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像極了雨中的小狗終于找到家的模樣◎
到了月老廟後,羅嬿在羅钰的攙扶下首先下了馬車,等到傅竟夕的時候,羅钰猶豫了一下,傅竟夕看他為難,便示意讓嬿娘扶她一把。
羅嬿心裏啐了她大哥一下,夕娘她是什麽避之不及的人嗎,他有必要這麽躲着她嗎?
“哥,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上去嗎?不求姻緣也可以試試廟裏的齋飯,夕娘和我都可喜歡了。”
羅钰搖了搖頭:“你們去吧,馬車這邊也需要有人看着。”
“那好吧,哥,那你自己照顧自己。”
見羅钰還是拒絕和她們一用去,二人便結伴向着廟宇走去。
羅钰看着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想的卻是,三年不見,她長高了,也更漂亮了,卻也不再是當年跟在他後面親昵喊他哥哥的小女孩了。
......
“夕娘,你先求,你求完我再求。”說着羅嬿便一直看着傅竟夕手上的簽筒。
“嬿娘,又不是只有一個簽筒,還非要用這個嗎?”
只見羅嬿神秘兮兮地趴到傅竟夕耳邊小聲說:“我也是聽人說的,這個廟裏就這個簽筒掉出來的上上簽最多。”
傅竟夕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假的?那我便要試試別的簽筒。”言罷,便把手中的簽筒遞給了羅嬿,起身直接從桌上拿了另一個簽筒。
羅嬿看着傅竟夕拿的簽筒,不由皺眉:“夕娘,你确定嗎?”
傅竟夕沒回答,便直接用手中的簽筒求了一支簽。
因為後面求簽的人愈來愈多,傅竟夕和羅嬿求了簽還沒看一眼,便馬上去尋解簽人解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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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解簽的地方還有好多人等着,羅嬿便提議先去姻緣樹下挂紅繩,來都來了,怎麽能不挂個紅繩呢。
“嬿娘,不是說寫了名字挂上去更準嗎,怎麽嬿娘是有心儀的男子了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傅竟夕打趣了,但羅嬿還是害羞了,連臉都紅了。
正當二人打趣的時候,傅竟夕見到了一個并不想見到的人。
“喲,這不是濟仁堂那個被我哥哥抛棄的傅姑娘嗎?怎麽來求姻緣好讓我哥哥納了你嗎?”
說話的是李兼祺的妹妹李兼杳,對于她的刻薄,傅竟夕都已經習慣了,和她結下的梁子還得追溯到一年多以前了。
總之發生那件事情後,她就一直在找自己的麻煩,見了面就總是明嘲暗諷。
可傅竟夕不太願意受她的氣,因此她立馬回了過去:“是,我可比不上李大小姐有個指腹為婚的表哥做未婚夫。”傅竟夕知道李兼杳是最看不上她那個未婚夫表哥的,覺得他家道中落了,配不上她,所以提起她那個表哥就夠她氣上一陣子了的。
果然,傅竟夕一說完,就看見李兼杳氣的臉都紅了,身手便要揚起巴掌要打她,傅竟夕躲避不及,還是被她撓到了脖子,見傅竟夕居然躲開了,李兼杳又趁機去推她,但在李兼杳碰到她的一瞬,傅竟夕本能的伸手拉住了她,一轉眼,二人就紛紛摔倒在地,傅竟夕更是被李兼杳壓得喘不過來氣。
李兼杳的丫鬟一見此情景,立馬上前将她扶起,羅嬿也立馬上前詢問她有沒有事,她都還沒站起來,李兼杳就指着她,但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剛才摔倒那一幕,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矚目,傅竟夕倒是無所謂,但對李家大小姐而已就是奇恥大辱了。
李兼杳立馬撿起掉在地上的簽文,轉身帶着丫鬟離開了。
傅竟夕在羅嬿的攙扶下也站了起來,起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腳扭了。
“咋們回去吧,夕娘。”
“來都來了,怎麽也先解了簽再回吧。”
結果羅嬿求了個上簽,她則求了一個下簽,傅竟夕就算不怎麽信這個,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我都說了,要用那個簽筒求,你非得拿別的。”
羅嬿一般扶着傅竟夕下山,一般“埋怨”她。
傅竟夕聽完笑了笑:“我就是不求簽也知道自己姻緣坎坷啦。沒事啦,嬿娘,誰說女子非要嫁人的,我到時候出家,照樣不用交錢。”
羅嬿都被她氣笑了,但還是很認真地扶她下山,走到了馬車旁。
羅钰看着二人攙扶着走來,連忙上前想幫忙,但在碰到傅竟夕之前又連忙止住了手,連羅嬿都覺着她這個哥哥怎麽這麽莫名其妙。
待他們将傅竟夕送回濟仁堂之後,在回自己家路上,羅嬿還是沒忍住問起羅钰。
“哥,你到底怎麽回事,你今日怎麽能表現德如此嫌棄夕娘呢,難道你也信了那些人的胡說八道嗎?”
羅钰不假思索,神情嚴肅地反駁道:“我怎會如此,在你心中,你哥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羅嬿還是氣不過:“那你怎麽能這麽對夕娘,我們三個一起長大,我和夕娘都當你是大哥,你怎麽能這麽對她呢。”
“她拿我當哥哥,我卻沒法只當她是妹妹,你明白了嗎?”
羅钰被羅嬿這麽一激,藏在心裏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了。羅嬿又不傻,她算是聽懂了,他哥哥心悅夕娘,可母親她怎麽會同意,連她同夕娘交往,她娘都不滿意,更別說被她娘寄予厚望的大哥了。
......
濟仁堂這廂
傅竟夕一瘸一拐地走到內院,這幾天師父都不坐診,也不知道師父在不在?
沒想到,一進院子沒看到師父,倒是看見了先生,傅竟夕本能地想往回走離開這裏,自己選擇可太狼狽了,走不穩路不說,身上的衣裙也沾了土,早上梳了好久的發髻也亂了,脖子上還有幾道血痕。
趙璋沒想到,剛想開門看看小姑娘回沒回來,就看見她可憐兮兮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更沒想到在看見他之後,竟然想逃。
不過這時候,哪還有精力同她計較什麽,滿腦子都是她發生了什麽事。
“都這樣了,還想去哪,是想找你師父上藥嗎?”
傅竟夕聽到他說話,頓時委屈的情緒就上來了,強忍着眼淚,看上去更狼狽了。
趙璋看着她的模樣,只覺着可憐極了,像極了雨中的小狗終于找到家的模樣。
走到她面前竟然還在她脖子上看到了抓傷,很憤怒,但是還是彎下身,輕聲說道:“上來吧,別又扭着了,你師父他出門給人看診去了,我先送你進去吧。”
傅竟夕這時候已經沒力氣推拒了,只能趴到趙璋的背上,這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她玩得累了,師父接她回家的事情。
趙璋将傅竟夕放到床上後,又去拿來了傷藥,先給她處理了脖子上的傷,随後坐在一旁,一邊脫下她的鞋襪給她上藥,一邊問她:“怎麽早上好好地去求姻緣,回來就扭傷了腳,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傅竟夕撇着嘴,一開口眼淚就不争氣地流了下來:“沒有,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才不想把她和李兼杳的不愉快告訴先生。
趙璋看着她哭的樣子實在是可憐,即使知道她在避重就輕,也不忍心繼續問下去,問急了,小姑娘怕是面子上挂不住。
“手裏拿着什麽?再用力就破了。”
趙璋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更委屈了,帶着哭腔說道:“先生,我嫁不出去了,我求的簽是下簽。”
趙璋還以為是什麽事,不就是一張簽文而已,有他在,她哪裏會找不到好人家。
“一張簽文而已,你還真信了,我年輕的時候求簽,簽上還說我能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呢。”
結果卻是連心愛之人都沒有出現。
傅竟夕愣住了,難道先生是喪妻了嗎?難怪之前問他娶妻的時候,他都沒有正面回答,自己是不是勾起他傷心事了。
“先生,您不要難過,對不起,是我勾起您的傷心事了,您妻子在天上肯定也不願意看見您這樣。”
趙璋聞言,知道自己說的話讓她誤解了,解釋嗎?算了,等過段時間吧,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合适,免得她越想越歪。
趙璋給她上完藥,穿上鞋襪後,便留她自己在房間裏休息了。
“這幾天別亂動,餓了嗎?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
提到吃的,傅竟夕肚子果然就叫了一下,更丢臉了,今天真是這一年的臉都丢完了。
傅竟夕索性直接趴在了床上,做起了縮頭烏龜。
趙璋失笑,但也沒勉強她,起身出門了。
關上門後,嘴角的笑容随即消失了,回到隔壁的房間便開始質問衛霖:“朕讓你派人保護她,你們就是這麽辦事的嗎?”
衛霖知道這件事是他的失職,也不多辯解:“卑職有罪,請陛下責罰。”
趙璋即使再生氣,也知道這個時候衛霖他不能受傷:“你的責罰先記下,等回京之後再算,但你派的那兩個人的失職之罪你現在就去算,另外去問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若是連這個都不清楚,他們的命也不用留着了。”
衛霖領命後随即退下了,趙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發了這麽大火,近年來他修身養性,已經很少這麽失控的時候了,只是看着小姑娘居然能在他派人保護的情況下,還受傷了,這讓他怎麽能不憤怒。
作者有話說:
求簽這種事主要還是概率問題,文中只是為了突出戲劇化的巧合,不要當真。
◎最新評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