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熟人
鄭菲剛跟謝岚讨論起市區總醫院的案子，蔣慕華就忽然出現在了門外。他笑得一臉坦然，還說希望沒有打擾到她們的談話。
鄭菲蹙了眉頭顯得一臉不快，她不禁走到門邊壓低聲音問：“你怎麽上來了？”
蔣慕華揚了揚手裏的手機，說：“你忘在面包店了。”
鄭菲這才意識到自己把手機丢在了那邊，這樣一來她只好跟蔣慕華說了謝謝，然後說：“那沒事了，你可以走了”，那樣子，就像是不想讓人猜到他們的關系。
蔣慕華卻笑着越過鄭菲往辦公室內看去，然後說：“我既然來了，總要跟熟人打個招呼再走”，說着，他就往裏面走去。
“什麽……”，鄭菲很詫異，不明白他的意思。
當她轉身跟上蔣慕華，就看到辦公桌前的謝岚站了起來。
“好久不見”，謝岚這麽說着伸出了手。
蔣慕華走上前握了握，也說：“好久不見”，兩人就似商務會面的雙方一般。
“你們……，認識？”鄭菲并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她之前也沒聽蔣慕華提過。
謝岚很快笑着說：“前一陣子聽說蔣少跟鄭家的千金結婚了，看來是真的？”
她的話語半是猜測半是肯定，同時看着鄭菲和蔣慕華就盈盈笑了起來。
鄭菲心中驚訝，畢竟她來這間律師行的時候并沒有說過家庭背景，怎麽會……？
蔣慕華這會兒倒是不客氣地在一旁坐了下來，然後對謝岚說：“如果你不是鄭安和那一邊的，我倒是一定會請你喝喜酒”，說着他又看向鄭菲，問，“我們認識，你很意外嗎？”
答案是肯定的，并且鄭菲這才意識到，似乎婚宴當天該來的親朋好友有絕大一部分都沒來，或者說，都沒被邀請。
謝岚這就接話說：“你這話不對，如果我像安和一樣對你，該是都不會讓你坐在這兒的。”
兩人開着玩笑不禁都笑了起來，被晾在一邊的鄭菲倒是憋不住了，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蔣慕華這才跟謝岚對視了一眼，似是在征求同意，然後才看着鄭菲回答說：“我跟謝岚只能說是認識，真正關系好的是她跟鄭安和。”
鄭菲霎時皺起了眉頭，她轉頭看向謝岚，悶聲問：“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跟鄭安和的關系？”
謝岚沒有否認，她只是補充說：“這些都是私事，不重要。”
鄭菲卻還是變了臉色，她蹙着眉頭說：“那你們聊一會兒，我先出去了。”
蔣慕華的嘴角噙着笑容，看鄭菲離開知道是意料之中。
謝岚看着鄭菲的背影，倒是覺得有些話需要講講清楚。
鄭菲出了辦公室之後就去了外邊走廊打電話，她很快撥通了鄭安和的電話，急需質問一些問題。
“喂，是我！”
鄭安和接了電話很是意外：“鄭菲？你回來了？”
“嗯，……有些話我要問你。”
鄭安和在那邊沉默片刻，開了口，語氣中竟然有着期待。他說：“你要問什麽？”
鄭菲這就直說：“你跟謝岚是不是關系很好？我沒有障礙地進了這間律師行是不是跟你有關？”
“你說什麽？！”鄭安和霎時變了語氣，他低沉着聲音透出生氣，很快說：“誰跟你說得這些？你能進現在的律師行全憑你自己的本事！”
“是嗎……？”鄭菲不相信，甚至在心底燃起了怒意。
“鄭菲，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鄭安和很讨厭被人誤會，特別是鄭菲，他煩躁起來，急着解釋，但是話出了口卻只是：“我有必要這麽做嗎？！”
鄭菲不答，頓了頓才“哼”聲說：“畢竟關乎鄭家的面子，讓我鄭菲被淘汰很難吧？”
“鄭菲！你……”，鄭安和氣了，如果他站在鄭菲面前，一定是橫眉瞪眼的。
鄭菲不想再聽鄭安和解釋，對于他，她總是缺少耐心，她挂了電話，任由他在電話那頭發火。
鄭安和本就不善言辭，才想着怎麽回話就被鄭菲挂斷了。他氣得把電話丢到老遠，怎麽也想不通鄭菲為什麽突然就懷疑他了。
當鄭菲返回辦公室的時候蔣慕華剛好從裏邊出來，蔣慕華看到鄭菲臉色不好，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麽，最終只是對她擺了擺手說：“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系。”
鄭菲只是簡單“嗯”了一句就走開了，心情大不如前。
再返回謝岚的辦公室，鄭菲調整着心情想要繼續談市區總醫院的那個案子。
謝岚在那兒整理資料，見鄭菲過來了并沒有直接切入工作話題，而是讓鄭菲先坐。
鄭菲隐隐猜到她要說什麽，倒是心裏不爽得先開口說：“如果是關于我哥的事，我想就不必說了。”
謝岚忽然笑了出來，她只反問她：“為什麽不用說？你都知道什麽？”
鄭菲蹙眉，顯得很尴尬，她不情願地說：“如果我進來不是憑自己的實力，我會在今後的工作中讓你看到我的表現。到時候你要是不滿意，可是随時開除我。”
謝岚微愣，繼而笑出了聲來。鄭菲擡頭看她，面上有着不解和窘迫。
片刻之後謝岚冷靜下來，她正視着鄭菲，說：“難道你認為你進律師行是因為你哥的緣故嗎？”
鄭菲避開她的視線，說：“難道不是嗎？”
謝岚輕嘆一口氣，說：“那就誤會大了，安和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鄭菲不信，擡頭說：“師傅你不用幫他隐瞞。”
謝岚随即用堅定的口吻說：“我沒有幫他隐瞞，你進律師行這件事的确跟他沒有關系。當我發現你是她妹妹的時候你已經被招進來了。我跟安和提過，他就是怕你誤會才沒讓我跟你提這件事。”
“是嗎……？”對于鄭安和，鄭菲有太多的不确定，她喃喃說着，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謝岚明白多說無益，她最後只說：“不管怎麽樣，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鄭菲這就點了頭，她趁機轉開話題，說：“那市區總醫院那個案子要怎麽做？”
謝岚這就将整理好的資料交給她，說：“就按照你的見解做。你先去醫院了解一下情況，然後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庭外和解，要是同意就約個時間。”
“好，我現在就去”，鄭菲很快答應，并且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是展現自己辦事能力的一個機會。
“那好，你去辦吧，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就會過來幫你”，謝岚有意給鄭菲表現的機會。
“好”，鄭菲這就抱着資料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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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鄭菲坐車到了市區總醫院。
因為事先已經跟院長約好了，鄭菲就徑直去了辦公大樓的院長室。
到了那兒，助手讓她先在外邊等一會兒，說是院長有客人在，然後自己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鄭菲這就坐在那兒等着，順便再翻一翻手裏的資料。
忽然，院長辦公室中傳來一句：“你就是這麽看我的嗎？！”
因為說話的人聲音比較大，辦公室的門又是虛掩的，所以鄭菲聽得很清楚。
鄭菲本意是不願偷聽的，然而，她就在門外，當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又聽到有人說：“我怎麽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做了什麽。”
鄭菲吃了一驚，這聲音分明就是蔣慕華！
對話還在持續着，院長說：“有你這麽跟母親說話的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這次的事，醫院一點責任都沒有！”
“哦？是嗎？用高額藥物讓那些絕症病人多活幾天，然後醫院從中牟利，這不是你們一貫的做法嗎？”此刻的蔣慕華話語中都透着冷意，是鄭菲從沒聽到過的語氣。
“你說什麽？！”院長的嗓音有些顫抖，可以想象她現在有多生氣。
蔣慕華并沒有理會，而是說：“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系。這次的事情鬧到了法庭上，我希望律師提出庭外和解的時候你坦然接受，最多多花點錢，省的讓醫院蒙羞。”
“在你心中我就這樣黑暗的人嗎？……”。
鄭菲無意在聽下去，她估摸着他們的對話很快就會結束，為了避免碰上蔣慕華的尴尬，她打算先去衛生間避一避。
提起庭外和解，鄭菲想着肯定是蔣慕華在律師行聽到了她跟謝岚的談話，所以才會來這兒說這一番話。
她早前就聽說過蔣慕華跟他母親不和，所以剛知道這次的案子是有關于醫院的時候就事先通知了他。只是，她沒想到，他們的關系會這樣惡劣。
只是，蔣慕華就這樣認定這次的事件是醫院的責任，怎麽看也像是感情用事。鄭菲沒想到他那張和善的面容下，竟還有這樣的一面。
走出衛生間，助理剛好從那邊過來，她看到鄭菲很快說：“啊，鄭小姐我正找你呢，院長那邊現在可以過去了。”
鄭菲遙遙看着走廊盡頭消失的背影，只是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