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不遠處彭楠和夏珂已被包圍,無法□;其餘的議和随從們早逃的逃,散的散,手腳不快的有很多甚至就這樣葬命在這荒原上。
看這情形,顧璟言明白現在只能靠自己脫身。于是轉頭問身後人:“你還好嗎?”
容然将顧璟言衣服攥得緊緊的,明明身子有些顫抖,但硬是搖了搖牙道:“我沒事。”
顧璟言低頭一笑,再擡頭,眸中已滿是殺意。
刀光劍影,不過片刻間,原本因為僵持而有所平靜的草原又厮殺開來。
人馬團團圍住,要想硬闖顯然不太可能。顧璟言想了想,索性帶着容然躍下馬,翻身到了包圍之後。輕巧一手連劍,眼前幾個還來不及反應轉身的人應聲落馬。
“老大,我看他們身上八成有什麽寶物才不敢讓我們搜。”
那首領點點頭,狠厲地看了一眼顧璟言和容然,揮手示意衆人也跳下馬來,持刀逼近。
“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興許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否則——”那人兇狠地橫刀向前威脅道。
“老大,別和他們廢話了。”一直在底下嗾使的那個瘦個子低頭滾了過去,刀刃對準容然腳下。
容然腳步沒有踩穩,眼見就要摔過去,顧璟言伸手一提,将容然摟在懷中,順手刺向那個矮個子。
可這一動,顧璟言周身就都露出破綻,那窩流寇抓住這個機會,一齊沖了上去,揮刀砍向顧璟言和容然。帶着容然的顧璟言無法施展全身武功,只能被動制敵,雖暫時不至于失敗,但終究有些氣力不濟。
明晃晃刀光上下翻飛,在容然眼中跳動。她知道是自己給顧璟言拖了後腿,可又不敢妄動,怕反倒分散顧璟言的注意力,只能暗自咬牙,告訴自己要冷靜沉着。
而那瘦個子在剛剛攻擊後被顧璟言一劍刺中,拿刀那只手鮮血淋漓。他啐了口唾沫,趁顧璟言專注于前,偷偷行至身後,對準顧璟言背部就是一刀劈下。
容然察覺背後刀鋒,一轉頭見此情形,腦中一片空白,心跳得飛快,什麽也沒想便斜身過來。
右肩承受了那瘦個子重重的一刀,傷口處像是被燒着一般,火燎燎地疼。血水不多時就浸濕肩部青藍色衣衫,寒風之中更加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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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然,容然!”顧璟言被容然一撞,低下頭來,發現容然臉色蒼白,肩部不斷地流出暗紅血水,心中驚慌,手中劍法也漸漸亂了起來。
因為失血,容然感到陣陣暈眩,眼前一花,靠向顧璟言的胸膛就昏了過去。
另一邊彭楠與夏珂亦是打得激烈,好在兩人配合默契,圍住他們的又多是些較弱的賊寇。不多時,他們就突破了包圍。
遲遲等不到救兵又無法脫身的顧璟言早已拼得有些精疲力竭,而容然的傷勢若不趕快救治,則會變得很危險。
“将軍你騎馬快走,我在後面替你擋着。”彭楠解開了包圍,立刻駕馬來到顧璟言身邊。
只留彭楠一人則非死即傷,而容然的傷又——顧璟言看了看趕過來支援的夏珂,思索片刻,拉過自己的那匹馬,将容然小心安置好,這才小心将缰繩交給夏珂:“你快帶她回營,這匹馬認識路。”
夏珂知道此時情況危急,也不再啰嗦,接過缰繩便一躍上馬,帶着容然飛快地逃離了這裏。
“別讓他們跑了!”那首領大喊一聲讓兄弟們追上去。而一把劍突地橫在面前:“先跨過我再說。”
夜深燈帳,紅爐火圍。顧璟言守在床邊,緊握容然的手。
似乎是察覺到有一束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容然緩緩睜開雙眼。燈光襲進眼眸的時候,容然有些不習慣的擡手遮擋,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顧璟言緊緊握着,一下子記起來發生了什麽。
容然掙紮着把手抽出,想要起身,卻被顧璟言硬是按了下去:“你給我躺好!”語氣不容置疑,少了平日裏溫溫言笑的樣子,卻有一種炫目的魄力,讓容然竟乖乖地又躺了下來。
“你受傷了就要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嗯。”容然點點頭,這才回神,感到右肩傷口處一陣刺痛,不由“嘶——”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原本起身倒茶的顧璟言立刻再次蹲了下來,一臉緊張。
“沒事。”容然搖搖頭,正對上顧璟言灼灼目光,突然有些害羞,輕低眼眉,卻看見右肩處衣服已被拉下,厚厚白布下滲出些微血絲,“誰,誰給我——”容然這才想到自己傷口處理的事情,後知後覺的問道。
“我。”
“可,可是——”容然一想到是顧璟言親手為自己包紮,全身血液仿佛都集中在了臉上,紅得可以滴出水來,聲音也結結巴巴的不利索起來。
“好了,喝水吧。”顧璟言扶着容然坐起來,又貼心的在容然後腰處墊放了枕頭。
容然還在剛才的震驚餘波中,接過水杯,幾乎不敢擡頭再看向顧璟言。
為了掩飾此刻無言的尴尬,容然只好匆忙轉移話題:“我們,我們怎麽回來的?”
“夏珂先帶了你回軍營救治,然後就立刻通知救兵前來支援。”顧璟言頓了頓,又道,“好在他趕來的及時,我們都沒有什麽事。”
“你沒有受傷吧?”容然不信事情真有顧璟言口中說得那麽簡單,臉上升起狐疑的表情。
“好了,你該休息了。”顧璟言卻沒有正面回答容然的話,“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着,便轉身離開了容然帳中。
隔天一早,顧璟言是端着白布和藥膏走進的帳中。
看到顧璟言如此架勢,容然立時聯想到了昨天的事,不由紅了臉頰,連心跳也莫名快了幾分。
顧璟言在床邊坐下,什麽話都沒說,伸手就去揭開那層傷布。
“我,我自己來!”容然被他的舉動吓到,一躲,卻撞上床沿,頓時肩部疼得直冒冷汗。
“不要亂動!”顧璟言按住容然,語氣責備又帶着心疼。
其實顧璟言心中也不是不緊張的,尤其是容然羞紅的臉龐,讓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淪陷下去。更何況自己說了謊——昨日回來已是夜裏,容然的傷口早就由夏珂包紮好了,哪還會等自己回來。只是他就是不想讓容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換藥這件事由自己接手,容然也不會感到奇怪了。
而容然此刻顯然比顧璟言更是緊張,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神經全部集中在右肩部。感覺到顧璟言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到自己的皮膚,臉上愈發嫣紅一片。
好不容易換完了藥,容然和顧璟言都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容然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嗯?”
“謝謝。”
“是我不好。”顧璟言突然聲音低了下來,“沒有保護好你。”
看着容然蒼白面容,顧璟言伸手緩緩覆住了容然的眼睛。
容然只覺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一個溫涼的柔軟觸覺停留在了自己的額心。
“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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