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奇毒
“夠了。”枕歌打斷阮餘蓉的話,“我沒有你想象地對他那般深情,他也并不像你口中所說地那般無情無義。”
枕歌轉頭看向阮餘蓉,“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對我表現出這麽濃厚的興趣?難道當真如他所言,你是因為我,才要置他于死地嗎?”
阮餘蓉的目光微微閃爍,驀地瞥見又一批人闖進了院中,不由失色。再看原本已經陷入死地的萬若塵,也突然暴發一般,殺開人群,直直朝着她和枕歌而來。
不再多想,阮餘蓉拉着枕歌便想離開。不料,身邊傳來兩聲悶哼,轉頭的阮餘蓉正對上一張沉肅的臉。
枕歌微愣,直直地看着樂安流的臉。
真的是五哥哥嗎?
樂安流看了枕歌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随即,飛掌上前,向阮餘蓉打去。
阮餘蓉眼見樂安流與萬若塵二人夾擊而來,果斷松開枕歌的手,将枕歌推向了萬若塵。
萬若塵見狀,穩穩扶住枕歌,“沒事吧?”
枕歌上下打量了萬若塵幾眼,見他絲毫無傷,才答道:“我沒事。”
兩人轉而看向過招的阮餘蓉和樂安流兩人,兩人皆是赤手空拳,但身形變化極快,招式也是詭異多變,皆是高手中的高手。
萬若塵不由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堂堂景王妃,竟有如此身手,可見平日裏也沒有一絲懈怠。”
枕歌沒有接話,只是看着樂安流沉默不語。
與樂安流拼鬥數十招後,阮餘蓉自知難以勝出,又見自己的人已經被另一批人收拾地差不多了,再耗下去,也是徒勞。索性趁樂安流不備,自袖中飛出一顆小丸。
枕歌面色一變,大聲提醒,“小心!”
只見那小丸在半空中散開,無數粉藥順風撲向樂安流。還好樂安流反應極快,早已在枕歌出聲的同時閃身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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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阮餘蓉最後看了枕歌一眼,然後趁隙躍上牆頭離去。
樂安流剛想去追,萬若塵出聲阻止,“樂公子莫追了。”
再看院內其他人,見阮餘蓉撤退,有能力的就跟着離開,受了傷的,或是被人制住的,都幹脆利落地自己解決了自己。一切發生太快,樂安流和萬若塵的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真是訓練有素。”樂安流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感嘆。
“能在景王府紮根這麽多年,還不被景王和他的心腹懷疑,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什麽普通人。”萬若塵一揮手,衆人立即收拾起殘局來。
“六爺。”一驚寒莊弟子匆匆過來,向萬若塵禀報,“伍先生與蕭孟爺那邊出了點亂子。”
聞言,萬若塵和枕歌都是一驚,萬若塵問,“他們二人情況怎麽樣?”
“蕭孟爺還好,只是舊病加上受了些驚吓。倒是伍先生,情況怕是有些糟糕。”說着,那弟子看了枕歌一眼,“怕是要請枕歌姑娘馬上過去一趟。”
枕歌看向萬若塵,萬若塵微微沉吟。
樂安流已經道:“萬六爺與枕歌姑娘放心過去,這邊還有城中之事我會從旁照應。而且,我也相信萬六爺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擔得起大任的。”
萬若塵不再猶豫,向樂安流一禮,“今晚之事多謝樂公子周全,待事了,再行拜謝。”
“言重。”樂安流回禮。
“走吧。”萬若塵拉着枕歌離開。
走了沒幾步,枕歌回頭看了樂安流一眼,只見樂安流正含笑看着她。
樂安流是唯一經手銀珠的人,就算他不是五哥哥,也必然與五哥哥有所關聯。不過,看其眉眼,的确與五哥哥有些相似。
收回目光,又看了身旁的萬若塵一眼。枕歌決定暫時将這件事放下,先看過伍歲晏和蕭越心那邊的情況再說。
“爺,萬六爺和枕歌姑娘馬上就會過來。伍先生不會有事,您先去歇會兒吧。”留雲奉上湯藥,開口相勸。
伍歲晏被送回宅子後,蕭越心就一直靜坐在旁邊。看着伍歲晏昏迷過去,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又看着幾個醫師把過伍歲晏的脈象,或搖頭嘆頭嘆息,或神色凝重。
蕭越心推開留雲手中的藥碗,固執地道:“我不喝,拿開。”
留雲輕嘆,知道勸不動蕭越心,只得将藥碗擱在一邊,默念着萬若塵和枕歌趕快過來。
“六爺,枕歌姑娘。”門外傳來問安聲。
留雲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萬若塵和枕歌過來的路上,已經聽報信的弟子大致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對于突然冒出來的那些人,萬若塵也感到很意外。
說實話,安排給伍歲晏和蕭越心的宅子,是他臨時起意,連枕歌都不清楚。而這所宅子十分普通,又地處偏僻,安排在裏面保護伍歲晏和蕭越心的人也都是驚寒莊信得過,而且武藝極好的人。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還是會發展到這一步。
要說伍歲晏的功夫,那也是不一般,居然會被人暗算至此。
枕歌走過去,拍了拍蕭越心的肩,安慰道:“伍先生不會有事,我去看看。”
蕭越心沒力氣站起身,只是點點頭,“枕歌,一定要救他。”
語氣中帶了些懇求的意味。
枕歌也不再多說,徑直來到床邊,查看伍歲晏的情況。
除了傷口周邊看上去有些可怖,像是中毒的症狀,但從臉色看上去,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仿佛只是安靜地睡着了。
呼吸很平穩,心跳脈搏體溫也很正常。
這就是乍一看沒事,仔細看又會覺得病情嚴重,但最終卻無從下手的狀況。之前的醫師已經給伍歲晏的傷口進行了消毒處理,但鑒于如此怪異的狀況,他們都沒有給出診治的藥方。
“怎麽樣?”見枕歌站起身,蕭越心便迫不及待地問。
枕歌看了一眼蕭越心,然後向萬若塵道:“伍先生的底子不差,刀傷本身并不致命,加上送回來處理及時,血都已經止住。只是……”
話語一頓,枕歌接着道:“這毒性有些怪異,若要治愈,還得花費許多功夫。而且……”
枕歌向蕭越心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聞言,蕭越心終于變了臉色。
“你剛才似乎還有話沒說完?”萬若塵和枕歌走出屋子,萬若塵才問出聲。
枕歌看了一眼屋內,輕輕點頭,“我的确沒有把握。而且,就算最後治好了,對伍先生的身體,也大有損害。還有,這毒并不是因為刀傷而起,只是因為刀傷挑起了發作的時機,以及加速了毒性的擴散。”
萬若塵驚詫,“怎麽會這樣?”
枕歌搖頭,“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上扶草嗎?這毒便是出自于這上扶草,但還不算最厲害的。”
萬若塵沉吟,“紹蘭堡,鹿鴻志……”
枕歌補充道:“還有景王妃。她剛才甩出的那個毒丸,看模樣,也并不普通。加上上次她曾試探過我,所以,我認為她也很通毒理。但她跟鹿鴻志有沒有關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萬若塵點頭,“這件事我會細查。蕭越心那裏,你多安慰些。我看她,最近也瘦了一大圈,如果再因為伍先生的事生出枝節來,也不是什麽好事。你需要的東西,我會立即吩咐人去辦,但近兩天,怕是會有些耽擱。”
枕歌搖頭,“此毒性慢,要調養好也極慢,急不來。”
知道萬若塵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枕歌也不再多說。
進了屋子,留雲看向枕歌,見枕歌給了她一個放心的表情,又朝她擺了擺手。留雲明白過來,一禮退了出去。
見蕭越心的目光一直盯着伍歲晏,枕歌在旁邊坐下,“萬六爺已經着人去備藥了。”
“枕歌……”蕭越心緩緩開口,“他如果不是因為我分了心,根本不會中那一刀。”
“嗯。這說明,伍先生還是很在意你。我想,換作是你,你也會做一樣的選擇,是嗎?”枕歌道:“我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我會盡我所能。”
蕭越心點頭,“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他會好起來。”
枕歌倒了一杯熱水,遞向蕭越心,“你能這麽想,當然最好。”
蕭越心接過水杯輕抿了一口,放下,“枕歌……”
蕭越心轉頭看向枕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不用分心。”
枕歌微笑,“好。”
很快,蕭越心的意識開始模糊。枕歌喚了留雲進屋,兩人将昏睡過去的蕭越心送回了房間躺下。
替蕭越心掖好被子,枕歌看向留雲問道:“留雲,前幾天,客店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或者有什麽奇怪的人與伍先生接觸過?”
留雲搖頭,“爺這些日子一直生着病,游容也重傷,我并沒太注意伍先生的情況。伍先生倒是三不五時過來看望爺的情況,看上去也并沒有不妥的地方。
問寒清的話,他應該更清楚一點。只不過這次過來這邊,伍先生并沒有帶上寒清一起。”
枕歌點頭,“我随口一問,你不用放在心上。”
留雲行完禮,端起水盆走出了屋子。
枕歌轉而陷入沉思,按說,伍歲晏與萬若塵雖然關系還算親厚,但并不是驚寒莊的人,對方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暗算伍歲晏?
而且伍歲晏之前是留在萬記客店,裏邊多的是驚寒莊的人,應該不會随意放些危險的人進去。而伍歲晏本人也不太喜歡與外人打交道,對方到底是怎樣下此奇毒的?