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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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凋零的魔界,卻有一處地方四周長滿了花草,風透過窗戶吹到了宋陽白的臉上,帶來了幾縷花草的清香。
宋陽白心想,禮叔定是很愛他的妻子,所以才會在魔界這樣貧瘠的地方也種滿了他妻子喜歡的花草。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宋陽白略感疑惑,禮叔不是說今日會晚些回來嗎?
不過,既然對方提前回來了,他亦應當歡迎。
這麽想着,他打開了門,未看清人便開口道:“禮叔今日怎的來……?”
話還未說完他便被一股靈力壓制住身子,下一刻,雙唇便被封住,叫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宋陽白推拒的手在看清來人時便洩了力氣,換成了攬住對方的姿勢,還不甚熟練地迎合了對方的唇舌,來人感受到他的配合,更是動情,二人一時難舍難分。
良久,來人松開了他,宋陽白眼神微蒙地看向她,卻見那雙眼裏藏着些許濕意,他登時清醒了些。
“月兒,你怎麽了?”
徐影看着眼前思念已久之人焦急的樣子,只覺得心裏的酸楚更是濃重。
“阿陽,我好想你。”她抱緊了對方,宋陽白亦用力攬住他,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上次宋陽白來找楚夕月,徐影本原本以為他們終于能見面,卻每想到二人這麽快便分開了,竟是絲毫機會都不留給她。
更讓她怒不可遏地是,師無夜又傷了宋陽白,比之前更嚴重,看到宋陽白吐血昏迷的那瞬間,她只恨不得立刻與師無夜決一死戰,可偏偏她身不由己。
她已經厭倦這種感覺,疲憊不堪。
本來她只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着這條線完結,然後和宋陽白一起離開,過他們自己的生活,卻不想劇情根本不想讓她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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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陽白頻頻被師無夜傷害,她卻只能坐以待斃。
魔界的結界也讓她不能時刻瞬移到宋陽白的身邊,明明知道宋陽白身受重傷,她卻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這種無力感就要将她淹沒。
之後,她一次又一次借着月族借靈術離開魔宮,可每次不過才踏出魔宮,身體就又不受控制。
這一次,是唯一成功的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待多長時間,也許下一秒就會突然離開。
她心裏升騰起一股恨意,可卻不知道這股恨意的對象是誰,是師無夜,是命運,還是其他?
“月兒,我也很想你。而且我沒事,現在還好好的,你別難過。”感受到對方越攬越緊的手,還有劇烈起伏的心情,宋陽白忍不住開口勸慰道。
徐影驟然松開了他,在他身上一陣亂摸,擔憂道:“阿陽,你真的沒事了嗎?我上回看見你吐血了。”
“沒事,真的沒事,這段時間好得差不多了。”宋陽白忽然慶幸對方一來就……親他,這樣的話,他的嘴唇看上去應該不會太蒼白。
許是浸潤在藥味中太久,他已形成習慣,所以才會連自己滿身的藥味都忽略了。
徐影聽着他寬慰自己的話,擡頭望去,看到的卻是明顯清瘦了些的臉龐,鼻間聞到濃重到有些許刺鼻的藥味,她覺得自己仿佛也嘗到了苦味。
師無夜憑什麽?
無論他跟宋陽白是何恩怨,徐影不在乎也不想理,她只覺得師無夜跋扈無理,濫殺無辜,尤其對象還是宋陽白。
哪怕他只是個配角,也不該受到這樣的傷害。
才壓下去的憤怒又席卷而來,一瞬間,她真的想殺了師無夜。
嘴唇上忽然被啄了一下,徐影思緒被打斷,她看向一旁主動卻又有些羞臊的宋陽白,對方跟她對上視線,臉色更不自在了些,但還是開了口:
“月兒,不要想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
她心底的怒意倏然消散了些,輕聲道了聲“好”。
好不容易見面的,不該再讓別人的事占據他們的相處時間。
見徐影心情緩和了下來,宋陽白伸出手牽住了她,将她帶到了方才靠窗的座椅上。
“月兒,你來的時候可看到了屋外的花草?”
徐影聞言,細細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是看到了一些,但當時她一心想着找宋陽白,根本無暇顧及,現在想來,魔族房屋周圍長滿花草倒是有些稀奇。
宋陽白見她沒立刻答話,便猜想她定是沒注意看,指着屋外的景象對她道:“月兒,你看這裏。”
徐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見那裏鋪滿了花草,紅綠相伴,絲絲縷縷的清香鑽進她的鼻間,沁人心脾。
“好看吧?”宋陽白問她,臉上揚起清淺的笑意,看得徐影心裏一陣柔軟。
“嗯,很好看。”她柔聲道,人和花,都很好看。
可面前之人臉上的笑意卻忽然淡了幾分,徐影正準備說點什麽,便聽見宋陽白道:
“月兒,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在屋子周圍種滿花草。”在……他們的屋子,像禮叔那樣,為喜歡的人種。
“有機會。阿陽,你信我嗎?只要再過段時間,我們就能自由了。”
宋陽白不知想到了什麽,沒有立刻回答,良久,他抿嘴一笑,道:“好,我相信你。”
這回,徐影出乎意料地待了許久,倆人甚至還在夜禮的院子裏轉了挺長時間,像是一對真正自由的佳偶那樣,直到夕陽西下,夜禮回來,徐影才又回到了魔宮裏。
師無夜和楚夕月依舊僵持着,就好像永遠不會和好一樣,徐影心裏有些焦急,還有幾分不安,她實在不知道這二人究竟要通過何種方法冰釋前嫌,又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不過,不論怎樣,叫他倆自己折騰便是,別再牽扯宋陽白,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宋陽白受傷了。
在她的惴惴不安中,魔宮迎來了一場兵變。
右護法常寂勾結南北魔君,裏應外合,攻打魔宮,魔宮一時受困,屍橫遍野。
師無夜從始至終面不改色,靜靜坐在王座上,看着逼近的常寂一行人,臉上未有一絲窘迫。
常寂成日裏面對這樣一張臉,已有幾分被震懾,但他看着比魔宮多出一倍的魔兵,頓時信心大增。
“師無夜,你想不到吧?”
“想不到什麽?”語氣裏仍舊是毫不在意。
常寂登時被激怒:“師無夜,你不會以為這次你還能穩坐魔尊位置吧?”
“本尊莫不是在安穩坐着?”師無夜語氣裏盡是不屑,邊說話,邊往旁邊躺了下去,是十足輕蔑的姿态。
常寂只覺得怒火中燒,一雙眼睛氣得發紅,仿若要吃人。
師無夜從來都是這樣,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仿佛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
“動手!師無夜,我今天定要讓你知道輕視我的下場!”
常寂話音一落,身後一衆魔兵當即大開殺戒,南北魔君二人随他一擁而上,直朝師無夜面門而去。
師無夜看着沖上來的三人,眼神陰冷,道:“不自量力!”
他大手一揮,三人竟是半分也再近他不得。
師無夜站了起來,周身紫氣環繞,漸漸充盈整個大殿。
面前三人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卻也沒有退縮。
偏偏這時,外面的夜禮也趕了進來,道了聲:“尊上,我來助你!”擡頭揮向常寂。
一場混戰開啓,但相比其他人,師無夜卻更游刃有餘,不多時,南北魔君便敗下陣來,伏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着毫發無損的師無夜,他們竟不知對方已然受損的功力仍舊恐怖如斯。
只是,殿內已不見常寂和夜禮的身影,師無夜也未作多想,夜禮與常寂旗鼓相當,自是不會有事,何況夜禮近日功力長進了些,且讓他倆打一場,讓常寂輸得心服口服。
另一邊,常寂與夜禮交手數回,最終敗下陣來,躺在地上狼狽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夜禮。
雖然夜禮也并非毫發無損,但比起常寂來說,卻從容得多。
常寂憤恨地看着夜禮,為何對方的功力更精進了?
夜禮看着他的神情,冷冷道:“常寂,但凡你多把心思放在修為上,我現在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夜禮,你跟我裝什麽?無論我修為怎樣,又如何敵得過你在師無夜心中的地位?憑什麽同為護法,我卻要聽你的指使,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夜禮嘆了口氣,道:“你太急進了。”
又是這樣的态度,總是一副自以為老成,視他如無知小輩的樣子,分明他們所差不大。
常寂心裏的惱恨更甚,他忽地想到了什麽,緊蹙的眉毛松了開,竟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不知我們左護法這般成熟穩重的人,會因什麽慌了神?”
夜禮見他冥頑不靈的樣子,眉頭不由皺起:“少廢話,跟我回魔宮接收懲戒吧。”
常寂卻突然笑出了聲,道:“左護法,你不會以為我輸了吧?”
夜禮疑惑地看着他,就見他掏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搖了兩下,下一秒,一只鷹魔出現他們面前,看清對方帶來的人,夜禮大驚失色。
“小公子!”是他大意了,竟然忘了自己設的結界并非牢不可破。
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方法,雖然宋陽白臉上沒有任何遮擋,可他仍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嗚嗚地回應着夜禮,眼神裏似是祈求,又似是其他。
“你對他做了什麽?”夜禮已然有幾分激動。
他的反應讓常寂滿意極了,笑道:“左護法可真會金屋藏嬌,若不是你日日着急回家,我都不知道您還養了這麽一個美人。”
“常寂,你休要胡言亂語!”夜禮被他污穢的用語感到憤怒,微微上前了幾步。
“夜禮,你再敢上前一步試試。”常寂厲聲呵止道,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宋陽白的脖頸上。
夜禮腳步生生止住。
“人類這麽脆弱的東西,我輕輕一劃他就會死吧。”這麽說着,常寂試探着将手裏的匕首朝宋陽白脖頸推進了一分,白皙的脖頸立刻出現幾縷血絲。
“啊呀,這也太脆弱了!”
“你想做什麽,常寂,你沖我我來!”夜禮冷汗直流。
“左護法,其實我還真舍不得對他這樣,畢竟這樣的臉,還真是世間罕有,上一次見到這張臉的時候,我還只是魔界的一個小喽喽,而這個美人,是魔尊的尊後。”
夜禮眼睛驟然瞪大。
“左護法,你說,他和前魔尊是什麽關系,和師無夜又是什麽關系?”
“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那我殺了他也與左護法無關吧!”常寂眼神冷了下來。
“常寂,你放了他,我任你處置!”
常寂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嘴角的弧度不由更大了些,道:“左護法真是忠心耿耿哪,竟然為了這麽一個無能的人類做到這個份上。既然如此,你先自斷一條腿吧。”
然而常寂話音剛落,便見一旁的宋陽白擡起脖頸就往他匕首上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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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惡的游戲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