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歸途的天使

第51章

阿塔娜陰沉地注視着樓臺下方，怨毒的目光仿佛出自于一個亡魂。

“你必須死！”她想，并沒有忽略後方的西麗娅，她很清楚，表面上柔弱的西麗娅其實是個女殺手，要救精靈首先得解決她。這些日子以來西麗娅一直監視着精靈，也監視着她。在這個地方，就算是你的父母都不能相信。

當她側過臉，沒有讓一絲痕跡流露在臉上。

是的，必須弄死面前這個女人！用出其不意的方法。

夜色象一只巨大的蝙蝠張開雙翼，覆蓋着石頭的屋角，形成一塊塊棱角分明的陰影，而陰影覆蓋着人生。沉悶的微風夾帶着香料的氣味，更把男人們的哄笑擴散開來，聽在格拉斯耳中，就象有節奏地震撼堤岸的洪濤，處處印證他的懦弱。

他的手按在弓上，可他不敢抽出箭來。他救不了那精靈，就象救不了注定死在阿納米斯手上的其他人，雖然這精靈是他見過的最值得保護的事物，但他不敢，他害怕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在畏懼那可能的後果。

算了吧！你救不了他，誰也救不了他。只有蠢人才會在佩多家族的地盤上與阿納米斯為敵。他搖搖頭，只能祈禱阿納米斯狠不下心，畢竟，他不可能再找到比那精靈更好的獵物了！

精靈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呻吟，忍耐着的恐懼從那音調裏止不住地洩露出來。阿納米斯得意地笑了，但此後再沒有聽見精靈的聲音。他已經被黑壓壓的老鼠所包圍，遠觀快成了毛茸茸的大熊，老鼠們在他身上竄上竄下，開始咬那柔嫩的皮膚。

頭即将陷入老鼠包圍時，毛巾掉落了，精靈忽然睜開眼，一道淩厲的眼光直射上方，銳利如刀的殺氣一瞬間竟逼向了阿納米斯。

阿納米斯一生從沒有遇見如此強大的殺氣，而這卻出自一個必死的俘虜，挫折和難以言喻的畏懼使他雙腿戰抖，額頂竟有些濕了。

誰能相信，佩多家族的首領被一個死囚所威脅？

“乒“的一聲響，男人以狂暴的蠻力将精靈扔到地上，一扭身從壁架上拿下一個瓶子。那裏面裝的，是他所不屑的媚藥，只要一顆，已足以使貞女化身蕩婦。

不明白自己中了什麽毒，竟然忍不住大吼着沖上去，親手抓起繩子把那個精靈拖上來，當他們用鞭子和火把逼落那些老鼠時，精靈的臉逐漸顯露，很奇怪，他全身都有老鼠啃過的痕跡，肩頭少了一塊肉，臉上更淌着鮮血，但卻幽幽地開始發光。周圍的人仿佛同時感覺到了月圓之夜的高潔、清寒，天夢迷離，清輝正顯，震懾之下，心神俱醉。

碧澄澄、光皎皎的一雙妙目，睜開來竟是深不見低，寒光冷影，他眨也不眨地直視阿納米斯，目光俨若實質，強大的氣勢籠罩着阿納米斯，竟逼得他幾乎無法動彈，他慢慢低下頭去，忽然醒悟，自己已經輸了！

不！他阿納米斯一生從未輸過，沒有誰可以這樣藐視他！

他發過誓，永遠不會讓任何人淩駕于他之上，即使是現在這個精靈王！

他明白，如果現在還不能征服他，自己這輩子也休想重振自信心了！就算要用一向瞧不起的媚藥，如果能令這精靈屈服的話，他也不在乎，但有一點他很明白，這就宣告了他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讓精靈王投降。

瑟蘭迪爾痛苦萬分地和深入體內的媚藥作戰，如果有一把刀，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戳進去切掉那些奇癢難當的肌肉，他不想叫，死也不想，但男人的手瘋狂地闖入時，他還是抗拒不了身體的需要，糾纏着那人的身體。

那人的手指大力進出，極端的搔癢撩撥着他的感官，在洞的深處挖扣掏弄，粗野地刮擦那一點，他的身體漸漸沉淪。“不！這不是我！”他迷惑地想着，搖了搖頭，試圖咬住自己的舌頭，但穿透他的昂長野獸粗大而兇悍，令他在激情和抗拒中哭泣了起來。“我在幹什麽啊？”他哭着問自己，美麗的臉被淚液和鮮血染得分外魅惑。

阿納米斯終于聽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呻吟。

他激昂堅利的往上頂，恣意享用這個無力自制的精靈。

精靈的頭發随着他的動作而飄蕩，花容如丹霞映照，華美灼豔，但緊閉的眼角卻沁出無盡的哀傷。他心中一凜，又是一亂，忽然間，他沒辦法再對自己否認，他已經愛上了這個精靈！

他沒有注意到跪在一旁的只有阿塔娜，而且順應着他們的節奏開始脫衣服，

剛才在側室裏，她和西麗娅纏綿了一會兒，在開玩笑般地拿起西麗娅的發飾玩弄時，她故意解開長發，取下長長的銀針撩撥自己的入口，當西麗娅呵笑着時，她漫不經心地倒轉銀針，輕輕試探着她的花蕊，西麗娅發抖地輕聲哼叫，閉起眼睛，而她就猝然地狠命插刺。

那些血的感覺深深染在她心底，但現在她什麽也不管，用挑逗的目光注視阿納米斯身後的那個男人——佩多家族最可怕的殺手雷奈，她知道平時自己絕無機會，但現在，看到那精靈淫靡妖豔的一面，任何男人都不可能不動心，一個如此高傲的精靈被折斷羽翼時所散發的凄絕幽豔，是男人們所能所追尋的極至。就算雷奈也只是一個男人。

果然，殺手的眼睛愈加熱得噴火，當少女搖擺着腰肢走近時，他本想呵斥，可一眼看到精靈的美色，耳邊響起的啜泣聲如萬蟻穿心，他終于還是拉過少女，狠狠壓了上去。

在交媾間，少女嬉笑着夾緊了他的腿，熱情地親吻他，手卻移到自己的腦後，拔出銀針，披散了長發。

與此同時，阿納米斯發出了他畢生最慘痛的叫聲。

他在即将到達高潮時，猛地抽出，又塞進了精靈的嘴，精靈疲憊地接受他的穿插，他享受着徹底征服這精靈的快感，就在噴發的一瞬間，意外的事發生了，他以為已經完全屈從的精靈竟然一口氣咬斷了他的寶貝。

驚天動地的叫聲沖破了黑夜！

侍衛們從四面八方趕來，精靈跪在地上的身子慢慢站起來。

雷奈驚了一瞬，想推開少女，但已是遲了！一道血流從太陽穴挂下！

精靈注視着阿納米斯，朦胧視線中有着莫名的譏諷，他“呸”地一聲吐出了那半截話兒。

雖然身體被淫藥所操縱，雖然下一刻就會被亂刀分屍，雖然他的嘴邊淌着男人的污跡，但他站立的神姿，卻象在巍峨的山頂上俯視衆生。

一株挺立的雪松，傲骨凜然！

阿納米斯在地上翻滾，痛苦哀嚎，所有的得意傲慢全部消失了。他急痛攻心，已經失去了理智，狂叫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阿塔娜驚喜萬分地沖上去，目光交錯間，兩人心意相同，她立即幫精靈解繩子，精靈咬着牙，極力忍受下體竄上來的火苗，手剛一解脫，他就撲到蠟燭上，“滋”的一下子把蠟燭按在胸口上，一陣青煙騰起，但他總算清醒了一些。

阿塔娜撲向阿納米斯，男人一個飛腿踢開了她，盡管痛不可耐，但深知命系一發的他，畢竟經過多年鍛煉，仍能拔出腰間的短刀，将再度刺來的銀針及時架住，一手擋開攻擊，一手刺向她胸口。

眼見着少女避無可避。

精靈還帶着腳鏈的腳及時踢中了他的下巴，那金制鎖鏈緊緊勒進他的脖子，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刀從手中掉落。精靈用盡僅有的力氣，漸漸力不從心，他吼道：“快拿刀！”

男人在他的金鏈中暈倒。

當侍衛沖進來時，精靈松開腳鏈，而阿塔娜卻持刀橫架着首領的脖子。

精靈大吼道：“你們敢走近一步，他就得死！”侍衛都頓住了。

精靈從少女手中接過刀，在男人臉上狠狠一戳，阿納米斯痛呼着醒來，冰涼的刀鋒劃破了他的脖頸，那清朗的聲音說：“叫他們退下，不然你就得死！”

阿納米斯很想拒絕，精靈把刀一轉，沿着他的喉結慢慢轉動：“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這裏也廢掉？”

他痛到幾乎說不出話，恨到連心裏都在流血，但精靈的強勢壓着他，他不得不說：“你們全部退下！”

披着一件外袍，精靈和少女慢慢地架着他往外走，人群自動分開退去。精靈警惕地望着四周，阿塔娜擔心地看着他，雖然此刻是腥風血雨，但在少女的心中，精靈卻是前所未見的強悍，他不是她所以為的需要人憐憫的弱者，而是一個永不屈服的強者，芳心可可，一縷情思，就此不能自拔。

而阿納米斯只覺萬般痛苦不能自拔。

他們朝內城門口走去，阿納米斯幾次都差點暈厥，精靈也不好受，那媚藥猶在身體中燃燒，他的嘴唇咬破了，鮮血滿口，但持刀的手卻依然穩定，每當阿納米斯想反抗，都被他看穿。

阿納米斯只好盡量不露痕跡地給心腹手下打眼色。

城堡門口爆發了驚天巨響，支持克羅傑裏安的佩多家族大老們開始了攻擊。炸藥和雲梯開路，死士們瘋狂地進攻，猝不及防的衛兵損失慘重，急忙派人報告。

黑森林精靈們一個接一個地鑽出密道口，也就是隐蔽在後廳中的一道活板牆。這廳專用于存放歷代首領的畫像。當看見父親的遺像時，克羅傑裏安長長吐了口氣。

他們分別按計劃行動。

希林德帶一部分精靈軍，從事先間諜打開的邊門繞到前門去支援攻城者，伺機打開城堡門。而克羅傑裏安則帶兵搜索黑森林之王——瑟蘭迪爾！

他的心瘋狂地躍動着，我的愛啊，你是否安然無恙？

城堡中心亂糟糟的，仿佛有大事發生。他們很容易地解決了碰到的侍衛。

他們抓住一個亂跑的仆役問話，那人慌亂地說住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即主人被劫持了。被誰呢？他更加慌亂：“別殺我……我只知道其中一個是侍女阿塔娜，另一個是抓來沒多久的，聽說是個精靈。”

心髒一瞬間停頓了！他，還活着！

瑟蘭迪爾用盡全力跟體內的藥力相抗，但無濟于事，惟有一絲若隐若現的理智在努力支撐，口幹舌燥，視線模糊，下體疼得快要斷裂，幸好阿納米斯也好不到哪裏去，但阿納米斯的詭計多端和身手，畢竟不是少女所能防備的，稍有不慎他就可以借勢擺脫控制，所以精靈也只能強撐着。

“嗖嗖”連聲，弓勁弦急，好幾把弩弓從遠處射來，其中一箭射中少女的肩頭，少女“呀”的一聲驚呼，險些跌倒，另一箭正中精靈的右臂，精靈痛得一窒，眉頭皺緊，阿納米斯乘機擊向精靈的小腹，令精靈刀勢一緩，精靈不顧疼痛，立即收緊了手，但阿納米斯已朝前竄出，周圍的侍衛飛快地撲上來，眼看就要全盤皆輸，忽然又一只鐵箭挾着驚人的威勢，破空而至，射上了阿納米斯的腰，阿納米斯痛楚地跪倒在地，精靈的刀立即追上了他，并一個旋轉，将他作為了擋箭牌。

格拉斯正式背叛了他的雇主，銳利的鐵箭如瀑布般保護着精靈和阿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