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他的話具有那種讓人安寧的力量,能解開生鏽的繩索一樣解開打結的神經。
然後他聽到了冬兵微弱的聲音,“……史蒂夫,我愛你……”
那聲音輕得像蚊蚋之聲,在史蒂夫耳中卻如雷鳴閃電一般。
就像是所有不可能得到的幸運中最幸運的,所有無價之寶中最無價的。
被那句話的魔力驅動,他陡然加快速度。他和他越來越劇烈地震顫,越來越快慰地呻喚,像是被雲朵托舉着,不斷飛升,飛向無垠的夜空。
在最後一刻,冬兵倏地睜圓了眼睛,牙齒咬緊,那黯淡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茫茫黑夜。
他們帶着屏息的戰栗一齊釋放出來,一齊到達了頂峰。
那是天地初開的一瞬,全新的星辰、日月、海洋、大陸由此誕生。
一切都跟史蒂夫想象過的一樣美好,甚至比最奢侈的想象、最難以置信的夢境還要美,還要好。
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用計謀、武力都是得不到的,要得到,只能靠最深沉的、最真切的愛。
至此,他們終于完成愛的最後一個步驟,達到了最終的靈肉融合,徹底地相互從屬與歸順。猶如兩塊紅熱的鋼鐵熔鑄在一起,自此兩具肉體、兩顆心靈之間,再無隔閡與罅隙。
幸福的餘韻在身體裏久久回響,像放出箭簇後不斷顫動的弓弦。冬兵終于松開口,嘴邊有一點血跡,史蒂夫的手腕在最後一刻被他咬破了。
他翻過身,閉目仰卧着,深深呼吸,像是精疲力盡,又像是如釋重負一般,軟癱下來。
史蒂夫用手掌擦拭冬兵額頭的汗珠,把黏住的發絲抹開。他再次輕吻了他的嘴唇,撐起一點身子,長時間地看着冬兵的臉。
月光在額角臉頰流動不息,将那張面孔照得雪亮,美不勝收。他在那似幻似真的臉容上,看到深深淺淺的歲月,看到自己一生的悲歡。
冬兵疲乏地翕動嘴唇,“為什麽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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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記住你這一刻的樣子。”
冬兵的睫毛緩緩掀上去,帶着血漬的嘴角折出微笑,笑意裏混合着羞怯、凄惘、憾恨,“啊,我也願意丢掉一條手臂去換一秒鐘的視力,讓我能看到你這一刻的樣子。”
史蒂夫心口像被刺了一下,他呻吟了一聲。
冬兵揚起手,撫住史蒂夫的面頰,汗涔涔的手指劃過他的眉毛、鼻尖,“你別在意。我已經很滿足。即使明天就死去,也足夠圓滿了。”
後來他們并肩躺了很久,握着手,沉浸在溫柔而又茫然的境界裏,找不到任何有必要涵義的語言、任何能讓他們覺得值得打破這美妙的靜默的東西。
史蒂夫默默想起一句話:幸福與快樂之間不同在于,快樂是一種液體,而幸福是實在的固體。
其實時間的流逝只存在于心中,半個夜晚就能抵得上一百年。
漫長絕望的苦戀、天各一方的七十年,所有生離死別、棰心泣血,就在這半個夜晚之中,完全補足了。
(前方預警:17章有叉骨與冬兵性行為,不喜歡的同學請跳過17章。)
17
七,八,九,十……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冬兵面朝下俯卧着,身體被沖擊得一下一下晃動。
後面的人抓住他的長發,把他的頭顱揪起來,腦後尚未完全長好的傷口一陣刺痛。
“Oh my juicy fruit,my icy bitch……叫我的名字,Winty。小心點,不要叫錯。”
冬兵的手指攥緊,聲音冰冷而機械,“朗姆洛。叉骨。布洛克。朗姆洛。”
身體裏那根不斷沖刺的矛忽然抽了出去。
冬兵的身子被粗暴地翻成仰卧。叉骨扶住他汗涔涔的頭顱,凝視了一會兒,伸出舌頭,舔掉冬兵鼻尖上的汗珠——從鼻尖倒着舔上去,滑過鼻梁,直到雙眉之間。
冬兵渾身顫抖了一下。
叉骨一只手握着他的足踝,把他的腿向上彎折,一只手拿起身邊的酒瓶,用牙齒咬開瓶蓋,喝了一大口,然後傾斜瓶子,把酒澆下去,澆在冬兵的私處。
那是伏特加。高烈度的酒液刺激着新鮮的傷口,像有無數細小的利齒咬齧一樣。
下一秒,叉骨的雄性器官借着酒的潤滑,再次刺入冬兵的身體。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史蒂夫,不要來,不要來,不要來……
叉骨瘋狂地撞擊他的身體,并用手狠狠擰了一把他的乳頭,“我是不是很棒?是不是比羅傑斯還棒?”
冬兵的臉就像被封在冰層之下,沒有一絲漣漪,“你最好快點。你知道羅傑斯很快會追蹤到這裏。”
“我根本沒有隐藏行蹤。你怕我跟他打起來?笑話,就算單打獨鬥我也不怕他,而且你會替我當盾牌。”叉骨氣喘籲籲地說,“哦,等你的隊長情人來了,你就這麽告訴他:是我自己答應讓叉骨操的,我被叉骨操得好爽,叉骨比美國隊長強十倍……”
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九十……
——史蒂夫,不要來,不要來,不要來……
時間向前倒帶三小時。
史蒂夫和冬兵已經到達萊達湖區。在進入湖濱道之前,他們在加油站停下來,最後一次給車加油。其時是晚上七點半。
這個季節是該地的旅游高峰期,加油站很小,有三輛車子在排隊。史蒂夫讓冬兵留在車裏,到加油站商店去買飲用水。他把星盾放在冬兵手邊,以防萬一。
當叉骨拉開車門時,冬兵根本沒顯出絲毫驚詫,“晚上好,叉骨。”
“晚上好,我的小瞎子Winty。回家時間到了。咱們是用容易點的法子,還是難一點的法子?”
“我早猜到追上來的會是你。你帶了多少人?”
“兩個戰術小隊。”
“那不夠,你知道羅傑斯有多能打。而且你也不會真把我交上去。”
“為什麽?”
“把我交上去對你沒好處。”
“嗯,說下去。”
“你打不贏羅傑斯的,你要帶走我,他會跟你拼命。我知道你不會想跟他硬碰。”他目光平視前方,語氣平靜得像無風的水面,“跟我硬碰你也沒好處……你大可以跟我做個交易。”
“等等!”叉骨眯起眼睛審視他,“你已經跟史蒂夫羅傑斯幹過了,是不是?”
這個時候,史蒂夫正在冷藏櫃前彎腰挑選飲用水。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
人們驚慌地尖叫奔逃。有三輛車爆炸起火,一輛休旅車,一輛皮卡,一輛福特車。
火滅了。車裏沒有屍體。冬兵不在那輛福特車裏。星盾還在。世界瞬間變得空蕩蕩的,極晝暫停,天光黯淡下來,警笛尖銳刺耳地鳴響。史蒂夫茫然四顧,冬兵不在他視野中任何一個地方。冬兵不見了。
冬兵在距離失蹤地點幾公裏之外一處“臨時戰略房間”。那是叉骨的叫法。其地似乎是個倉庫,或是洗車場。冬兵只聽到有人問“喂,停車,你是誰……”随後是一聲槍響。
他聽到鐵門軋軋下降的聲音,風聲逐漸消失在門外。
叉骨毫不客氣地把他拽出汽車後座,摔在地上。
他并不動怒,只慢慢撐起身子,“朗姆洛,按你跟我約定的來,否則……”
叉骨在他身邊蹲下來,像戲弄老鼠的貓一樣,微笑打量他,“否則你會掏刀子跟我單挑?當然,當然我會說話算話!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早就想幹你一次?或者,你是不是也早就對我有想法,嗯?”
冬兵面無表情,嘴唇緊閉。
叉骨在他頸根嗅一嗅,“那個人給你洗澡?”
又撥弄一下他腦後紮起的短辮子,“他還給你梳頭?!真可笑,他拿你當小女孩玩兒的芭比娃娃了?”
冬兵始終默然不語。
叉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晃一晃,笑道,“他會不會親手給你穿衣服、脫衣服?”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握住冬兵的帽衫領口,把拉鏈向下拽開。
他眼前忽然一花,喉結上感到微涼的刺痛,那裏已頂上一柄匕首。匕首握在冬兵的右手裏。
叉骨的雙手在領口凝住。
他近距離看着冬兵黯淡的瞳孔。其實,有五種法子能解除咽喉上的威脅,他早知道冬兵的體力和敏捷度都大不如前。但被冬兵用刀抵着的感覺,出乎意料,竟然很……性感。
冬兵仍然沒有表情,手中的匕首穩如磐石,“放開手。”
“我以為我們已經約定好了。”
“我沒有允許你撕我的衣服。”
叉骨慢慢放手,“有意思,Winty,我就喜歡你這個兇巴巴的勁兒。都成了半個廢人,還這麽兇悍。貓要是不撓人,人也不會覺得它有趣。”
他看着冬兵緩緩脫掉帽衫和T恤,忽然明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