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房門。
屋裏柳路霖正擰幹帕子靧面,一夜未睡,臉色有些憔悴,連帶着洗漱都心不在焉的。突然見獨孤銘推門而入,吓得柳路霖手一抖,“嘩啦”一聲,帕子掉進了面盆中,濺起的水滴落在地上。
柳路霖向來不喜獨孤銘在他身邊安排伺候的人,獨孤銘也慣着他,在他能自如活動的時候鮮少讓人貼身伺候。因而此時屋裏只有他和獨孤銘兩人,氣氛不免有些微妙。
将門仔細合上,獨孤銘脫下`身上帶着風塵的外袍,随手甩在了藤椅上。回過頭才發現柳路霖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地盯着他。
許久不見,獨孤銘本想噓寒問暖一番,卻看柳路霖沉着臉,便走到了他跟前低聲問道:“怎麽?不高興我回來?”
湊近一看,獨孤銘才瞧見柳路霖眼底淡淡的青黑,伸手撫上他的臉想仔細瞧瞧。誰知剛剛觸到臉上細膩的皮膚,一直沉默不語的柳路霖抿了抿雙唇,垂眼微微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雖然對柳路霖的冷淡早習以為常,但此時被心心念念之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加上連着一月未曾疏解,獨孤銘心中有些惱火。“一月不見,倒是越來越愛使性子了。”說着就将柳路霖橫抱起,大跨步進了裏屋,毫不客氣地将他摔進了床榻。
獨孤銘沒有控制手上的力道,柳路霖被他這一下摔得有些發懵,躺在床上半晌沒緩過神,連獨孤銘趴在他身上都沒有推開。等他反應過來時獨孤銘已經解開他的腰帶,将他身上的衣裳悉數褪去。
柳路霖仰躺在床上,閉着眼承受落在身上的親吻,被脫下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他許久未經歷,又被獨孤銘的吻撩撥着,早已落下印記的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着。
雖然緊咬着牙不讓聲音洩出,可屈辱與恐懼卻從心中隐秘的黑暗中滋生,柳路霖最後看向獨孤銘的眼裏已泛着水光。
獨孤銘看着柳路霖此時的反應忍不住輕笑一聲,低頭咬了咬他的耳垂,又親昵地蹭了蹭臉頰,“你要是聽話一點就好了。”
院子裏不見仆從的身影,只有幾處陰影隐約有侍衛的身影晃動。屋裏時不時傳來幾聲壓抑的哭聲,被連綿的雨聲悉數掩蓋。
淚水混着汗水從鬓角滑落,浸濕了那一頭柔順的長發。身上布着細細的薄汗,将墊在身下的軟墊染成深色。柳路霖神志恍惚,身體如同在水中沉浮般搖晃,只得緊摟着那寬闊的肩膀尋找依靠。
獨孤銘俯身吻去柳路霖眼角的淚水,放慢了動作安撫他,“這回倒是乖得很。”将散亂地粘在臉上的濕發撥開,露出那張清隽俊秀的臉,泛着潮紅的眼角還帶着淚痕,讓獨孤銘看了生出幾分不忍,但情動至此,自然有些收不住。
一時春色無限,旖旎萬分。
貳
是夜,幾日來一直連綿不斷的陰雨終于停了,晚風吹來帶着幾分濕潤的涼意。兩個仆從安靜地守在房門外,院子的角落裏時不時傳來幾聲蛙鳴蟲聲,倒多了幾分生氣。
屋裏除了布料摩擦的聲音,已聽不見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響。僅有的幾扇窗子都用叉棍撐着,旖旎的氣味也早已被風吹散。
柳路霖雙眼緊閉,裹着錦被蜷縮在床上的角落裏,獨孤銘坐在一旁替他絞着頭發。若不是先前柳路霖哭得凄慘,此時眼角還留着紅痕,這樣看着倒是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
“嗯……”也不知是獨孤銘手上的動作重了些,還是夜風吹着有些涼,柳路霖微微呻吟了一聲,卻也沒醒。
将柳路霖的濕發絞得半幹,獨孤銘将手裏的帕子随手丢到面盆中。擡腳欲走,又突然想起了什麽,獨孤銘坐回了床上,盯着柳路霖的睡顏,乖巧的樣子倒沒有了白日的冷漠。
替柳路霖仔細掖好被角,又用手指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獨孤銘收起臉上的笑意後才推門離開。
他趕回宅邸時還不到辰時,卻在柳路霖的屋裏一直待到了酉時才出來,先前被他甩在身後的下屬也早已趕回宅邸待命。
進了主院,蕭林遠遠地就迎了上來,“殿下,您現在用晚膳嗎?”
“一會再說,去叫衛寧過來。”說着獨孤銘大跨步進了書房,蕭林擡手示意正在打掃院子的仆從,随後也緊跟上獨孤銘的步子。
獨孤銘翹腳坐在圈椅上,細細品着茶。蕭林将他不在的這一月裏柳路霖的情況一一彙報,連柳路霖昨日發了不大不小的脾氣都未漏過。
聽着柳路霖又發了脾氣,獨孤銘挑了挑眉,将茶盞往桌上一放,“摔了多少?”
柳路霖先前摔了不少名貴瓷器,獨孤銘雖不心疼那點銀子,也不願柳路霖太過放肆。每每柳路霖摔了什麽東西,獨孤銘按着他摔的數變着法子折騰。
蕭林也不偏袒柳路霖,全都如實上報:“除了昨日那個,倒也沒有其他的。”
估摸着柳路霖這回應該還在床上躺着,蕭林又道:“這一月裏,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陰雨不斷,柳公子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屋裏休息,也就昨日出來走動了一個時辰。”
柳路霖不适應江南的水土氣候,這點獨孤銘是知曉的,也不意外他這個月一直安安分分,沒再想着法子逃跑。
蕭林剛彙報完,正巧衛寧也來了。獨孤銘擺了擺手,“下去吧,明日記着給他送點清淡的。”
蕭林應聲退下。
待蕭林出了書房,腳步聲漸漸遠去,衛寧才朝獨孤銘行了大禮:“殿下您找我。”
獨孤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從抽屜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他,“這是西北探子送來的密報,你看看。”
“是。”恭敬地接過,衛寧當着獨孤銘的面将那封書信仔細拆開,一目十行地看過之後突然臉色大變,“殿下!這是......”
修長的手指揉着眉心,獨孤銘看起來有些煩躁。衛寧神色擔憂地望着自家主子,心中正拿不定主意時,又聽獨孤銘的聲音響起:“你自己照着辦吧。”
簡單交談一番後,衛寧便連夜趕着出了城,而獨孤銘書房的燈就這樣一直亮着,直到天邊微微泛白時才熄滅。
翌日晌午,被獨孤銘換着花樣折騰了大半天的柳路霖才勉強清醒過來。昨日獨孤銘做到第三回的時候他就支持不住昏睡過去,偏偏獨孤銘精力旺盛,頭兩次想盡辦法折磨他,啞着嗓子求也不肯停。
一宿未睡又勞累過度,即便之後昏睡了大半天,柳路霖此時醒來不僅渾身不舒坦,頭也昏昏沉沉的。先前沒了意識,到了後半夜他便開始時醒時睡,如今醒來隐約有要發熱的跡象。
房間裏早沒了獨孤銘的蹤跡,床上的被褥已換過,除了身下那一片有些褶皺,其餘的都幹淨平整,看來獨孤銘昨夜沒留在這過夜。
柳路霖猜着獨孤銘一月不在必定是積壓了不少事,誰知他趕回來的頭一件事居然是......
渾身不适,想起獨孤銘更是煩躁,柳路霖本想起身倒杯涼水壓壓,掙紮着想坐起身才發現腰腿酸軟無力,只能抱着軟墊趴在床上。
方才一番掙紮,錦被随着他的動作從身上滑落,頭發散亂地披着,蓋住了柳路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唔。”下`身難以啓齒的部位還未完全恢複,想起獨孤銘對自己做的一切,柳路霖忍不住趴在床沿上幹嘔。
連着兩日沒有進食,自然什麽也吐不出來,可胃絞痛得兩眼發黑。柳路霖抓着床沿的手指泛着白,木板被撓得發出了刺耳的吱吱聲。
過了許久,腹部的疼痛才有所緩解,柳路霖這才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疼痛感。松開手,他慢慢挪到了裏邊,莫名的疲憊感席卷而來,柳路霖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合上眼準備休息時,蕭林端着還冒着熱氣的瓷碗進來了,“柳公子,這是殿下吩咐做的粥,您趁熱用了吧。”
不見柳路霖回應,蕭林見錦被之中隆起了一片,猜着大抵是柳路霖還未醒,便走上前準備叫醒他。
剛剛走到床前,蕭林就聽錦被之中傳來一個微弱沙啞的聲音:“拿走。”
先前哭鬧了許久,柳路霖嗓子沙啞疼痛,方才悶在錦被裏試了許久才勉強能說話。
柳路霖醒着倒是好事,可蕭林卻面露難色道:“這...殿下要是怪罪下來......”沒有将話說完,但真正被怪罪的人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沉默了一小會,蕭林才聽到柳路霖細若蚊鳴地應了聲:“放着吧。”
知道柳路霖這是做了讓步,蕭林也不好再逼着他,也知道他累了一日,行動有些不便,特地将粥放在床邊的矮凳上,又叮囑了兩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