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太子,賬本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太子房中,無影靜立一旁。
“嗯。”李湛沉吟片刻,轉頭看向一直坐在床上的桑。
不動聲色,桑的黑色眼眸仍是平靜如一潭死水。
“你想做回一個正常人嗎?”李湛久不開口,卻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桑被點了啞穴,自然無法應聲。但是眼睛最無法騙人,此句未結束,桑眼中就閃爍出了一絲渴望的光芒,雖然很快又被壓制了下去,李湛沒有錯過。
“你想。”這回是肯定句,“而我能幫你。”說着示意無影揭開桑的穴道。
因為長時間被穴道被點,桑的話有些不太流利:“我,什麽,都不知道。”
“只有我,能幫你。”李湛沒有理會桑說了什麽,只是直視着他的眼睛,再次說出了這句話。
桑的眼眸在燭光中仿似又閃了一下。
趙其遠房中。
“這幾天,太子對你可好?”趙其遠一只手滑上桑的面頰。
少年細滑的肌膚讓他愛不能釋手,忍不住将桑拉得更近:“太子沒有問你什麽吧?”
桑搖搖頭,臉上仍是一臉的淡漠。
“是嗎?”趙其遠一邊将手伸進桑微微敞開的衣襟,一邊低頭在他耳邊吐着暧昧的熱氣,“那你呢,有沒有想我?”
桑還是只搖頭,眸光更冷。
“你想做回一個正常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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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幫你。”
“只有我,能幫你!”
滑膩不堪的手細細撫着自己胸前肌膚,必須用很強的意志,才能堅持住不吐出來。
自從被賣到趙其遠身邊,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五年了啊。
已經五年了!
“今天要我留下來麽?”桑突然擡眉,“太子身子不太舒服,不讓我近身。”
趙其遠聽聞其言,頓時笑容滿面。
一是為太子身體孱弱——如此一來,他便更沒有心思關心治水一事;其二自然是因為桑,幾日未見,自己竟對他想念非凡——
半夜,桑因疼痛醒了過來,卻看見床簾外燭火一簇。
小心翼翼掀開了一看,卻見趙其遠在書桌前不知寫着什麽,寫完後低頭伸手向桌下一擰,桌旁彈出一個暗屜。将那本東西藏了進去後,吹滅蠟燭,向床邊走了過來。
桑看得心驚肉跳。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太子一直所想要找的賬本。暗暗記了記開關位置,立刻拉上被子躺下假寐。
大概趙其遠也是真累了,并沒有發現此刻床上桑的異樣,橫□子又繼續睡了。
因着趙其遠幾日一直都将桑留在身邊,因此當容然再次看見他時,便是在趙其遠專辦水務的房內長椅上。
趙其遠恰好不在,桑便也只是端端坐着,看見容然走進來,無甚避諱地擡頭與她對視。
這是容然第二次見到桑。
從一開始,她不知為何就對桑生出一些憐意——她當然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是什麽,但如果可以,她是一定要将他從這裏就出去的。他還小,人生不能夠就這樣被糟蹋!
“容大人——”桑看着容然眼中翻滾的東西,這目光他很熟悉,這次卻觸動很多,“書房書桌底下。”
“什麽?”容然詫異桑的開口,還沒明白桑在說什麽,趙其遠就笑着走了進來。
“容侍郎今日怎麽有閑情到我這裏來?”
這幾日他早聽聞這個容侍郎在四處探訪,查詢水況。偏偏他就是要讓人壓着,使他不得靠近壩邊。想來這有門卻不得入的滋味很是不好受,他倒要看看這個容侍郎今日來時要對自己說什麽。
容然正思考着桑話中的含意,怎料趙其遠突然進來,立刻轉身,一臉的謙恭:“也沒什麽特別的事,不過是想問趙侍郎借一借北州縣志罷了。”
“是麽?”趙其遠驚奇容然的鎮定,但随即認為他現在的謙态也不過是在強撐,“那我等會兒便差人送過去給你。”
“少瀾先在這裏謝過趙侍郎了。”容然行了一個官禮,然後才緩步出門。
“書桌底下?“容然細細琢磨這四字的奧秘,“書桌底下!原來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隔日,無影果然在趙其遠書桌底下找到了那本賬本。
當晚,李湛就秘密召見了劉榮生。
劉榮生剛開始還不知太子尋自己所為何事,只是心有惴惴。但當李湛将賬本拿出來之後,劉榮生立刻知道事情暴露,肥厚背上滲出大片冷汗。
“太子爺,臣,臣是一時糊塗,才着了趙其遠的道。我,我這就将分得的贓款上繳,上繳給國庫!只是趙,趙侍郎的那部分,臣确實不知道去了何處。還望太子,還望太子從寬處理啊——”劉榮生趴在地上不敢擡頭,身子不停發抖,口中語無倫次。他就知道這麽做有風險,怪只怪自己太貪心,輕信了趙其遠的話,真是悔不當初啊!
“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李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微臣全聽太子指揮——”劉榮生聞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只望能有機會免除罪過。
“不過是要借用你知府的權力一用——派人将趙其遠活捉。事成之後,你自然可以将功贖罪。”
“是,是——微臣這就派人将趙侍郎——哦,不不不,是那趙狗賊捉拿歸案!”
待劉榮生走後,無影即刻現身。
“太子,不用我暗中跟随嗎?”
李湛擡手制止:“不用,我們只坐觀虎鬥便成——”
“是——”
是夜,劉榮生回去後,立刻召集了下屬州軍,将趙其遠住所團團圍住。不多時,趙其遠便被侍衛捆綁着推搡出屋外。
“趙其遠,你最好立刻從實交代那些贓款去處!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劉榮生的面容在火光中顯得十分得意。
“你——是你出賣了我?”趙其遠惡狠狠地盯着劉榮生。
“本知府一向光明正義,什麽出賣你?趙其遠你不要血口噴人!”劉榮生臉立刻脹得通紅,五官因憤怒而異常扭曲。
“哼——”趙其遠明白此時多說無用,但心想他們手中必然沒有賬本。沒有證據,單憑劉榮生一方之言是不足以定自己的罪的。想着,只得安下心來,先随着他們進了牢房。
“趙其遠,你還不認罪麽?”劉榮生臉上橫肉抖動,雙眼狠毒,盯着底下跪着的趙其遠。
想着自己幾天來鞍前馬後,低聲下氣。現在終于有機會出這口氣了。
趙其遠料想現在他們也不過是來個強硬态度先唬住自己,更何況自己的後臺這麽堅硬,就算是太子也不敢随便對自己用刑,于是面對劉榮生的質問一概不答。
劉榮生見趙其遠在下面跪着,對自己不甚理睬,心中更是氣憤:“你趙其遠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不說,我就讓你看看,你到底幹了什麽好事!”說着,一把将賬本的複本扔到了堂下。
趙其遠好笑地看了這個沒用的劉知府一眼,随手拾起地上的那本東西翻看。一翻才知這竟然真的是那本賬目。
“怎麽,怎麽會?你們怎麽會有這個東西?你從哪裏拿到的?”
劉榮生看着底下終于開始顯現慌亂神色的趙其遠,心中一陣暢快:“這下你該認罪了吧。”
趙其遠頹然放下賬本,突然想到那夜桑的反常,冷笑了幾聲:“随你們的便吧。既然栽了,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