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求醫
“枕歌。”萬若塵沖進屋子，一眼看見昏迷的枕歌，整個人頓時失了冷靜，不由沉聲喝問，“到底怎麽回事！”
飛濛跪下，“奴才不知，奴才剛從樓下上來，聽到屋裏有異響，進來就看見枕歌姑娘已經昏迷倒地。徐東已經去喚醫師過來了。”
萬若塵在榻邊坐下，只感覺枕歌身體冰涼，面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蕭越心在旁邊冷哼一聲，“還好意思在這裏發脾氣，之前枕歌都好好的，那個北枝一來，枕歌就出了事，我偏不信，世間上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萬若塵神情一怔。
伍歲晏也跟着道：“我和越心剛才檢查了一下枕歌，她身上并沒有傷口。昨晚，是越心和枕歌一起替北枝解毒，按說，如果枕歌有事，越心也該有事。可，枕歌這病情實在發地突然，症狀也古怪，只怕不是什麽意外。”
“六爺。”
“爺。”
兩道聲音同時在門口響起。
幾人朝門口看去，就見徐東領着位醫師走了進來，而北枝也正立在門口，目光看向了榻上的枕歌。
萬若塵起身讓開位置，醫師趕緊上前檢查。
徐東道：“北枝小姐怕是有話要說。”
萬若塵看向北枝，“進來吧。”
北枝垂眸上前，在萬若塵面前跪下，“北枝不知道枕歌姑娘到底是怎麽了，但或許的确與北枝有關。”
說着，北枝自袖中遞出一個小瓶，“有人給了北枝這個，說是會令北枝暫時失去知覺，昏迷不醒。這樣，便可知道，六爺對北枝，是否上心。
但在北枝服下此藥之前，那人還讓北枝佩了個香囊，直到北枝去見六爺之前才取下。北枝恐怕其中有詐，所以偷偷拈了些裏邊的藥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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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北枝又遞上一個小紙團。
萬若塵淡淡地看着北枝，徐東趕緊上前接過那小瓶和包着藥粉的紙團，轉而交給了正給枕歌看診的醫師。
蕭越心在一旁冷笑，“還真是你作怪！北枝，你可知道，枕歌昨夜為了救你，勞心勞力，足足忙了一晚。即使知道你與六爺有私情，她也沒有半點猶疑。枕歌若無事便罷，她若損了半分，我可不理會你與六爺是否情深，絕不會放過你！”
北枝含淚伏首，“北枝不求六爺與各位的原諒，北枝是真心希望枕歌姑娘能夠平安無恙。待枕歌姑娘醒來，北枝自當以死謝罪。”
蕭越心嘲諷道：“不愧是能得萬六爺頭寵的花娘，如此心機，連我也自愧不如！”
“越心。”伍歲晏止住蕭越心，“枕歌不會有事，萬六爺也自有分寸。”
蕭越心偏轉頭，不再說話。
“帶你來陽寧城的人何在？”萬若塵問。
“爺。”徐東在一旁道：“方才北枝小姐已經同奴才說過了，奴才也已經遣人去打探。但只怕，對方籌謀已久，想來怕是已經離開。”
“六爺。”醫師檢查過枕歌，又看過北枝交出的那藥瓶和香囊，朝萬若塵道：“恕小人才疏學淺，只知枕歌姑娘是中毒之狀，也知這兩物必是毒物，但卻……無法相解。”
萬若塵凝眉，“枕歌她的情況還能撐多久？”
醫師答道：“枕歌姑娘的體質不錯，又時時自佩藥囊，因而才算緩解了這毒性。但，枕歌姑娘的脈象與呼吸已經越來越弱，如果不能盡快解毒，只怕……”
“這裏最能解毒的便是枕歌。”蕭越心道：“這一時之間，要去哪裏找比枕歌更擅解毒的人？”
萬若塵坐回榻邊，将枕歌冰冷的手暖在自己的手心裏，臉色沉郁，驀地看向徐東，“徐東。”
“爺。”徐東近前聽令。
萬若塵朝徐東低語了幾句，徐東微微詫異，但很快一點頭，轉身出了屋子。
很快，客店外貼出一張告示，重金求醫。但與別的告示不同的是，這張告示上寫上了萬若塵的名號，還有枕歌的名字。
還不止如此，徐東又命人鳴鑼敲鼓地在陽寧城四處轉悠，朗聲喊出此告示。
很快，幾人下榻的客店便熱鬧了起來。
“我看他真是瘋了！”蕭越心氣呼呼地坐下，“這樣胡亂撒消息出去，就能讓有本事的名醫上門了？
這一天下來，來的人倒是不少，可全都是打着幌子來騙錢的。還有些根本是奔着他的名聲來趁機巴結的！再這樣下去，枕歌的毒還沒解，就先被他給折騰沒了！”
伍歲晏倒了一杯水，遞到蕭越心面前，“你看看你，這才多久的時間，就連發了幾通火。昨晚又沒休息，我看再這樣下去，那告示上就得多你一個名字了。”
蕭越心白了伍歲晏一眼，“你是他的朋友，當然幫着他說話了！”
伍歲晏在蕭越心身邊坐下，溫聲道：“萬若塵的為人我了解，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你不相信他，也要相信我，我什麽時候會看錯人了？
如果萬若塵真是這樣的無用之人，你以為他能在驚寒莊的位子上穩坐這麽多年？枕歌出了事，最難過的就是他。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枕歌有事。”
蕭越心一嘆，“我不相信又能怎麽樣？我又不會醫術，也沒他那樣的號召力，就只有幹瞪眼的份。”
“好了，別多想了。”伍歲晏攬住蕭越心，“你也必須要休息一下，不然，你再病倒了，豈不是更分我們的神？”
“睡不着。”蕭越心搖頭，“枕歌還沒醒，我哪裏能安心入睡？想起我們這一路，也經歷了不少事情。如果，她就這樣……”
“放心，不會有事的。”伍歲晏輕聲安慰着，又說了一陣話，蕭越心還當真覺得睡意襲來，漸漸靠在伍歲晏肩上睡了過去。
“爺，這麽晚了，怕是不會再有人上門了。”徐東在一旁勸道：“您多少吃些東西？”
萬若塵搖頭，“沒胃口，你先放在一邊。”
徐東知道勸不進，只得将東西放在桌上。看了看枕歌的臉色，不過短短一天，竟已呈僵死之态。
雖然也很擔心枕歌的安危，但徐東知道萬若塵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沒事了，你先下去。”
萬若塵淡聲開口。
“是。”徐東一嘆，退出了屋子。
替枕歌掩了掩被子，萬若塵撥了撥枕歌的額發，微笑道：“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真的錯了。等你醒來，便好好罰我，嗯？”
站起身，萬若塵轉而在桌邊坐下，“貴客既然已經臨門，何必再躲躲藏藏？”
萬若塵音落，只聽窗戶輕響，一道身影靈巧地翻了進來。
萬若塵朝那人瞥去，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又見面了，阮王妃？”
“景王妃已經殉了景王，這世上從此再無阮王妃。”阮餘蓉來到枕歌面前，查看了一番，然後走到萬若塵對面坐下，“你可以叫我餘蓉。”
萬若塵道：“你若想要我的命，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
餘蓉搖頭，“此一時，彼一時。當日在芙城想要你的命，是另有原因。今天，我不會要你的命。但，做為診治費，你也需給我一些好處。說起來，你還真是大膽，就不怕有人魚目混珠，趁機奪了枕歌的性命？”
萬若塵垂眸，“你能來，就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監控之下，不是嗎？”
“我能來，那還真是湊巧。”餘蓉自斟了一杯茶水，“我本來已經過了陽寧城，能這個時候趕回來，已經是極盡力。
不過，你也真的很聰明，算定了我們，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出事。只怕再過不了多久時間，你就能掀出我們的老底了。”
“其實也不難猜。”萬若塵淡聲道：“最近幾次所遇之毒，都十分奇特。從岳正青的事情開始，到後來伍歲晏中毒，再到珊園之事，還有枕歌中招，看似沒有什麽關聯，但我總覺得這當中有條線在牽引。
其實我也很疑惑，如果你們真的重視枕歌，又何必多此一舉？思來想去，原因無非是你們只是間接地參與了，或者說，你們對此并不知情。畢竟，在珊園的時候，你們完全有能力殺了我們。”
“不用套我的話。”餘蓉一笑，“這些事情你說地都有點對，但又比你想象地複雜。能讓你輕易看出來的東西，我們也不會有所顧忌。
枕歌再是受我們重視，可如果她有一天做出與我們利益相背的事情，我們一樣不會手下留情。”
萬若塵看向餘蓉，“你們想要什麽？”
“應該是我今天想要什麽。”餘蓉糾正道：“很簡單，為了保證枕歌的安全，我需要安排兩個人進來。之前，我還對萬六爺的能力很是相信。可如今看來，很是令我擔憂。若再有下次，我可未必能及時趕地上。”
這便是要放眼線了。這樣明目張膽地安排眼線，對方還真夠狂的。
不過，萬若塵并沒有多想，點頭答應，“好，沒問題。”
餘蓉一笑，“看來，萬六爺對枕歌倒是真的上心。但願，你能一直待她如此才好。好了，再耽擱下去，我怕真的來不及了。所以，得請萬六爺先移步出去。”
萬若塵起身，最後看了一眼枕歌，然後大步出了屋子，關好屋門。
餘蓉轉而來到枕歌面前，一嘆，“你我都已經是局中人，誰也逃不開了。我也不知道，将來會怎麽樣。但願，你我的選擇，都不會是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