽樣。”
面對白了一不悅的表情,貝克爾只能止步目送,隔一段距離後遠遠跟着。
白了一晃悠到青鸾的桃林,坐在最大的那顆桃樹下生悶氣。這裏的人,腦子都秀逗了!白了一倚靠在桃樹下忽然想起那天揍塞納沙的情形,一切似乎就發生在昨天,現在卻天人永隔了。
微醺的風和暖意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白了一竟然就這麽不知不覺地睡着了。鼻尖萦繞着清冽的花香,白了一忽然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木質的軟榻上。
白了一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聽香水榭。
“醒了?”風華絕代的美人閑适地坐在一旁端着酒杯輕酌,“來一杯?”他問。
白了一一愣,剛才沒見他坐那裏,反應過來後婉約拒絕,他是領教過這酒的厲害,這次沒敢再喝。白了一坐起身尴尬地摸摸脖子走過去,“不知道怎麽的,我好像在桃樹下睡着了?”
“心累了,自然就會想睡吧。”
白了一雙手拄着臉問自己,“累嗎?”完全不一樣的生活環境和生活方式,整天提心吊膽打打殺殺,還有一個會莫名其妙在心裏牽挂的人,原來談戀愛什麽的,真的很累啊!白了一嘆氣,總算是大致了解曾經那些提出分手的女生心情了。
“青鸾,你上次說的那個什麽任務能不能透露一點點信息給我呢?”白了一笑臉滿滿地問。
青鸾搖頭,白了一就像夜裏的向日葵垂下頭。
“小氣,就一點點啊!”白了一用手指比劃着大概半厘米的長度。
“你舍得回去嗎?”青鸾問。
“幹嘛舍不得?”白了一沒頭沒腦地直接回問,突然他意識到什麽,“雖然相處了那麽久,有那麽點點喜歡他,但是......”腦子裏浮現卡爾的笑容,這時他已經說不出要回家了,顯然喜歡不止一點點,要是真只有一點點,也不至于總能讓某人天天夜襲成功吧。
“等你哪天真的想回去不再留戀的時候,再跟我說這事吧!”
白了一暮然擡頭,哪裏還有青鸾,最後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你什麽時候真想回去了,我能辦到的意思嗎?
發現有人輕撫臉頰,白了一漸漸蘇醒,柔軟的嘴瓣帶着熟悉的觸感。
白了一醒來發現自己仍坐在樹下。
“我怎麽會在這裏?”白了一懵懂地問卡爾。
卡爾笑着回答:“如果不是你自己過來的,難道是被哪裏的精靈拐騙來的?”
朝夕相處下,白了一基本上能看懂卡爾的唇語,他也很認真地學習了赫梯的語言,相較當時的文明,赫梯文是相對簡單的一種。
“才沒有,我都這個年紀了,怎麽可能看得見精靈什麽的。”
“再睡一會吧!”卡爾抱起白了一。
“睡夠了已經。”白了一雖然這麽說,但是依舊抱着卡爾的脖子。
風卷起滿地的桃花凝成一股旋轉的花繩,白了一笑着朝它揮手道別。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 求收,求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