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的點擊比第一章多兩個呢? (2)
你帶手機。”
喬貫松八風不動,站如松。
徐羽開始打感情牌:“你有什麽問題老師會幫你處理,老師這段時間和你一起經歷過的事也不少了吧?你不願意相信老師處理問題的能力嗎?”
喬貫松被說動了,确實,徐羽的目的并非讓他不好過,而是幫他排除憂慮。但是和朝戈這件事……喬貫松有些說不出口。
虛拟男友、網戀、面基,這三樣就夠喬貫松守口如瓶了,他不想被貼上幼稚、不成熟、沖動、随便等等一系列标簽。
于是喬貫松簡要概括道:“沒什麽老師,我只是在等一個人回我消息,我自己能處理好。”
徐羽聽到這個回答,沉默了幾秒,然後道:“是那天那個人?”
“是。”喬貫松道。
徐羽張了張口,神态複雜道:“你——”他說了半天你,最後心煩意亂地擺手道,“算了,你先回去午睡吧。”
作者有話說: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小喬。
33、喝醉的老師
徐羽的眼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清淡了?
于是喬貫松周五也沒等來朝戈的回信。
他的周六周日仿佛又回到了半個月前的正軌,起床、吃飯、學習、吃飯、學習、吃飯、學習、睡覺,然後再起床、吃飯、學習、吃飯、學習、吃飯、學習、睡覺。
喬貫松從前認為這是生活的常态,只要喬壽不給他惹麻煩、筒片子的人不來嘲諷他,已經算是一個美好的周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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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周末喬貫松過得卻異常艱難,他總是心癢難耐地想看手機——
所謂看手機,也就是徒勞地下滑和朝戈的聊天框,然後再鎖屏。
喬貫松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給自己定了個鬧鈴,一小時響一次,一天響十八次,每次響鈴都去看一眼手機。
這才讓他心中的焦慮緩解了不少,能夠重新專注地投入學習之中。
周日晚上九點鐘,喬貫松看手機時,發現徐羽給他的另一個微信號發了條消息:“小喬你好,請問現在方便嗎?”
是二十分鐘前發的。喬貫松想也沒想,回:“方便,怎麽了?”徐羽不會周末叫他去幹活吧?
徐羽回:“麻煩來一趟況北路。”
去一趟況北路?喬貫松一腦門子問號。這要求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徐羽能提出來的,是發生什麽急事了嗎?
他問:“請問您是本人嗎?”
他沒等到消息,對面急切地打了個語音通話過來,接通第一句話便是:“我他媽不是,你覺得我能是嗎?你怎麽一口一個您,真無語,快來況北路,不然我直接要了他。”
喬貫松眉頭緊皺,對面是綁匪?撕票的?還是要錢的?但為什麽要來找他呢?
以防萬一,他開啓了錄音:“什麽意思?”
對面氣急敗壞道:“就是要了他的意思,你趕緊過來,況北路聽到沒有?”
喬貫松問:“況北路哪裏。”
對面道:“還能是哪兒?況北路HOOCH分店,快他媽來。”說完,對面啪挂掉了電話。
喬貫松本來打算先把錄音發給警察,聽到hooch他愣了下,決定先查查這個地方。
他雖然不知道hooch是什麽店,但hooch這個單詞他在英語閱讀中見過。喬貫松強烈懷疑這個地方是酒吧。
他去查過之後,确定了HOOCH就是一家全國連鎖的酒吧。
喬貫松這下便猜到了對面要他過去做什麽了——但是為什麽要找他?喬貫松還是想不通。
徐羽老師不是有很多朋友麽?不找徐羽老師的朋友們,找他做什麽?
估計對面是把他誤會成徐羽老師的朋友了。
喬貫松看看時間,想着自己這周末的學習任務已經完成了,去幫個忙也沒什麽。
但是……沒哪個老師希望自己在酒吧被學生發現。更何況,喬貫松從心底裏感到尴尬。
喬貫松給徐羽的微信發消息:“抱歉,我是老師的學生,請問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沒回複……
喬貫松等來等去,五分鐘之後還是沒回複,于是他只好撥通徐羽老師的電話,結果提示音告訴他電話已關機。
救命……
喬貫松現在的心情不亞于看到徐羽讓他批三大摞卷子時的心情。又痛苦又尴尬。
喬貫松在原地磨叽了兩分鐘,看看對面還是沒反應,只能嘆一口氣,跟喬壽說他要出去一趟,然後披上衣服下樓。
他還是當面跟那人說清楚吧,總不能就這麽讓那人一直等着他,萬一影響到什麽事就不好了。
況北路多少有點遠,喬貫松舍不得打車,公交車又太繞,于是在樓下沒人要的雜物堆裏翻出來一輛破爛的自行車——聽說這自行車是某家自殺的小孩留下的。
喬貫松騎上自行車,歪歪扭扭地向況北路前進。
這車散發着一股腐臭味兒,但喬貫松面對着陌生人的時候一向臉皮很厚,他就當沒聞見。畢竟騎十米就相當于省一毛呢。
他小學和初中那會兒挺愛騎自行車,後來雖然賣了,但他的技藝還留着,騎了兩步道就找回了感覺,兩條腿瞪得飛快,只在路邊留下一道帶着味道的風。
喬貫松看準了定位,到況北路和中山街交叉口的地方放慢速度,很快便在路邊找到了燈火通明的HOOCH。
喬貫松把自行車停在路燈邊,推開HOOCH店門。
這個時間,酒吧裏人不多,喬貫松一眼就瞄見了窗邊的徐羽。
他賊厚的臉皮一下子掉了半管血,社恐又要犯了,他慢騰騰地挪着步子走,走了幾米,發覺徐羽似乎是睡着了。
喬貫松站住,往那兒使勁瞟,确定徐羽是睡着了,于是放下一半心,快步走到散座跟前。
徐羽旁邊還坐着一位年輕男士,他還穿着正裝,看樣子是下班不久,外套放在一邊,翹着二郎腿玩手機,時不時看眼表,一臉苦不堪言的樣子。
喬貫松拍拍這位男士的肩膀:“您好。”
那男士放下手機,轉過身:“您就是——”他的話在看到喬貫松的一剎那止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喬貫松,表情有些尴尬,“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您找我有什麽事?”
喬貫松平靜道:“您剛剛打語音通話讓我過來。”
男士卧槽一聲,站起身,不可思議:“你是徐羽備注裏那個小喬?”
喬貫松點頭:“是的,徐老——”
“那你麻煩把徐羽帶回去吧,我快無語死了。”男士不等喬貫松說完便快嘴道,“徐羽的眼光什麽時候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你一看就是個幹淨人。”
喬貫松頓時尴尬得原地扣腳趾:“我不是,我是徐——”
“你不是個幹淨人?看不出來啊小兄弟。”男士拍拍喬貫松的肩膀,“沒關系,不用害羞,我是說你人好,沒說別的方面。”他沖喬貫松擠眼睛。
喬貫松要窒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男朋友今天情緒有點激動,又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又自己一個人發悶,我看他就是情感出了問題。”男士道,“半天喝醉了在那兒說瞎話,我聽他說你——”
“你搞錯了。”喬貫松聽他越說越離譜,終于擡高聲音把男士的話蓋過去,擲地有聲道,“我是徐老師的學生。”
男士愣住了。
喬貫松以為他轉過了彎,沒成想這人尋思了兩秒來了一句:“徐羽現在玩兒這麽大?”
喬貫松這輩子沒這麽尴尬過,他恨不得用拳頭給這人頭上搗一個大洞:“我是徐老師的課代表,徐老師平時就叫我小喬,我是徐老師的學生,沒有別的意思,您明白了嗎?”
男士震驚了,他張大嘴巴,呆了半天,說道:“啊?”他看看喬貫松,又看看徐羽,滿臉不可思議,“不是,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徐羽的學生——不是,怎麽可能!”
他質疑道:“你看起來不像未成年,你看起來像是二十歲。”
喬貫松微笑:“我去年成年了,休學過,現在讀高二。”
那男士看喬貫松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臉上神态連連變換,最後定格在慌張和禮貌之間,拿起早已碎裂的架子,颔首道:“抱歉抱歉,我以為你是徐羽的對象,之前在電話裏那麽說,是因為徐羽的對象不是什麽好人,我沒想到認錯了人,太對不起了。”
喬貫松并不生氣,他看到這位男士莫名地會想到蔣啓,于是道:“沒關系,也沒耽誤多少時間。”
男士深深嘆了一口氣,滿面愁容:“那個,小兄弟,你能不能別跟徐羽說我把你叫來的這事兒,我怕我喪命于此。”
他懇求道:“我的溫泉別墅還等着我回去呢,小兄弟,我給你一千封口費行嗎?”
一千?喬貫松狠狠地羨慕并且狠狠地無語了,他咽咽口水,道:“不用了,我自己也尴尬,不可能往外說。”
說到溫泉別墅,喬貫松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朝戈那個因為失戀喝醉酒而撞到門框上,向朝戈求救,第二天被朝戈在醫院打電話給他痛罵了一頓的那位朋友。
這兩位莫名有些相似——當然最相似的地方就是有錢。唉,為什麽世界上的有錢人要讓他遇見。
這位男士撇撇嘴,悻悻道:“好吧好吧,辛苦你了小兄弟。”一副炫富失敗的樣子。
喬貫松沖男士示意道:“既然說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男士「好的」二字還沒出口,突然聽到身後的徐羽動了動,疑惑道:“傻子?小喬?你倆怎麽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尴尬。
小喬也是。
34、認錯人了
——這是我對象——
喬貫松和名為「傻子」的男士齊齊猝不及防轉過頭。
徐羽皺着眉,眼神在男士與喬貫松之間輪轉,好似清醒了,又沒完全清醒:“傻子,你把小喬叫來的?”
男士吓得心肝一顫:“不不不是,我把你學生叫來幹什麽,是他自己路過,見到你進來看看,看看。”
喬貫松一時語塞。
徐羽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扶着座椅把手前傾身子,全神貫注聽着男士講話,聽完後道:“小喬不會來這附近。”
“你會來這附近嗎,小喬?”徐羽為了求證,看向喬貫松。
喬貫松當機立斷搖搖頭,裝作沒看見男士懇求的眼神:“我不會。”
徐羽于是篤定地對男士沉聲道:“是你把小喬叫來的,你想要我面對現實。”
男士打死不承認:“我沒有,我把你學生叫來幹什麽。”
徐羽笑笑,不容置喙道:“因為你叫的不是我學生,你叫的是另外一個小喬。”
男士頓住了,徐羽的架勢太足,導致他一時懷疑自己的世界觀:“什麽?”
徐羽将胳膊肘放到桌面上,雙指交叉,笑道:“不是學校裏的小喬,你叫的是我——”
他眼神忽然猶疑開,舔了舔唇角,音量放小了些,“是我的暧昧對象。”
喬貫松霎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見男士滿臉震撼地回頭看他,他忙道:“徐老師一看就是喝醉了,睜眼說胡話呢。”
男士一聽,恍然大悟,轉臉滿眼不堪入目地撈住徐羽,把他往外扯:“徐羽啊,你趕緊跟我回去吧,別在外邊丢人了,行不行?”他低頭用自以為低的音量對着徐羽耳朵道,“你對自己學生還發情,你可收着點吧。”
喬貫松聽得清清楚楚,但他表情分毫未動,仿佛一個字也沒聽見。
太尴尬了,這只能裝沒聽見吧?
徐羽不喜歡行動被人制約,李分郝來拽他讓他很憤怒。徐羽沉下臉,低聲吼道:“李分郝,松手!”
李分郝不松,胳膊用力到腦門都要冒出汗來:“松個屁松,你臉要丢光了!”
徐羽更憤怒了,他捏住李分郝的手腕,厲聲指責李分郝:“我沒有丢臉,是你讓我在我的對象面前形象盡失,而且我不想去你那個別墅,離學校太遠了,明天周一我還要上課,你快滾蛋!”
李分郝絕望地對徐羽道:“那不是你對象,你對象已經跟你分了!”
“你對象跟你才分了!”徐羽喝道,“你對象跟你一周前就分了!”
李分郝一聽,悲從中來:“我對象确實跟我上周分了,怎麽會這樣,嗚嗚嗚。”
喬貫松在旁看李分郝和徐羽拉扯,眼見HOOCH裏越來越多的人有意無意往這邊看。
他雖然尴尬到想走,但想想平時那麽在意體面的徐老師即将要被人圍觀,于是試圖出聲解場:“徐老師。”
徐羽捏着李分郝的手腕轉過頭,像是上課聽到喬貫松舉手問問題一般微笑道:“怎麽了小喬?”
喬貫松硬着頭皮道:“徐老師,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但在這裏我不好意思開口,我們可以出去說嗎?”
徐羽欣然同意:“好啊,當然沒問題!”他轉頭瞬間變臉,冷冷地對李分郝道,“松手!”
李分郝委屈地松開手:“我對象跟我分了,你也要欺負我。”
喬貫松覺得這位男士純屬來添亂,于是沒理他,對徐羽規規矩矩地道了謝,跟着徐羽出了HOOCH大門,站到路燈下。
李分郝在後邊拿上東西結賬,泫然欲泣地跟着走出來。
徐羽問喬貫松:“小喬你有話對我說?”
喬貫松點點頭,胡亂瞎編,拎出徐羽一定會感興趣的事:“是的,老師,我想跟您說我為什麽老把手機帶來學校。”
沒成想徐羽卻嚴肅道:“沒事,老師知道為什麽。”
喬貫松本意是想把話題繞回去,讓徐羽回家去,但徐羽這麽一說,喬貫松反倒被勾起了興趣,他很好奇徐羽覺得原因是什麽:“什麽?老師您覺得我為什麽把手機帶來學校?”
徐羽眼神瞟開,像是含了一點暧昧般輕聲道:“因為小喬失戀了。”
還猜得挺準。喬貫松驚訝地想。
但準歸準,要是光聽徐羽的語氣,喬貫松覺得現在的徐羽十分不正常。
他正想揮手試試徐羽能不能數出一二三四來,忽見撇開眼神的徐羽脖頸上有一處鮮明的吻痕。
喬貫松盯着徐羽毫無防備露給他的吻痕,無奈想,今晚他真的是太逾越了,希望徐羽醒來後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不然他倆以後可怎麽相見。
姍姍趕來的李分郝順着喬貫松的視線看到了那枚吻痕,臉色大變,趕緊幫徐羽拽衣領。
徐羽不喜歡別人一言不合就對他動手,于是拿開李分郝的手,皺眉道:“你幹什麽?”
李分郝着急地比劃着,用三個人都能聽到的氣聲道:“草莓!草莓!”
徐羽努力地思考了兩秒,驀地反應過來李分郝在說什麽,趕忙把衣領扯回來蓋住吻痕。
他捂着吻痕,擡頭看了半天喬貫松,眼神有些複雜:“抱歉,昨晚留的。”
他原本飛揚的神色在說完後沉寂下來,雙唇緊抿,眼神半垂着望向地面,半晌沒動靜。
李分郝一看,再次絕望道:“天哪,怎麽回到了喝醉之前的狀态,到底是發生什麽了這?”
徐羽對着地面,像是解釋一般輕輕道:“我沒想去找人的,我只是以為這會讓我更快脫離這段離譜的感情。”
他搖頭道:“這太離譜了,我以為你是我的戒斷藥,沒成想只是上帝的陷阱。”
徐羽道:“你知道嗎,這個圈子多少有點亂,我原來年少不經事,心比天高,不甘落于下風,結果又那麽長情。”
他說完,卻又自我肯定道:“搞藝術的難免長情。”
“對我來說,情人和對象完全不一樣,我可以找人解悶,但對象一定要當做一輩子去處的。”
徐羽悶悶道,話題跳得特別快,“唉,當時我就不應該踏足那個酒吧。”
“我可是天才,這種名頭誰不喜歡。”徐羽忽然大聲道。李分郝被他吓了一跳,左右來回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回頭瞪徐羽:“你別在這兒秀,知道你是天才了不行?”
徐羽不管李分郝,上前扯住喬貫松的胳膊,繼續叨叨:“小喬啊,你可不能涉水這個圈子的泥潭,本來我可以帶你——唉,如果、如果——唉,如果你沒休學多好。”
“不對,你要是沒休學,你可能就不會做兼職了。”徐羽皺眉,想了幾秒,道,“算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真是個混蛋。”徐羽開始自我唾棄,“我怎麽可以對剛成年的小男孩做出那種事?我真是個混蛋,我玩不起。”
李分郝看不下去了,來扯徐羽:“行了行了,你別在你學生面前裝好人,還不是想得到些安慰和誇獎什麽,你平時喝醉了可不這樣啊,你臉皮太厚了。”
徐羽轉過臉,指着李分郝的鼻子罵:“你他媽幹什麽戳穿我,我到D市來我純情一點怎麽了?偏要還是B市那會兒一樣風流才行?你怎麽不去和你對象做雙人運動去?”
李分郝委屈道:“我和我對象上周分手了!”
喬貫松撲哧一聲忍不住笑出來,徐羽趕緊解釋道:“我平時也這樣,你別笑我。”
喬貫松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沒笑您,老師。”
徐羽不信,他黑着臉又去罵李分郝:“你他媽戳穿我,你沒屁眼。”
李分郝急了:“我有!你咒人不帶這麽咒的啊徐羽,你還不是聽我勸來了D市?我都說了D市地兒幹淨人也幹淨,你想幹淨就來D市,來了還咒我?”
徐羽嗤笑:“來了D市我差點累去閻王府。”
李分郝不背鍋:“那是你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幹,說是為了什麽,戒斷和前任分手之後又染上的情瘾,這可不賴我。”
徐羽道:“不過确實挺有效的啊,就是最近因為些別的又有引發的趨勢罷了。”
喬貫松在一旁乖乖站着,就當自己是個聽不見看不見的樁子。
他不想聽太多,但還是對于徐老師的話語有些許疑惑,比如說為什麽徐老師說他不休學就好了?又說他不休學做不了兼職也不行?
他不休學對徐老師有什麽好處?他做兼職又對徐老師有什麽好處?
還有,徐老師喝醉酒之後性格變得好澄澈,像是年輕了幾歲一般——
也是,徐老師本來也就是二十六歲的人而已。只是他平時做事過于游刃有餘,讓喬貫松總忽略了他的年紀。
徐羽用邏輯不通的話反駁過李分郝後,轉過頭對喬貫松道:“小喬,今晚我住在你們家可以嗎?”
喬貫松頓時不能當個安分的樁子了,他為難地看向李分郝,李分郝立刻心神領會上來勸:“徐羽,你一個老師,蹭你學生家的床,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
徐羽不屑道:“這是我對象。”
喬貫松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想不通為什麽徐羽堅定地認為他是徐羽的對象:“老師,您恐怕是認錯人了。”
徐羽聽到喬貫松這麽說,表情有些刺痛道:“我認錯了人?你怎麽會對我說我認錯了人?”他對喬貫松道,“你可是我的小祖——”
“祖宗哎,你可別再說什麽震驚六界的發言了。”李分郝直覺徐羽要說出什麽不妙的稱呼,趕忙打斷他,“咱回家好不好?”
喬貫松眼神有點恍惚,他剛剛一瞬間以為徐羽要叫他小祖宗。他想,一定是他想朝戈想得魔怔了。
徐羽和李分郝又開始拉扯,徐羽不死心地問喬貫松:“你說我認沒認錯人!”
喬貫松毫不猶豫道:“您确實認錯人了,老師。”
徐羽停止了掙動,他低下頭去,低聲道:“好吧。”
趁着徐羽終于不再反抗的當口,李分郝趕忙把他薅上了車。
他竄進駕駛室,隔着車窗對喬貫松感激涕零地拱拱手,看徐羽試圖開門,趕忙駕車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李分郝:快住口!!
35、極限拉扯
徐羽就是讓喬貫松知道他在抓他,又毫無狡辯餘地。
周一,喬貫松拿着手機站在書包跟前糾結了很久,他想勸自己不要再把手機帶到學校去,但他始終沒辦法真的就這麽把手機仍在家裏背書包走人。
周六周日每小時一響的鬧鐘仿佛是喬貫松的續命符,周一沒了這條件,喬貫松幾乎有種請假在家的沖動。
喬貫松生生在門口站了三分鐘,他看了眼表,咬咬牙,終歸還是把手機塞進了書包的夾層中——
喬貫松始終想不明白徐羽是什麽時候發現他帶着手機來學校的,于是為了更好地隐藏手機,他在書包兩層布之間手工縫制了一處夾層。
喬貫松帶着手機,在心中說服自己道,他就帶着安心用,不會分神去看。
然而并沒有任何作用,第一節課下課,喬貫松就用熟練的手法将手機順進了褲腰中,若無其事地摸到了男廁門口。
徐羽就站在男廁門口,他正低頭回着消息,喬貫松做賊心虛,望見徐羽時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在他思索要繼續向前還是返回的當口,他腳步不停,臉上神色十分自然。
最終喬貫松還是選擇繼續向前。
徐羽在喬貫松踏入衛生間瓷磚的一剎那開口道:“小喬?”他将眼神從手機上移開,對着喬貫松笑笑,“來上衛生間?早。”
喬貫松心中掠過一絲尴尬——怎麽說,昨晚的事徐羽說不定還記得,那個李分郝看起來就不像是做事周全的人,他百分之九十沒删除徐羽手機裏昨晚他叫喬貫松去HOOCH的聊天記錄。
徐羽只要酒醒了,看到了聊天記錄,想從那位名為李分郝的不靠譜男士口中套出話來簡直易如反掌。
只希望徐羽不要記得細節——比如說他總把喬貫松錯認成他對象的事、比如說他跟喬貫松解釋他肩上吻痕的來歷的事。
不過想必徐羽就算記得也會裝不記得,喬貫松是看不透徐羽。
喬貫松禮貌颔首:“徐老師早。”
徐羽笑笑,轉頭繼續回消息。
喬貫松從衛生間離開時,徐羽已經不在門口了。
課間操回來,喬貫松忍不住又想看看手機,于是他再三猶豫,還是摸着手機往男廁走。
他走到拐角處時,心已經放下了大半——這一路上他都沒碰上徐羽,那徐羽就不會知道他幾個小時內上了兩次衛生間的事實。
結果,喬貫松剛轉過拐角,就見徐羽又靠在之前的老地方,在刷手機。瞧見喬貫松來,徐羽擡起頭,笑道:“又來衛生間?”
喬貫松尴尬死了,他表面上自然而然地向前走,回徐羽:“是的。”
徐羽笑笑,把手機放回褲兜,從喬貫松身邊走過去,眼見着是往語文組走了。
經過此事,喬貫松愣是忍住了直到午睡起來才往衛生間跑。
他走到拐角處時,警惕地放慢了腳步,在心中做好了心理建設和借口,這才轉過彎去。
果不其然,徐羽依然靠在那裏刷手機。
喬貫松剛剛已經想好了借口,信心滿滿地等着徐羽問他,結果徐羽就擡頭望了他一眼,然後收起手機走了,從頭至尾連聲兒都沒出。
喬貫松滿腹借口說不出來,欲哭無淚。
徐羽明擺着就是來抓他的,第一節課時還收着點,第二次和第三次看見喬貫松就走人,這是擺明了告訴喬貫松:我是來抓你的。
但徐羽全程又不說,節奏把控得剛剛好,只讓喬貫松心裏明白,連點狡辯的餘地都沒給喬貫松留。
喬貫松算是服氣,一點招都沒有。
徐羽這招讓喬貫松覺得無比羞恥,仿佛從心理到手法都被拿捏得死死的,他也要臉,于是下午整整四節課都忍住了沒看手機。
喬貫松趁着徐羽不在教室,偷偷地在第四節課下課時将手機送進桌肚中,飛快地看了眼和朝戈的聊天框。
看完後,喬貫松閃電般将手機送回了桌膛。
他對着桌面上的英語卷嘆了口氣。想,行了,整整一下午都沒怎麽學進去,現在終于能安下心來了。
喬貫松想到這一層,心中有些無奈。自己這怎麽跟成瘾了一樣。他知道這樣不行,但他束手無策。
朝戈太狠了,喬貫松根本沒辦法應對。
還有徐羽,經過這一天的回合制較量,喬貫松輸得對徐羽有了些怨氣,他想,他要是能每節課下課都看一眼手機,怎麽會一個下午都學不進去?
他知道徐羽是不想讓手機分了他的心,但明明是不帶手機才會分心。喬貫松不滿地想,徐羽教育方法有很大問題。
他一點都不想承認是他覺得他在徐羽跟前丢盡了臉面。
後來喬貫松想起這一段,他才知道徐羽是想幫他徹底擺脫朝戈對他的影響。可惜,徐羽小瞧了喬貫松的堅定程度。
周二、周三,自從徐羽開始在衛生間蹲喬貫松以來,喬貫松就再也不去衛生間看手機了。
他改成了在座位上看。
反正他也只需要看一眼,說白了就那麽十秒鐘的事兒,徐羽還真沒發現。
徐羽周二和周三的心情都很好。
直到周四下午,徐羽把蔣啓又叫出去了。徐羽和蔣啓談了整整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裏,喬貫松心神不寧,就怕蔣啓把他抖出去。
他能感到徐羽時不時隔着走廊的窗玻璃往他的座位上看,于是喬貫松只能強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筆記本上,但他總覺得徐羽的視線完全能看穿他的把戲。
半個小時後,蔣啓回來了。
喬貫松在筆記本側沿給蔣啓寫:“老師找你談什麽?”
蔣啓在數學卷子側面回:“哈哈哈徐哥找我談我之前那感情的事。”
喬貫松心中大罵,這個傻子,徐羽沒事找他談以前的事幹什麽,肯定是想套話。
他無法,只好直白地跟蔣啓寫:“你跟老師說我手機的事了嗎?”
蔣啓自信回:“沒!”
寫完後,喬貫松就看蔣啓表情突變,驚恐地看了看喬貫松,然後猶豫着寫:“好像是說了。”
喬貫松一看蔣啓那表情,心裏就清楚了,他把筆記本拉回來,又推出去,給蔣啓寫:“沒事,你做卷去吧。”
沒辦法,他也不能去怪蔣啓,畢竟人和人的情商确實有差距。
喬貫松剩下的二十分鐘一直在等徐羽把他叫出去,但徐羽沒有,徐羽表情自然地坐在他教室前面的座位上,筆下唰唰地填着什麽表格。
下課鈴打響,喬貫松心煩意亂地合上筆記,換出英語卷子來,心不在焉地看着英語閱讀,半天只看進去了兩行。
徐羽到底叫不叫他?徐羽到底是什麽意思?
喬貫松恨不得直接去進修心理學。現在別說拿出手機來看了,喬貫松連動一動胳膊肘都緊張。
但緊張歸緊張,表面上喬貫松沒什麽變化——至少楊舂都沒看出來。
那幫男學霸學累了,吵吵嚷嚷地在教室前頭踢礦泉水瓶;
女學霸們則聚成一圈激情讨論着白居易和元稹,熱烈得拍桌子指鼻子快要吵起來。
只有楊舂在做地理卷,她找不到人讨論選擇題,于是回頭來問喬貫松。
喬貫松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楊舂拿來的那道選擇題上。
上課鈴響了之後,在教室各處活動的同學陸陸續續回到座位上進行最後一節自習課,楊舂沒和喬貫松讨論出最後的答案,她遺憾地嘆了口氣,接受事實般轉回去自己研究去了。
喬貫松追根究底的好奇心讓他的腦子一半還在想着剛剛的那道地理題,另一半腦子則混亂地擔心着徐羽喊他名字,結果就是看了半個小時的那道地理選擇題,那道地理題也沒有任何結果。
喬貫松沒這麽煩過,他受不了這種折磨,幹脆把對徐羽叫他的擔心和地理題一起撇開,做自己的英語閱讀去。
放學之後,喬貫松找楊舂問了下她那道地理題的思路,準備回家去再想——
畢竟楊舂沒喬貫松的心事,最後一節課夠她研究出地理題的答案了。
今天剛巧是輪到喬貫松和楊舂值日,兩人交流過題目之後,便開始收拾衛生。
楊舂幹活很利索,比喬貫松先做完,她本來想幫喬貫松掃地被喬貫松謝絕了,于是她先背着書包走人。
楊舂走後不到半分鐘,徐羽拿着拖布終于來到了教室。
喬貫松神經開始緊張,他想,徐羽是不是就等着這時候找他談這事呢?為的就是不讓談話被其他同學聽見。
果不其然,喬貫松開始掃最後一排時,徐羽開口道:“小喬——”
喬貫松腦子一熱,在徐羽開口的一瞬間同時開口,先下手為強:“徐老師,您今天有看到什麽不該出現的聊天記錄嗎?”
徐羽沉默了。
喬貫松速度加快,飛快地掃起地,恨不得在徐羽沉默的當口就插翅飛出教室。
然後徐羽幽幽道:“小喬,你這麽問我,我沒看到也知道了。”
喬貫松尴尬地笑了笑,埋頭掃地。
徐羽道:“你是咬定了李分郝不會删記錄,才用這個打斷我的問話的吧?”
喬貫松一句話也憋不出來,這都讓徐羽說完了,他只能掃地。
李分郝。徐羽敢跟他說這個名字,而不用其他代稱指代李分郝,肯定就是知道李分郝和喬貫松見過了面,且記得喬貫松知道了李分郝的名字。
徐羽看喬貫松沒回話,一向善于調節情緒的他也跟着一言不發地拖地。
有的人渴望心照不宣,有的人就怕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