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皇都
好一陣,兩人才分開。
萬若塵緊緊地擁着枕歌,“別再說這樣的氣話,我早說過,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枕歌冷哼一聲。
萬若塵無奈一笑,“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解釋清楚,嗯?不過剛才那種情況,我也是沒辦法,我也怕有個萬一,你我真的只能黃泉相會了。”
枕歌這才開口,“沒事了?”
“沒事了。”萬若塵回答,“回湖堂的人已經離開。”
“為什麽會這樣?”枕歌有些難以置信,“看他們準備了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麽會突然說放棄就放棄?”
萬若塵沉吟,“之前,你中了毒,是餘蓉給你解的。她當時,附加了一個條件,就是要安排兩個人進來。我們之前所說的話,應該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枕歌心中一驚,“飛濛和徐東……”
“嗯。”萬若塵道:“必有一人。說實話,我也覺得很意外。我剛才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抱着試探的想法,沒想到,回湖堂的人真的會離開。”
枕歌搖頭,“可我還是不明白,回湖堂的人是跟朝廷有怨,怎麽會輕易說走就走?”
萬若塵一嘆,“枕歌,我現在也有些害怕,那些人肯離開,多半是與你有關。”
“我……”枕歌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當然相信你。”萬若塵道:“你如果知道,或者我已經死于美人懷了。”
“……”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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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緩步朝回走去,“我們是不是要盡快離開?”
“不急,回湖堂的人已經走了,我們也不趕在這一時。一晚上沒睡,走,我們先回去補覺。”
“……”
萬若塵說補覺,還當真補覺,一覺睡到過午,直到伍歲晏來催促,萬若塵才起身。
大家還在回湖堂找了頓吃的,枕歌莫名覺得這感覺好詭異。
鑒于水路被人堵,實在不是件高興的事情,一行人又改回陸路。
等馬車安排過來,天色都快黑了,但再在回湖堂呆下去,也感覺怪異。
況且,附近村民已經有些好奇的人過來問,怎麽平常去他們家幫忙擔柴挑水的小哥今天不去了?幫他們做這樣做那樣的大老爺又去哪裏了?
一行人趁着附近的村民還沒有集體覺醒前,趕緊逃上了馬車,匆匆而去。
接下來的一路,也稍遇風波,但都沒有之前這麽驚險。
等幾人到達目的地皇都,天空正飄着大雪。
他們好在趕巧進了皇都,否則,再晚幾天,就該陷在路上了。
萬若塵在皇都有自己的宅子,是當年太祖爺親賜的。伍歲晏沒有回伍家的打算,便和蕭越心一齊住進萬若塵的宅子。
蕭越心在皇都自然也有産業,但要她帶着伍歲晏一起去住,就太顯眼了,所以,只能以萬若塵的宅子為掩護。
萬若塵寫了請見的折子,讓人送進宮去。
現在也沒弄清皇上的意思,到底是讓他們四個一起去面聖,還是分開去面聖,這面聖的時間也得看皇上的意思。
枕歌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蕭越心,“怎麽?按說你應該見過皇上才對,還膽怯不成?”
蕭越心淡笑,“不是膽怯,是害怕極了。害怕,聖上突然一個興起,給我賜婚什麽的,那我倒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還沒說出口的是,萬一,皇上也給伍歲晏賜婚,那又該怎麽辦?
伍歲晏與她不同,她是孤家寡人,而伍歲晏,還有一家老小。
枕歌默了默,“應該不至于,或許就像若塵說的,因為我們四個在芙城,對檢舉景王謀逆之事起了些作用,加上懷霄公主大婚,所以讓我們四個一起進皇都熱鬧一番而已。”
“但願如此。”蕭越心道:“有些事,擔心也擔心不來的。反正,我還是不太喜歡這冷冰冰的皇都。”
“真不要回家一趟?”萬若塵與伍歲晏在屋裏對坐飲酒,一邊等聖上的旨意。
伍歲晏搖頭,“讓我回皇都的是聖上,可與烈侯府沒有關系。”
萬若塵輕笑,“你莫不是怕烈侯或是烈侯夫人為你作主婚事?”
“不可能。”伍歲晏道:“我與雪岫的事情鬧地那麽大,他們還能替我主什麽婚事?我若娶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他們才會高興。”
“若是……”萬若塵看向伍歲晏,“聖上做主呢?”
伍歲晏擡眸看了萬若塵一眼,然後抿了口酒水,“生離死別的滋味我已經體會過一次了。或生或死,絕不分離。”
萬若塵道:“放心,我會盡量在聖上面前,為你與越心周全。”
“多謝。”
“不必。”
“爺。”飛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卻是有幾分急切。
“宮裏來旨意了?”萬若塵問。
“聖上的旨意沒來,但的确傳了消息出來。”飛濛在外頭回答,“聖上,龍體欠安,宮中禦醫正在急診。”
聞言,萬若塵與伍歲晏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閃過訝異。
怎麽會是這麽個情況?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聖上到底如何了?”皇後蘇靈秀看向跪在面前的幾名禦醫,“聖上一向龍體安康,怎麽好端端地,突然就發了急症?”
“臣等惶恐。”一名禦醫伏首道:“臣等反複替聖上診斷,卻……無從查清病因。”
“什麽?”蘇靈秀一拍案幾,“你們都是廢物嗎?連聖上是何病因,都診斷不出來?朝廷養你們何用!”
“殿下息怒。”殿門外一群宮婢簇擁着一個華貴麗人緩步入殿。
麗人近前向蘇靈秀一禮,“嫔妾拜見皇後,殿下千歲。”
“免禮。”蘇靈秀反感地看了麗人一眼,“說起來,近段時間,聖上常在麗妃的玉明宮逗留。不知,麗妃宮中,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惹地聖上犯了急症?”
麗妃喻非水輕笑,“嫔妾實在冤枉,聖上最近的确常來玉明宮,但昨晚卻是在其他妃嫔處過夜,今早才犯的急症。殿下說這話,嫔妾惶恐地很。
眼下之際,當以聖上的病情為要。懷霄公主大婚在即,若然聖上仍然沒有起色,只怕于國不安吶。”
還用你說?皇後蘇靈秀氣惱地轉開目光。
從前這喻非水不過就是宮中一普通女官,看上去老實巴交,本本分分的。虧自己還想過,要提她到身邊來做鳳儀女官,給她風光。
卻原來,悶不聲地就勾引了聖上,自己一躍到了妃位,還真是一鳴驚人。也不知她用了什麽法子,聖上向來對女色十分克制,卻偏偏對她寵愛有加。
“你們既然看不了,就叫能看地進宮。”蘇靈秀朝跪在地上的一衆禦醫喝道:“若然再無起色,莫怪本殿按律論處!”
“诶。”喻非水道:“方才,嫔妾也聽了諸位禦醫的話,如今是尚未診斷出聖上的病因,這若傳了出去,怕不是什麽好事。”
蘇靈秀淡淡瞥喻非水一眼,“依你之意,當如何?”
“諸位禦醫,自然是醫術高明。但總有些世間奇症,非奇人不能醫治。”喻非水輕嘆,“依嫔妾之言,當召奇人進宮,為聖上診治,再輔以諸位禦醫的醫術,方是上策。”
“奇人?”蘇靈秀冷笑,“你怎知聖上是何病因?再說,這一時半會兒,上哪去找什麽奇人?便是找到了,又能否信得過?”
“嫔妾看,也是聖上之幸。前不久,聖上才召了萬莊主進皇都,如今,萬莊主已然抵達皇都。”喻非水回答。
“萬若塵?你莫不是在開玩笑?”蘇靈秀面上露出無語的表情,“萬若塵會武我倒知道,他什麽時候還會醫治奇症了?”
“殿下好歹聽嫔妾将話說完啊。”喻非水不緊不慢地道:“萬若塵當然不會醫術,可他身邊的呂大小姐,卻是醫治奇症的高手。
不久之前,芙城雨肖盟盟主岳正青便身患奇症,都已是瀕死之象,卻讓這位呂大小姐給醫活了。如此奇女,如何不讓她一試?”
“呂大小姐?”蘇靈秀沉吟,“你如何對宮外之事如此了解?需知,宮有宮規,你若是與宮外有所聯系,本殿可不會輕饒。”
喻非水向蘇靈秀一禮,“殿下誤會了。前段時間,景王謀逆,聖上有所傷懷,便同嫔妾提及芙城之事。嫔妾,也是無意之中,才聽到這一段。殿下若是不信,待聖上醒來,親自向他證實便是。
眼下,當以聖上的病情為重。宮中本來規矩甚多,嫔妾擔心若再耽擱下去,只怕,會加重了聖上的病情啊。”
蘇靈秀盯了喻非水一陣,開口道:“你說的意思,本殿都已經明白。此事,本殿還需再想想,你們都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嫔妾告退。”
殿內安靜下來,女官上前勸道:“殿下,麗妃所言不無道理,不如,便讓那呂氏進宮一試?”
蘇靈秀道:“這話,若是換作其他人,我自然覺得無礙。可偏偏是她喻非水,我總覺得,聖上這場病,來地太過蹊跷。”
那女官道:“呂氏元容的聲名,奴婢也聽過一二。據說是雨肖盟前盟主呂垂華之女,與那懷霄公主還有兩分親緣關系。”
“哦?”蘇靈秀道:“還有這樣的事?”
“正是。”女官接着道:“不過奴婢以為,即便是讓那呂氏進宮,身邊有衆禦醫與奴才看着,她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不成?
又是與萬莊主有所關聯,想來,聖上待萬莊主不薄,萬莊主也不至于與一個來歷不明,身有不妥的女子在一起。”
蘇靈秀一嘆,“罷了,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着人傳令,宣那呂氏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