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王爺,這丫頭還覺得你喜歡
----姐姐的大恩大德, 妹妹一定不會忘記的。
----我與七爺也是心意相通,他待我好,姐姐也待我好, 知雪如今跟了七爺, 每逢夜裏纏綿之際,心下對姐姐也多是愧疚的。
----姐姐與我又有什麽不同,與七爺而言不過都是利用而已, 不過利用姐姐是為了權勢, 利用妾身則是為了男女之欲,若這樣比起來, 妾身與七爺之間, 倒是比姐姐與七爺之間要來的更幹淨些吧。
----秦君恩,本宮是來給你報信的, 不怕與你說一聲,你家大嫂昨日便已經死了。
----你大哥死了,你爺爺死了,你大伯, 你娘,你三姨,你四舅, 他們全都死了。
商知雪跑的很快,她有些發狂了般, 連續推開身前攔路的不少人。
直到這時跑至秦君恩的眼前,被那面色不善的王妃給擡手一個巴掌再扇翻在了地上的時候,場面才堪堪冷靜下來不少。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晉王,我要去找晉王。”
前世的商知雪究竟是什麽時候和宋承治玩到了一張床上的這件事情, 秦君恩至今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後來秦家出了事,她又無意撞破,這将方才知情那對狗男女做的腌臜事。
那女人還想從地上爬起來,秦君恩卻是擡腿一腳将人踢翻在了地上,然後邁腿越過女人的身子,踏入房中。
沈嬷嬷見狀忙附下身子來解釋道。
“王妃息怒,是老奴管教無方,請王妃責罰。”
“她發了瘋,又與你何幹?”秦君恩坐下說,“商知雪,你過來吧。”
秦君恩這一腳力道十足,踹的商知雪胸口反起一陣濃厚的腥甜味來。
但終是沒能将這口血水吐出,商知雪只恨恨将人盯着道。
“秦君恩,你除卻出生強的過我,除卻投了個好胎沾了祖宗的光外,你有什麽地方能比的過我。”
那商知雪好歹上一世也是活的比她長,比她久,縱使同樣都是宋承治的利用對象,可至少人家在宮中也不缺吃,不缺穿,備受恩寵,活比她秦君恩風光多了,也體面多了。
“我确實比不過你。”秦君恩說,“但很不幸,今日卻是讓你落在了我的手上。”
商知雪喊道,“我也不與你多言,你讓我見晉王,我要見晉王,只要見了晉王,縱是他要我生,要我死,知雪也甘願認命。”
前兩日宋瑾修幫着秦君恩給她商知雪吃了些惡果子,這本是該值得高興的事兒。
但是今日,想起在那女人心裏,宋瑾修或是多少待她有些情義的時候,秦君恩便覺着無比的惡心。
“你配嗎?”秦君恩看着商知雪說,“我原也是以為人都會變的。”
或是拿上一世的錯來懲罰這一世的你,許是不公平。
但原來也沒有。
“惡人終究是惡的,就算再重來一百回,她也不會改變,只是如今我不再如以前那般蠢笨,讓你诓騙不了,才會提早就将你狠狠踩至腳下。”
這番話商知雪自然是聽不懂。
她只将覺得這秦君恩故意刻薄于她,欺辱于她。
于是這時還在叫嚣着。
“讓我見晉王,我要見晉王。”
秦君恩點點頭,她是有些累了,被這商知雪嚷的腦袋都開始發疼。
她自也是知道宋瑾修不是宋承治,這時拉人出來狠狠打那商知雪的臉面也沒有什麽意思,于是只招招手,吩咐那沈嬷嬷道。
“這女人着實太煩,你先把她關個幾日,回頭再找個鄉下日子過的貧苦的,将她給賣了吧。”
省得在這府裏日日夜夜的吵鬧,讓秦君恩也覺讨嫌的緊。
沈嬷嬷聽見主子的這番意思,也怕自己辦錯事,便開口來問。
“尋人家打發了她,王妃可是有什麽要老奴注意的?”
秦君恩道,“只叫她下半輩子都過不安生就好了。”
這窮苦百姓自也是有好人家,但商知雪這種女人卻是配不起。
老嬷嬷當下便明白了秦君恩的意思,然後忙與她說。
“老奴明白,老奴明日便着手替商姑娘尋個‘好’人家去。”
秦君恩點點頭,又吩咐一句,“千萬記得多少收些彩禮錢回來,王爺當初買她可是花了一萬兩黃金,真是個不值錢的晦氣玩意兒,現下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回來,省得叫咱們王府虧太多了。”
這話一聽,便是要将她賣了。
商知雪掙紮起來。
她自是知道自己在青樓拍賣時,被拍出了一萬兩黃金的高價,單卻也沒想到這錢財竟也是從晉王的口袋裏掏出來的。
如今秦君恩與那沈嬷嬷如此這般不避諱的,當着人面兒就說再要将她賣掉。
還定要她下半生過不安穩,此等惡毒之心,又叫人如何能忍得下來。
“秦君恩,你這個毒婦,你瞧我生的美貌,便處處嫉妒于我,想來晉王憐我愛我,你心下不服,便是這般折辱與我,有膽量你便讓晉王出來露個面,你可敢當着他的面兒再說要如何處置我。”
商知雪知道,縱是自己早已失了身,但即便作為玩物在這些皇族貴胄中流轉,那自己的日子也不會有多難過。
可一旦落入下流,那此生此世便都再無回寰的餘地。
秦君恩此心可謂極其惡毒。
商知雪不願落此境地,此時自也是拼了命的也要反抗。
秦君恩聽來也絕可笑,她便問,“你從進王府才見了晉王幾面,竟是甘願拿命也認定了他待你有心?”
商知雪喊道,“我不管,你讓他來,讓他來。”
秦君恩道,“不必叫他來了,除卻那日在房內,你将藥汁潑于我身上,他為你說過一句這番也不礙事的話外,其餘時日便是也未曾将你記在心上過,那披風是我叫人拿給你的,飯菜也是我要人做了送過來的,再此後,你自己好生想想,還有發生什麽事兒了?除卻從旁人口中聽過一二外,晉王可有哪一回是站出來幫過你的?”
商知雪不信,她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那披風分明是晉王的。”
秦君恩道,“我與他本就居于一室,縱是拿他一件衣裳給你,這又如何了?”
商知雪還是不信,“不,不可能,你何故拿這些可笑的說辭來诓騙于我。”
“拿你尋開心呗。”秦君恩道,“否則你知沒了門路,就認命在這府上做了活,那得多沒意思。”
話畢,商知雪便瞬間脫了力,她挺直的背脊突然癱軟下來,一屁股坐在這地面上,像是丢了魂。
“怎麽,怎麽會,晉王分明連一萬兩都舍得拿出來贖我。”
“那一萬兩,他給完回來就後悔了,說是有這錢還不如拿出去赈濟災民做些好事兒呢。”
秦君恩說的漫不經心。
原也是宋瑾修說,你看她不順眼,早些将人給處理掉不為更好?
秦君恩聽來卻是搖頭,她只說,那多沒意思,殺人就得誅心,你這不痛不癢的動她兩回,她那日子不也還是一天天的就過了。
這就好比窮人過苦日子,日子雖也是苦,但過了便是過了。
可你若是先讓他過幾個月的好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再将她一把丢進那貧困的窩兒裏,那日子一天天過的才叫一個痛苦難堪。
商知雪現下便是深受其害,原也是那般掙紮,多少也有些指望。
哪曉得現下被人一盆水給澆了個通透,她自是接受無能,便連連喊道。
“不,不,我不信,你定是故意這般欺瞞與我,就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的出府對不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見晉王,我要見晉王,我要聽他親口對我說。”
沈嬷嬷見狀罵她道。
“老奴活這大半輩子,還從未見過你這般冥頑不靈之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我家王爺出身尊貴,儀表堂堂,縱是要說門親事,那也是如我們王妃這般家世顯赫的,哪裏能輪得到你來撒野。”
“我不信,我不信,她秦君恩算什麽,只要扒下她身上那件秦家的外衣,她便是連我也不如的。”
商知雪喊畢,忽而身後又起了一陣冷風來。
這寒氣吹的衆人一陣哆嗦,便又聽聞有人開口道。
“她縱是脫了秦家那一身皮,也是個有骨氣講信義之人,是本王心心念念要守着護着的女子。”
原是說了不來的,但左等右等也不見秦君恩折返,宋瑾修心下略一思量,便還是起了身來。
王府衆人聽聞是宋瑾修的聲音,便也忙忙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下人們拜禮道,“見過王爺。”
沈嬷嬷見此,趕緊上前一路引着,拍拍這床榻,墊了自己的絹兒後,才又扶着宋瑾修坐了下來。
“是老奴未曾管理好府上下人,驚動了王爺,老奴該死。”
宋瑾修擺擺手,示意沈嬷嬷退下。
他只拉過秦君恩的手來,還未曾說話,那商知雪便連滾帶爬的一路跑來将他的小腿抱住。
“王爺,王爺您可算來了,您救救知雪,您救救知雪啊。”
宋瑾修低頭,目光從商知雪的手上掃過,這姑娘原是嬌嫩,不過近些日子在王府裏做了些粗活,所以手腳也變得粗糙了不少。
于是将這姑娘的手指從自己的腿上拂開,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擺,宋瑾修道。
“縱是你剛剛辱罵君恩的那番話,也夠死一萬次了。”
商知雪愣住,被人推開的手指此刻有些發抖,她不敢相信秦君恩說的全是真的。
宋瑾修道,“原是你恪守本分,就在府裏安心做個侍奉丫頭,也不至于落得這般下場,但偏是嘗着一點甜頭便起了惡心,甚至對王妃出言不遜,屬實是該死。”
商知雪喊道,“可也是他們先折辱我的呀。”
宋瑾修道,“萬物輪回,皆有因果,你也不必覺得委屈,如今這般,便自己受着吧。”
秦君恩道,“王爺,這丫頭還覺得你喜歡她呢。”
此言一出,周遭圍繞的一衆下人們都紛紛‘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似是有無數聲音都環在商知雪的耳邊說。
----瞧她這不自量力的。
----也是頭一回見有人能自戀成這般模樣。
----真是笑死人了,她方才還吵鬧着非得要見王爺呢。
衆人嘲笑着,譏諷着,商知雪一時之間深受打擊,便猛然起身想要往那柱頭上撞去。
卻是宋瑾修悠悠一句。
“你還是好生活着,待府上為你找戶人家,安心去過自己的日子,縱是苦些累些,也當是為自己贖罪了。”
話畢,商知雪便已被人攔下,用力的給按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