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歲歲傾心,共白首
雖然知道門外的是伍歲晏,但他彈奏的這首曲子,蕭越心卻是第一次聽。
不知道為何,蕭越心聽地有些癡了,腳步也不由地向門外步去。
來到門口一看,蕭越心立即怔在了原地。
只見正撫着琴的伍歲晏,同樣一身紅袍,而紅袍上的繡圖與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從前發式随意的伍歲晏,今天特意束起了頭發,還戴了發冠,隆重之餘又不失淡雅。
癡癡地看着這樣英氣的伍歲晏,蕭越心幾乎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終于,一曲琴音畢,伍歲晏擡眸對上了蕭越心的目光。
兩兩相望,蕭越心從伍歲晏的目光中,看到了驚豔與欣喜。
看着伍歲晏這樣的目光,蕭越心自己也窒住了呼吸。
将琴放在一邊,伍歲晏起身緩步走向蕭越心。不自覺地,蕭越心的臉紅了起來。
“一曲歲心,歲歲傾心。”伍歲晏緩緩執起蕭越心的手,“越心,此曲是為你而作,也只屬于你我,喜歡嗎?”
蕭越心不可置信地看向伍歲晏,一時忘了回答。
伍歲晏含笑,“越心,因為你我的身份,我暫時還不能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但我答應你,将來若安定了,我一定會補償你今天所受的委屈。”
“你……說什麽?”蕭越心眼中泛起了水光。
擡起蕭越心的手,輕輕一吻,伍歲晏看着蕭越心的眼睛,“越心,從你穿上這件嫁衣起,你便是我的妻了。枕歌與萬若塵,便是見證人。”
伍歲晏音落,枕歌和萬若塵便從旁邊的屋子走了出來。
蕭越心轉頭看向兩人,只見枕歌和萬若塵也都換了一身顏色光亮的衣服。徐東和飛濛各自端了兩個托盤過來,放在一邊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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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若塵開口,“今天可能算不上什麽極好的日子,見證人也只有我們幾個,但置辦的這些東西,都是伍先生親自過目,甚至是親力親為的。我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來說,伍先生真的很重視今天這個日子,重視你。”
蕭越心紅了眼眶,枕歌一笑,“大喜的日子,可千萬要笑着才行。還有,才化的妝,哭花了,可就不好了,雖然笑話的人沒幾個。”
蕭越心忍不住笑了起來,伍歲晏拿出帕子替蕭越心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然後在徐東的主持下,兩人行過了最簡單的婚儀。
全程蕭越心都紅着眼,雖然一直笑着,但眼睛卻是紅紅的。
與伍歲晏喝合卺酒的時候,她的手甚至在輕顫。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她真的能等到這一天,更不會想到,伍歲晏會為了她花這麽多心思。之前的委屈、難過,還有說不出的苦澀到了此刻,皆已被甜蜜融化。
可是,她真的很想哭,難道這便是喜極而泣?
可她不能,這是她最美的時刻,而他在就在身邊,她必需忍着。
行完婚儀,并不是入洞房,畢竟時辰還早嘛。
伍歲晏攜着蕭越心上了一輛裝扮地極隆重的馬車,在萬若塵與枕歌祝福的目光下緩緩啓動。
馬車在陽寧城轉了一圈,引起了無數人的側目與議論,然後才向陽寧城外駛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枕歌還沒有收回目光。
萬若塵攬住枕歌,“羨慕?等時機到了,我也為你準備一個特別的。”
枕歌搖頭,“不是,我對這些儀式倒沒有那麽在乎。只是感嘆,他們兩個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
“蕭越心的手段不錯啊。”萬若塵調侃,“連伍歲晏這座冰山都給暖化了,如今還成了名符其實的伍夫人,不愧是掌管蕭記的蕭孟爺。”
枕歌捶了萬若塵一拳,“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
“好好好,我錯了。”萬若塵趕緊認錯,“我祝願他們白頭偕老,恩愛一世。這樣可以了嗎?”
枕歌推開萬若塵,“可不可以,我怎麽知道?這話怎麽剛才不當着他們倆的面說?沖我說有什麽用?”
“……”
“哎呀,今天天氣這麽好,咱們也出去逛逛?”萬若塵追上走下臺階的枕歌,“估計他們倆今晚不會回來了。”
“不去,忙了一清早,我也累了,回去歇息。”
“好啊好啊!一起。”
“誰跟你一起。”
“啧啧,抱也抱過了,睡也睡過了,還不承認我是你的人?”
“……”
“哎喲哎喲,輕點,夫人輕點……”
看着前面打鬧的兩個人,徐東和飛濛都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過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他們家爺和枕歌在一起後,不抽瘋,不颠覆一貫的形象,那才叫不正常。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真的很奇妙。”徐東突然開口,“飛濛,你說,如果爺沒有遇到枕歌姑娘,會是個什麽情況?”
飛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徐東,不明白徐東的意思。
徐東淺淺一笑,“自然是少了很多樂趣。”
說完,徐東朝前走去。
飛濛看着徐東的背影,目露疑惑。
“冷不冷?”
紅綠交錯的樹林中,一間六角小亭內,伍歲晏剛撫完一曲琴,擡頭看向聽地入迷的蕭越心。
蕭越心搖頭,“不冷,這歲心曲真好聽,再彈一遍吧。”
伍歲晏不由無奈搖頭,他本意是想帶着蕭越心在這裏賞景,說些知心話,誰知道蕭越心非要一遍又一遍地聽這歲心曲。不過,只要她開心,他也願意。
樂音再次響起,伍歲晏專心于奏曲之中,蕭越心則是看着伍歲晏,陷入了癡迷。從前伍歲晏雖然也在她面前撫琴,但從來都像是人心分離,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隔了一個遙遠的世界。
直到現在,她才覺得,她和他,是真的處于了同一個世界。
她,終于走進了他的心中。
緩緩起身,來到伍歲晏身旁蹲下。
蕭越心伸手攬着伍歲晏,将頭靠在他身上,輕聲道:“這不會……是一場美夢吧?”
伍歲晏撥琴的手一頓,樂音戛然而止。
伍歲晏将蕭越心攬坐在自己懷裏,然後貼着蕭越心的側臉道:“當然不是。就算是,我也不會打破它。”
蕭越心幸福地閉上雙眼,是嗎?那就不要醒吧。
“對方利用北枝過來下毒,對象應該是你才對。”枕歌坐在桌邊沉吟,“可對方這下毒之法也太細致了些,倒有點,像是在算計我。”
萬若塵搖頭,“我也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跷。如果對方真的是想殺我,北枝用不用毒,都有機會。不過我現在也不能肯定。還好你沒事。”
枕歌道:“想殺我?會不會太奇怪了。我現在最多也就頂了個雨肖盟前盟主之女的身份,難道還礙了誰的眼不成?竟然要這樣處心積慮地害我?”
萬若塵微微皺眉,“事情的确越來越複雜,還有餘蓉對你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不過我相信,真相不會隐瞞太久,很快我們應該都會明白是怎麽回事。這次去皇都,怕是會很熱鬧。”
枕歌一嘆,“師傅啊師傅,說起來,還是你将我帶入這盤局的,你到底是有心呢,還是無意?讓我跟了這麽個大禍患,随時性命都不保。”
“……”
“爺。”徐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萬若塵捏了捏枕歌的臉,才坐直身子。
徐東目不斜視地走到近前,向兩人一禮,然後向萬若塵遞上一封書信,“方才不久,有位小奴遞上了這個,如今人還在外頭等着爺的回應。”
萬若塵奇怪地接過書信,拆開來一看,微有些詫異,“容運凱?”
徐東點頭,“正是容三爺,奴才已經問過那小奴,容三爺如今調在靈輝縣做巡檢。爺之前為了救枕歌,告示上留了名姓,消息恐怕是傳到了容三爺的耳裏。”
枕歌有些好奇地看向萬若塵手中的書信,萬若塵将書信遞給枕歌。
枕歌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頭龍蛇飛舞般地寫了幾行字,“若塵小子,數年未見,派頭不小,枕歌何人,帶來一見!容三在靈輝縣恭候。”
看過後,枕歌微有些詫異,這個容三的語氣,似乎對萬若塵十分熟悉,而且,應該關系還挺親近。
萬若塵沉吟,“此去靈輝縣,也算是路過,只稍微變動了一下路線。也好,你去回那小奴一聲,過兩日,我必定前去拜訪他家主人。”
“是。”徐東退了出去。
枕歌将信遞還給萬若塵,“故人?”
“嗯。”萬若塵應聲,“以前同在皇都,他父親曾是皇都禁衛統領,他那時也算得上是個風流公子哥,整天鬥雞走狗,潇灑快活地很。
我倒是喜歡他的直性情,經常一處喝酒玩樂。後來,我離開了皇都,他父親因過被革職,舉家回鄉。之後,我們便再沒了聯系。沒想到,他如今會在靈輝縣。”
“看這信上說的話,便知道他是個率真的人。”枕歌道:“只是,我們在陽寧城已經耽擱了這麽幾天,會不會影響去皇都的行程?”
萬若塵道:“放心。聖上雖然命我們趕往皇都,卻也沒規定限期。想來,懷霄公主與昭王的婚期還有段時間,不必擔心。只是……”
萬若塵轉而道:“這容三向來說話沒個分寸,他若說了什麽怪話,你千萬別信他。”
枕歌點點頭,“我倒還真想問問他,萬六爺當年在皇都是怎麽個風流法。除開北枝之外,又到底還有多少個紅顏知己?”
“……要不,你繼續在陽寧城養身體,我見完他就回來?”
“心虛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