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進宮
“宣我進宮？”枕歌詫異地看向萬若塵，“還是為聖上診治？”
枕歌直搖頭，“這真不行，我哪懂什麽醫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些毒術是真，可毒術與醫術，畢竟不是一回事。”
萬若塵開口，“聖上急病，本身就有些不妥。這皇後突然又召你入宮，更是古怪。想想，我們才進皇都沒多久，怎麽你的聲名就傳入皇後的耳中了？”
枕歌看向萬若塵，“你是說，有人故意讓我入宮？”
那這就更不能去了吧？
這不明擺着是一場陷阱嗎？
皇宮可不同其他地方，稍有差池，小命不保。
那宮裏頭的一個個貴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不用擔心，我既讓你進去，就會讓人照應你。”萬若塵道：“而且，我稍後也會進宮，不會讓你孤單的。”
“……”
這是孤單的問題嗎？
“不相信我？”萬若塵扶住枕歌的肩，“我好歹也在皇宮住過幾年，裏頭有什麽彎彎繞繞，我比你清楚。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不管是誰在興風作浪，若然敢向你動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出來。”
奇了怪了，聽了萬若塵的話，枕歌莫名地便覺得心安了不少。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萬若塵擁住枕歌，“等你從皇宮出來，我便帶你去看我幼年呆過的地方，到那時，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枕歌無奈一嘆，“有命去看再說吧。”
萬若塵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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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踏入莊嚴的皇牆宮院，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枕歌更害怕的，是總覺得這裏邊有一股肅殺之氣，讓人很不自在。
進宮之後，就不停地有人在打量她，仿佛要盯地她身上穿個窟窿似的，都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若是看樣貌，一兩眼就看明白了。若是看人心，給把刀子把她剖開也看不明白啊。
很快，進了一座極寬敞的大殿，地面玉磚清亮，光可鑒人。殿內熏着暖香，空氣有些沉悶。
“跪下。”引路的小婢輕聲提醒。
枕歌連忙跪下，行禮，“民女呂氏元容，拜見皇後，殿下千歲。”
“嗯，擡起頭來。”座上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枕歌直起身，微微擡眸，感覺到一道目光打量而來。
“看着倒是本分。”蘇靈秀放下茶盞，“你會醫術？”
枕歌朗聲答道：“回殿下的話，民女并不會醫術。”
蘇靈秀皺眉，“那本殿怎麽聽聞，你曾治愈了雨肖盟的盟主岳正青？”
“因為岳正青盟主并非發病，而是中毒。”枕歌不緊不慢道：“民女曾随家師在山中辨識毒草，所以，略通一二。”
這樣說，也是萬若塵的意思。
而且，這本來也是事實。
聞言，蘇靈秀的眉頭皺地更緊，“你只會醫毒？”
“是。”枕歌道：“若然聖上非是中毒，請恕民女也無能為力。”
蘇靈秀沉默下來，腦中思緒急轉。
也只過了片刻，蘇靈秀便出聲，“好，你這便過去為聖上看診，是否中毒，回來禀話。若然，聖上并非是中毒之狀，本殿也不會為難于你。但若，你能醫好聖上，本殿，也會重重有賞。”
“多謝殿下。”枕歌伏首一拜，然後起身跟着引路的婢女退了出去。
在幾十雙眼睛的注目下，枕歌來到內殿，先向躺在龍榻上的當今天子季元恺行禮，然後起身察看季元恺的症狀。
看着看着，枕歌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果然不出萬若塵所料，季元恺當真是中了毒，看來這一切，的确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只是，季元恺身為天子，飲食衣物，甚至接觸的東西都會慎之又慎，也有專門的人伺候。誰會有這個膽子，這樣的能力，向季元恺下毒呢？
又查看了一陣，枕歌驀然變色，又是上扶草！
“不知，呂姑娘可是有了眉目？”旁邊一人察覺枕歌神色有異，不禁出聲相問，“聖上，到底是何病因？”
枕歌轉頭看向那人，神情凝重，“的确是中毒之狀。但，情況有些複雜，民女需要先向皇後禀明情況。”
殿內衆人聞言，個個變色。
“呂姑娘，你會不會是看錯了？”有人不大相信，“聖上身上并無一處中毒之象，否則，我們也不會診治不出來。”
枕歌淡笑，“信與不信，當憑皇後作主。其實，民女也有些惶恐，如此之症，怕是民女也未能解治。”
聞言，那禦醫不說話了。
枕歌這樣說，擺明了就是在表明自己不想趟這趟渾水。
也是，治地好是另說，治不好，随時性命不保。
而且，他們還什麽都看不出來，若然擠走了這位，那他們也沒法子交差。這樣想來，他們還是希冀皇後能讓這位姑娘一試。
将季元恺的病症與上扶草的來歷和毒性，以及變種都詳細交待了一遍，枕歌伏首道：“請殿下恕罪，如此之狀，民女見所未見，更別說醫治了。為聖上龍體故，還請殿下廣召天下能醫進宮，為聖上診治。”
聽完枕歌的話，皇後蘇靈秀久久不語。
怎麽會這樣？
坐擁天下的一國之君，居然在皇宮裏被人暗害？
還是如此奇毒，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此事，容我再想想。今日天色已晚，呂姑娘，暫且留居宮中，明日再聽本殿傳喚。”說完，蘇靈秀擺擺手，婢女便引着枕歌退出了殿門。
這宮中的殿閣寬大清冷，枕歌還真有些不習慣。用過晚膳，枕歌便來到門外廊下，看雪發呆。
之前天天和萬若塵膩在一起，如今驟然分開，還真是不太習慣，只感覺有些孤單不适。
總覺得身邊少了他的聲音，少了他的氣息，這天都要涼上幾分。
不知不覺，天色黑了下來。
覺得手腳有些僵冷，枕歌正準備回屋取暖，忽聞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一人站在雪裏這麽清寒，夫人莫不是在想念為夫了？”
“誰想你了？不要自作多情……”枕歌下意識地駁嘴。
随即，枕歌微愣，然後轉頭看去，果見萬若塵正站在她身後。
不可置信地轉身，“你怎麽會在這裏？”
萬若塵張開雙臂，“夫人，你看為夫為了見你多拼命，不先獎賞我一下？”
若換作平常，枕歌一定是一臉嫌棄地轉身走開，這一次，枕歌卻是沖過去緊緊地攬住了萬若塵。
這回換萬若塵不淡定了，“哎呀，早知道你這麽想我，我就該到裏邊給你個驚喜的。”
知道萬若塵在想什麽，枕歌狠狠蹬了他一腳。
萬若塵抽倒冷氣，枕歌直接推開他，徑自朝殿內走去。
萬若塵抱着腳在原地打了兩個圈圈，然後看向枕歌頭也不回的背影，搖頭輕笑，“等等我呀，夫人。”
說着，便追了進去。
兩人解下鬥篷，在暖爐邊依偎坐下。
“你怎麽這麽大的膽子？”枕歌道：“就算你進了皇宮，可這裏是什麽地方，你也敢亂闖？”
“還好還好。”萬若塵道：“還好皇後對你有所防備，不然，若留你在她的宮殿，我還真不好翻牆進去了。”
“還說笑。”枕歌看了看外邊，“若然皇後的人突然過來看到你，你怎麽辦？”
攬着枕歌，萬若塵毫不在意，“放心吧，你夫君我既然能安然進來，就能無恙出去，我可舍不得丢下我的好夫人。”
枕歌瞪了萬若塵兩眼，也沒再說什麽。
“你給聖上看過診，果真是中毒？”萬若塵問。
枕歌道：“六爺的本事這麽大，還用問我？”
萬若塵一笑，捏了捏枕歌的臉，“好好好，我不拐彎抹角了，聖上的毒，你果真解不了？”
枕歌搖頭，“雖然聖上所中之毒與伍先生所中之毒，皆為上扶草所制，但聖上身上的毒要比伍先生的嚴重的多。治伍先生時，我都只有五成把握。而聖上，我連三成都沒有。”
聞言，萬若塵的神色倒沒有太凝重。
“其實我倒覺得，你這成數還有得增加。”萬若塵開口。
“嗯？”枕歌不解，“你的意思是？”
萬若塵解釋，“你想，對方既然有本事下這樣的毒，就說明他随時可以置聖上于死地。可他沒有這樣做，反而将你拉進了宮中，這樣做的目的，很可能并不想殺聖上。”
枕歌想了想，“可為什麽一定要将我拉進宮中？”
萬若塵搖頭，“這還真是難說。不過，我預計地沒錯的話，皇後明天還是會宣你去醫治。到時，你随意推辭一番便受了吧。放心去治，就算……真的治地不妥，我也保你無恙。”
“口氣還真大。”枕歌道：“那可是堂堂天子，我若是治出了毛病，你真的保得了我？”
“又不相信我了？”萬若塵道：“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餘蓉不是？她上次會花那麽大的力氣救醒你，難道這次會眼睜睜地看着你成為刀下鬼？”
“……”
這是什麽鬼邏輯！
“唉！”枕歌一嘆，“我不管了，你們這些人真是夠煩的。如果我真的有事，我就化作厲鬼，一個一個來糾纏你們。”
萬若塵的臉貼向枕歌，笑地很是風流，“不用等那麽久遠，夫人現在就來糾纏為夫吧。”
“無恥。”
“還有呢？”
“你出去。”
“那可不行，美人在懷，豈可辜負？”
“你……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