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可若說是愛他,獨孤銘又從未給過柳路霖自由,只是将他關在華美的鳥籠之中賞玩消遣。
和獨孤銘朝夕相處了兩年,柳路霖還是難以理解這樣複雜暧昧的感情,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無措。
那堆成小山的信他不是沒有想過回信,可每每坐在書桌前,柳路霖便不由自主地盯着信箋發愣,到了提起筆的那一刻,又不知該給他寫些什麽。
無數次拿起筆又放下,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如此反複,柳路霖也打消了回信的念頭。
反正獨孤銘大抵也是不在乎他回不回信的,否則就不會這樣不間斷地自顧自寫了。
獨孤銘北上期間的最後一封信,是前幾日才送來的。那信拿在手裏的分量就與往日的不同,拆開一看,只有薄薄的一頁紙,上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着:“三月一,歸。”
這時候已到了二月末,算算時日,即便路上耽擱了,左右也不過是這兩日了。獨孤銘回來免不了又是一番折騰,可柳路霖擔憂的,不再是這個了。
歸期越來越近了,他又該怎麽辦。
理不清思緒,柳路霖寝食難安,消瘦得厲害,吓得來送早膳的蕭林以為是自己照顧不周,趕忙叫了禦醫給柳路霖診脈。
禦醫提着藥箱進來時便瞧見了柳路霖憔悴的模樣,又看蕭林一副擔心受怕的神色,也知道親王的歸期将近,微微搖了頭,沉默地替柳路霖把了脈。
不過片刻,禦醫就收回了手,道:“公子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心思郁結所致,老夫開一副藥,每日晚膳後服用便可。”說着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藥方。
“有勞了。”待紙上的墨汁幹透後,蕭林趕忙将藥方接了過去,吩咐下人照着方子備藥,又客客氣氣地送禦醫出了院子。
蕭林回來後看到的,便是柳路霖歪着身子靠坐在美人榻上,單手支着額頭揉着眉心的場景。
看了看愁眉不展的柳路霖,蕭林輕聲問道:“公子可要用早膳?”
經過這一番折騰,先前擺在桌上的粥已經涼了,蕭林也不知是該撤下還是讓人重新送來。
柳路霖聞聲擡眼掃了他一眼,看見了蕭林臉上的為難與擔憂。獨孤銘快回來了,就算瞧見自己這個模樣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屆時怕是又要吃不消了。
壓着渾身不适,柳路霖輕輕點了點頭。
五日後,北上數月的獨孤銘終于回來了,還帶着皇帝賞賜的各色珍奇異寶。
獨孤銘回來的動靜不小,柳路霖向來睡得淺,這次只午睡了小半個時辰就醒了。
照着往常的習慣,獨孤銘一準會到他這來,被吵醒的柳路霖也只得放空思緒,坐在床榻上幹等着。
近來蕭林盯得緊,調養的成效不錯,他的氣色比起前幾日好上不少,色急之人約莫着也看不出什麽端倪。只是柳路霖的心緒一直飄忽着,沒個着落,看着總有些神情恍惚。
獨孤銘将成箱的寶貝撂在院子裏交給蕭林清點後,就邁着大步趕去柳路霖的院子。一推開`房門,便看到坐在床榻邊披散着長發的柳路霖,獨孤銘不由得愣了一愣。
不過瞬息間,獨孤銘就收斂好情緒,走上前伸手挑起柳路霖的一縷發絲,随意把玩着,甚至輕佻地蹭了蹭他的臉,“在等我?”
這樣的舉動放在往日,柳路霖早就不耐煩地打開了獨孤銘的手,然而今日卻什麽反應都沒有,出奇的乖巧。
柳路霖擡起眼目光一轉不轉地盯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那眼波流轉間勾得獨孤銘呼吸一滞。
随即柳路霖便感到一股夾雜着塵土氣息朝自己襲來,柳路霖被獨孤銘壓在床上後就是一番肆意地親吻。衣料在床榻上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音,又混着粗重的鼻息和水聲。
獨孤銘含住柳路霖的唇瓣,沿着紋路一點一點地描摹。柳路霖微微掙紮一番就放軟了身體。
在柳路霖的默許中,獨孤銘将舌頭伸了進去,舌尖掃過上颚,舌苔互相摩擦,快感勾得獨孤銘神魂颠倒。他急不可耐地解開柳路霖的腰帶,沿着鎖骨一路往下親吻。
獨孤銘鮮少這麽做,柳路霖一時承受不住,渾身顫抖着抓着獨孤銘的肩膀,小聲乞求道:“別...別這樣......”
那雙曾無數次寫滿了怒火與不甘的眼裏如今卻滿是淚水,獨孤銘鉗住他的下巴交換了個熾熱又粗暴的吻。随後在柳路霖喘息的空檔,獨孤銘一口咬住了柳路霖的肩膀。
“唔!”肩上傳來一陣刺痛,柳路霖嗚咽了一聲。
尖利的犬牙刺破肌膚,血從傷口裏滲出,映得柳路霖的皮膚更加白`皙。獨孤銘松開之後,還仔細欣賞了一番,才伏在柳路霖耳邊,“記着了,這是我的标記。”
那聲音低沉沙啞,又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許久未嘗人事,柳路霖的身體有些難以适應,獨孤銘卻十分難得地溫柔,一點一點地開拓。
偏着頭雙眼緊閉,心思不在這兒的柳路霖也只是半推半就地掙紮了幾下,便任由獨孤銘胡鬧。
對于柳路霖反常的舉動,獨孤銘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方才在院子裏,蕭林和侍衛并沒有禀報任何異常狀況,這會又正快活着,獨孤銘也就随他去了。
何況就算真的有什麽,獨路霖也不在乎。畢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斷斷續續的呻吟被窗外的風聲蓋過,兩人的長發都被汗水打濕,散亂地黏在彼此的腰背之上,還有一绺頭發随着上下起伏的動作,悄無聲息地被绾在了一起。
陸
歡愛之後,獨孤銘累得不想動,但還是抱着柳路霖沐浴清洗一番。
連日奔波未曾好好休息,回來又是一陣辛勞,獨孤銘的身體難免有些透支。否則難得柳路霖主動,他不折騰到下半夜是決不會罷休的。
沐浴後,天還未暗下,獨孤銘就已經摟着柳路霖在床上閉目休息。
腰間環着的手臂壓得柳路霖呼吸有些不暢,但好在主動配合,除了肩膀那處之外并沒有受什麽傷,旁的也只是腰有些酸痛罷了。
随意攏了攏錦被,柳路霖輕手輕腳地轉過身,面對着獨孤銘躺着。
他這麽大的動作都沒能驚醒獨孤銘,看起來是真的累極了。卸下了平日的狠厲與嘲弄,獨孤銘熟睡的樣子倒是十分平和。
獨孤銘的眉眼比起尋常人更加深邃,又生得高大,即使在茫茫人海也能一眼就認出。
那年柳路霖還在京城時就聽過不少傳言,大抵不過都是說這位異姓親王的祖上是鮮卑族。只是獨孤銘未曾理會過,也從未和自己提及過他的身世,那些傳言是真是假也難下定論。
柳路霖擡手撫着獨孤銘的臉頰,一下一下地描摹他的容顏。
看着眼前人英俊的容貌,柳路霖的內心再一次動搖了。
不敢想自己若是殺了獨孤銘,年邁的雙親得知後會作何感想。而獨孤銘是皇帝親封的異姓親王,軍功顯赫,深受皇上信任,徒然遇刺,朝廷那邊定會徹查。若是事情敗露,他這樣的人是死不足惜,但萬一牽扯到旁人......
若是此刻放棄了這大好的機會,且不說日後是否還能逃脫苦海,就憑獨孤銘的脾氣和本事,有朝一日定會查到有人預謀刺殺一事,他牽扯其中,獨孤銘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感受到懷中人的動作,獨孤銘輕微地動了動,收緊環在他腰間的手臂,睜開眼看着柳路霖莫名的舉動。
深邃的眼眸裏倒影着自己的容顏,柳路霖心裏五味雜陳,要是有別的不用殺死獨孤銘就能自由的方法就好了。
或許是柳路霖的目光太過投入,即便睡意朦胧,獨孤銘仍察覺到了異樣。但身體實在過于困倦,獨孤銘只是将柳路霖摁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撫着他的頭,“怎麽了。”
聲音帶着濃重的困意,撫摸的動作也越來越輕,卻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柳路霖的心頭。
鼻腔滿是獨孤銘的氣息,意外地令人安心,柳路霖窩在他的懷裏悶悶地應了聲:“沒事。”
聽他這麽應了,獨孤銘也分不出精力仔細深究,不多時又沉沉地睡去了。
獨孤銘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柳路霖也知道他是睡着了。只是他實在是毫無睡意,但擔心驚擾到獨孤銘,依舊安安靜靜地縮在他的懷裏閉目養神。
獨孤銘總是有無數種方法令他動搖,事到如今竟還是下不了手。
那一夜,獨孤銘酣睡無夢,第二日醒來時自然是神清氣爽。
褪去了一身疲憊,獨孤銘睜開眼已是一片清明。只是一睜眼便是柳路霖的睡顏,這樣新奇的場景倒讓獨孤銘有些意外。
往常柳路霖無非都是背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